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健

　　西方音樂(le) 史上用交響樂(le) 來描繪戰爭(zheng) 的樂(le) 曲屈指可數，有名的包括貝多芬根據1813年英國威靈頓公爵在西班牙維多利亞(ya) 盆地擊敗拿破侖(lun) 哥哥約瑟夫·波拿巴(當時的那不勒斯國王、西班牙國王)率領的5萬(wan) 軍(jun) 隊而作的《威靈頓之役》(又譯作《戰爭(zheng) 交響曲》或《威靈頓的勝利》)，柴可夫斯基以1812年俄羅斯將軍(jun) 庫圖佐夫率領20萬(wan) 俄軍(jun) 擊敗拿破侖(lun) 60萬(wan) 大軍(jun) 的《1812序曲》，以及弗朗茨·李斯特從(cong) 考爾巴赫壁畫《匈奴之戰》獲得靈感創作的同名交響詩。

　　交響詩源於(yu) 同名壁畫

　　威廉·馮(feng) ·考爾巴赫1805年生於(yu) 德國沃爾德克，先後在杜塞爾多夫藝術學院和慕尼黑美術學院學習(xi) ，其畫風頗受阿爾布雷希特·丟(diu) 勒、漢斯·荷爾拜因和馬丁·鬆高爾的影響。

　　據古羅馬史籍記載，公元374年左右，一支來自亞(ya) 洲的遊牧部落大軍(jun) 自東(dong) 向西越過伏爾加河和頓河，一路橫掃歐洲東(dong) 部。公元5世紀這支令歐洲人聞風喪(sang) 膽的大軍(jun) 越過多瑙河進入羅馬帝國東(dong) 部。考爾巴赫的壁畫《匈奴之戰》創作於(yu) 1850年，描繪了公元451年6月，匈奴人在國王阿提拉率領下與(yu) 羅馬將軍(jun) 埃提烏(wu) 斯和西哥特國王聯軍(jun) 在法國香檳沙隆地區進行的一場慘烈戰鬥。這場戰鬥最終以羅馬大軍(jun) 取勝而告終。

　　考爾巴赫這幅畫沒有拘泥於(yu) 地麵戰爭(zheng) ，而是在描繪地麵雙方戰士血腥纏鬥的同時，把戰爭(zheng) 引申到天國，天空中一位斷了左腿的士兵仍在揮劍砍殺，他的上方，是一個(ge) 手握十字架長矛的戰士正在刺殺士兵。那裏不僅(jin) 僅(jin) 有身體(ti) 的肉搏，還有靈魂及信仰的博弈。

　　讚歌式旋律畫麵感極強

　　弗朗茨·李斯特1811年出生於(yu) 匈牙利雷汀，幼年即被稱為(wei) 音樂(le) 神童，9歲時就舉(ju) 行了第一場個(ge) 人鋼琴獨奏音樂(le) 會(hui) 。1821年他到維也納師從(cong) 薩列裏和車爾尼學習(xi) 音樂(le) ，不久即在歐洲各地巡演。交響詩《匈奴之戰》作於(yu) 1856年至1857年間，1861年發表，是李斯特所寫(xie) 13首交響詩中的第11首，其時他正任魏瑪宮庭樂(le) 長。李斯特晚年因為(wei) 與(yu) 卡羅琳·維根斯坦公主的婚姻遭到教會(hui) 和沙皇的阻撓而破滅，迷茫無措了很長一段時間，隨後成為(wei) 一名神父。

　　據說他很看重考爾巴赫的係列壁畫，準備根據他的壁畫創作《尼祿》《耶路撒冷的毀滅》《巴比倫(lun) 之塔》以及《希臘的榮耀》等管弦樂(le) 作品，但最終隻寫(xie) 了《匈奴之戰》。寫(xie) 完這部作品後，李斯特將它題獻給心愛的卡羅琳·維根斯坦公主。

　　這部交響詩畫麵感極強。樂(le) 曲一 開始是大管低沉的旋律，象征匈奴大軍(jun) 來襲，躁動不安。幾小節後弦樂(le) 與(yu) 銅管加入，節奏加快，大軍(jun) 開始在戰場上奔突廝殺，弦樂(le) 組始終以快速模進的旋律作背景，長號圓號以及小號間或加入，突出戰場上的慘烈搏殺氣氛。這段描述戰爭(zheng) 的旋律約7分鍾，占這部長15分鍾的交響詩一半篇幅。隨著響亮的銅管奏出勝利凱歌，羅馬大軍(jun) 取得了勝利，樂(le) 曲也進入抒情的第二部分。

　　據說李斯特原本想用宏大的合唱來表現羅馬軍(jun) 隊的勝利，但他還是采用了教堂常用的管風琴來詠唱勝利。他曾說：“這幅畫作蘊含了十字架的凱旋……我把畫中的流星與(yu) 太陽之光帶入音樂(le) ，尾聲由管風琴演奏的天主教聖歌‘忠誠的十字架’旋律中和而為(wei) 一。”管風琴輕柔的聖詠寧靜清澈，在穹頂中回蕩，與(yu) 前半部分激烈的對抗形成鮮明對比。樂(le) 隊一聲響亮的全奏打斷了管風琴的吟詠，象征教堂外歡慶人群的喜悅。隨後雙簧管、長笛、大提琴加入吟唱，讚歌式的優(you) 美旋律讓人遠離戰爭(zheng) 殺伐。在樂(le) 曲最高潮處，管風琴再次加入，這次不再是低聲吟唱，而是輝煌進入，與(yu) 樂(le) 隊形成巨大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