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生理極限試驗場”澆灌教育格桑花
2020年高考成績公布後,北京師範大學附屬中學2017屆的藏族學生旦增曲紮喜極而泣。經過3年努力,他如願考入南京信息工程大學。這個(ge) 來自西藏那曲市雙湖縣的大男孩特別感念能在北京接受高中教育,“這一切像做夢一樣。”
為(wei) 旦增曲紮“織夢”的人,是他口中的“梁楠鬱叔叔”,“我真的特別感激他”。
2016年,梁楠鬱作為(wei) 第13任中國石油援藏幹部,任職西藏那曲市委副秘書(shu) 長、雙湖縣委副書(shu) 記,投入到雙湖縣的扶貧事業(ye) 。
雙湖縣平均海拔5000米,是全國海拔最高的縣,空氣含氧量僅(jin) 為(wei) 內(nei) 地的40%,被稱為(wei) “人類生理極限試驗場”。在當地人眼裏,雙湖隻有兩(liang) 個(ge) 季節——“冬季”和“大約在冬季”。
援藏近4年,梁楠鬱跑遍了雙湖縣的每一個(ge) 村落,行程超過30萬(wan) 公裏。在改善民生、發展產(chan) 業(ye) 的同時,最讓梁楠鬱揪心的還是這裏的孩子。
“中考升學率不到3%,平均每年隻有三四個(ge) 孩子可以升學……”刺痛梁楠鬱的不僅(jin) 是“少得可憐”的數據,還有當地牧民對於(yu) 教育的態度。雙湖縣“小升初”、中考等重要考試的考場外往往十分冷清,很少有家長等待孩子。
梁楠鬱在走訪過程中發現,雖然從(cong) 2012年起,西藏已全麵落實15年義(yi) 務教育免費“三包”政策,但由於(yu) 升學率低,一些考不上重點中學的孩子不願意接受職業(ye) 教育,也不甘心回家放羊,變成了遊蕩在社會(hui) 的“夾層人”。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梁楠鬱進行了全麵調研,他下決(jue) 心要提高雙湖的教育水平。
梁楠鬱“腦洞大開”,“巧借外力”選送雙湖縣中心小學五至六年級學生到拉薩北京小學就讀,選送初中生和高中學生到拉薩北京實驗中學、北師大附中等學校就讀,為(wei) 他們(men) 提供更好的學習(xi) 環境。
這個(ge) 方法實施起來卻麵臨(lin) 著巨大困難。拉薩的孩子上學都是走讀式,但雙湖縣地廣人稀、交通不便,“11.67萬(wan) 平方公裏的土地,生活著1.4萬(wan) 餘(yu) 人,相當於(yu) 北京二環內(nei) 隻居住了8個(ge) 人”,孩子們(men) 去拉薩上學,涉及到住宿、夥(huo) 食等現實問題。
為(wei) 了征得拉薩相關(guan) 教育部門同意,他一次次去跑教育局。領導外出辦公,他就坐在辦公室門口等人回來。“功夫不負有心人”,大家被這個(ge) 麵容黝黑、嘴唇略紫的援藏幹部打動了。
拉薩北京小學校長劉峰打心眼裏敬佩梁楠鬱的毅力與(yu) 赤誠。在相關(guan) 審核通過後,拉薩北京小學拿出經費,專(zhuan) 門改造了兩(liang) 間教室作為(wei) 學生宿舍。校工也同意為(wei) 遠道求學的孩子“開小灶”。
因為(wei) 離家太遠,周末孩子們(men) 不能回家,放假時的安全問題又成了難題。梁楠鬱掛在嘴邊的一句“教育改變命運”,讓劉峰感同身受。他想出一個(ge) 辦法,由校領導班子與(yu) 全體(ti) 教研室主任每周末各領一個(ge) 孩子回家,照料孩子們(men) 的生活起居,也能更及時地關(guan) 照到他們(men) 的學習(xi) 。
就這樣,4年時間裏,先後有50多名雙湖學子前往拉薩接受教育。
在“走出去”的同時,梁楠鬱也費盡心思為(wei) 雙湖縣引進優(you) 質教育資源。聽說北京市實驗中學、人大附中有入藏支教的教師,梁楠鬱專(zhuan) 程聘請了16位名師到雙湖縣講公開示範課。
經過不懈努力,2018年,雙湖學子終於(yu) 實現內(nei) 地西藏班零的突破,今年有6名學生考上內(nei) 地西藏班。今年高考,在拉薩北京實驗中學就讀的4名高三學生全部考上大學,其中1人成為(wei) 首個(ge) 超過重點本科線的雙湖學子。目前已有15名學生走出雙湖,走向全國,旦增曲紮就是其中一個(ge) 。
梁楠鬱還記得,2017年旦增曲紮剛進北師大附中就讀時,他的模擬考試成績不理想,“英語考了12分、數學僅(jin) 4分,北京的學校一度想讓我們(men) 把他接回去。”
梁楠鬱沒有放棄,經常鼓勵旦增曲紮。他還多次聯係旦增曲紮的任課教師,建議“先提信心,再提成績”。兩(liang) 個(ge) 學期後,旦增曲紮的成績上來了,學習(xi) 勁頭也足了。終於(yu) ,旦增曲紮今年高考圓夢。
“希望高原上的孩子都像美麗(li) 的格桑花一樣盛開。”在梁楠鬱等援藏幹部的努力下,目前雙湖縣的中考升學率已從(cong) 2.8%提升到近9%,教育的“格桑花”在雪域高原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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