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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族女孩迷藏卓瑪和她海拔4000米的直播間

發布時間:2020-11-24 10:50:00來源: 中國青年網

  編者按

  生活不斷撞擊浪湧,我們(men) 在沉浮中航行,錨定奮鬥的方向。今年,中國青年網聯合招聯金融發起“微光同行·奮鬥者”係列人物尋訪活動,記錄基層“奮鬥者”群體(ti) 發光發熱,努力將生活變得更好的真實故事。我們(men) 用文字將流露在煙火氣裏微光拾起來,用鏡頭捕捉生活的縫隙裏,他們(men) 曾經、現在、未來奮鬥的姿態,守護“奮鬥者”的每份好期待。

  迷藏卓瑪,23歲,來自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稻城亞(ya) 丁,是當地小有名氣的網絡主播。

  互聯網對於(yu) 她來說“是件有用的事情”,點開窗口,家鄉(xiang) 和千裏之外產(chan) 生了密切的聯係。比如,在短視頻平台,400多萬(wan) 粉絲(si) 跟隨她的腳步,在平均海拔4500米的牧區尋找蟲草和鬆茸,到村子裏看藏族百姓蓋新房,站在她家的窗口眺望雲(yun) 霧繚繞的開闊風景。

  互聯網經濟的語境裏,外界通過她了解網紅景點稻城更本土本真的另一麵。隨之湧入的巨大流量,迷藏卓瑪尋覓到了新機會(hui) ,通過小小的手機屏幕,幫助全縣好幾個(ge) 村的山貨賣到了全國,一些新潮的想法在高原村落慢慢變為(wei) 實踐。

  (一)

  拍什麽(me) 呢?迷藏卓瑪(以下簡稱:卓瑪)想了想,不如拍點大家沒看過的。

  2017年5月,又到了藏域高原的蟲草季。卓瑪讓父親(qin) 掌機為(wei) 自己拍攝了第一支挖蟲草的視頻。然後她走了近40分鍾的山路,爬到能看到信號塔的山頂,將視頻發出去。第二天,她來到山頂打開手機,驚喜地發現,視頻“爆”了:播放量60萬(wan) 、粉絲(si) 一下漲了幾千,自己的名字衝(chong) 上了視頻平台熱搜榜的前幾名。

  評論和私信撲麵而來,大部分網友被蟲草圈粉,“蟲草怎麽(me) 賣?”“發貨要多久?”,卓瑪拿著手機站在山頂回複了個(ge) 把小時,光顧著高興(xing) ,“拍視頻挺不錯的嘛!”

  無心插柳的嚐試後,卓瑪在互聯網上賺了第一桶金,近3000塊錢。這錢來得救急,正好能夠填補創業(ye) 開店的房租。

  1997年出生的卓瑪從(cong) 未離開過家鄉(xiang) 。

  稻城縣,位於(yu) 甘孜藏族自治州的西南部,被譽為(wei) 藍色星球上的最後一片淨土。卓瑪說,家鄉(xiang) 太美了,這裏有千萬(wan) 年不變的迷人星空。比起村裏的很多年輕人,她懷有更濃烈的鄉(xiang) 愁,別人跑出去打工賺錢見世麵,她隻願留守在這裏。加之是家裏的長女,她選擇創業(ye) ,結婚後在稻城縣的學校門口開了個(ge) 小吃店。


青年網絡主播迷藏卓瑪。

  全縣3萬(wan) 人口,學生僅(jin) 有幾百人,除去寒暑假,門店的生意艱難。有一天,店裏來了幾位客人,就餐的過程中全程舉(ju) 著手機屏幕看。卓瑪好奇,跑過去詢問,在看什麽(me) 東(dong) 西。短視頻,正式走進卓瑪的生活。她下載了幾個(ge) 當下最火的視頻軟件,越刷越興(xing) 奮,眼睛亮起來,“點開這個(ge) 窗口 居然能看到千裏之外的生活。”

  她也開始嚐試自己拍攝。於(yu) 是就有了文章開篇的那一幕:卓瑪挖蟲草,火遍全網。

  補齊房租後,她和丈夫杜哥做了一個(ge) 重要的決(jue) 定:把店鋪轉出去,專(zhuan) 心做短視頻。“走這條路不錯,先試下。”但現實令人沮喪(sang) ,除了夫妻倆(lia) 抱有憧憬外,家人、親(qin) 戚、朋友幾乎所有人跳出來反對。

  反對的觀點大致相同:還不如出去打工,一個(ge) 月至少可以看得到幾千塊的現金,做視頻天天對著手機,錢也看不到的嘛,怎麽(me) 賺錢。長輩們(men) 甚至告訴她,“不要拿著手機天天騙人!”

  2017年,互聯網的紅利還沒有在這片高原村落激起漣漪,村民們(men) 普遍認為(wei) ,互聯網的虛擬是泡沫,生不來真金白銀。

  卓瑪和杜哥不做聲,扛下了所有壓力,繼續拍視頻。

  有一次,一位來自廣東(dong) 的客戶通過視頻平台發來私信,購買(mai) 2000根蟲草。“2000根,要幾萬(wan) 塊嘞。”卓瑪反倒有些猶豫,“肯定是來騙我的,或者隻是說說。”雙方加了微信,交換了位置,再沒聯絡。

  直到一個(ge) 月後,沉寂的對話框突然響起,“卓瑪,我到你家門口了,快來接我。她將信將疑地跑出去,才敢確信,這位遠在廣東(dong) 的客戶真的出現在了家門口。為(wei) 了買(mai) 卓瑪的蟲草,他從(cong) 廣東(dong) 輾轉飛到稻城,按照上次留的地址一路開車找到這裏。想著村子比較落後,微信轉賬不方便,直接從(cong) 廣東(dong) 背來了8萬(wan) 現金。

  卓瑪不知如何形容這份被信任的感覺,激動地帶著客戶走遍村子,挑上好的蟲草。這次賣掉的2000根蟲草,家裏有300多根,剩下的全部是村民湊的。收到的貨款,卓瑪挨家挨戶送上門去,都是一遝遝鈔票,“我要讓村民們(men) 知道,互聯網有多麽(me) 的發達。”

  (二)

  和其它買(mai) 賣比起來,挖蟲草、鬆茸賺的是辛苦錢。

  蟲草集中生長於(yu) 每年的五六月份,在平均海拔4800米以上的山上。蟲草季節,村民們(men) 要拖家帶口,趕著豬牛,帶著青稞麵、糌粑、酥油等食物在山上住一個(ge) 月。每天早上七點出發,直到接近天黑才回到山上的住處。一天中,就算是刮風下雨、日頭高照,村民都要努力爬在山上找蟲草,時間寶貴,天冷也舍不得休息。下雪才是找蟲草的好時候,白茫茫一片,蟲草從(cong) 薄薄的雪層裏鑽出來,稍稍冒個(ge) 頭。

  卓瑪一天能翻好多座山頭,腳力快得讓杜哥為(wei) 之傾(qing) 佩。杜哥是雲(yun) 南人,第一次山上挖蟲草的時候就歇在了半山腰。那一天,他看見一位滿頭白發的藏族奶奶拄著拐,顫顫巍巍地從(cong) 山頭慢慢挪下來,兜裏揣著兩(liang) 根蟲草,這是她一天的勞動成果。杜哥打心裏體(ti) 會(hui) 著一根蟲草的來之不易,“挖蟲草原來這麽(me) 辛苦。”

  挖蟲草也是個(ge) 技術活。“講技術,眼睛好的、有經驗的比較能找,一天能挖十多根。”卓瑪一笑,“結婚5年,杜哥從(cong) 來沒有挖到過,一根都沒有。”


青年網絡主播迷藏卓瑪。

  但是杜哥身兼數職,包下了拍視頻、剪視頻、直播、銷售、客服、售後等幕後工作。蟲草山沒有信號,他把拍完的視頻攢著,一起拿到山下剪輯、發布。鬆茸山離家很近,他經常剪輯視頻、回複粉絲(si) 留言到深夜。

  視頻的流量並不穩定。運氣好能上熱搜,運氣不好播放量隻有幾萬(wan) ,也會(hui) 掉粉。“我們(men) 覺得這個(ge) 東(dong) 西好,就把它拍下來。”卓瑪並不在意把視頻包裝成什麽(me) 樣子,“因為(wei) 拍的都是我們(men) 這邊的生活啊,全是真的!”

  後來,她並不局限於(yu) 挖蟲草這一件事。

  在短視頻平台,幾百萬(wan) 粉絲(si) “雲(yun) ”參觀,到她家的村子裏看藏族百姓蓋新房,站在她家的窗口眺望,看她爬在山上教大家如何辨別有毒的蘑菇。這裏的美讓人陶醉,而她的鏡頭容納了這兒(er) 想象不到的人、故事和民俗。這座高原小城美麗(li) 外表下的煙火氣,更能牽動人心。

  越來越多的人找來合作,有加盟賣蟲草的,有推銷廣告的,有組建拍攝團隊為(wei) 她營銷賬號的。夫妻倆(lia) 達成共識,統統婉拒,“太商業(ye) ,賺錢快不是好事。”

  卓瑪說,賣東(dong) 西必須要講誠信、價(jia) 格公道,“有一些電商來找我賣產(chan) 品,我們(men) 自己不懂怎麽(me) 賣。粉絲(si) 對我信任這麽(me) 大,他們(men) 會(hui) 說‘卓瑪給我賣了個(ge) 什麽(me) ’,這樣的話,路走不遠。”講這些的時候,卓瑪接進一個(ge) 電話,朋友希望能在她的直播間為(wei) 新品辣椒醬做推薦,卓瑪謝絕了這個(ge) 邀請,連聲道歉。

  (三)

  今年,卓瑪正麵臨(lin) 流量瓶頸,掉粉厲害。杜哥憂慮,“你這人啊,怎麽(me) 一點都不擔心。”卓瑪反倒不愁,“擔心啥嘛,我把自己的產(chan) 品做起來。”

  互聯網經濟的語境裏,流量帶來希望。

  粉絲(si) 逐漸變成了回頭客。起初,卓瑪從(cong) 村民手上收購蟲草、鬆茸等土特產(chan) 直接發貨,但家家戶戶品質不一樣,顧客時常反饋貨源質量不穩定。卓瑪不懂怎麽(me) 搞。後來,她去北京參加電商培訓學到了經驗,抓緊在村裏辦起了第一家合作社。

  早上,村民上山采蟲草、挖鬆茸。她開著麵包車帶著稱,挨家挨戶上門收。收來的貨全部拿去合作社進行分揀、包裝和郵寄,“100斤鬆茸隻挑最好的30斤給顧客發。”

  全鄉(xiang) 都是合作社的成員,有100家是貧困戶。村民是合作社最直接的受益者。

  合作社沒成立之前,鄉(xiang) 鎮集市的小老板掌握市場命脈。他們(men) 壓低價(jia) 收購貨品,不怕村民不賣,唯一的銷售渠道,反正你不賣給我也沒地賣。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卓瑪來了,她定的收貨價(jia) 永遠比市場高。


青年網絡主播迷藏卓瑪。

  今年雨水多,鬆茸季過得快。卓瑪比往年更有的忙。她早上起來直播,每天接百餘(yu) 份訂單。中午,下村收貨。下午,來到合作社,親(qin) 自和村民一起分揀,把每家每戶的賬麵理清楚。晚上,再把貨運送到稻城機場,第二天發往成都。連續近一個(ge) 月,一天最多睡4小時。

  實在是太疲勞,她暈倒在收貨途中,在縣醫院躺了一星期。住院第一天,卓瑪沒去村子裏看貨,當晚就有不少村民反應,“鬆茸壓價(jia) 了”。第二天打完吊針,她立刻下村,跑了一天,把收購的價(jia) 格提上來,再回去輸液。天天如此。

  卓瑪也知道,她一去,村民就高興(xing) ,她要是不去,他們(men) 會(hui) 傷(shang) 心,“今晚鬆茸的價(jia) 格是不是又不行了。”生意不好的時候,卓瑪的收購價(jia) 格也並不高,小老板給村民90塊錢一斤,她給96。“每一根多賣上幾塊,對偏遠地區的村民來說,意義(yi) 很大。”他們(men) 挖兩(liang) 個(ge) 月賺的是一年的收入。

  實際上,今年的鬆茸季,卓瑪沒往年有賺頭,甚至還虧(kui) 了不少。“今年雨水多,鬆茸品質差、壞的多。”鬆茸全國都在漲價(jia) ,卓瑪和杜哥盤了遍訂單,“這些老顧客已經付了定金,等我們(men) 的貨等了好多天,我們(men) 有規矩,接了單的就不能漲價(jia) 了,硬著頭皮,虧(kui) 著錢也要按照原價(jia) 發。” 

  2019年上海台風過境,卓瑪的貨被滯留在了成都雙流機場。鬆茸一單損失了2萬(wan) 。除了杜哥,她沒和村民提過一個(ge) 字。她想,村民可能並不知道台風是什麽(me) ,“他們(men) 不理解上海刮台風,離這那麽(me) 遠,為(wei) 什麽(me) 我們(men) 會(hui) 虧(kui) 錢的道理。”

  “虧(kui) 都是自己吃著。”卓瑪寧願自己承擔所有後果。杜哥鼓勵她,“沒事兒(er) ,有虧(kui) 才有賺。”

  卓瑪榮獲“2019年返鄉(xiang) 農(nong) 民工創業(ye) 明星”、“甘孜五四新青年”、“新時代脫貧攻堅青年網絡榜樣主播”等稱號。

  創業(ye) 到今天,她覺得,成功是慢功夫。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互聯網是件有用的事情,短視頻給了她機會(hui) ,能讓她紮根家鄉(xiang) ,把這裏的山貨賣給千裏之外的人,也讓他們(men) 知道家鄉(xiang) 有多麽(me) 美好。

  卓瑪分享了一次成功的喜悅。完成廣東(dong) 客戶的那筆訂單後,她帶著母親(qin) ,和近80歲高齡、從(cong) 未出過村的奶奶,來到了最向往的地方拉薩。三人靜靜地站布達拉宮的廣場前,流下了眼淚。

  那年,她21歲。村裏人都說,“卓瑪,你做了一個(ge) 有用的事情!”

  “網絡主播作為(wei) 新興(xing) 職業(ye) ,已經成為(wei) 脫貧攻堅的主力軍(jun) 。鏡頭前,他們(men) 是流量擔當,承擔社會(hui) 責任為(wei) 社會(hui) 發展做貢獻。而走下屏幕,他們(men) 也是平凡的普通人,勇敢創業(ye) ,為(wei) 美好生活而奮鬥。”此次“微光同行·奮鬥者”係列人物尋訪活動的發起方之一、招聯金融負責人表示,招聯金融始終關(guan) 注和服務奮鬥者群體(ti) ,一方麵聯合中青網持續開展青年公益活動,支持奮鬥者創新創業(ye) ,如廣西百色扶貧公益、河北陽原扶貧支教、深創杯創新創業(ye) 大賽等;另一方麵積極開展普惠金融服務,助力實體(ti) 經濟和脫貧攻堅。

  服務奮鬥群體(ti) ,彰顯奮鬥精神。這是此次“微光同行·奮鬥者”係列人物尋訪活動初衷,通過講述普通人的奮鬥故事,弘揚向上向善的精神內(nei) 涵。圍繞抗疫主題,前期已深入報道了武漢私家車誌願者和援鄂醫療隊的醫護人員。未來,尋訪活動還將呈現更多奮鬥者的精彩故事。

(責編: 於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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