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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曉聲:為我教過的學生們寫一本書

發布時間:2022-05-06 10:04:00來源: 光明網-《光明日報》

  【新聞人物】

  光明日報記者 韓寒

  繼近年來推出《人世間》《我和我的命》等作品後,作家梁曉聲又推出長篇小說新作。

  “電視劇《人世間》的主題曲,有一句讓我印象深刻。它說,人的一生像雪花,飛很高,又融化。我要在自己‘快融化’的情況下,看看還能做點什麽(me) 。”在梁曉聲新書(shu) 《中文桃李》媒體(ti) 見麵會(hui) 上,他的一席話,將人們(men) 引入了他的文學世界。

  韓寒攝/光明圖片

  《中文桃李》,一部獻給中文係學子的書(shu)

  《中文桃李》,以中文係新生李曉東(dong) 和徐冉在去大學的火車上初遇並產(chan) 生衝(chong) 突為(wei) 開端,由此展開了一幅“80後”大學生求學、奮鬥、安居、尋找生活真諦的畫卷。

  為(wei) 何選擇中文係學子?

  “在上世紀80年代,中文是非常風光的一個(ge) 專(zhuan) 業(ye) ,才子才女雲(yun) 集。一個(ge) 學校如果沒有中文係,那如何得了?而且如書(shu) 中所寫(xie) ,那時候的學子們(men) 愛辦刊物。後來,中文係逐步邊緣化。當我書(shu) 中的主人公們(men) 開始學中文的時候,情況就不一樣了。”梁曉聲談道。

  遇冷的專(zhuan) 業(ye) ,畢業(ye) 生才會(hui) 和社會(hui) 產(chan) 生碰撞。

  “中文不僅(jin) 是一種認知能力,也是一種從(cong) 業(ye) 能力,在社會(hui) 上接受校驗時,學子們(men) 會(hui) 產(chan) 生一些困惑,會(hui) 有自己的思考。”梁曉聲說。

  那麽(me) ,中文係學子的困境,折射的是文學的困境嗎?

  在梁曉聲看來,文學從(cong) 來沒有過困境,因為(wei) “文學從(cong) 來都是少部分人的事業(ye) ”“文學的困境不是人類所有困境中多麽(me) 嚴(yan) 峻的事情。”

  在《中文桃李》中,梁曉聲塑造了一個(ge) “自己”——在大學中文係授課的“汪先生”。

  “這個(ge) 角色的經曆完全來源於(yu) 我自己,因為(wei) 我在北京語言大學教書(shu) 。書(shu) 中所講的內(nei) 容也是我在課上講過的,比如談論電影《出租車司機》,探討童話《賣火柴的小女孩》,引介羅丹的雕塑《人馬》,探尋它們(men) 於(yu) 人類有沒有一點兒(er) 意義(yi) 。”梁曉聲回顧。

  書(shu) 中確有不少“梁曉聲”的見解。如“近代的人類社會(hui) 有一種最廣泛的資源,是權力和金錢根本無法全部壟斷的,那就是文化,而文學是文化現象生動鮮活的部分之一”“文學從(cong) 本質上是人類社會(hui) ‘餘(yu) 留’給普通人的可再生資源”。

  “為(wei) 我教過的學生們(men) 寫(xie) 一本書(shu) ,始終是一個(ge) 心念。《中文桃李》完成了這一心念。”梁曉聲說。

  以小人物寫(xie) 大時代

  梁曉聲擅寫(xie) 大時代,尤其擅以小人物展現大時代。

  早年的知青小說通過青年寫(xie) “上山下鄉(xiang) ”,及至《人世間》以周氏家族命運寫(xie) 改革開放與(yu) 時代變遷,技巧已爐火純青。

  這一次,在《中文桃李》中,男女主人公從(cong) 考上大學、離開家鄉(xiang) ,赴省城讀書(shu) ,到成為(wei) “京漂”,再到最後明白生活的真諦選擇回鄉(xiang) ,情節鋪展背後,寫(xie) 的是當代青年人必須麵臨(lin) 的“戶口”“房價(jia) ”等現實問題。

  “我覺得小說家眼中要有很多事情、很多現象。回頭看文學史時,好多優(you) 秀的小說家都如此。托爾斯泰、雨果、狄更斯如此,包括雪萊、拜倫(lun) 、海涅在內(nei) 的詩人也如此,他們(men) 從(cong) 來都在視自己為(wei) 作家的同時,又視自己為(wei) 知識分子。”梁曉聲說。

  除了小說創作,梁曉聲的散文寫(xie) 的也多是大時代下的小人物。

  新近出版的散文集《小人物走過大時代》裏,他筆下的“小人物”得到了集中展現:病弱或無業(ye) 的兄弟手足;相識或不相識的打工人;留守鄉(xiang) 村、靠自身努力獲得微薄收入的農(nong) 人……然而無一例外,他們(men) 身上都有善良的品質,所以又顯得高貴。

  “我寫(xie) 過雜文,出版過《九三斷想》《凝視九七》《中國社會(hui) 各階層分析》等書(shu) 籍。對於(yu) 這種跨界,我很坦然。我把寫(xie) 作這件事定義(yi) 為(wei) 時代記錄員。”無論作品形式怎樣變化,梁曉聲對人生的悲憫和強烈的現實關(guan) 懷未曾改變。

  寫(xie) 小說沒有那麽(me) 了不起

  在《中文桃李》中,梁曉聲借主人公李曉東(dong) 和徐冉討論之機,提出了一個(ge) 問題:生活可以分為(wei) 歌類的、詩類的、散文類的、報告文學類的、史詩類的,那麽(me) 主角們(men) 的人生,屬於(yu) 哪一類呢?

  徐冉選擇的答案是“報告文學類”。

  梁曉聲在書(shu) 中解釋,那是因為(wei) 她雖然考入了省重點大學,但是她出身寒門,是“大地的女兒(er) ”,容不得生活中因浪漫而有任何閃失。

  梁曉聲自己對生活的理解,同樣也是“報告文學”。這緣於(yu) 他少時家庭困難,父親(qin) 常年在外省,母親(qin) 體(ti) 弱多病,家裏還有一個(ge) 常年要接濟的生病了的哥哥,生活來不得半點浪漫。

  “我已經70多歲了。70多年的歲月走過之後,對人生已經有超然的態度。我現在常常在想的問題是,人這一生到底在追求什麽(me) ?想來想去,除了真善美,其他如過眼煙雲(yun) 。”梁曉聲談道。

  在《中文桃李》最後,梁曉聲調侃了一把自己。

  作家“梁曉聲”要赴主人公們(men) 所在的城市講座,李曉東(dong) 對此充滿不屑——“那個(ge) 梁曉聲嘛,他如果也像我的冉一樣,經常轉移於(yu) 生死二場,估計就不會(hui) 再到處賣他那貼狗皮膏藥了……”

  為(wei) 何調侃自己?因為(wei) 梁曉聲認為(wei) 寫(xie) 小說沒有那麽(me) 了不起:“我們(men) 這些人讀了一些書(shu) ,在相當長一個(ge) 時期內(nei) 太看重自己了。我們(men) 裝出深刻的樣子,話也不好好說了,小說就變得晦澀了。其實,寫(xie) 小說沒那麽(me) 偉(wei) 大,文學隻是在啟蒙的時候起到了推動整個(ge) 社會(hui) 的作用。”

  至於(yu) 寫(xie) 小說像什麽(me) ,梁曉聲打了幾個(ge) 比方,和糕點師做糕點、鞋匠造鞋沒有本質區別,“寫(xie) 《中文桃李》是因為(wei) ,往缸裏一看剛好還有兩(liang) 團麵,得把它們(men) 和完。這是我倒數第二部小說,寫(xie) 完最後一部,我的‘梁記麵食鋪’也就關(guan) 張了。”

(責編: 常邦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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