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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詞的重量

發布時間:2022-09-23 09:32:00來源: 光明網-《光明日報》

  【書(shu) 香一品】

  作者:李倩迪 郝蘊祺

  一個(ge) 詞的重量是多少?輕與(yu) 重有何區別,又如何表達?形式上看,詩歌輕盈,精神與(yu) 思想的深度依賴於(yu) 布羅茨基所言“一個(ge) 詞的重力”;散文相對沉重,是事物由抽象到具體(ti) 的外顯過程,這個(ge) 過程中,一定有某一個(ge) 詞的飛翔與(yu) 寫(xie) 作者的剖析和重組,方才獲致其精神重量。作為(wei) “詩人散文”叢(cong) 書(shu) (第三季)之一,何向陽的《被選中的人》用七篇長文——實際可提取出七個(ge) 中心詞,以詩人的感性、批評家的犀利、知識分子的擔當,以及圍繞中心詞而生發的論述與(yu) 抒情,連綴起作者的精神脈絡,織就出一個(ge) 詞的外觀之輕與(yu) 承載之重。

  《我為(wei) 什麽(me) 寫(xie) 作》直切主題,重在解釋“為(wei) 什麽(me) ”。作者援引王蒙在《你為(wei) 什麽(me) 寫(xie) 作》裏概括的眾(zhong) 多可能,盡管回答莫衷一是,但仍有跡可循——時間維度,是對過去的記錄、緬懷,對未來的某種期待;空間維度,個(ge) 人的內(nei) 向探尋與(yu) 對社會(hui) 、現實的外向關(guan) 注並行不悖;精神層麵,關(guan) 乎靈與(yu) 肉、存在與(yu) 虛無等對立統一體(ti) 的依存與(yu) 互否。此外,寫(xie) 作相較其他職業(ye) ,是否有本質區別?它能夠消除貧困、罪惡和煩惱嗎?確切的答案出自寫(xie) 作者個(ge) 體(ti) 。

  而關(guan) 於(yu) “文學何為(wei) ”,作者給出了自己的經驗:“我們(men) 寫(xie) 下文字,其實是在寫(xie) 我們(men) 生而為(wei) 人還能做的更好的夢,寫(xie) 我自己對將要誕生的世界的一種確信。”這裏麵,有作者為(wei) 文多年對文學客觀、公正的評價(jia) ,帶有自身的信仰和力量。索列斯庫曾說:“隻有首先燃燒你自己,才能最終使別人燃燒。”寫(xie) 作大抵如此,無論交由詩歌記錄短暫的瞬間匯聚成永恒,還是借助小說、散文拆解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或擺脫所有形式,但求還原現實之真,都無異於(yu) “深水火焰”,一方幽深晦暗世界的一縷光。

  所以,為(wei) 什麽(me) 寫(xie) 作?

  成為(wei) 一個(ge) 被文學選中的人,似帶幾分宿命色彩,在無常與(yu) 恒常之間,亦因作家的情懷與(yu) 偏執而堅持始終。堅持的動力,是對世間的關(guan) 懷,比如對孩子投以愛的眼神。

  “仁義(yi) 禮智信”,這是知識分子乃至社會(hui) 的道德準則。那麽(me) ,在關(guan) 注他者之外,知識分子如何身體(ti) 力行心中的法則?《澡雪春秋》講孔子,亦繞不開魯迅、文天祥。同為(wei) 戰亂(luan) 時代,同為(wei) 知識分子中的精神賢者,同樣作出“從(cong) 道不從(cong) 勢”的選擇,他們(men) 用拋卻自身的姿態對抗現實的種種不義(yi) ——澡雪時代,澡雪人心。“澡雪”,使之高潔,以一人之力清理整個(ge) 世道,不是“知其不可而為(wei) 之”的孤勇可以概言。

  《風雲(yun) 變,或曰三代人》同是某種精神的溯源,中心詞是“青春”,用心亦是良苦——將《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麥田裏的守望者》《在路上》並置。三部書(shu) 同為(wei) 經典,關(guan) 聯閱讀意味深長:不同時代的青春解讀與(yu) 真實不虛的自我意誌言說。垮掉的一代與(yu) 保爾不會(hui) 互相救贖,卻一定能讀懂各自的表情——那僅(jin) 僅(jin) 是因為(wei) 青春嗎?那更是對青春被賦予諸多可能的追逐,是伴隨種種陣痛不懈飛翔的理想主義(yi) 。

  作為(wei) 末篇,《我看見她手的溫度 將礦石喚醒》與(yu) 首篇《我為(wei) 什麽(me) 寫(xie) 作》形成內(nei) 容上的延續與(yu) 呼應——在“為(wei) 什麽(me) ”之後,進一步解釋“寫(xie) 作”。首先是詩人身份和詩歌寫(xie) 作。三部詩集,《青衿》《錦瑟》《刹那》分別寫(xie) 於(yu) 20世紀80年代、2010年之後,詩人何向陽從(cong) 青年到中年,詩歌語言由天然行至極簡,而寫(xie) 作本身,是“火中取栗”——再次想起索列斯庫的話:“隻有首先燃燒你自己,才能最終使別人燃燒。”其次是評論家身份和理論與(yu) 創作研究。思想的火焰起於(yu) 詩歌,照亮評論。作者對“文與(yu) 人疊印”傳(chuan) 統、作品“人”與(yu) 作家“人”對位問題的執著探求,以及“精神人格統一”概念的提出,於(yu) 理論與(yu) 創作研究而言既是目的也是動力,業(ye) 已沿著自身的寫(xie) 作軌跡、精神脈絡、思想體(ti) 係悄然前行。伴隨左右的,仍如作者所言:“一是思,一是詩。”

  其他幾篇如《一個(ge) 叫“我”的孩子》《不對位的人與(yu) “人”》《在期待之中》同樣是關(guan) 於(yu) “一個(ge) 人,一個(ge) 詞”。這是《被選中的人》中七篇長文的共有特點,也是對這部書(shu) 的簡要概括:為(wei) 什麽(me) 寫(xie) 作——人之澡雪、愛與(yu) 期待。在情、理、思的高度統一中,作者的心靈詞源由此可見,而這未嚐不是文學的永恒命題。它們(men) 與(yu) 作者互相選中,並經由那極具節奏感的詩性語言、富有想象力的深入剖析、詩歌融於(yu) 評論產(chan) 生的巨大張力、極簡與(yu) 極繁的往返折衝(chong) ,給予我們(men) 不竭的精神重量。

(責編:李雨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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