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問·漢學家丨馬克林：經曆快速現代化，西藏的傳統文化“衰弱”了嗎？

　　在過去的35年中，我多次訪問了www.easyfundingllc.com自治區及青海、甘肅和四川的涉藏地區，還研究了藏族曆史和當代西藏。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我對西藏的方方麵麵都有了準確無誤的了解，但這確實為(wei) 我評論西藏現狀提供了一個(ge) 良好的基礎。

　　西方媒體(ti) 常從(cong) 負麵角度看待和談論涉藏話題。中國經常被描述為(wei) “入侵西藏”、“壓製”和“侵蝕”藏族的宗教與(yu) 文化，並且在其他方麵“違反人權”。西方世界把十四世達賴喇嘛看作一位明星，賦予他半神的地位；他被視作西藏的象征，有權代表西藏發聲。許多人還認為(wei) 達賴喇嘛有權按照他設定的條件返回西藏，並恢複他曾在那裏擁有的權威。

　　我認為(wei) 這種觀點極其錯誤和危險。西藏是中國領土的一部分，今後這個(ge) 事實也不會(hui) 改變。我認識到西藏的曆史是複雜而豐(feng) 富的，但我的研究使我確信，中國對西藏擁有主權是正當合法的。毫無疑問，國際社會(hui) 也肯定了這一點。

西藏邊陲村落玉麥掛國旗迎國慶。紮西白瑪 攝

　　今天我要談論的是文化領域的問題。許多西方報告談到中國“壓製”藏族宗教、語言、生活方式、建築和藝術。達賴喇嘛1996年在英國國會(hui) 大廈的發言中，甚至聲稱中國在西藏實施了“文化滅絕”。此後他和其他一些人多次提出這種說法。

西藏佛學院迎來新學期，學員等待上課。趙朗 攝

　　我認為(wei) 這種說法是荒謬、不理性和惡意的，根據有兩(liang) 點：

　　第一，中國的政策明確支持少數民族的傳(chuan) 統文化；

　　第二，在我訪問西藏期間，我目睹了許多顯示傳(chuan) 統文化正煥發生氣的麵向，包括藏語、服飾、建築和藝術。在我看來，藏傳(chuan) 佛教和其他形式的傳(chuan) 統宗教的確得到了保存，並且生機勃勃。

　　西藏的現代化

　　盡管與(yu) 中國大多數省份相比，西藏在經濟上仍然相對落後，但它已經曆了快速的現代化過程。這也對該地區生活的許多方麵產(chan) 生了影響，尤其是在社會(hui) 發展、生活水平和民眾(zhong) 思維模式方麵。

　　2021年5月，中國國務院新聞辦發布了一份名為(wei) 《西藏和平解放與(yu) 繁榮發展》的白皮書(shu) 。該文件提供了詳盡的事實，以支持西藏已在近年中快速現代化的論點。在此我隻重複一些我認為(wei) 特別重要的內(nei) 容：在西藏，絕對貧困徹底消除，與(yu) 中國其他地區一樣。西藏的地區生產(chan) 總值從(cong) 1951年的1.29億(yi) 元(人民幣，下同)增長到2020年的逾1900億(yi) 元，增長了近1500倍，基礎設施和生活水平也有了顯著提高。西藏人均壽命從(cong) 1951年的35.5歲提高到2019年的71.1歲。

西藏日喀則市謝通門縣農(nong) 牧區脫貧致富家庭的“四世同堂”合影。貢桑拉姆 攝

　　在現代化影響下，西藏居民變得更世俗化，喜歡獲取更多來自國內(nei) 外的現代藝術、電影、電視、廣播。互聯網變得更加普及了。白皮書(shu) 明確指出，西藏現在擁有自己的電視和廣播電台。基礎設施的改善為(wei) 更多思想與(yu) 物品的流入創造了條件。

　　在教育方麵，西藏從(cong) 公共教育幾乎為(wei) 零，發展到現在有大於(yu) 99.9%的小學淨入學率，更高階段的教育也取得了重大進展。

　　但我想強調的是，在這個(ge) 快速現代化的過程中，傳(chuan) 統文化經由官方政策得到保護，並以令人驚訝和印象深刻的程度存活下來。我們(men) 可以稱這個(ge) 過程為(wei) “在變革中保存傳(chuan) 統文化”。

　　傳(chuan) 統文化的存續

　　我想就西藏傳(chuan) 統文化的存續強調兩(liang) 點。

　　首先，保護傳(chuan) 統文化是官方政策，白皮書(shu) 將“文化保護”列為(wei) 在西藏自治區采取的發展政策之一(同時還包括改善教育、健康水平、產(chan) 業(ye) 發展等)。無需多言，藏文化正在得到保護，就像中國媒體(ti) 頻頻重申的那樣。然而，正如上麵提到的，西方媒體(ti) 不斷報道說中國“壓製”藏文化，並認為(wei) 藏族和其他少數民族正在被“同化”、其文化正在被“侵蝕”。

　　我的觀點是，中國文化包含中國少數民族的文化。當習(xi) 近平主席於(yu) 2021年7月在西藏考察時，新華社報道寫(xie) 道：“習(xi) 近平步行察看八廓街風貌，走進特色商品店，詢問旅遊文創產(chan) 業(ye) 發展、藏文化傳(chuan) 承保護等情況。”報道中包括照片，照片顯示他在哲蚌寺，這不僅(jin) 是拉薩，也是整個(ge) 西藏最大的藏傳(chuan) 佛教寺院之一。

西藏拉薩哲蚌寺舉(ju) 行展佛活動，僧人用手機記錄。何蓬磊 攝

　　我們(men) 可以看到僧侶(lv) 們(men) 出來歡迎他，笑容滿麵。很難看出他們(men) 正遭受“文化壓製”。坦率地說，所謂“文化同化”的冷酷解讀，是荒謬和不公平的。

　　其次，我想引用我的個(ge) 人經曆。

　　2011年我訪問青海涉藏地區時，在同仁市附近的一個(ge) 村莊觀看了非常傳(chuan) 統的查瑪舞表演。我注意到下麵幾個(ge) 特點。

青海同仁的查瑪舞表演現場。馬克林 攝

　　1、表演持續了一整天，並由當地黨(dang) 委讚助。

　　2、舞蹈在村莊廟宇外的一個(ge) 大廣場上進行，舞者主要是僧侶(lv) 。

　　3、整個(ge) 村莊的人都出來觀看，男女分開坐。

　　4、表演是免費的，不過人們(men) 可以自願捐款。

　　5、表演內(nei) 容是關(guan) 於(yu) 善與(yu) 惡的鬥爭(zheng) ，善最終戰勝惡。這些意象主要通過舞者的麵具來傳(chuan) 達。

　　我還想提到我在拉薩的一次觀看傳(chuan) 統藏戲的經曆。很有意思，那不是一個(ge) 被安排的行程。當時，我從(cong) 住所聽到了非常喜歡的音樂(le) 聲，於(yu) 是就出門去看。進行表演的地方有一個(ge) 傳(chuan) 統帳篷，表演就在其中開展。帳篷裏擠滿了人，觀眾(zhong) 看起來幾乎全是藏族人。他們(men) 對我很友好，但總體(ti) 上，他們(men) 隻是讓我獨自欣賞表演，也許是對一個(ge) 獨行外國人的出現感到詫異。

　　我從(cong) 我的見聞及研究中得出結論，傳(chuan) 統的藏族文化在中國國家政策的支持下得到保存，且生機勃勃。

　　無須諱言，如前麵提到的，現代化不僅(jin) 改變了經濟，還改變了生活方式和思維模式。無論在中國還是其他地方，都有經驗表明，在現代國家中，傳(chuan) 統逐漸衰弱，人們(men) 對傳(chuan) 統的看法也與(yu) 過去不同；年輕人往往比老年人更習(xi) 慣於(yu) 現代性。

　　隨著現代化的推進，西藏的文化發展將加速，但未來藏族的傳(chuan) 統文化絕對不會(hui) 消失。

　　作者簡介：

　　馬克林(Colin Mackerras) ，澳大利亞(ya) 漢學家，澳大利亞(ya) 聯邦人文科學院院士、澳大利亞(ya) 格裏菲斯大學榮譽教授，中國人民大學講座教授。馬克林廣泛撰寫(xie) 了關(guan) 於(yu) 中國和中國文化的著述，尤其是關(guan) 於(yu) 中國的少數民族。其代表作包括2003年出版的《中國的少數民族與(yu) 全球化》(China's Ethnic Minorities and Globalisation)。馬克林於(yu) 2014年獲得中國政府友誼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