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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發“吃瓜”、披露匿名者隱私…… 這些侵權行為不可取

發布時間:2024-04-01 14:38:00來源: 北京青年報

  近日,北京市第四中級人民法院發布網絡侵權類案件審判白皮書(shu) ,並通報了網絡侵權類典型案例。

  北京四中院作為(wei) 北京互聯網法院的二審法院,集中審理北京市範圍內(nei) 在互聯網上侵害他人人身權、財產(chan) 權等民事權益而產(chan) 生的糾紛;通過電子商務平台購買(mai) 的產(chan) 品,因存在產(chan) 品缺陷,侵害他人人身、財產(chan) 權益而產(chan) 生的產(chan) 品責任糾紛等網絡侵權類案件。

  近三年來,進入二審的相關(guan) 網絡侵權類案件超過1600件,主要以網絡侵犯名譽權為(wei) 主,同時涉及隱私權、姓名權、肖像權、一般人格權、個(ge) 人信息權益等人格權益,部分消費和服務類案件涉及網絡賬號、遊戲道具等虛擬財產(chan) 類侵權糾紛以及消費者知情權和公平交易權的保護。

  典型案例一:

  青少年網絡空間“吃瓜”轉發不實言論,侵犯他人名譽權

  【案情回放】

  張某從(cong) 案外人趙某處獲得了有關(guan) 黃某的涉案微信筆記及部分群聊記錄,隨後在朋友圈發布“要瓜找我”“特別帶勁”“盜圖姐不敢盜臉改盜日常啦”等言論。案外人高某某看到後詢問情況,張某遂將具有貶損性言論及不雅視頻的涉案微信筆記發給高某某,並告知可以發他人。高某某將上述內(nei) 容發給案外人劉某某。上訴五人係同校學生。

  黃某僅(jin) 針對張某的行為(wei) 提起了名譽權、隱私權等侵權訴訟。張某認為(wei) 涉案“筆記”已經公開流轉,自己僅(jin) 為(wei) 轉發行為(wei) ,構不成對黃某的侵權,真正侵權的人是書(shu) 寫(xie) “筆記”的人,及最先轉發該“筆記”的人。

  【法院判決(jue) 】

  一審法院認為(wei) ,張某向高某某轉發“不雅視頻”和筆記、群聊記錄等,影射不雅視頻中人物是黃某,且其轉發的筆記中使用貶損性言論形容黃某。考慮到網絡傳(chuan) 播的便利、廣泛、快捷等特點,張某的涉案行為(wei) 極易造成涉案內(nei) 容在其和黃某所在的共同學生群體(ti) 中擴散,對黃某產(chan) 生負麵影響並造成其個(ge) 人在特定環境中的社會(hui) 評價(jia) 降低。張某的行為(wei) 構成對黃某名譽權侵權。遂判決(jue) 張某向黃某公開賠禮道歉並賠償(chang) 黃某精神損失及合理支出。

  二審法院判決(jue)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典型意義(yi) 】

  社交媒體(ti) 蓬勃發展,青少年利用網絡社交現象十分普遍,根據2023年10月份的統計,未成年人的觸網率已達到96.8%,網絡虛擬性和便利性等特點使得知識獲取更加便捷,相伴而生的是未成年人沉迷網絡、網絡暴力、網絡欺淩等問題不斷湧現。

  本案張某發布不實言論和未經證實的不雅視頻並傳(chuan) 播的行為(wei) 即屬於(yu) 典型的利用互聯網實施的學生欺淩事件。張某發布的內(nei) 容在同學群體(ti) 中擴散,造成黃某的社會(hui) 評價(jia) 降低,使其的身心受到嚴(yan) 重打擊,最終自己也承擔了相應的民事責任。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規定,自然人享有名譽權。任何組織或者個(ge) 人不得以侮辱、誹謗等方式侵害他人的名譽權。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法規也相繼出台,立法和司法都在給未成年人營造友好型網絡空間,為(wei) 未成年人在網絡空間健康成長提供堅實的法治保障。

  本案給人們(men) 的啟示,除了青少年合理利用網絡之外,需要引以為(wei) 鑒的,一是轉載者的信息核實義(yi) 務。轉發者雖不是文章的原創作者,但亦承擔相應的審核義(yi) 務,當轉載信息包含對他人人身攻擊和侮辱性言辭,或事實明顯不合理的信息時,轉載者一定要審慎,不能道聽途說,以訛傳(chuan) 訛。如果轉載者明知轉載的信息虛假,或者對這種負麵信息的真實與(yu) 否漠不關(guan) 心,導致他人受到傷(shang) 害的,則會(hui) 被認定為(wei) 具有侵害他人民事權益的故意或重大過失。

  二是對於(yu) 未成年人之間產(chan) 生的糾紛,家長應當盡到監護職責,應在充分了解事實的基礎上采取合理的溝通方式,避免因糾紛處理不當對未成年人帶來的二次傷(shang) 害。

  三是作為(wei) 受害人的未成年人在遭遇到網絡暴力行為(wei) 時,不要因恐懼而掩蓋情況,應當及時向父母和老師求助,以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典型案例二:

  網絡匿名者被公開身份?再傳(chuan) 播者構成侵權

  【案情回放】

  網絡流傳(chuan) “李某”控告趙某對自己實施違法行為(wei) 的信息,趙某發布微博回應,將包含“李某”的真實姓名謝某某,以及學籍等信息的個(ge) 人學術主頁網址貼在其回應的文章中,並公開了謝某某與(yu) 趙某的往來郵件、微信聊天截圖等。謝某某認為(wei) 趙某侵害了其隱私權、名譽權等權利,遂訴至法院。

  【法院判決(jue) 】

  一審法院認為(wei) ,謝某某控告趙某違法的信息已經在網絡公開傳(chuan) 播,故該信息不屬於(yu) 私密信息,不構成侵犯謝某某的隱私權;被訴文章中謝某某的個(ge) 人學術主頁網址,係謝某某主動公開的,相關(guan) 信息不處於(yu) 私密狀態,不屬於(yu) 隱私的範圍。被訴文章的內(nei) 容係趙某針對網絡傳(chuan) 言的回應內(nei) 容,有一定的事實依據,故不構成侵犯謝某某的名譽權。一審判決(jue) 駁回謝某某的訴訟請求。

  二審法院認為(wei) ,謝某某被侵害的事實屬於(yu) 其不願為(wei) 他人所知的私密信息。趙某的涉案文章將網絡中匿名的“李某”指向了現實中可識別的自然人謝某某,構成了對謝某某隱私權的侵害。從(cong) 現有證據看,網上已公開的信息均為(wei) 匿名披露,在現有的證據中可見謝某某的真實姓名已被隱藏,從(cong) 中能夠推斷出信息披露人刻意隱名的意圖。即便是了解爭(zheng) 議原委的人,根據匿名披露信息,能將“李某”特定化為(wei) 謝某某本人,也不能認定網絡流傳(chuan) 的信息為(wei) 已公開的信息,可以任意傳(chuan) 播,反而應尊重權利人本人的意願,不應在公開信息之外,散播其不為(wei) 人知的其他信息。綜上,二審法院撤銷原判,改判趙某對謝某某承擔侵犯隱私權的侵權責任。

  【典型意義(yi) 】

  隱私是自然人的私人生活安寧和不願為(wei) 他人知曉的私密空間、私密活動、私密信息。當權利人將私密信息匿名公開時,再傳(chuan) 播者應尊重權利人隱名的意願,不應以私密信息已公開為(wei) 由,任意擴大信息公開的範圍和內(nei) 容。本案的趙某將謝某某匿名發布的私密信息,實名化後再擴散的行為(wei) ,構成對權利人隱私權的侵犯。

  人們(men) 有表達自己思想和見解的自由,但是,任何人在行使言論自由的權利時,亦不能犧牲或者侵害他人的隱私權。即便私密事件的一方當事人,讓渡自己的隱私權益公開部分私密信息時,或行為(wei) 人利用已公開的信息表達意見時,仍應尊重權利人的隱私保護意願。

  典型案例三:

  手機App強製授權、過度索權,法院怎麽(me) 判?

  【案情回放】

  A公司是某詞典App的開發者和運營者。馬某主張發現,自己打開涉案詞典後,會(hui) 默認選擇同意“已閱讀並同意服務條款和隱私政策”,且若用戶取消同意,便無法使用涉案詞典,存在強迫用戶同意《服務條款》《隱私政策》的情形。此外,該款App還存在其他侵犯個(ge) 人信息權益的情形:一是過度收集個(ge) 人信息,即《隱私政策》中要求搜集不屬於(yu) 實現詞典基本業(ye) 務功能的非必要信息。二是剝奪用戶撤回同意的權利。馬某試圖撤回處理個(ge) 人信息的同意時,發現涉案App並未向用戶提供任何撤回同意的方式。綜上,馬某認為(wei) A公司的行為(wei) 嚴(yan) 重侵害用戶的個(ge) 人信息權益,應當承擔相應的侵權責任,起訴請求法院判令A公司停止收集並刪除已經收集的馬某個(ge) 人信息,包括設備信息、手機號碼、密碼、用戶日誌。

  【法院判決(jue) 】

  一審法院認為(wei) ,涉案詞典兼具“查詞”和“社交”兩(liang) 種屬性,在基本業(ye) 務為(wei) 詞匯查詢的情況下,不提供查詢服務,應屬於(yu) 對基本業(ye) 務的拒絕,侵犯了馬某的個(ge) 人信息權益。涉案詞典因附加的社交功能,收集馬某的手機號碼、設備信息、密碼、用戶日誌等內(nei) 容,但未提供便捷的撤回同意方式,侵犯用戶個(ge) 人信息權益。一審判決(jue) A公司立即刪除收集的馬某的手機號碼、密碼、設備信息、用戶日誌。

  二審法院認為(wei) ,設備信息是用戶在使用應用程序App過程中所持有的個(ge) 人常用設備型號、識別碼等信息;用戶行為(wei) 信息,在本案中指向用戶上網時的用戶日誌。以上信息顯然是涉案詞典自使用用戶處收集到的,可以指向用戶的上網記錄信息和個(ge) 人常用設備信息,雖然無法發揮單獨識別特定自然人的效果,但與(yu) 其他信息進行結合就可以識別出特定的自然人,使他人了解特定自然人的瀏覽偏好等信息,屬於(yu) 個(ge) 人信息。用戶密碼形成於(yu) 其注冊(ce) 或使用涉案詞典過程中,密碼係用戶注冊(ce) 時設置,A公司作為(wei) App運營商已掌握並存儲(chu) 該信息,該信息屬於(yu) 與(yu) 網絡用戶賬號相關(guan) 的個(ge) 人信息。

  涉案詞典屬於(yu) 具有詞典翻譯功能的實用工具類App,根據其基本服務業(ye) 務功能,應當適用無須個(ge) 人信息即可使用的規定。故其在用戶注冊(ce) 時拒絕同意《服務協議》和《隱私政策》的情況下直接退出,不提供基本查詞服務,應屬於(yu) 對基本業(ye) 務的拒絕;此外,馬某注冊(ce) 使用涉案詞典後,基於(yu) App附加的社交功能為(wei) 用戶之間增加互動社交機會(hui) 和增強用戶使用體(ti) 驗,涉案詞典在根據用戶的意願,取得用戶同意的前提下收集、使用包括馬某在內(nei) 的用戶相關(guan) 信息有其合理性。但應當為(wei) 用戶提供便捷的撤回同意的方式。本案中在馬某用手機號碼注冊(ce) 後至取證時,涉案詞典沒有提供撤回同意處理個(ge) 人信息的方式。因此可以認定涉案詞典的相關(guan) 手機、處理行為(wei) 構成對馬某個(ge) 人信息權益的侵害。綜上,二審判決(jue)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典型意義(yi) 】

  目前,部分移動互聯網應用程序(App)存在強製授權、過度索權、超範圍搜集個(ge) 人信息的情形。該案例的典型意義(yi) 在於(yu) 明確了網絡服務提供者收集處理信息的行為(wei) ,應當遵循合法、正當、必要的原則。網絡運營者收集的個(ge) 人信息的類型應與(yu) 現實產(chan) 品或服務的業(ye) 務功能有直接關(guan) 聯,實現功能的目的與(yu) 信息收集的範圍成合理比例,同時,信息處理者在個(ge) 人信息收集、處理活動中,應依法獲取用戶授權,並最大限度尊重和保障用戶權益,否則將承擔相應法律責任。

  典型案例四:

  海淘商品個(ge) 人信息被泄露,平台是否需擔責?

  【案情回放】

  劉某多次通過某公司的平台購買(mai) 海外商品,其真實姓名僅(jin) 在下單時向平台提供,而在收件人姓名處,劉某均使用了化名。從(cong) 2021年11月下旬開始,劉某在該電商平台下單後,多次接到海外電話,稱其在該電商平台購買(mai) 的商品因破損等原因不能正常清關(guan) ,要求其配合處理。隨後,便接到反詐中心來電和短信提示,致電號碼被標記為(wei) 詐騙電話。劉某訴稱詐騙電話能夠清楚地知道劉某的訂單號碼、真實姓名、電話、地址等信息,侵犯其個(ge) 人隱私和個(ge) 人生活安寧,劉某訴至法院,要求某公司承擔侵犯個(ge) 人信息權益、隱私權等民事責任。

  【法院判決(jue) 】

  一審法院認為(wei) ,劉某主張網絡跨境電商平台泄露其購物交易訂單及其個(ge) 人信息,使其遭受詐騙電話騷擾,侵犯了個(ge) 人信息權益和隱私權。在案證據顯示,電商平台僅(jin) 為(wei) 網購過程中會(hui) 接觸劉某個(ge) 人信息的多方主體(ti) 之一,物流企業(ye) 等均可能接觸上述信息,且電商平台提供了其經營中已經采取的保護用戶個(ge) 人信息的做法和措施,在案證據尚不足以證明被告泄露了原告個(ge) 人信息的事實達到民事證明標準高度蓋然性的程度,故駁回了劉某的全部訴訟請求。

  二審中,法院確認了劉某個(ge) 人信息泄露的事實,同時,根據在案證據確認了信息泄露的範圍包括劉某的姓名、電話、訂單信息。劉某主張上述信息屬於(yu) 個(ge) 人隱私,法院認為(wei) 不願為(wei) 人所知的私密信息的判斷標準,不以自然人主觀意願為(wei) 主,應從(cong) 社會(hui) 公眾(zhong) 一般認知的角度權衡,消費者的姓名、電話及訂單信息在網絡購物場景中,是必然要準許他人使用的信息,且在日常生活中,姓名和手機號碼發揮著身份識別和信息交流的作用,不具有私密的屬性;就本次交易的山核桃,亦非一般社會(hui) 公眾(zhong) 認知的不願為(wei) 人知的私密信息。故認定上述信息為(wei) 個(ge) 人信息,而非私密信息。

  但就信息泄露導致的後果而言,劉某多次接到詐騙電話,其私生活安寧受到了侵擾,構成對劉某隱私權的侵犯。平台公司提供了一年半前的三級信息係統等級備案的證明以及平台安保政策證明自己沒有過錯,法院認為(wei) 等級備案的證明並非交易之時的證明,安保政策也隻是應然層麵證明平台有相應的安保措施。

  從(cong) 交易環節中分析,因劉某提供給物流企業(ye) 的收貨人和訂單信息中的訂貨人使用了不同名字,結合泄露信息的內(nei) 容,排除了支付和物流環節,以及海關(guan) 、公共服務平台泄露信息的可能。反而平台公司無法證明自己在委托物流公司代辦通關(guan) 手續的過程中沒有過錯。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個(ge) 人信息保護法》第六十九條之規定,法院推定平台公司對劉某信息泄露事件的發生存在過錯,應當承擔由此造成的劉某隱私權和個(ge) 人信息權益的損害的民事責任。二審法院改判後,支持了劉某賠禮道歉的訴求。

  【典型意義(yi) 】

  本案明確了在電商平台個(ge) 人信息泄露案件中,過錯推定責任的證明標準;對個(ge) 人信息保護以及隱私權侵權的認定進行了充分論證,兼顧了隱私權保護及信息傳(chuan) 播的衡平;同時,提示消費者在發生信息泄露事件時,及時固定證據,有效維護權益,為(wei) 個(ge) 人信息司法保護提供了一個(ge) 重要分析樣本;也為(wei) 平台企業(ye) 更好地維護用戶權益、促進自身長遠發展提供了指導。

  典型案例五:

  客戶“打差評”遭商家侮辱性回複,是否被侵犯了名譽權?

  【案情回放】

  嶽某某曾是某美容店客戶,因美容服務體(ti) 驗不佳以網名匿名的形式在某平台對該美容店進行投訴並在評論處發表了批評指責,該美容店針對嶽某某的評論回複了大量侮辱性語言,嶽某某以言論侵害其名譽權將該美容店訴至法院,要求賠禮道歉並賠償(chang) 合理開支。

  【法院判決(jue) 】

  一審法院認為(wei) ,某美容店在某平台評論區回複嶽某某匿名賬號時多次使用了大量侮辱性言辭,但該賬號係嶽某某在某平台內(nei) 注冊(ce) 的虛擬賬號,該虛擬賬號的實際注冊(ce) 人信息並不被公眾(zhong) 知悉。現嶽某某未提交充分有效的證據證明因美容店在平台評論區涉案回複導致自己的名譽權受到損害,對此應承擔舉(ju) 證不能的不利後果。因此,美容店的評價(jia) 內(nei) 容雖具侮辱性,但並未造成嶽某某本人的社會(hui) 評價(jia) 降低的結果。不構成名譽權侵權,故駁回了嶽某某的全部訴訟請求。

  二審期間雙方調解達成合意,嶽某某撤回起訴。

  【典型意義(yi) 】

  名譽權的侵權以社會(hui) 評價(jia) 降低為(wei) 要件。社會(hui) 評價(jia) 是否降低需厘清“客觀名譽”和“主觀名譽”的區別,客觀名譽是獨立於(yu) 權利主體(ti) 之外的對民事主體(ti) 的品德、才能、信用等社會(hui) 評價(jia) ,這種評價(jia) 不以個(ge) 人感受為(wei) 轉移,而主觀名譽又稱為(wei) “名譽感”,是民事主體(ti) 對自己素質、素養(yang) 、品行等所具有的感情,是一種主觀評價(jia) 和感受,法律無法保護“難以言表”等內(nei) 心世界,如果賦予當事人過多強調對名譽感的保護,更不利於(yu) 社會(hui) 和諧穩定。但行為(wei) 人的言論過激確實應當懲戒時,權利人可以援引一般人格權的法律規定予以救濟。該案為(wei) 權利人合法合理維權提供了指引。

  典型案例六:

  誇大、貶損言論,是學術分歧還是誹謗?

  【案情回放】

  涉案公眾(zhong) 號係李某實名注冊(ce) 並持有。2016年至2019年,涉案公眾(zhong) 號分別發布涉案文章,2021年8月18日,吳某針對上述文章向發布平台A公司投訴,要求立即采取必要措施斷開鏈接,但A公司未予回應。涉案文章中存在“吳某……根本是毫無道理的偽(wei) 科學,堪比當年著名的“水變油”騙局”“按照吳某的意見……他這種做法其實是非常反智、反科學且致命的”“和殺人無異”“徹徹底底的反人道主張,是反智反科學的代表”等內(nei) 容。

  【法院判決(jue) 】

  一審判決(jue) 認為(wei) ,涉案文章的內(nei) 容描述具有明顯的指向性,李某未提交證據證明其陳述的言論內(nei) 容屬實,在這種情況下會(hui) 使公眾(zhong) 產(chan) 生與(yu) 事實不符的聯想和猜測,不可避免地會(hui) 造成吳某社會(hui) 評價(jia) 的降低,故涉案文章內(nei) 容構成誹謗,侵犯吳某的名譽權。吳某向A公司申請投訴侵權,涉案言論具有較為(wei) 明顯的誇大、貶損、非客觀的描述,但A公司未提交有效證據證明及時采取了必要措施,應當對損害的擴大部分承擔連帶責任。

  二審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典型意義(yi) 】

  學者在網絡上進行學術評論和觀點爭(zheng) 鋒的現象十分普遍。名譽權和言論自由是公民的基本權利,這兩(liang) 種權利沒有高低之分,在發生衝(chong) 突的時候,應當遵循權利協調和利益衡量的規則予以平衡。學者對學術問題進行討論並產(chan) 生爭(zheng) 議時,應理性、客觀表達意見和描述事實,不應發表誇張和臆斷的言論,不能超出學術分歧爭(zheng) 論和相關(guan) 問題討論的限度。網絡服務提供者,在知道侵權行為(wei) 存在的情況下,或接到被侵權人通知時,負有采取必要措施避免損害發生或防止損害擴大的義(yi) 務。該案的意義(yi) 在於(yu) 明確學術討論的言論邊界,同時通過司法裁判督促網絡平台盡到與(yu) 其經營利益相匹配的審慎的監管義(yi) 務。

  本版文/本報記者 陳斯

(責編:郭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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