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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走基層】守土與鄉愁——走進珠峰腳下的村莊

王沁鷗 侯捷 孫非 發布時間:2020-01-26 12:35:00來源: 新華社

  在遊客和登山客眼裏,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瑪峰是極限,是遠方。而對於(yu) 生長於(yu) 她腳下的人們(men) 來說,珠峰是他們(men) 每日的生活,也是一場永遠的鄉(xiang) 愁。

  歸家

  33歲的索朗在過年前4天回到了他出生的地方——西藏日喀則市定日縣紮西宗鄉(xiang) 托桑林村。

(新春走基層·圖文互動)(1)守土與(yu) 鄉(xiang) 愁——走進珠峰腳下的村莊
西藏日喀則市定日縣紮西宗鄉(xiang) 托桑林村(1月22日攝,無人機照片)。新華社記者 孫非 攝

  紮西宗鄉(xiang) 是距離珠峰最近的行政鄉(xiang) ,平均海拔約4300米。從(cong) 托桑林村出發,開車40分鍾即可到達珠峰遊客大本營。這個(ge) 季節,營地已無跡可尋。旺季供遊客住宿的臨(lin) 時帳篷早已撤走,隻有三兩(liang) 遊客不時頂著高原冬季的狂風匆匆拍照後,便登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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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托桑林村老家的登山向導索朗,從(cong) 儲(chu) 藏室取下犛牛腿(1月22日攝)。新華社記者 孫非 攝

(新春走基層·圖文互動)(5)守土與(yu) 鄉(xiang) 愁——走進珠峰腳下的村莊
紮西宗鄉(xiang) 藏普村村民紮西的大兒(er) 子阿旺次仁麵對鏡頭時有些靦腆(1月21日攝) 。新華社記者 孫非 攝

  然而,紮西宗鄉(xiang) 的30個(ge) 行政村卻迎來了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刻。這裏在傳(chuan) 統上屬於(yu) “後藏”地區,每年藏曆十二月一日要慶祝後藏新年。今年,後藏年恰與(yu) 農(nong) 曆春節同日。歲末至,遊子歸。

  遊子越走越遠,折射鄉(xiang) 村之變。索朗的父輩中很多人都沒念過書(shu) ,而現在,人口不到8000人的紮西宗鄉(xiang) 大中小學生就有1700多人。索朗17歲離開家,選擇了一條屬於(yu) 山腳下年輕人的特殊道路。他成了一名登山向導,供職於(yu) 西藏登山協會(hui) ,每年都會(hui) 回到珠峰工作。他家九個(ge) 兄弟姐妹中,如今隻有老三還留在村裏。

  求學、遠行、成家立業(ye) ,越來越多珠峰的孩子在外麵的世界落了腳。但索朗發現,忙碌並不隻是在外打拚的人的專(zhuan) 利。

  “村裏人都很忙,以前曬著太陽過一天的閑人,再也看不到了。”索朗說。

  守土

  珠峰腳下的耕種季很短,四月末播種,九月收割。但農(nong) 人的冬季依舊忙碌。索朗家51歲的鄰居格桑,好不容易才騰出一天時間來索朗家參加年前的聚會(hui) 。

(新春走基層·圖文互動)(7)守土與(yu) 鄉(xiang) 愁——走進珠峰腳下的村莊
托桑林村村民格桑展示親(qin) 手編織的藏族傳(chuan) 統女式圍裙“邦典”(1月19日攝)。新華社記者 孫非 攝

  不下地的時候,格桑都在家裏的織機前。靠著編織和售賣一種藏族傳(chuan) 統女式圍裙“邦典”,曾是貧困戶的她終於(yu) 在田地之外有了新的收入。節慶時購買(mai) 新衣的人很多,格桑過年時更忙了。

  “當貧困戶挺不好意思的。”愛笑的格桑捂住了臉。雖然紮西宗鄉(xiang) 所有貧困戶都享受著至少一項政策補貼,但格桑還是覺得,“要自己想辦法掙錢”。

  能想的辦法有限。鄉(xiang) 裏地處珠峰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內(nei) ,大量核心區土地不能用於(yu) 建設,生態保護和脫貧增收之間的平衡,考驗著守在這方土地上的人們(m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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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桑林村村民格桑在編織一種藏族傳(chuan) 統女式圍裙“邦典”(1月20日攝)。新華社記者 孫非 攝

  珠峰旅遊是一條路。緊鄰公路、村中又能遠眺珠峰的巴鬆村就發展成了民宿明星村。而巴鬆村向前30多公裏的遊客大本營,旺季時也都由紮西宗鄉(xiang) 的村民經營住宿帳篷。58頂帳篷的經營權按比例分到20個(ge) 村中,去年總收入超1100萬(wan) 元。

  直接參與(yu) 旅遊經營的仍是少數,村民們(men) 還想要共同富裕。於(yu) 是鄉(xiang) 裏規定:每頂帳篷要向各村上交6萬(wan) 元的租金。巴鬆村把這些錢的百分之八十都分給了村民。

  但在遠離旅遊路線的村子,這些租金遠不能解渴。每個(ge) 村在2019年都成立了合作社。而全鄉(xiang) 唯一一個(ge) 牧業(ye) 村藏普村則要求畜牧大戶必須幫助少畜戶,保證每個(ge) 少畜戶可多分得兩(liang) 頭母牛用來繁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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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日喀則市定日縣紮西宗鄉(xiang) 托桑林村苗圃合作社(1月22日攝,無人機照片)。新華社記者 孫非 攝

  36歲的貧困戶紮西分到了牛,可他仍閑不住,離開村子跑起了運輸,除夕也依舊在路上。他10歲的大兒(er) 子阿旺次仁已經懂得心疼父親(qin) ,被問起想不想讓爸爸留在村裏,小家夥(huo) 靦腆地點了點頭,卻也說爸爸告訴過自己,離開是為(wei) 了給家人更好的生活。

  紮西的選擇在多數人靠牛羊就能衣食無憂的藏普村並不多見,但在紮西宗鄉(xiang) 卻越來越普遍。鄉(xiang) 裏去年搞了烹飪、駕駛等多次培訓。產(chan) 業(ye) 不能觸碰生態紅線的情況下,外出務工成為(wei) 時尚。守土,意味著人在世代居住的土地上生生不息,也意味著掌握平衡的藝術,守護一方水土永續的生機。

  戀山

  雖被稱作“珠峰腳下的村莊”,但在紮西宗鄉(xiang) 的大部分村裏,珠峰並非抬眼可見。然而,每一個(ge) 珠峰的孩子,都已把這座高聳於(yu) 家鄉(xiang) 南方的雪峰放在了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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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朗家的聚會(hui) 上,主人給參加聚會(hui) 的村民倒酥油茶(1月22日攝)。新華社記者 孫非 攝

  “感謝珠峰,為(wei) 我們(men) 帶來了生計。”這是登山向導索朗的心聲,也是每一個(ge) 犛牛工的心聲。每逢登山季,鄉(xiang) 裏23個(ge) 村的村民便有機會(hui) 趕著犛牛為(wei) 登山隊運送物資,並在山上撿垃圾獲得收入。卡龍村的南木加去年掙了一萬(wan) 多元,犛牛成了家裏的寶貝,從(cong) 不下田耕種。一次在山上遭遇風雪,南木加一點不擔心自己的安危,隻是暗暗向珠峰祈禱:“可千萬(wan) 不要把我的牛收了去啊!”

  珠峰鼓了個(ge) 人腰包,一些村子也把部分帳篷租金和犛牛的收入留作村集體(ti) 經費,推進公共事業(ye) 發展。去年,巴鬆村翻修了水渠和泄洪設施;托桑林村則擴建了村集體(ti) 活動室,村主任倫(lun) 珠說,珠峰經濟是村集體(ti) 經費的最主要來源。

(新春走基層·圖文互動)(4)守土與(yu) 鄉(xiang) 愁——走進珠峰腳下的村莊
紮西宗鄉(xiang) 年貨市場上,當地群眾(zhong) 在選購商品(1月20日攝)。新華社記者 孫非 攝

  今年是紮西宗鄉(xiang) 2018年脫貧後過的第二個(ge) 新年,許多傳(chuan) 統儀(yi) 式將要舉(ju) 行,但人們(men) 卻並不會(hui) 特別祭拜珠峰。對於(yu) 紮西宗人來說,這座世人仰慕的高峰,隻是存在於(yu) 穿鄉(xiang) 而過的雜嘎河裏、山穀回蕩的犛牛鈴聲中、村落建設的一磚一瓦間,和人們(men) 的血脈裏。

(新春走基層·圖文互動)(9)守土與(yu) 鄉(xiang) 愁——走進珠峰腳下的村莊
84歲的托桑林村村民次旺(右)與(yu) 兒(er) 子合影(1月20日攝)。新華社記者 孫非 攝

  84歲的老人次旺仍然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珠峰時的情景。她說自己小時候在托桑林村當傭(yong) 人,“哪裏有機會(hui) 看見什麽(me) 珠峰”。後來,鄉(xiang) 裏的路通到了珠峰大本營,她在兒(er) 女的陪伴下乘車來到了珠峰腳下。當三角形的山體(ti) 豁然出現在眼前,次旺的心裏隻有一個(ge) 聲音:

  “她是多麽(me) 漂亮啊,多麽(me) 漂亮啊……”

(責編: 於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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