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仁央宗(右)是“薩瑪酒歌”的傳(chuan) 承人,這項門巴族的傳(chuan) 統藝術已經成為(wei) 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chan) 。現在她正在村裏修建灌渠的施工隊裏打短工,一天可以掙一百元,此時被村長叫回家接受了我們(men) 的采訪。(攝影/ 邱衍慶)
歌曲《在那東(dong) 山頂上》唱道:“在那東(dong) 山頂上,升起白白的月亮。年輕姑娘的麵容,浮現在我的心上。”這首歌詞就是依據倉(cang) 央嘉措的一首詩改編而成。我們(men) 來到勒布溝時,當地門巴人難以分清那些是倉(cang) 央嘉措創作的詩歌,那些是假借倉(cang) 央嘉措名義(yi) 流行於(yu) 世的門巴情歌,可倉(cang) 央嘉措詩歌卻源於(yu) 門巴情歌,是倉(cang) 央嘉措將門巴族情歌推向世界。
我們(men) 來到麻瑪村時,勾起我27年前(1987年5月)的一段記憶,想起那場不期而遇門巴婚禮中的“三道酒”,還有婚禮中唱的薩瑪酒歌。
薩瑪酒歌是門巴族喜聞樂(le) 見的一種民歌,一種自由演唱的助興(xing) 式酒歌。據當地一位上年紀門巴老人聲稱,這是一位名叫拉不熱的門巴人創作的。他一生用歌聲帶給人們(men) 歡樂(le) ,最後坐化成佛,成為(wei) 門巴族傳(chuan) 說中的歌神。一首在勒布溝流傳(chuan) 甚廣的薩瑪酒歌《流浪》,至今讓人蕩氣回腸:“我走進一座門隅的房屋,木板建築的門隅房屋。我推開木板做的房門,立刻聞到了麥酒的醇香。流浪漢啊,我舍不得麥酒的醇香!終於(yu) 回到了我可愛的家鄉(xiang) ,再也不想離開門隅木板房。舍不得放下啊酒杯,我再不作他鄉(xiang) 的遊郎。”
在千百年的曆史進程中,薩瑪酒歌伴隨著門巴人在天地之間奔流回蕩。勒布溝的門巴族,很善於(yu) 用薩瑪酒歌抒發情感,表達願望,追求理想,袒露心聲。六世達賴喇嘛倉(cang) 央嘉措就出生在門隅,也許從(cong) 小受薩瑪酒歌的影響,其詩作也有薩瑪酒歌的影子。我在勒布時,就聽到一首讚美倉(cang) 央嘉措的薩瑪酒歌:“布達拉宮頂上,升起金色太陽。那不是金色太陽,是倉(cang) 央嘉措的光芒。”
我翻閱民間文藝家冀文正上世紀五十年代搜集的《門巴族情歌》,有首情歌這樣唱道:“在東(dong) 方的山頂上,一頂藤帽在搖晃。我的心快等碎了,山路為(wei) 何這樣長。”這自然使我想起譚晶演唱倉(cang) 央嘉措的那首詩歌:“在那東(dong) 山頂上,升起皎潔月亮。美麗(li) 姑娘麵龐,浮現在我心上。”在皓月當空的夜晚,倉(cang) 央嘉措觸景生情,把明月與(yu) 情侶(lv) 的容貌巧妙地聯係在一起作比喻,既襯托出情侶(lv) 的美麗(li) ,也寫(xie) 出了詩人情意的纏綿,情景交融,意境悠遠。
在倉(cang) 央嘉措的另一首情詩中,詩人筆下一個(ge) 幽會(hui) 別離、難舍難分的場麵,通過短短幾句詩便傳(chuan) 神般地描繪出來:“帽子戴在頭上,辮子撂在背後。道聲‘請你慢走’,回答‘望你保重’。說聲‘心兒(er) 悲痛’,答道‘很快聚首’。”詩情畫意水乳交融,意境如此清新,真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妙。我想起另一首門巴情歌:“頭和藤帽中間,隔著珍貴的頭飾;鞍和馬背中間,隔著層層的氈墊;我和情人中間,隔著害羞的語言。”這兩(liang) 首出自不同年代的倉(cang) 央嘉措詩歌和門巴情歌,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門巴族男女地位平等,男女之間的戀愛和婚姻自由。一首門巴情歌唱道:“東(dong) 北的山再高,擋不住天上的太陽;父母的權勢再大,定不了子女的婚緣”。由於(yu) 門巴族婚戀自由,青年男女總是用情歌來表達相互之間的愛戀與(yu) 傾(qing) 慕,抒發情侶(lv) 之間細致入微的內(nei) 心感受,也是門巴人心靈的一麵鏡子。門巴人用自己的藝術天賦,創作了難以計數的情歌作品。
門巴族民間情歌廣博深邃,有統一固定的格式。每首情歌絕大多數為(wei) 四行,每行六言,頓律為(wei) 三頓,每頓均為(wei) 兩(liang) 個(ge) 音節。情歌還有固定的曲調相配。這種四行六言三頓的格律形式,簡潔明快,節奏鮮明。誦讀時琅琅上口,鏗鏘悅耳,有強烈的音樂(le) 感;歌唱時詞曲相配,優(you) 美動聽。門巴情歌的語言,大都是經過提煉的鮮活口語,準確生動而傳(chuan) 神。正是門巴情歌和薩瑪酒歌肥沃的土壤,熏陶和養(yang) 育了一代傑出詩人倉(cang) 央嘉措。
倉(cang) 央嘉措自幼生活在門隅民間,吸取了民間文學的豐(feng) 富營養(yang) 進行創作,使他的詩歌臻於(yu) 完美。他的詩歌,不僅(jin) 在格律、藝術手法和風格方麵保持了門巴族民間詩歌的特色,在取材和思想傾(qing) 向上也吸收了民間詩歌的營養(yang) 。他的一些詩作,就直接脫胎於(yu) 門巴族民間情歌,並由此進行改造和再創作。在勒布地區,當地門巴人在演唱門巴族情歌時,也必然唱起倉(cang) 央嘉措創作的一首首情歌,倉(cang) 央嘉措成為(wei) 門巴情歌的代名詞。在門巴人心裏,他們(men) 難以分清那些是倉(cang) 央嘉措創作的情歌,那些是假借倉(cang) 央嘉措名義(yi) 流行於(yu) 世的門巴族情歌,可倉(cang) 央嘉措將門巴情歌推向了世界。
在我看來,門巴族文化孕育了倉(cang) 央嘉措情詩。倉(cang) 央嘉措身居達賴喇嘛高位,雖然再沒有回過故鄉(xiang) 門隅,但他沒有忘記養(yang) 育他的故鄉(xiang) 和人民。他懷念故鄉(xiang) 的山山水水,追憶他在故鄉(xiang) 自由生活的美好時光。家鄉(xiang) 的山川草木、花鳥蟲魚常常出現在他的詩歌中:“杜鵑來自門隅,帶來春的氣息;我同姑娘相會(hui) ,身心倍感舒適。我同姑娘相會(hui) ,南穀門隅密林;除了巧嘴鸚鵡,誰也不會(hui) 知情;請求善言鸚鵡,別把秘密泄露。”
我因撰寫(xie) 探訪倉(cang) 央嘉措足跡這篇文章,再次翻開了《門巴族情歌》,一行行地讀下去,門巴族情歌中那熟悉的場景:香蕉、稻穀、翠竹、桂樹、雙角犀鳥,還有那捉迷藏一樣的對對戀人映入眼簾,仿佛還能聽到幽揚的歌聲和甜蜜的笑聲。
倉(cang) 央嘉措一生雖然極其短暫,但有關(guan) 他的傳(chuan) 奇經曆,卻寄托在他的詩歌裏:“潔白的仙鶴,把翅膀借我一借,遠的地方不去,轉轉理塘就回。”讓人驚奇的是,倉(cang) 央嘉措情詩中的理塘,即今天四川的甘孜藏族自治州,正是七世達賴喇嘛的出生地。(文/羅洪忠 圖/邱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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