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每家每戶的情況我都了解,災後救援安置需要幫忙,鄉(xiang) 親(qin) 們(men) 需要我!”定日地震後的第二天淩晨,曾擔任鄉(xiang) 村振興(xing) 專(zhuan) 幹的旦增,緊急趕回剛剛離開的古榮村,迅速投入到搶險救援和安置工作,忙到現在有20多天了。
當記者在古榮村見到瘦高個(ge) 的他時,他正叮囑老人在板房用火、用電要小心,黑色上衣已變成土灰色,臉色黝黑。
此時的古榮村,板房整齊排列、人工草坪綠意盎然,幾個(ge) 孩子在草坪上踢球。
1月27日,在定日縣長所鄉(xiang) 古榮村板房安置點,孩子們(men) 正在踢足球。(受訪者供圖)
今年1月初,旦增本來已經辭去鄉(xiang) 村振興(xing) 專(zhuan) 幹的職務,離開了古榮村;但一聽到地震的消息,他分外牽掛。1月9日,他申請撤銷辭呈。
地震發生時,旦增已回到拉薩。妻子仁增曲珍將他從(cong) 睡夢中搖醒。“視頻裏不是你們(men) 村子嗎?”她把手機遞給旦增。
看到視頻裏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古榮村,他感到“陌生而恐懼”。
旦增思索片刻,跟妻子說“我想回村裏”。妻子說:“你都已經辭職了,還回去幹嘛?”
作為(wei) 古榮村鄉(xiang) 村振興(xing) 專(zhuan) 幹,旦增在這裏工作生活了6年。他借鑒內(nei) 地和周邊縣、鄉(xiang) 的經驗,製定村規民約,設立獎學金,給群眾(zhong) 帶來實實在在的實惠。
“但我也虧(kui) 欠家人很多。”2024年母親(qin) 做手術,他隻在醫院陪了24天。“每次休假回家,抱起兒(er) 子都會(hui) 哭;剛跟他熟了幾天,又要返崗工作。”
猶豫了一段時間,1月初,他終於(yu) 決(jue) 定辭職,遞交了辭呈。離開時,鄉(xiang) 親(qin) 們(men) 自發為(wei) 他送行。
突如其來的地震,又讓一切發生了改變。
古榮村是此次地震受災最嚴(yan) 重的村莊之一,全村222人中,22人遇難。
1月22日,在定日縣長所鄉(xiang) 古榮村,旦增正在修爆掉的水管。(受訪者供圖)
不顧妻子的勸阻,7日當天旦增在市場上購買(mai) 了一些村裏可能需要的物資,然後從(cong) 拉薩趕往古榮村。
旦增到達古榮村時,鄉(xiang) 親(qin) 們(men) 已被安置在帳篷裏。走進第一頂帳篷,他就看到了平日裏對自己照顧有加的阿佳(藏語意為(wei) 大姐)米瑪。
看見旦增,米瑪淚流不止。“阿旦增(阿字有尊敬之意),你怎麽(me) 又回來了?”“幸好你不在村裏,要是趕上出事了,家裏人可怎麽(me) 辦啊。”
簡短的話語,攻破了旦增的心理防線,淚水再也忍不住。
“生活會(hui) 好起來的,國家會(hui) 幫我們(men) ,你們(men) 照顧好自己的身體(ti) 。”看到村裏很多人都還在,他安心了些。
1月28日,定日縣長所鄉(xiang) 古榮村安置點,所有受災群眾(zhong) 已搬入板房(無人機照片)。新華社記者 洛卓嘉措 攝
“鄉(xiang) 親(qin) 們(men) 平時待我就像親(qin) 兒(er) 子一樣,如果不是他們(men) ,我可能不會(hui) 回來。”這麽(me) 多年,他已記不清入戶多少次,也記不清鄉(xiang) 親(qin) 們(men) 幫了自己多少次。
“阿旦增,吃飯了沒有,來我家吃口飯。”“要不要給村委會(hui) 送點土豆過去?”“你這孩子晚上又不想生火,到我家烤烤火,暖和了再回去睡覺。”“阿旦增,我要去縣城買(mai) 東(dong) 西,要不要給你帶什麽(me) ?”6年裏和村民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時不時浮現在旦增腦海裏。
回到村裏20多天來,他全身心投入到清理廢墟、運送分發物資、搶救財產(chan) 、板房搭建等工作。安撫受災群眾(zhong) 的情緒也是他工作的重要部分。可他猶豫很久,最終鼓起勇氣去了另一個(ge) 安置點——那裏安置了遇難人員家屬。
“爺爺,咱們(men) 去外麵走走吧!”失去親(qin) 人的老人,兩(liang) 天沒和人說話,看到熟悉的旦增,終於(yu) 起身活動。
兩(liang) 人走了十多分鍾,旦增試著開導老人,“不要老坐著,對身體(ti) 不好,多出來走走,我有時間就陪你。”此時,老人終於(yu) 開口說了句“謝謝你,阿旦增”。
春節前,群眾(zhong) 全部入住板房,生活秩序逐漸恢複,旦增終於(yu) 鬆了口氣。
“9號,我申請撤回辭呈了。”旦增說,他想看到老百姓過得越來越好。(記者邊巴次仁、陳尚才、盧丹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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