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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唐古拉山到拉薩,他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巡護在青藏鐵路沿線——堅守雪域高原 守護天路平安

發布時間: 2024-03-24 10:14:00 來源: 人民日報

  “看,窗外有人在對著火車敬禮!”火車上,有遊客興(xing) 奮地拿起手機拍照。鏡頭裏,一名身姿挺拔的男子正在寒風中對著火車敬禮致意。

  在青藏鐵路上,這是一道特殊的風景線。敬禮者中有鐵路維護工人,有護路員,也有武警戰士。每當火車穿越空曠寂寥的雪域高原,無論是佇(zhu) 立在冰天雪地中,還是正拿著各種維修設備前行,他們(men) 都會(hui) 不約而同地向火車敬禮。

  青藏鐵路呼嘯千裏,從(cong) 唐古拉山開始進入西藏。從(cong) 那曲市安多縣雁石坪鎮算起,全長638公裏的西藏段鐵路需要跨越海拔5072米的鐵路最高點,其中12.12%的路程都是橋梁隧道。2023年,共有295.9萬(wan) 名旅客、729.7萬(wan) 噸貨物往來於(yu) 此——為(wei) 了鐵路安全,他們(men)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堅守、巡護。他們(men) 深知,這條鐵路對於(yu) 高原的意義(yi) 。

  鐵路維護工人:海拔5000米爭(zheng) 分奪秒

  唐古拉,藏語意為(wei) “高原上的山”。如今,火車能快速翻越這座高峰。

  這裏是列車進藏第一站,自然條件十分惡劣。為(wei) 保障鐵路運行,有這樣一群人堅守於(yu) 此。

  清晨,是鐵路維護窗口期。格爾木工務段唐古拉線路車間黨(dang) 支部書(shu) 記馬禕俊,像往常一樣與(yu) 工人們(men) 一起前往唐古拉山區域。唐古拉線路車間,鐵路最高點海拔達到5072米,這是目前人類修建鐵路的最高點。

  海拔超過5000米,溫度低於(yu) 零下20攝氏度,平日裏走起來沒有難度的鐵路路基,也有如登山般的攀爬難度。不過幾步路,記者已氣喘籲籲。

  施工時間有限,馬禕俊迅速分工安排,大家各司其職,開始動手維護鐵路鋼軌。90分鍾的維護窗口期,每分每秒都很寶貴,工人們(men) 必須爭(zheng) 分奪秒才能確保完成任務。

  在此工作13年,唐古拉線路車間雁石坪線路工區工長嚴(yan) 發業(ye) 仍然記得自己第一次參與(yu) 線路維護的經曆。“寒風不停地往衣服裏灌,凍得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嚴(yan) 發業(ye) 回憶,他從(cong) 未覺得這把小小的尺子如此沉重、冰冷,每一次操作儀(yi) 器作業(ye) 都非常困難。

  在高海拔地區,鐵路維護最大的挑戰來自凍土。土壤會(hui) 因溫度變化上凍、融化,一凍一化都會(hui) 讓地表形態發生不同程度的起伏,影響鐵路平穩運行。

  一天晚上10時許,馬禕俊接到電話——“唐古拉山有一段鐵路發生故障,請迅速出動維護。”

  馬禕俊帶著工人迅速出動,抵達現場時已經過了零點,他們(men) 第一時間衝(chong) 到鐵軌上施工。黑夜裏,幾束微弱的燈光在茫茫荒野上晃動,他們(men) 爭(zheng) 分奪秒地排查、維護。

  幹到一半,馬禕俊發現,除了鋼軌受損,軌上的絕緣設備也即將脫落。他和工人商量,先大致修複,確保短期運行安全,並盡快請求安排第二個(ge) 維護時段。

  一夜無眠。淩晨5點多,工人們(men) 終於(yu) 完成了全部的維護工作。離開鐵道時,他們(men) 特意等著最近的一班火車通過,並向火車鄭重敬了個(ge) 禮。

  青藏鐵路剛通車時,唐古拉線路車間雁石坪線路工區副工長王小堂作為(wei) 青年骨幹來到這裏工作。他走遍了管段的幾乎每一段鋼軌,對這裏的情況熟稔於(yu) 心。長期跪在鐵軌上施工、行走在高原上巡護,他的麵容日漸滄桑。

  “我不後悔。每當列車穿越唐古拉山,有乘客向我們(men) 揮手示意,我都有滿滿的獲得感。”王小堂說。

  護路聯防隊:茫茫荒野中日夜巡查

  作為(wei) 西藏自治區專(zhuan) 職鐵路護路聯防隊歐瑪亭嘎大隊副隊長,出生於(yu) 1995年的次仁歐珠從(cong) 2013年開始就在平均海拔超過4500米的地方,守望著來來往往的火車。

  早上6點半,次仁歐珠和隊員們(men) 早早起床。跑操鍛煉後,護路員先趕到值班崗亭。崗亭位於(yu) 鐵路沿線,周圍大都是茫茫荒野,每名護路員負責前後一公裏左右的區域。“我們(men) 要守土有責。”次仁歐珠笑著說。

  鐵路兩(liang) 側(ce) 的施工便道,次仁歐珠每天要走幾十次,哪裏不平坦、哪裏碎石多,他都了然於(yu) 心。

  對於(yu) 護路員而言,最需要注意的是動物和人類誤入鐵路範圍。

  一個(ge) 寒夜,次仁歐珠接到電話:“快來,老鄉(xiang) 家的馬匹跑到鐵路線上了。”次仁歐珠立刻穿上厚重的外套,衝(chong) 進隊裏的小皮卡,朝著求助的管段匆匆駛去。

  到了現場,已是淩晨4時許。隻見幾個(ge) 黑影在鐵道上不停晃動,用燈光一照,原來是3匹馬越過圍欄,走上鐵道所在的斜坡。巡查的護路隊員一邊大聲吆喝,一邊晃動燈光,驅趕馬匹趕緊離開鐵軌,但並不見效。

  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有一班列車快要通過了。來不及多想,次仁歐珠立刻將在場的護路員聚在一起,手拉手圍成半圓,一步一步緩慢靠近馬匹。“走得快了,怕過度驚擾馬匹,控製不住局麵;走得太慢,擔心火車來了,造成危險。”次仁歐珠說。

  “轟隆隆……”不多時,火車呼嘯而過,已將馬匹趕到斜坡一角的次仁歐珠等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待將馬匹全都趕出圍欄時,已晨光熹微。次仁歐珠突然感到一陣寒意襲來,原來最裏層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濕。大家趕忙回到最近的崗亭,燒上熱水,短暫休整。

  為(wei) 了有效提升鐵路周邊的安全性,次仁歐珠還經常到周邊村莊開展宣講活動。“主要是勸導大家放牧和活動時遠離鐵路,不要翻越圍欄。”次仁歐珠說。

  此外,野生動物活動也增加了鐵路運行的風險。黑熊、羚羊等野生動物跑到鐵路範圍內(nei) ,都需要隊員們(men) 加以驅趕,以免傷(shang) 害動物,給火車運行帶來安全隱患。

  惡劣的自然環境,長時間的風吹日曬,使布匹老化速度加快,護路隊員身上的黃馬甲成了快速消耗品。有一次,結束了一天巡護回到宿舍,次仁歐珠更換衣服時輕輕一扯,就把衣服扯開一個(ge) 大口子,他隻好和剛剛陪伴了他24小時的黃馬甲告別。這對他來說已經習(xi) 以為(wei) 常。

  武警戰士:鐵路橋上傾(qing) 心守護

  拉薩河特大橋兩(liang) 側(ce) ,有一支特殊的隊伍——武警西藏總隊拉薩支隊某中隊,多年來一直守衛著青藏鐵路上的“最後一橋”。

  中隊本部營房在橋的一頭,觀測哨位在另一頭。為(wei) 了跨過河流前往哨位執勤,從(cong) 營房到哨位,戰士們(men) 需要開車跑上半個(ge) 多小時。

  冬日裏寒風呼嘯,空氣含氧量達到一年中的最低點,122級台階,哪怕長期鍛煉的人爬起來都不免氣喘籲籲。執勤時,中隊戰士杜斌斌要早早起來,沿著陡峭的山體(ti) ,登上觀察哨位頂點,凝望這座他已經無比熟悉的大橋。

  有一次,一名男孩誤入大橋附近的鐵道,呼嘯的列車很快將穿過大橋。千鈞一發之際,杜斌斌立馬向著孩子衝(chong) 過去,一把將其攬在懷裏,側(ce) 身一滾,從(cong) 鋪滿碎石的斜坡翻滾而下。最終,列車安全通過,孩子安然無恙,這位戰士卻摔斷了腳踝。

  抵達觀測哨位,杜斌斌和戰友們(men) 分工合作,一麵注視著橋梁及周邊情況,一麵盯著監控大屏觀測哨位盲區。“這些年,大家安全意識不斷提高,周圍圍欄等設施日漸完善,緊急情況越來越少了。”杜斌斌說。

  除了守衛橋梁,附近發生的一些意外情況也需要中隊戰士及時處理。中隊長張啟回憶,有一次戰士們(men) 在執勤時,突然發現監控中的河水裏漂來一個(ge) 黑點。

  “那是什麽(me) ?”執勤戰士立馬叫來隊友。兩(liang) 人仔細辨認,發現原來有人落水了。他們(men) 一邊向隊裏上報情況,一邊通知在橋下駐守的戰士迅速趕往河邊。落水者此時正困在距離河岸最近的一個(ge) 橋墩上,河水冰冷湍急,戰士們(men) 嚐試涉水而過,但走到一半就被及腰的河水衝(chong) 得左搖右晃。

  不一會(hui) 兒(er) ,戰士們(men) 拿來了救生衣等物品。他們(men) 手拉著手在河水中前行,當靠近落水者時將警棍遞過去,成功將其救上岸。戰士們(men) 又和趕來的消防救援人員、民警一起,將落水者抬到岸邊,然後轉運至附近醫院。

  剛入伍時,杜斌斌到了營房才知道,自己守護的大橋,就是入伍時坐火車經過的地方。那時,營房還在拉薩遠郊,周圍十分荒蕪。“一個(ge) 快遞,送一個(ge) 星期是常事。”他回憶。

  這些年,生活不斷發生變化。站在哨位眺望,樓房林立,夜幕下燈火通明。“我在這裏見證了西藏的發展變化,這些變化離不開這條鐵路。”杜斌斌說。

  有一年,張啟帶著40多名新兵進藏。火車穿過大橋時,遊客們(men) 紛紛掏出手機拍照,“這裏真美啊!”有遊客情不自禁地發出感慨。這時,張啟也為(wei) 自己能有機會(hui) 守護高原鐵路深感自豪:“西藏很美,這裏有些人的精神,更值得敬佩!”

  “一條條巨龍翻山越嶺,為(wei) 雪域高原送來安康。那是一條神奇的天路,帶我們(men) 走進人間天堂……”不管是馬禕俊、次仁歐珠還是杜斌斌,平時都會(hui) 不自覺地哼唱起這首歌。

  作為(wei) 這條“天路”的守護者,他們(men) 也是西藏發展的見證者。

  2008年,13歲的次仁歐珠第一次坐上火車去拉薩。前行的列車,承載著他對拉薩的無限想象。他和同車廂的孩子們(men) 歡快地玩耍、嬉戲,這是他未曾經曆過的出行體(ti) 驗。

  一家五口人坐在火車上,幾個(ge) 小時就從(cong) 那曲到了拉薩,這要擱以往,要花很長時間。

  次仁歐珠至今都記得,那時鐵路兩(liang) 側(ce) 就有向火車敬禮的人們(men) 。

  16年後,他也成了他們(men) 。

  (轉載自《人民日報》2024年3月21日第11版)

(責編: 常邦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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