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裏的莫高窟
記得第一次到莫高窟,是在上世紀70年代初,我在甘肅師範大學學習(xi) 的時候。從(cong) 那以後,莫高窟成了我魂牽夢縈的地方,幾十年間不分春夏秋冬,數十次到訪。或參觀洞窟,或臨(lin) 摹壁畫,或現場寫(xie) 生,或學術交流,每次都有新的感悟和收獲。
在莫高窟,我瞻仰過雄偉(wei) 壯觀的彌勒大佛,臨(lin) 摹過美麗(li) 善良的九色鹿、慈眉善目的菩薩和神采飛揚的飛天,描繪過姿態萬(wan) 千的“反彈琵琶”,欣賞過張議潮統軍(jun) 出行收複河西的雄強之氣……正是在這“東(dong) 方民族之文藝淵海”,我尋到了中國美術的古老淵源,確立了“心隨敦煌”的藝術追求。
新中國成立後,在黨(dang) 和政府的關(guan) 心支持下,經過幾代人的精心保護和整理,莫高窟成為(wei) 全世界矚目、光彩熠熠的古代美術“博物館”。作為(wei) 甘肅的本土畫家,我們(men) 有責任用畫筆表達對於(yu) 敦煌藝術的崇敬與(yu) 理解。
我們(men) 閱讀了有關(guan) 史料與(yu) 書(shu) 籍,領略了敦煌藝術的偉(wei) 大與(yu) 神奇,深為(wei) 常書(shu) 鴻、段文傑、樊錦詩先生的藝術人生和“夜夜敦煌入夢來”“一畫入眼中,萬(wan) 事離心頭”“我心歸處是敦煌”的熾熱情懷所感動。經過反複探討,我們(men) 確定創作一幅以莫高窟為(wei) 主體(ti) 形象的絕版套色木刻版畫。為(wei) 增強現場體(ti) 驗,在動筆之前,我又一次走進莫高窟,感受金秋時節莫高日出的壯美。
大約清晨七點鍾,我在朋友的陪同下來到莫高窟,登上莫高窟對麵的三危山。站在山頂,微風吹拂,山色朦朧。三危山巔有個(ge) 牌坊叫南天門,由此俯瞰群山,逶迤連綿,莽莽蒼蒼,一派雄風。而鳴沙山和莫高窟則靜靜地沉浸在黎明的晨曦裏。
很快,天邊泛起了紅色,群山漸漸亮了起來。我知道太陽就要出來了,連忙來到正對莫高窟九層樓的宕泉河畔,在當年常書(shu) 鴻先生寫(xie) 生過的地方,等待莫高日出的動人時刻。
八點二十幾分,太陽出來了,最先沐浴到陽光的是鳴沙山主峰。高峻厚重的山體(ti) ,連綿起伏的沙丘,自然流暢的流沙線條,溫暖厚重的赭紅色彩和湧動著的大漠氣息,在明亮的晨光裏呈現出勃勃生機。這時,就像一塊大幕緩緩拉開,陽光漸漸下移,刹那間照在了依崖而建的九層樓上。隻見宏偉(wei) 的九層樓漸次變得清晰,高聳的攢尖寶頂、錯落的彩繪窟簷、挺拔的紅色立柱和高深莫測的紅門,在陽光下光彩熠熠,亮麗(li) 奪目。陡峭的崖壁和一個(ge) 個(ge) 洞窟也瞬間顯現,凹凸有致,光影斑駁,如夢如幻。
很快,陽光傾(qing) 瀉於(yu) 莫高窟前繁茂蓊鬱的樹叢(cong) 上,亮黃色的樹葉在明媚的晨光裏如金子般閃耀,飛鳥憑空翱翔,天地一片輝煌,呈現出史詩般壯麗(li) 的圖景。
看著眼前的美景,我激動地揮動畫筆,記錄下這醉人的絕美瞬間。
回到蘭(lan) 州,帶著激情,我和朋友投入了創作。我們(men) 商量後決(jue) 定這樣描繪:一位畫家佇(zhu) 立在莫高窟前,畫架已經支起,畫布尚是空白,他在起筆之際深情凝望九層樓,激情湧動,一切盡待揮灑。
畫麵上的人物形象不是很大,但姿態優(you) 美,非常醒目。和煦的陽光把九層樓、石窟、崖壁和秋樹染得絢麗(li) 燦爛,人物與(yu) 環境自然融合,形成優(you) 美的情調和意境。
經過半年多緊張創作,作品終於(yu) 完成了。展出後畫界朋友評論,主題鮮明,形象生動,色彩強烈,具有較強的視覺衝(chong) 擊力和藝術感染力,使人在美的享受中產(chan) 生無限遐想。
而對於(yu) 我來說,這不僅(jin) 僅(jin) 是完成了一幅畫作,更是把莫高窟的秋天、把敦煌之美,永遠鐫刻在了心中。李寶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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