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化浪潮席卷全球的今天,文化多樣性成為(wei) 了人類社會(hui) 不可忽視的重要議題。藏醫藥學,作為(wei) 世界四大傳(chuan) 統醫學之一,承載著豐(feng) 富的曆史文化內(nei) 涵,是中華民族多元文化重要組成部分,它的傳(chuan) 承和發展體(ti) 現了中國對文化多樣性的高度重視與(yu) 保護踐行。
甘肅甘南州,碌曲縣藏醫院,民眾(zhong) 在藏藥取藥處取藥
藏醫藥起源和發展
藏醫藥的起源可以追溯到遠古時代的西藏高原,是藏族人民在長期的生產(chan) 和生活實踐中,通過不斷積累和完善而形成的具有完整理論體(ti) 係、獨特治療方法和濃鬱民族特色的醫藥學體(ti) 係。藏醫藥學的形成過程,也是一部各民族醫藥文化交流交融的曆史。
中國藏學研究中心北京藏醫院科教處副處長、副研究員羅輝從(cong) 事藏醫藥研究多年,他介紹說,吐蕃時期藏醫藥學在本民族古象雄苯教醫學積累的基礎上,博采中醫學、古印度醫學和古希臘-阿拉伯醫學之長,形成了係統完善的理論和實踐體(ti) 係,傳(chuan) 承發展至今。當時,一批又一批來自祖國內(nei) 地的醫師,受邀自發進藏,或隨文成公主、金城公主進藏,帶去眾(zhong) 多的醫書(shu) 、診法和醫療器械等,在西藏傳(chuan) 承醫學,培養(yang) 人才。從(cong) 內(nei) 容上看,這一時期誕生的藏醫經典著作之一的《月王藥診》,以及藏醫理論體(ti) 係中的五行學說、脈診和一些常用藥物的命名功效等,均與(yu) 內(nei) 地中醫藥學具有深厚的淵源,是漢藏民族傳(chuan) 統醫藥交往交流交融的生動體(ti) 現。
談到藏醫和古印度醫學的淵源,羅輝說,古印度醫學的主要代表是阿育吠陀醫學,其對藏醫學的影響也很深遠。阿育吠陀(Ayurveda),這一古老而係統的醫學體(ti) 係,其發源地以印度河流域為(wei) 中心,向周邊地區傳(chuan) 播。阿育吠陀的經典著作《八支心要集》被翻譯成藏文,成為(wei) 藏醫理論的重要來源。中國新疆多地發現以梵文、於(yu) 闐文、回鶻文等撰成的阿育吠陀著作,時間跨度從(cong) 南北朝至隋唐時期。這說明我國古代西域、西藏的醫學家共同參與(yu) 了阿育吠陀的傳(chuan) 承。從(cong) 理論層麵看,藏醫與(yu) 阿育吠陀存在諸多相似之處。藏醫的核心理論如五元、三因和藥性理論等均來源於(yu) 阿育吠陀。藏醫在吸收阿育吠陀醫學精華的基礎上,也實現了顯著的本土化創新。例如,藏醫獨特的尿診技術在吐蕃時期便已相當完善,而阿育吠陀醫學直到11世紀後才專(zhuan) 門提及尿診,這顯示了藏醫在借鑒基礎上獨立發展的成就。
在藏醫的傳(chuan) 承與(yu) 發展過程中,如何保留其核心內(nei) 容並實現創新,是一個(ge) 重要議題。“衡量藏醫是否保持其本質的關(guan) 鍵,在於(yu) 其實踐與(yu) 研究是否始終遵循藏醫藥理論的指導。同時藏醫並不排斥現代醫學和科學手段的應用,相反,可以積極利用這些手段來豐(feng) 富和發展自身。”羅輝說。例如,在藏醫診斷中,現代醫學技術如蛋白組學和代謝組學被用於(yu) 分析尿液成分,以驗證藏醫尿診理論的科學性。此外,在臨(lin) 床實踐中,藏醫也通過科學的方法評價(jia) 其療效,如藏醫藥浴療法治療中風後遺症的療效評估,進一步證明了藏醫治療方法的有效性和科學性。
“這種在傳(chuan) 承中創新的精神,正是藏醫能夠曆經千年而不衰的重要原因。”羅輝說。
中國藏學研究中心藏醫藥研究所副研究員羅輝
藏醫藥學與(yu) 其他醫學的交流與(yu) 互鑒
藏醫藥在西方的國際化發展路徑可以追溯到1857年,俄國境內(nei) 發生瘟疫,當局從(cong) 貝加爾湖地區的一座佛教寺廟邀請了名藏醫曲登白瑪到聖彼得堡,這標誌著藏醫藥在西方傳(chuan) 播的真正開始。
俄羅斯對藏醫藥的研究廣泛,從(cong) 藏醫文獻到藏藥成品,從(cong) 藥材基源調查和成分分析到藥理作用,涉及藏醫藥的各個(ge) 領域。曲登白瑪的後代彼得白瑪還翻譯出版了《四部醫典》中《總則部》的俄文本,這是《四部醫典》的第一個(ge) 外文版本。白瑪家族的後人遷徙到瑞士,繼續傳(chuan) 承發展藏醫藥,並於(yu) 上世紀60年代與(yu) 瑞士商人合作,成立藏藥公司,采用現代化的生產(chan) 手段生產(chan) 和銷售藏藥成方製劑。此外,藏醫藥的療效在蒙古、尼泊爾等國家也有很高的認可度。
“近年來,藏醫在國外逐漸獲得更多認可,凸顯了其在全球健康體(ti) 係中的獨特優(you) 勢。這與(yu) 其曆經數千年積累與(yu) 提升的臨(lin) 床療效密切相關(guan) 。”羅輝介紹說,“藏醫的治療邏輯基於(yu) 整體(ti) 觀念,追求體(ti) 內(nei) 三因(隆、赤巴、培根)的平衡。它認為(wei) 疾病的發生是各種因素導致三因平衡被打破的結果,因此治療的核心在於(yu) 調節三因,恢複平衡狀態。這種平衡調節的理念,與(yu) 西醫注重病灶治療、藥物定點治療的方式截然不同,體(ti) 現了藏醫在醫學哲學層麵的深刻洞察。此外,藏醫還強調自然與(yu) 社會(hui) 的和諧統一,將人的生命視為(wei) 自然與(yu) 社會(hui) 屬性的綜合體(ti) ,這種全麵的視角使得藏醫在診療過程中更加注重患者的整體(ti) 狀況和心理因素。
與(yu) 此同時,我們(men) 也看到,在西方醫學體(ti) 係下,尤其是在醫藥市場巨大的美西方國家,藏醫的推廣仍麵臨(lin) 諸多挑戰,究其原因:一方麵,西方醫學以生化指標為(wei) 導向,強調標準化、模式化治療,這與(yu) 藏醫注重個(ge) 體(ti) 化、辨證論治的理念存在顯著差異;另一方麵,藏藥及非藥物療法的應用需遵循所在國家的法律製度,療效評價(jia) 要遵循嚴(yan) 格的國際標準,這在一定程度上限製了藏醫在國外的普及與(yu) 發展。
“中西醫之間的矛盾與(yu) 衝(chong) 突,實質上是東(dong) 西方文化價(jia) 值觀的碰撞。”羅輝說。中醫與(yu) 藏醫作為(wei) 中國傳(chuan) 統醫學的代表,強調和諧、平衡與(yu) 整體(ti) 觀念,而西醫則更注重實證、量化與(yu) 局部治療。這種文化上的差異導致了醫學理念與(yu) 治療方法上的巨大不同。
可喜的是,隨著全球化的深入發展,東(dong) 西方文化的交流與(yu) 融合也在不斷加深。近年來,西方學者開始關(guan) 注並嚐試接受東(dong) 方文化,包括藏醫在內(nei) 的傳(chuan) 統醫學療法也逐漸受到重視。1998年和2003年,兩(liang) 屆國際藏醫藥學術研討會(hui) 在美國華盛頓召開,促進了藏醫藥文化的傳(chuan) 播和推動傳(chuan) 統藏醫藥進入國際主流醫療領域;新冠疫情期間,中醫藥(包括藏醫)的抗疫成效進一步提升了其在全球衛生體(ti) 係中的地位。
“這種趨勢表明,不同醫學體(ti) 係之間的交流與(yu) 融合是可能的。通過加強交流與(yu) 合作,共同推動人類醫學事業(ye) 的進步與(yu) 發展,是未來醫學發展的重要方向。”羅輝說。
玉多康桑藏醫頸腰康複門診部,藏式推拿
藏醫藥發展有未來
展望藏醫藥發展未來,羅輝認為(wei) ,作為(wei) 藏醫的發源國和故鄉(xiang) ,中國在藏醫醫療事業(ye) 和藏藥產(chan) 業(ye) 發展上占據絕對優(you) 勢。“為(wei) 了促進藏醫的傳(chuan) 承與(yu) 發展,中國政府采取了一係列措施。首先,在人才培養(yang) 方麵,加大了對藏醫教育的投入,鼓勵年輕人學習(xi) 並傳(chuan) 承這一寶貴的醫學遺產(chan) 。其次,在科學研究上,國家資助了大量科研項目,推動藏醫藥的理論創新與(yu) 現代科技融合。此外,還通過各級藏醫醫療機構建設和提供財政支持等方式,確保藏醫服務的可及性和可持續性。”
在藏醫的國際傳(chuan) 播進程中,麵對藥物審批、政策壁壘、文化差異等限製因素,羅輝認為(wei) 需要采取更加靈活多樣的策略,如推廣藏藥浴等外治療法,以點帶麵,逐步擴大藏醫的影響力。
“藏醫不僅(jin) 僅(jin) 是醫學的瑰寶,更是文化傳(chuan) 播的重要載體(ti) 。可以探索在一帶一路國家及友好國家建立藏藥浴體(ti) 驗館,通過親(qin) 身體(ti) 驗的方式,更容易引起人們(men) 的興(xing) 趣和關(guan) 注,讓更多人了解並接受藏醫文化。”他說。同時,加強與(yu) 國際組織的合作,推動藏醫藥的國際標準化和認證工作,為(wei) 藏醫的國際化發展奠定堅實基礎。
羅輝參加國際會(hui) 議
文化多樣性是人類社會(hui) 的重要財富,也是推動世界文明進步的重要動力。藏醫藥作為(wei) 中華民族多元文化寶庫中的一顆璀璨明珠,在全球化背景下更顯其獨特魅力和深遠價(jia) 值。中國政府對藏醫藥的傳(chuan) 承與(yu) 發展給予了高度重視和支持,不僅(jin) 促進了藏醫藥自身的繁榮發展,也為(wei) 世界文化的多樣性貢獻了中國智慧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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