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平弦戲的音樂新探索
第十屆黃河戲劇節好戲連台。眾(zhong) 多劇目中,大型現代平弦戲《繡河湟》獲得普遍讚譽。該劇將地方民歌與(yu) 戲曲元素相融合,把繡娘通過非遺刺繡脫貧致富的故事講得一波三折,如同一部山水人文交響曲,令人回味。
青海平弦素有“十八雜腔、二十四調”之稱,主要流行於(yu) 以青海省西寧市為(wei) 中心的河湟文化區,原來是一種用多種曲牌連綴起來演唱故事或抒情的坐唱曲藝。1958年,西寧市戲劇學校將平弦音樂(le) 按照戲曲中的生、旦、淨、醜(chou) 等角色性格作了分類,結合教學排出了《遊園驚夢》《玉簪記》等古典戲,將平弦正式搬上了舞台。在這一基礎上,青海平弦實驗劇團於(yu) 1961年正式成立。在青海平弦由曲藝發展為(wei) 戲曲的過程中,青海省戲劇工作者和平弦的老藝人們(men) 在唱腔、音樂(le) 、道白等方麵進行了深入的摸索和探討。賦子腔,是青海平弦曲藝的標誌性曲調。平弦演唱中較長的敘事段落、複雜的情節多用賦子調來演唱,故又稱“西寧賦子”。青海平弦常以民族小樂(le) 隊伴奏,伴奏樂(le) 器有三弦、揚琴、板胡、月琴、笛子、二胡等,演奏時旋律豐(feng) 富而變化多端,顯示出古典音樂(le) 在青海地區流變的軌跡。平弦戲初上舞台,唱腔依然以賦子唱腔為(wei) 主,基本保持了曲牌套體(ti) 結構,與(yu) 此同時,不斷吸收板腔體(ti) 的長處,發展出慢板、快板等板式,提升了音樂(le) 的表現力。
《繡河湟》整體(ti) 音樂(le) 結構層次分明、變化有致,曲牌體(ti) 和板腔體(ti) 有機結合。全劇音樂(le) 中有平弦音樂(le) 的柔美抒情,有青海花兒(er) 的高亢明亮,有秦腔的高亢激昂,還有青海民間小調的詼諧歡快,以及宣敘音樂(le) 如泣如訴的詠歎。有些唱段開始借鑒了秦腔高亢激昂的特點,結尾又能聽到平弦戲的某些元素,既有濃鬱的地方特色,又避免了單一性。
作曲家朱紹玉在《繡河湟》的“開篇”用大家熟悉的青海花兒(er) “河州大令”創作了一首頗具山歌風格的歌曲,色彩多變的和聲對於(yu) 渲染氣氛、提升音樂(le) 張力、展現交響性,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刺繡退貨”這一段落的音樂(le) ,曲調委婉、哀怨,每一句的前半部分節奏緊湊、富於(yu) 敘述性,後半部分則采用戲曲唱腔常用的一字多音的拖腔,使音樂(le) 顯得更加委婉,伴奏的配器采用傳(chuan) 統樂(le) 器三弦等與(yu) 西洋弦樂(le) 相結合的形式。
《繡河湟》的唱腔設計充分考慮人物的個(ge) 性化特點,全劇以板腔體(ti) 為(wei) 主,按照劇情需求,個(ge) 別場景又打破了板腔體(ti) 的限製。如第四場是音樂(le) 集中展現戲劇性的一場,有輪唱、對唱,唱腔音樂(le) 緊扣戲劇矛盾,使人物內(nei) 心的矛盾與(yu) 音樂(le) 色彩的對比形成強烈呼應。唱腔“湟水黎明月如鉤”由引子、小夫妻對唱、阿爹獨唱構成,表現了兩(liang) 代人的衝(chong) 突。這段唱腔先以旁白形式的山歌作為(wei) 引子,旋律起伏較大,其後過渡到戲曲唱腔,轉而運用色彩明亮的徵調式。阿爹的唱腔大膽運用說唱音樂(le) “青海賢孝”,結合戲曲緊拉慢唱手法,將阿爹內(nei) 心的憤怒展現出來,頗具感染性。
《繡河湟》的音樂(le) 還吸收了西方歌劇的多聲部思維,句式簡潔、清晰。劇中還設置了主題和副主題,主題音樂(le) 滄桑柔美,副主題明亮秀麗(li) ,二者相輔相成,為(wei) 全劇音樂(le) 增加了色彩。
戲以曲興(xing) 。劇種唱腔音樂(le) 能否吸引觀眾(zhong) ,決(jue) 定著其生存與(yu) 發展。《繡河湟》的音樂(le) 讓觀眾(zhong) 產(chan) 生共鳴,這不僅(jin) 得益於(yu) 作曲家深厚的音樂(le) 修養(yang) 與(yu) 高超的作曲技法,還在於(yu) 他對河湟文化的了解及對青海這片土地的深厚情感。該劇以傳(chuan) 統平弦戲唱腔為(wei) 主要素材,創造性地將青海花兒(er) 、青海民間小調、青海各民族音樂(le) 元素、秦腔、眉戶等西北民間音樂(le) 融為(wei) 一體(ti) ,為(wei) 劇種的發展探索新路徑。
(作者辛雪峰為(wei) 中國藝術研究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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