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書未來何去何從
曾經被寄予厚望的潮流事物——電子書(shu) 未來何去何從(cong)
是時候告別電子書(shu) 了嗎?這個(ge) 十多年前被寄予厚望的潮流事物,如今正麵臨(lin) 一些新的挑戰——
初春,被譽為(wei) “出版業(ye) 風向標”的北京圖書(shu) 訂貨會(hui) ,吹出新的風向:電子書(shu) 展台不見了,展廳的正中是一個(ge) 個(ge) 直播間;
今年6月30日,亞(ya) 馬遜將停止中國Kindle電子書(shu) 的運營業(ye) 務;
近期,一篇題為(wei) 《別了,電子書(shu) 》的文章引發關(guan) 注,文章稱“過去的兩(liang) 三年,國內(nei) 電子書(shu) 業(ye) 務過得很難”“電子書(shu) 十多年來的發展已經證明,他們(men) 根本無法顛覆出版業(ye) ”。
多位專(zhuan) 家及業(ye) 內(nei) 人士認為(wei) ,當前電子書(shu) 發展進入了瓶頸期。短短十幾年間,數字化大潮的浪花一浪接著一浪,今年AIGC(人工智能生成內(nei) 容)技術的橫空出世引發了廣泛關(guan) 注。從(cong) 批量文字電子化到人工智能生成內(nei) 容,知識傳(chuan) 播、內(nei) 容生產(chan) 已發生了巨大變化。
黨(dang) 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近日印發的《數字中國建設整體(ti) 布局規劃》提出“打造自信繁榮的數字文化”。把脈透視電子書(shu) 這一“早期”文化數字化現象,將為(wei) 今後的數字文化、數字出版建設帶來啟示。
搭上快車:電子書(shu) 的“春天”很短暫
“高中時我們(men) 班人手一部Kindle(電子書(shu) 閱讀器),大家都捧著Kindle讀書(shu) ,但現在好久沒見到人用了。”武漢某大學大三學生章川說,自己掛在二手交易網站上的Kindle還沒有成功售出。
以亞(ya) 馬遜Kindle為(wei) 代表的電子書(shu) 平台在國內(nei) 裁減業(ye) 務、退出市場,引發了電子書(shu) 產(chan) 業(ye) 的極大震動。《別了,電子書(shu) 》一文指出,幾大電子書(shu) 平台“日子也不好過”,紛紛在2022年進行了相關(guan) 業(ye) 務和人員的裁減。
電子書(shu) 曾被視為(wei) “紙質書(shu) 替代品”,也曾有過發展的黃金期。
伴隨著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到來,2009年被稱為(wei) “電子書(shu) 元年”。彼時,電子閱讀器與(yu) 移動閱讀方興(xing) 未艾,漢王科技、方正集團等企業(ye) 投身電子閱讀器產(chan) 業(ye) ,市場日益火爆;以中國移動為(wei) 首的三大電信運營商紛紛開始布局移動閱讀基地,開啟移動閱讀時代。在大眾(zhong) 的期待或擔憂之下,電子書(shu) 朝著“代替紙質書(shu) ”的目標一路高歌猛進。
到了2012年左右,智能手機逐漸成為(wei) 上網第一終端,電子書(shu) 快速發展的“春天”正式開啟——業(ye) 務爆發、營收飆升。數據顯示,2012年中國移動手機閱讀基地業(ye) 務收入達25億(yi) 元,客戶數突破了1億(yi) 人次、日均網頁訪問量達5.8億(yi) 次;移動閱讀成為(wei) 部分傳(chuan) 統出版單位數字出版收益的主要來源,《2014—2015年中國數字出版產(chan) 業(ye) 年度報告》顯示,從(cong) 2012年開始,電子書(shu) 收入年平均增長幅度達20.5%,呈現快速增長態勢。
然而,電子書(shu) 的“春天”卻很短暫。
2014年後,電子書(shu) 發展呈現疲軟之勢,產(chan) 業(ye) 收入增幅放緩。不久前發布的《2021—2022年中國數字出版產(chan) 業(ye) 年度報告》顯示,2021年我國數字出版產(chan) 業(ye) 整體(ti) 規模達12762.64億(yi) 元,其中,網絡遊戲為(wei) 2965億(yi) 元,電子書(shu) 僅(jin) 占66億(yi) 元,後者隻是前者的零頭。
記者從(cong) 中信出版集團了解到,中信自2013年開始數字化轉型,電子書(shu) 隻是其數字閱讀業(ye) 務的一小部分,目前中信布局的數字化產(chan) 品涉及文字、音頻、視頻等多媒體(ti) 形態,包括有聲書(shu) 、播客、網課等。
留給電子書(shu) 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嗎?
收獲果實:電子書(shu) 這塊“數字田地”究竟有多大
“我是一名普通的打工者,在工作之餘(yu) 會(hui) 打開電子書(shu) 閱讀,閑暇時拿出手機打開就能閱讀,減少了一些紙質書(shu) 攜帶不便的焦慮”。
“不管用什麽(me) 方式閱讀,讀的體(ti) 驗和作用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記者在光明日報客戶端中摘取的兩(liang) 條讀者留言。毋庸置疑,經過十餘(yu) 年技術、媒介、產(chan) 業(ye) 的發展,電子書(shu) 閱讀已經深入更多人的生活中。
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數字出版研究所所長王飆認為(wei) ,從(cong) 閱讀層麵來看,我國電子書(shu) 逐漸步入深入閱讀階段。截至2021年底,我國數字閱讀上架作品約為(wei) 3446.86萬(wan) 部,其中電子書(shu) 約為(wei) 180.54萬(wan) 部。此外,2021年人均電子書(shu) 閱讀量達到了12本。
記者從(cong) “微信讀書(shu) ”了解到,“微信讀書(shu) ”於(yu) 2015年8月上線,目前擁有國內(nei) 最大的出版電子書(shu) 庫,截至2022年12月,已和國內(nei) 超600家出版機構開展合作,在架出版電子書(shu) 共25萬(wan) 本,曆史總注冊(ce) 用戶數也突破3億(yi) ,月度活躍用戶超過3000萬(wan) 。
“當前我國電子書(shu) 產(chan) 業(ye) 鏈發展逐漸成熟。”王飆說,傳(chuan) 統出版單位多作為(wei) 電子書(shu) 的版權提供方,將電子書(shu) 版權授予第三方製作,並在第三方閱讀平台發行。也有部分出版單位自建電子書(shu) 平台。另外,掌閱、咪咕等企業(ye) 在內(nei) 容、平台、終端等環節全麵發力,進行電子書(shu) 的全鏈條布局。
數據總有多種解釋方法。上文提到的2021年電子書(shu) 產(chan) 業(ye) 規模僅(jin) 有66億(yi) 元,雖然是網絡遊戲產(chan) 業(ye) 的零頭,但在2012年,電子書(shu) 產(chan) 業(ye) 收入僅(jin) 為(wei) 31億(yi) 元。放在發展的脈絡上看,近十年間,電子書(shu) 產(chan) 業(ye) 規模一直處於(yu) 持續增長中,隻是增速遠遠落後於(yu) 網絡遊戲、動漫、數字音樂(le) 等產(chan) 業(ye) 。
在電子書(shu) 這塊“數字田地”上,已然耕作出了許多果實。問題的關(guan) 鍵在於(yu) ,這塊“田地”究竟有多大,機會(hui) 還有多少?
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科學研究院副院長趙玉山分析,電子書(shu) 發展出現瓶頸是多方麵原因導致的。首先,電子書(shu) 隻不過是“紙質書(shu) 的電子版”,常常滯後於(yu) 紙質版上市,並且電子書(shu) 盜版侵權等版權保護問題一直未得到有效解決(jue) 。其次,盡管電子書(shu) 具備攜帶方便、存儲(chu) 海量、查閱便捷等優(you) 點,但不足以顛覆紙質書(shu) ,隨著傳(chuan) 播技術的成熟,其本身的優(you) 勢會(hui) 逐步被其他閱讀方式取代。此外,互聯網時代,社會(hui) 大眾(zhong) 已經習(xi) 慣享受隨手可得的免費信息,引導讀者花錢去買(mai) “電子版”,確實可能是件費神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傳(chuan) 統觀念認為(wei) ,讀書(shu) 人坐擁書(shu) 城是值得自豪的事情,一屏在手僅(jin) 僅(jin) 是快餐文化的代表”,趙玉山表示,想改變這種固有的文化認知不是短期能實現的。
對創作者缺乏吸引力也是一個(ge) 重要因素。一位作者表示,“電子書(shu) 給作者的收益微乎其微,一本紙質書(shu) 版稅也許能拿到幾十萬(wan) 元,而幾個(ge) 平台電子書(shu) 的收益加起來隻有幾千元”。
跳出困惑:回歸內(nei) 容本質 擁抱技術創新
電子書(shu) 、有聲書(shu) 、播客、短視頻、直播……短短十幾年間,媒介形式、內(nei) 容傳(chuan) 播方式愈發多樣,但人們(men) 的時間卻是有限的。
“現在身邊的人基本都在刷短視頻,看電子書(shu) 的就相對少很多了。”章川感慨道。權威報告顯示:截至2022年6月,我國網民規模為(wei) 10.51億(yi) ,短視頻的用戶規模增長最為(wei) 明顯,達9.62億(yi) 。
“這是知識傳(chuan) 播發展到新階段的必然趨勢。”趙玉山認為(wei) ,技術變革和社交媒體(ti) 的發展,令知識消費的方式越來越多元化,過去人們(men) 主要依靠閱讀書(shu) 報刊來學習(xi) 知識和了解信息,現在可以通過短視頻、在線課程、音頻節目、微信公眾(zhong) 號等多種途徑和方式來獲取信息,極大地分流了閱讀圖書(shu) (包括電子書(shu) )的時間和精力。
電子書(shu) 何去何從(cong) ?事實上,隨著技術的飛速發展,一些當下的困惑終將成為(wei) “不成問題的問題”。
2023年伊始,一款人工智能機器人引發了熱議,它不僅(jin) 可以實現人機對話,還可以輔助人們(men) 做題、寫(xie) 文章、寫(xie) 代碼,AIGC技術也成為(wei) 國內(nei) 外互聯網企業(ye) 爭(zheng) 相涉足的“風口”。
“內(nei) 容行業(ye) 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創意創新方麵。”王飆認為(wei) ,未來,AIGC技術可能會(hui) 逐漸取代內(nei) 容領域中一些偏重於(yu) 程序性、重複性、資料性以及簡單歸納性的工作,可以有效提高生產(chan) 效率、服務水平和用戶體(ti) 驗等。與(yu) 此同時,內(nei) 容行業(ye) 應提升對智能生成內(nei) 容的辨別能力,研判規避意識形態、版權等方麵的風險。
回到最初的問題,如今,我們(men) 還需要糾結電子書(shu) (甚至還有長短視頻、有聲書(shu) 等)的未來嗎?或許,答案早已寫(xie) 在人類不變的閱讀與(yu) 求知的需求裏,答案也會(hui) 寫(xie) 在一次次的技術創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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