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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歲少年鬥毆致死 對方威脅:不叫人就等著被打死

張芮雪 發布時間:2020-06-17 10:46:00來源: 新京報

  一起鬥毆事件與(yu) 15歲少年之死

  盛天逸的身高永遠停留在了175厘米,連同他的青春停留在初三快畢業(ye) 的夏天。

  5月7日,南通市小海中學15歲的盛天逸卷入了一場毆鬥事件,毆鬥的另一方是同班同學範某及一名社會(hui) 人員。盛天逸被送至醫院時已經停止了心跳和呼吸。經過兩(liang) 天的搶救,盛天逸被宣布死亡。

  直到最近,盛家夫妻才發現,這個(ge) 和他們(men) 相差37歲的兒(er) 子,有著他們(men) 不了解的一麵。

  他曾向要好的理發店員工說:最近很煩,感覺是不是也得了抑鬱症。他也曾對父親(qin) 說:“我壓力很大。”從(cong) 4月起,他便不再願意去學校上課。被打當天,他不顧班主任的勸導,缺席了一門重要考試。

  這個(ge) 少年每天與(yu) 幾個(ge) 朋友互道早晚安,總是邀請同學放學後去找他玩,也預支自己打工的薪水借給朋友。出事前幾天,他親(qin) 自上陣,給兩(liang) 個(ge) 要好的朋友染了頭發。

  南通市公安局開發區分局發布的警情通報稱,6月10日,經南通市經濟技術開發區人民檢察院批準,依法對犯罪嫌疑人範某、蔡某執行逮捕。

  “混社會(hui) ”

  葛玉英縮著脖子,頭垂到胸前,右手大拇指緩慢地滑動著手機;左手拿著濕巾,捂在眼角。

  手機裏全是兒(er) 子遇害的消息,她每一條都點開讀,每張照片都放大細看。過去的半個(ge) 月裏,她已經看過無數遍,但還是又一次次點開,又一次次流淚。

  盛天逸去世後,葛玉英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手機裏。隻有在手機屏幕上,盛天逸還是活蹦亂(luan) 跳的。

  葛玉英向記者展示盛天逸生前的視頻,視頻裏的盛天逸戴著黑框眼鏡,劉海剛剛蓋過眉梢,嘴角微微上揚,眼睛眯成兩(liang) 條縫。他坐在衛生間門口念書(shu) ,抬頭看見母親(qin) ,邊笑邊放下本子,“你又錄視頻,你怎麽(me) 可以這樣啊,我出去了啊,我真出去了哦。”

  另一個(ge) 視頻裏,盛天逸穿著紅色的圍裙和紅色的棉襖,背對著鏡頭洗碗。母親(qin) 的聲音從(cong) 手機背後傳(chuan) 出:“為(wei) 了玩遊戲,把我們(men) 家最懶的小少爺也變得勤勞了。”紅色的尖頂圓帽耷拉在盛天逸頭上,水池裏升騰起一陣陣霧氣。

  葛玉英轉頭瞥到陽台,“以前我曬衣服,他都搶在我前麵,他說媽媽我來,你太矮了。” 她說盛天逸喜歡和她比身高,終於(yu) 有一天他比媽媽還高了,可以幫她分擔家務,修電器,還幫她搞定手機問題。

  盛忠兵也對盛天逸的身高頗為(wei) 自豪。兩(liang) 個(ge) 月前,一家三口準備去親(qin) 戚家聚會(hui) ,盛天逸換了西裝,還找爸爸借了領結。盛忠兵至今記得他給兒(er) 子打領結的情形:他和盛天逸麵對麵站著,需要仰頭才能看清兒(er) 子的臉,為(wei) 了把領結係好,盛忠兵把胳膊舉(ju) 得很高。

  在葛玉英的描述裏,4月的一天清晨,她照例叫盛天逸起床上學,但怎麽(me) 叫盛天逸都不願意起來。

  “反正我也聽不懂,上課也是睡覺,還不如在家裏睡。”

  葛玉英說,是盛天逸主動找班主任提出不去上課的。同班裏,還有七、八個(ge) 學生和盛天逸一樣不去學校,但照常考試、拿畢業(ye) 證。微信裏,班主任給葛玉英發去一份《安全保證書(shu) 》,讓葛玉英手抄後發回,《安全保證書(shu) 》承諾孩子在校外發生安全事故與(yu) 學校無關(guan) 。“班主任說我兒(er) 子想上學的話隨時還可以回去,可去可不去,那我就簽了嘛。”

  “孩子隻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嘛,我對他的學業(ye) 一直都沒有過分要求。”葛玉英說,她能在生活上照顧好兒(er) 子,比如習(xi) 慣等兒(er) 子吃完飯了,再吃兒(er) 子不想吃的。但對於(yu) 孩子的教育,初中畢業(ye) 的二人表示無能為(wei) 力,“這麽(me) 大年齡了,該還的都還給老師了,你就是想負責,也教不來。” 盛忠兵說。

  盛忠兵本希望兒(er) 子能初中畢業(ye) ,然後上中專(zhuan) 技校,學一門技術,“學不進去也要學,去上上體(ti) 育課,你就算去學校睡覺,也要睡到拿畢業(ye) 證。”盛忠兵說,他跟孩子從(cong) 來沒聊過學校裏的事,學習(xi) 方麵,實在學不進就順其自然。

  小海中學附近的一位商戶對記者說,學校打架鬥毆的事情時有發生,有幾次就在她的店門口,她會(hui) 上前阻止,也會(hui) 報警,學生一看有大人管,就會(hui) 散去。

  但在盛天逸和一個(ge) 朋友的聊天記錄裏,他給出了另外不上學的理由。

  他們(men) 把離開學校以後的生活,稱為(wei) “混社會(hui) ”。盛天逸對一個(ge) “哥”說,其實他不喜歡混社會(hui) ,但一次上網課的時候,這位“哥”的“小弟”無緣無故發信息罵盛天逸,這讓他很煩,後來才開始“混”的。

  吳辛是盛天逸的小學和初中同學。他曾經跟盛天逸一起打暑期工,拿了工資就相互請對方吃飯唱歌,一有空就相互到對方家串門。

  他說,他跟盛天逸都是被同學疏遠的一類人。

  班裏一位同學說,抽煙也是盛天逸被同學疏遠的原因。吳辛說,他也因為(wei) 抽煙被班裏同學嘲笑。

  隻有盛天逸是吳辛可親(qin) 近的朋友。“我能理解他的感受,”吳辛說,“我記得他的一個(ge) QQ簽名,習(xi) 慣自卑。”

  “一直討好別人,但又不會(hui) 討好,討也討不好”

  輟學後,盛天逸在小區後的理發店找了份學徒工作。

  阿龍是盛天逸的師傅兼老板。他對盛天逸的第一印象是老實、內(nei) 向、靦腆,在女顧客麵前會(hui) 臉紅害羞。但逐漸熟絡以後,他形容盛天逸話多,喜歡開玩笑,對自己在王者榮耀遊戲裏的成績很自豪。

  理發店的阿倫(lun) 評價(jia) 盛天逸好學,不怕吃苦,在理發店工作的一個(ge) 月裏一直進步。

  盛天逸父母也開始支持盛天逸去理發店上班。他會(hui) 主動向爸媽匯報新學的手藝,邀請他們(men) 去店裏洗頭,還規劃著以後去長沙學美發。一次,盛忠兵向盛天逸抱怨,

  葛玉英幫他染白頭發,弄得他頭皮不舒服。盛天逸馬上給父親(qin) 比畫起染發手法,還讓他以後去自己店裏染,保證不頭疼。

  盛天逸也帶過兩(liang) 個(ge) 同學去店裏染發,其中一個(ge) 是後來與(yu) 他鬥毆的範超。

  範超去過店裏很多次,每次都是找盛天逸。阿龍說,範超個(ge) 子不高,身材偏瘦,總是把髒話掛在嘴邊。一次,範超問阿龍,自己能否也去當學徒,阿龍當場拒絕了。

  在一名同班同學眼裏,範超“蠻橫”,“講不了道理”,“喜歡惹事”。一個(ge) 理發店的常客告訴記者,範超“很混得開。臉皮厚,不怕人,但有的時候太活潑了。”

  在盛天逸和範超的聊天記錄裏,盛天逸幾乎每天早上都會(hui) 跟範超說“早”。範超也總是回他“早”。除了道早安外,兩(liang) 人大部分的對話是盛天逸主動發消息給範超,讓範超去找他玩。

  在4月28日至被害前日的聊天記錄裏,隻有一次,範超主動找盛天逸聊天:“在哪”,“考不考慮請我吃個(ge) 早飯”。

  一次邀約對話裏,範超回複:“大哥沒錢我去玩兒(er) 啥”,“你要是能弄得到錢,我就來找你。”盛天逸再三爭(zheng) 取,範超答應去找盛天逸。但隨後又補充:“我找你,我能幹啥,沒錢,沒臉”, “要錢沒錢要煙沒煙,笑話”。

  盛忠兵說,因為(wei) 知道兒(er) 子有抽煙的陋習(xi) ,他對兒(er) 子的零花錢看得很緊,不讓兒(er) 子有多餘(yu) 的錢買(mai) 煙。幾個(ge) 月前,一位熟識的街坊去盛天逸工作的店裏理發,盛天逸一直向他要煙,“叔叔,給我一根嘛,叔叔。”這位街坊說這讓他感到很反感。

  在盛天逸的聊天記錄裏,他也多次跟朋友借錢買(mai) 煙,也有朋友向他要錢的。

  阿倫(lun) 說,盛天逸曾經向店裏預支過幾百塊錢,說是要跟朋友一起存錢旅遊。

  盛天逸的一位同學說,盛天逸總是在被範超耍,“玩他,盤他的錢。”

  “用錢來養(yang) 關(guan) 係的感覺。”阿龍這樣評價(jia) 盛天逸和他的朋友們(men) 。

  吳辛說,他能感受到盛天逸在交際上的壓力,“一直討好別人,但又不會(hui) 討好,討也討不好。”

  在被範超說成“笑話”的同一段時間,盛忠兵發現家裏少了近兩(liang) 千塊錢。盛忠兵說,他把這件事看得很嚴(yan) 肅,當晚就把盛天逸叫到了房間。

  盛天逸解釋說,他用這錢和同學合買(mai) 了一輛電動車,卻說不出車在哪兒(er) ,也不願意提是和誰一起買(mai) 的。盛忠兵說,他不相信兒(er) 子給的理由,他嚐試給兒(er) 子講道理,但還是不了了之。

  在警方此後的調查裏,沒有發現任何人購買(mai) 了新電動車。

  缺席的英語口語模擬考

  5月6日,盛天逸出事的前一晚,他向一個(ge) 朋友發消息:“我挺讓我家裏人失望的。唉。”

  那天晚上,盛天逸給很多人發了消息,也是收到朋友回複最多的一天,其中,他轉發給多個(ge) 朋友的七十多條聊天記錄,成了引發悲劇的最後導火索。

  這段聊天記錄講述了範超經過初一年級某班的教室門口,與(yu) 某初一學生起了口角,於(yu) 是決(jue) 定和他“不報警不叫家長的約一下”。這名初一學生隨後在QQ上回複說,自己不想找事,還提出了找老師、找學生處等解決(jue) 辦法,他在對話裏引用了《未成年人保護法》,還提醒對方約架的後果是多背一個(ge) 處分。

  根據警方透露,範超在傷(shang) 害盛天逸前一周,才被學校處分過一次。

  盛天逸的母親(qin) 葛玉英告訴媒體(ti) ,盛天逸正是為(wei) 了保護這個(ge) 初一學生不受欺淩,才惹禍上身。案發後她了解到,案發前,範超說他要打一名初一學生,盛天逸勸他不要衝(chong) 動,不要惹事,但範超不聽。之後盛天逸將範超要打人的消息傳(chuan) 了出去,可能因此引發對方怨恨。

  陳哥也收到了盛天逸轉發的聊天記錄。據盛忠兵描述,陳哥與(yu) 盛家是遠房親(qin) 戚,他比盛天逸稍長幾歲,在另外一家理發店工作。阿倫(lun) 說,陳哥也經常來理發店裏找盛天逸玩,之前盛天逸向店裏預支的薪水,就“存”在陳哥那裏。

  吳辛曾在燒烤攤上見過陳哥,他說,盛天逸和陳哥、範超的關(guan) 係都很要好。在他們(men) 眼中,陳哥算是能“平事”的大哥。

  盛天逸向陳哥介紹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陳哥回複消息說,他在處理這件事情。同一時間,範超向盛天逸發消息:說因為(wei) 盛天逸挑唆,他和他“最好的”陳哥斷交了,“你知道我多難受嗎”。

  約架的對象變成了盛天逸,“不叫人你等著被我打死。”

  第二天清晨,盛天逸醒得很早,那天是初三學生英語口語模擬考的日子,雖然班主任批準他平時不用去上課,但通知他那天務必到校熟悉考試流程。

  但直到早晨八點半,班主任仍未看到盛天逸的身影。她給盛天逸的母親(qin) 發了微信:“你兒(er) 子還沒到,你聯係一下。”直至中午,葛玉英才回複說早晨沒注意看消息。

  盛忠兵說,他不知道盛天逸要去學校,當他八點多推開臥室門的時候,盛天逸仍躺在床上。“他看人的眼神發慌,讓人很害怕的那種。”盛忠兵說,他順手丟(diu) 給兒(er) 子一瓶八寶粥,兩(liang) 人一聲不吭,還在為(wei) 盛天逸偷拿家裏錢的事情慪氣。

  這是盛忠兵見盛天逸的最後一麵。

  半個(ge) 小時後,盛天逸像往常一樣去理發店上班。阿倫(lun) 記得,盛天逸那天穿了雙新鞋,他誇鞋子好看,盛天逸說是媽媽給買(mai) 的。

  理發店裏一切照常,盛天逸負責給客人洗頭,由阿龍負責吹剪。到了中午,阿龍給盛天逸點午飯,盛天逸吃得精光。

  隻有在和範超的聊天記錄裏,約架的計劃繼續進行著。中午,範超問盛天逸為(wei) 何沒來學校,盛天逸回複說睡過了。

  “放學找你。”範超放話。

  另一邊,範超悉數通知了盛天逸的好朋友前去觀戰。其中就包括了吳辛,還有女孩李淼淼和另一位女孩陳心。

  吃過午飯,理發店的客人開始多起來。阿龍給盛天逸說過,會(hui) 在這兩(liang) 天帶員工外出遊玩,盛天逸也能一起去。盛天逸把這個(ge) 消息分享給了很多人,包括了爸媽,班主任和範超。

  下午五點左右,陳哥收到盛天逸發出的最後一條消息:“明天我們(men) 去旅遊,giao”。

  幾分鍾後,範超等人出現在理發店,把盛天逸叫了出去。

  花壇後的鬥毆

  盛天逸走出理發店的時候,阿龍正忙著給客人剪頭,之前每次有朋友來找盛天逸玩,盛天逸總是出去一會(hui) 兒(er) 就回。阿龍沒注意的是,這次來找盛天逸的人裏,還有一個(ge) 新麵孔。

  一群人走到了理發店對麵的花壇後麵,花壇裏的泥土堆成小丘,丘頂種滿小樹,擋住了街對麵的阿龍理發店。

  新麵孔是蔡某。辦案警官透露,19歲的蔡某在附近工廠打工,此前與(yu) 範超見過幾麵,案發當天,範超在路上偶遇蔡某,就叫他一起去打盛天逸。

  吳辛等來“觀戰”的人站在附近,他聽範超對蔡某說:“你先起個(ge) 頭吧。”

  19歲的蔡某、14歲的範超和15歲的盛天逸扭打在一起。據吳辛描述,盛天逸開始還能回擊幾拳,但很快整個(ge) 人後仰,倒在了地上。

  蔡某、範超仍未收手,對倒地的盛天逸又打又踢。

  “不要打了,要出人命了。”觀戰的三個(ge) 人裏,吳辛是唯一試圖阻止的人。

  “要敢報警連你一起打。”範超說。

  吳辛說不清整個(ge) 過程持續了幾分鍾,好像是兩(liang) 分鍾,三分鍾,又好像很漫長。蔡範二人看盛天逸沒了反應,回頭讓吳辛叫一下盛天逸,隨後離開了。

  吳辛喚著盛天逸的名字,沒有反應。

  吳辛說,盛天逸的臉上沒有表情,嘴唇發紫,臉色蒼白。

  他和另一個(ge) 趕來的男同學一起把盛天逸抱上電動車,送往了最近的衛生院。

  診斷證明顯示,盛天逸蛛網膜下腔出血,肺挫傷(shang) 。經過兩(liang) 天的搶救,盛天逸心跳停止,於(yu) 2020年5月9日下午三時死亡。

  盛天逸去世後,家裏人把他的物品都收了起來,除去茶幾上一摞影集,這個(ge) 家很難再找出15歲男孩生活過的痕跡。

  夫妻倆(lia) 今年52歲了。他們(men) 曾以為(wei) 這輩子都會(hui) 是兩(liang) 個(ge) 人過,直到37歲那年有了盛天逸。盛忠兵說,取名盛天逸是希望他能天天開心,諧音天意,是感謝老天,讓他總算有後。

  幾年前,小海鎮拆遷,盛忠兵順勢給兒(er) 子規劃好了婚房。兒(er) 子住大套,自己跟老婆住小套,剩下的賣了給他做裝修錢。“可現在兒(er) 子都沒有了,這麽(me) 多財產(chan) 有什麽(me) 用?”他說。

  一年前,盛忠兵查出了肺病,他放下手頭的生意,回到小海鎮陪兒(er) 子讀初三。他說兒(er) 子開朗,有一群朋友,他們(men) 今天來這家坐坐,明天去那家坐坐;但對於(yu) 這群朋友,他並不了解,每次來家裏玩,他就躲屋裏,不去打擾,“小孩子有小孩子的話題。”

  對於(yu) 自己的生活,“自暴自棄。現在就是能活到那裏算那裏,不管它了。”盛忠兵說罷,把手裏的煙頭扔進水瓶裏,又抽出新的一根點上。

  江南的梅雨季就快到了,屋外瞬時間大雨傾(qing) 盆,但仍解不了屋裏的悶熱。

  範超的舅舅向記者表示,他對這個(ge) 外甥的了解不多,隻知道範超的母親(qin) 平時工作非常忙,對範超也沒有辦法。他說,相信法律能給出公正的裁判。

  事發後,吳辛再沒回過學校,他說,他之前也碰到過被打的情況,他沒有告訴老師,也沒有告訴家裏任何人。

  為(wei) 什麽(me) 不告訴父母?

  “說了也沒用。”

  為(wei) 什麽(me) 不跟老師說?

  “說了怕是又來找。”

  吳辛抬頭,咧著嘴說,“老師能起什麽(me) 調和作用?給當事人道歉?握手言和?”

  案發後,盛天逸的父母與(yu) 南通市小海中學簽訂協議,學校以“人道主義(yi) ”名義(yi) 向盛家支付三萬(wan) 元。南通市教育局一位工作人員接受媒體(ti) 采訪時說,此事發生在校外,被害人休學了一段時間,與(yu) 學校關(guan) 係不大。

  記者多次聯係校方采訪,均未果。

  小海中學校園欺淩專(zhuan) 項治理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徐金鑫在答複媒體(ti) 時稱:“這件事情不是結束了?還講什麽(me) ?不要再問了。”

  小海中學多名學生告訴記者,事情發生後,小海中學廣播介紹了校園霸淩的相關(guan) 知識,盛天逸和範超班裏新選派了兩(liang) 名“安全員”,負責監督同學之間的矛盾。

  北京京師律師事務所律師王殿學說,《侵權責任法》提到,限製民事行為(wei) 能力人在學校學習(xi) 、生活期間受到人身損害,學校未盡到教育、管理職責的,應當承擔責任;受到學校以外的人員人身損害的,由侵權人承擔侵權責任,學校未盡到管理職責時,承擔相應的補充責任。

  在該案中,學校確實存在一定的管理漏洞,但事發於(yu) 校外,界定學校是否有責任,以及責任大小更為(wei) 複雜一些。

  此外,校園欺淩或校園霸淩存在長時間持續欺淩或壓迫同學的特點,相對於(yu) 單一的偶發校園暴力事件,後果更為(wei) 嚴(yan) 重。

(責編: 賈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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