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在金融方麵具有一係列優(you) 勢,金融市場高度發達、債(zhai) 券市場規模龐大、衍生品市場占據領先、壟斷全球金融基礎設施、主導國際主要金融機構、更是享有貨幣霸權,這意味著美國在國際金融博弈中占據了有利的地位。近幾年,美國對華從(cong) 貿易戰、技術戰擴展至金融遏壓,明顯加大了對華國際金融競爭(zheng) 。
第一,聚焦中國金融基礎設施。美國將中國發展替代支付係統視為(wei) 規避美國金融製裁和美元體(ti) 係的潛在挑戰。美國國會(hui) 發起《針對中國金融機構與(yu) 俄羅斯金融機構支付、核算、結算交易製裁法案》,建議凍結或禁止為(wei) 俄羅斯金融機構提供交易服務的中國金融機構相關(guan) 的任何美國賬戶,禁止俄羅斯通過人民幣跨境支付係統CIPS進行任何交易。
第二,企圖規鎖人民幣發展空間。美國將數字人民幣的興(xing) 起視為(wei) 中國在金融領域彎道超車的路徑,明確稱不能讓中國獲得數字貨幣優(you) 勢,不僅(jin) 在七國集團框架下發布央行數字基本原則和核心特征,借此掌握未來央行數字貨幣規則涉及話語權,而且以“數字威權”“不注重隱私”“中國仍有嚴(yan) 苛資本管製”等抵製數字人民幣。美國國會(hui) 發起的《對絲(si) 綢之路法案說不法案》要求美國務院對數字人民幣發出警告,要求美商務部長就數字人民幣服務貿易的網絡向相關(guan) 國會(hui) 委員會(hui) 報告,並要求商務部長報告有關(guan) 數字人民幣的貿易執法行動,要求美國貿易代表報告數字人民幣對貿易和投資協定的影響,要求管理和預算辦公室為(wei) 轉移、存儲(chu) 或使用數字人民幣的機構製定標準和指南,要求任何通過外國軍(jun) 事融資計劃獲得援助的外國政府披露其是否使用數字人民幣作為(wei) 結算或儲(chu) 備貨幣。
第三,妄圖消除中國在國際金融機構的影響力,甚至欲在極端情況下將中國剔除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等國際經濟組織。美國國會(hui) 發起的《2023年中國匯率透明度法案》要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美國執行董事倡導提高中華人民共和國匯率安排的透明度和監督,《2023年中國貨幣責任法》將指示財政部長要求IMF的美國代表反對增加用於(yu) 確定特別提款權(SDR)價(jia) 值的人民幣的權重。《2023年中國金融威脅緩解法》要求財政部長在頒布後一年內(nei) 研究並報告美國和全球經濟對中國金融部門變化的金融風險敞口,指示財政部長與(yu) 聯邦儲(chu) 備係統理事會(hui) 、證券交易委員會(hui) 、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hui) 和國務院開展磋商以進行研究。《2021年特別提款監督法案》還限製他國在IMF將本國SDR轉換成人民幣資產(chan) ,以遏製人民幣影響力的快速提升。
這些反華法案未必都能通過,但其數量和審議速度均顯示出美國將采取更多極端手段對華金融遏壓的態勢。
一方麵,這是美國對華經濟係統競爭(zheng) 的需要。一直以來,中國的經濟優(you) 勢在產(chan) 業(ye) 生態係統,中國增長的金融實力更被美國視為(wei) 洪水猛獸(shou) 。美國要利用金融優(you) 勢構建新的經濟生態係統,對華展開長期競爭(zheng) 。特別針對中國推廣人民幣等動搖美元體(ti) 係的挑戰進行竭力遏壓,避免中國從(cong) 產(chan) 業(ye) 係統優(you) 勢上升為(wei) 可與(yu) 美國相抗衡的金融體(ti) 係優(you) 勢。
另一方麵,隨著數字貨幣、替代支付平台等技術的興(xing) 起,加大美元為(wei) 基礎的金融體(ti) 係的離心力。顛覆性新技術推動的數字人民幣,威脅到美元的主導地位和美國霸權。數字貨幣和支付工具,提供了更快捷的支付手段,更多元化和投機性的投資組合途徑。無論是去中心化的虛擬貨幣還是主權性質的央行數字貨幣,都以其便捷的跨境支付,不同程度地影響著以美元為(wei) 主導的支付體(ti) 係。
美國戰略界普遍認為(wei) ,如果中國依托數字人民幣構建大規模跨境支付體(ti) 係且該體(ti) 係成為(wei) 銀行間首選的轉賬係統,那麽(me) 將削弱美元計價(jia) 的國際貿易和資本流動份額,衝(chong) 擊美元在國際交易中的普遍應用。因此,美國加大對華國際金融競爭(zheng) 。上述態勢不僅(jin) 涉及中國對美金融利益,更關(guan) 係中國全球經濟影響力和國際聲譽,影響中國未來金融發展的國際空間和外部環境。而兩(liang) 國金融摩擦的殺傷(shang) 力將明顯大於(yu) 貿易摩擦,金融市場的劇烈震蕩將帶來係統性金融風險。
對中國而言,美國加大國際金融競爭(zheng) ,使得中國內(nei) 外經濟環境被擾亂(luan) 的風險上升。美國遏壓使中國遭遇超出傳(chuan) 統金融範疇的戰略性擠壓,經濟發展的外部環境更具挑戰性。若要繼續與(yu) 美國主導的體(ti) 係進行互動,將麵臨(lin) 異常嚴(yan) 苛的規則製度門檻,付出額外的經濟代價(jia) 。若要另起爐灶,難度則可能大於(yu) 美國鞏固體(ti) 係、提供公共產(chan) 品的成本,處於(yu) 非對稱體(ti) 係競爭(zheng) 的不利地位。在這種情況下,中國的企業(ye) 愈發難以通過美國主導的市場獲得長期動力和資金支持,企業(ye) 海外發展的成本和風險陡增。上述態勢也可能使得發達國家僅(jin) 滿足維持與(yu) 中國貿易關(guan) 係,而不願加強與(yu) 中國金融和政治聯係。
對美國而言,金融體(ti) 係的調整也讓其自身麵臨(lin) 多重風險。與(yu) 中國金融的割裂可能會(hui) 影響美國金融機構資本的跨境配置、國際支付係統和資產(chan) 價(jia) 格。美國金融機構麵臨(lin) 更大監管負擔和更高運營成本,其在部分跨境經營中相對其他國家更為(wei) 複雜。若歐洲和其他發達經濟體(ti) 不采取類似措施,則美國金融機構將處於(yu) 劣勢,進而選擇將部分業(ye) 務和資產(chan) 移出美國司法轄區,以避免被管製。從(cong) 其國內(nei) 看,美國銀行的融資成本會(hui) 增加,盈利能力將下降,且其向私人部門提供的信貸將減少。
對全球而言,金融割裂可能在較長期內(nei) 加劇宏觀金融波動。從(cong) 長期看,隨著新興(xing) 國家在全球經濟中的分量不斷上升,國際金融體(ti) 係長期演變是不可避免的,它需要更好地反映新興(xing) 國家的經濟分量。美國強行逆轉這種趨勢,就可能出現全球經濟碎片化的災難性情景,這些溝壑和裂痕使得各國相互貿易和投資時采取排他規則,不僅(jin) 會(hui) 抹殺科技傳(chuan) 播的效益,也抹殺了各國的專(zhuan) 業(ye) 化。進一步的金融割裂還可能限製跨國分散風險,從(cong) 而加劇資本流動和宏觀金融波動。
金融動蕩對新興(xing) 市場和發展中經濟體(ti) 的影響明顯大於(yu) 對發達經濟體(ti) 的影響。金融市場壓力的出現使新興(xing) 經濟體(ti) 央行的任務變得更加複雜。在當前通脹高企、金融環境趨緊的環境下,新興(xing) 經濟體(ti) 央行既需要化解金融風險,又需要實現價(jia) 格穩定的目標,在市場承壓期間可能麵臨(lin) 複雜而艱難的權衡取舍,這可能會(hui) 帶來更複雜的宏觀金融穩定風險。
(經濟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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