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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者說】輿圖說江南

發布時間:2023-06-26 14:37:00來源: 光明網-《光明日報》

  作者:江慶柏(《江蘇文庫·史料編》主編,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研究員、博士生導師)

  “江南”一詞,有地理學方麵的意義(yi) ,也有文化學方麵的意義(yi) 。蘇州市地方誌辦公室編纂的《江南舊誌圖選》是“誌說江南”係列叢(cong) 書(shu) 之一。“誌說江南”包括了江蘇的南京市、鎮江市、常州市、無錫市、蘇州市、揚州市、泰州市、南通市,上海全域,浙江的杭州市、嘉興(xing) 市、湖州市、寧波市、紹興(xing) 市,安徽的安慶市、黃山市。這個(ge) 範圍,兼顧了地理意義(yi) 與(yu) 文化意義(yi) 上的江南。

  地方誌中的輿圖,是地方誌的重要組成部分。“誌說江南”計劃編纂、出版多種“圖選”,以滿足新時期“存史”“資政”“育人”的需要,這是一件非常有意義(yi) 的事。鳳凰出版社出版的《境域》《城池》,是《江南舊誌圖選》中的兩(liang) 種。筆者此文,就這兩(liang) 種誌書(shu) 以及誌書(shu) 的功能試作分析。

  圖以濟誌之難達

  我國古代非常重視地圖的繪製,南宋鄭樵說:“即圖而求易,即書(shu) 而求難。”(《通誌總序》)。在地方誌中繪製輿圖,是地方誌纂修的傳(chuan) 統。嘉靖《永豐(feng) 縣誌》卷一“圖表”小序雲(yun) :“圖以形之圖見,而地輿可坐知也。”嘉靖《固始縣誌》卷一《圖像誌》張梯識語也說:“圖像備而易簡之理得矣。今誌首圖像,蓋欲使觀者形感而得之深也。”這些對輿圖的意義(yi) 、作用作了概括的說明。

  江南地區的地方誌對輿圖同樣重視。光緒《溧水縣誌》“凡例”雲(yun) :“縣誌以誌地為(wei) 最重,所以辨方輿、知險要也。誌首必有圖,其疆域之廣袤,城垣之環繞,洵宜詳列。至若公廨之規模,山川之勝景,雖屬鋪張,亦資瀏覽。”光緒二十一年江蘇布政使鄧華熙撰《江蘇全省輿圖序》雲(yun) :“茲(zi) 圖之成,可以覈省並之規,可以辨廣輪之限,可以定偏高之度,可以明夷險之交,可以審瀦泄之宜,可以識市集之盛衰,可以悉任使之輕重。”嘉靖《重修如皋縣誌》則認為(wei) ,方誌有圖並非為(wei) 觀賞“江山之秀麗(li) ”,而是有助於(yu) 地方治理、教化。這些凡例、序文都對輿圖的作用作了簡潔而又概括的說明,強調了地方誌中圖的重要性。

  對輿圖的製作,江南地區同樣非常重視,而且有具體(ti) 說明。同治四年,江蘇省輿圖總局頒布了由沈寶禾、吳汝渤等編印的《蘇省輿圖測法繪法條議》及其《圖解》。《條議》共二十則,包括測向羅盤、代弓繩、矩等工具及其製作、使用法,陸路、水路、山、城、太湖、各海口、方向等測量與(yu) 標示法,上圖、繪法等方法。這是江蘇省第一部官方測量的規範圖解。同樣,地方誌中對輿圖的繪製,也會(hui) 根據一定時期繪圖技術的發展,提出切合實際的做法。如同治《蘇州府誌》卷首《修誌凡例》,用了五條專(zhuan) 門指出地圖的繪製。其第一條稱:“舊誌各圖,粗存大略,方位遠近,皆不可據。鹹豐(feng) 初,蘇城以防堵繪圖,始用新法,履地實測,成九邑全圖。同治初,奉旨繪蘇省全圖,郡設輿圖局,亦因其法,皆視舊圖為(wei) 準。今參用兩(liang) 圖,縮繪入誌(局圖山水、橋梁、坊巷等名多用俗呼以取醒目,今仍之。)”第三條說:“各圖皆縱十三格,橫十八格。至每方若幹裏及若幹步,則各圖不同。”介紹繪圖方法非常具體(ti) 。

  挈全綱 領要地

  地方誌輿圖的種類各不相同,最重要的是境域圖與(yu) 城池圖。

  一般情況下,地方誌都會(hui) 有這兩(liang) 類圖。例如被李兆洛評為(wei) “法度厘然”“足為(wei) 凡為(wei) 誌乘者之式”的宋代鹹淳《毗陵誌》,卷首所列“圖”就是郡治、郡城、郡境和當時所屬晉陵、武進、無錫、宜興(xing) 四縣的縣境圖。這是我國現存較早的地方誌之一,可見當時所重就是境域、城池兩(liang) 類輿圖。再如嘉靖《江陰縣誌》,卷首“圖”所列目錄,即縣境、縣城兩(liang) 類。光緒《高淳縣誌》卷首《圖記》寫(xie) 道:“首四境,以挈全綱;而縣治、學宮,舉(ju) 領要地。皆圖之所宜急。”這句話,概括說明了地方誌輿圖中境域圖與(yu) 城池(縣治)圖的重要地位。

  《江南舊誌圖選》出版《境域》《城池》兩(liang) 編,正體(ti) 現了這種挈全綱、領要地的重要作用。

  地方誌重視境域圖、城池圖,是由地方治理與(yu) 政治資源在地方的相對集中等原因決(jue) 定的。我國現存地方誌主要是明清兩(liang) 代的,明清兩(liang) 代的地方政區一般實行府、縣兩(liang) 級製,知府、知縣成為(wei) 地方最重要的兩(liang) 級行政官員。《清通誌》卷六十九《職官略》記道:知府“掌一府之政,統轄屬縣,宣理風化,平其賦役,聽其獄訟,以教養(yang) 百姓”。《清史稿》誌九十八職官三記道:“知縣掌一縣治理,決(jue) 訟斷辟,勸農(nong) 賑貧,討猾除奸,興(xing) 養(yang) 立教,凡貢士讀法、養(yang) 老祀神,靡所不綜。”知府、知縣執掌雖有差異,但“靡所不綜”這一點則相同。正是這一點,需要知府、知縣掌握一府、一縣的全部情況,境域圖無疑可以為(wei) 府縣行政長官提供最直觀、最全麵的資料。

  康熙《高淳縣誌》卷一《圖紀圖說》道:“夫蒞官展采,欲周知封內(nei) 廣輪之數,辨其山川,悉其利害,則舍圖無由矣。”說明了境域圖在考察、分析域情方麵的重要作用。

  以救災為(wei) 例,江蘇是水鄉(xiang) ,境內(nei) 江河縱橫,湖泊密布。發達的水係既有舟楫之便、灌溉之利,但亦易引發水災,所以自古以來治水即為(wei) 治省第一要務。境域圖為(wei) 治水、救災決(jue) 策提供了重要依據。例如宣統元年四月間,宜興(xing) 、荊溪二縣暴發“蛟雨奇災”。受災最嚴(yan) 重的為(wei) 金泉、從(cong) 善、五賢、成任四鄉(xiang) 。洪災發生後,地方人士實地調查勘測,拍照報告。其報告稱:“礪山在金泉鄉(xiang) 上方,距永豐(feng) 鄉(xiang) 、張渚鎮十五裏。”“其地當金永群山蛟洞八十六處之衝(chong) 。”其餘(yu) 各處報告稱:“圩內(nei) 平田六千數百畝(mu) ,被災已閱三月,水尚不退。”“田可行舟,積水二尺至四五尺不等。”督撫根據呈送的攝影照片和報告,委派縣令等前往複勘。查此次災害波及之地,在《境域》依據光緒《宜興(xing) 荊溪縣新誌》所選宜興(xing) 荊溪全境圖中,均有標注。當然實際救災僅(jin) 依據這個(ge) 縣境圖是不夠的,但通過這個(ge) 圖可以了解到受災地區的大致部位,也為(wei) 後人查考提供了線索。

  辨疆域 明紛爭(zheng)

  劃界問題一直是許多地方產(chan) 生地域紛爭(zheng) ,甚至發生衝(chong) 突的重要原因。例如劉莊、白駒二場,地處興(xing) 化縣與(yu) 東(dong) 台縣交界處,兩(liang) 縣為(wei) 其歸屬一直紛爭(zheng) 不斷,都認為(wei) 行政區劃在本縣內(nei) 。1917年,東(dong) 台成立修誌局。縣誌協纂袁承業(ye) 依據《揚州府誌》《中十場誌》等,撰述《劉白屬東(dong) 證明文件》,認為(wei) 劉莊場、白駒場應該屬於(yu) 東(dong) 台,對歸屬興(xing) 化之說予以駁斥。針對袁承業(ye) 此書(shu) ,興(xing) 化續修縣誌局依據雍正及嘉慶《揚州府誌》、鹹豐(feng) 《興(xing) 化縣誌》、嘉慶《東(dong) 台縣誌》及《兩(liang) 淮鹽法誌》等記載,撰《丁草劉白疆域屬東(dong) 駁議》一書(shu) ,駁斥袁氏其說,明確指出劉莊、白駒,包括丁溪、草堰四場本為(wei) 興(xing) 化所屬。

  撇開具體(ti) 爭(zheng) 議不說,就《境域》所錄輿圖來看,嘉靖《惟揚誌》之“今興(xing) 化縣圖”,將劉莊場、白駒場、草堰場三地歸於(yu) 縣圖中,萬(wan) 曆《揚州府誌》之“興(xing) 化縣四境圖”標注“東(dong) 至丁溪場”。再看《境域》沒有收錄的嘉慶《東(dong) 台縣誌》,卷二《沿革表》記東(dong) 台置縣在乾隆三十三年,卷八《都裏》“縣北”記有丁溪場、草堰場、白駒舊場、劉莊場。由此可見,在東(dong) 台置縣之前已有劉莊等場,其地屬興(xing) 化。東(dong) 台置縣之後,此四場入東(dong) 台。可見袁承業(ye) 與(yu) 興(xing) 化續修縣誌局所說,均有依據。

  此處自然無意介入以往的疆界之爭(zheng) ,但由此也說明《疆域》所錄輿圖,可為(wei) 疆界爭(zheng) 議提供曆史憑據。

  繪整體(ti) 資稽考

  地圖的主要功能和繪製目的在於(yu) 對地球的地表以及自然與(yu) 社會(hui) 現象的空間分布和相互關(guan) 係進行圖形呈現。

  我國古代實行的治理體(ti) 係使得城市成為(wei) 一切資源的集中地,而府城、縣城又是一府、一縣的中心,是一個(ge) 行政區內(nei) 的政治、經濟、教育、文化、商業(ye) 、服務業(ye) 等中心。古代城池,是一個(ge) 行政單位的中心,也是各類官署所在地。誌書(shu) 各圖對此均非常重視,會(hui) 有明確標注。

  例如清代蘇州府城,官署林立,有省、府、縣三級行政機構,還有各類專(zhuan) 屬機構及駐軍(jun) 機構,《圖選·城池》所選“蘇城全圖”,用插頁的方式完整地展示了蘇州城內(nei) 各類官署的名稱和地理位置。在東(dong) 北角圖中,有糧道、北織局等,西北角圖中,可見西大營、寶蘇局、守備、吳縣等,東(dong) 南角圖中,可見長洲縣、元和縣、織造(織造衙門)、織局(織造局)等,西南角圖中可見巡撫、布政司、按察司、司獄司、蘇州府等。

  寶蘇局是清代江蘇省錢局所鑄之錢,代字為(wei) “寶蘇”,其鑄錢局稱寶蘇局。糧道,即督糧道的簡稱,道員的一種,掌管漕糧督收、運輸等事務。《大清會(hui) 典則例》卷四十二《戶部》記道:“分省漕司,山東(dong) 、江安、蘇鬆、江西、浙江、湖北、湖南各設糧道一人”。“蘇城全圖”中所標“糧道”,即蘇鬆糧道衙門,管轄蘇州、鬆江、常州、鎮江等府及太倉(cang) 州的糧務,後實際負責江蘇全省糧務。清代在江寧、蘇州、杭州三地設織造衙門,負責皇室所需紡織品之製造。蘇州城內(nei) 有三處標示,即織造、織局、北織局,可見其重要。根據圖中所示,可以輕易找到各官署的地址,並找到與(yu) 今地圖對應的位置。這些官署名稱等,在清人詩文集中常常被提及,這對文獻考訂、學術研究,乃至城市開發,都有重要價(jia) 值。

  人們(men) 通常認為(wei) ,蘇州是一個(ge) 經濟發達、文化繁榮的城市,而“蘇城全圖”還顯示出蘇州城市也是一個(ge) 行政中心。它不僅(jin) 管理著蘇州府,還在一定程度上管理著江蘇省,在政治上也有著重要地位。因此,這類地圖通過地理信息明確的空間位置,能給讀者形成一個(ge) 整體(ti) 分布狀況的概念。

  記人文 述變遷

  各地老地名具有豐(feng) 富的文化內(nei) 涵,是曆史記憶的重要體(ti) 現,是當地社會(hui) 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在《城池》各圖中,可以看到許多富於(yu) 曆史意義(yi) 的老地名。如光緒《丹徒縣誌》中的“舊城坊巷圖”,有一條水陸寺巷,巷名因水陸寺而得。在這條街上,有一座有一定影響的“私立江蘇流通圖書(shu) 館”。圖書(shu) 館由鎮江陳濤、文昭夫婦創辦。受“九·一八”事變影響,陳濤認為(wei) 要挽救國家民族之危亡,利人救世,就必須喚醒民眾(zhong) ,故決(jue) 定傾(qing) 個(ge) 人之全力創辦一所圖書(shu) 館。圖書(shu) 館在水陸寺巷西口購地二畝(mu) ,興(xing) 建館舍兩(liang) 層,上下共六間。它鼓勵民眾(zhong) 走進圖書(shu) 館借書(shu) ,還附設無線電收音民眾(zhong) 識字班。從(cong) 坊巷圖中,可以感受到這條街巷的古老。《江南舊誌圖選》,為(wei) 我們(men) 文化尋蹤提供了充分依據,也讓我們(men) 在閱讀圖誌時能感受近百年前的暖意。

  古往今來,城池的變化很大,《江南舊誌圖選》中選錄的同一地區不同朝代的圖片,可以直觀地看到城池不斷擴展、延伸的過程。這個(ge) 過程也是社會(hui) 發展的過程。芙蓉湖的變遷就是一個(ge) 典型的例子。

  芙蓉湖在武進縣東(dong) 、無錫縣西北、江陰縣西南,也稱為(wei) “上湖”“射貴湖”“無錫湖”“三山湖”等。唐李紳詩雲(yun) :“水寬山遠煙嵐迥,柳岸縈回在碧流。清晝不風鳧雁少,卻疑初夢鏡湖秋。”康熙年間任無錫知縣達十三年之久的吳興(xing) 祚,編撰了一本《治湖錄》,其中寫(xie) 芙蓉湖道:“此湖自唐宋元明之前本屬大川,為(wei) 蛟龍出沒之處,汪洋浩蕩。”可見這本是一個(ge) 碧波萬(wan) 頃、煙波浩渺、氣象萬(wan) 千的大湖。

  而自明代開始,當地圍湖造田,導致水域麵積大減,直到後來逐漸消失。這一情形,在輿圖中都有確切反映。如弘治《江陰縣誌》卷十四《離合圖譜》列“宋誌全境圖”中,西南角秦望山、焦山山麓,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ge) 很大的湖泊,名為(wei) “三山湖”。然而在反映修誌年代縣域麵貌的“今誌全境圖”中,這個(ge) 湖泊已經完全消失。縣誌卷六《疆土·山川》記芙蓉湖道:“周圍一萬(wan) 五千三百頃,又號三山湖。(原注:今皆壅漲為(wei) 圩田矣。)”證實了芙蓉湖消失這個(ge) 事實。其後修纂的嘉靖《江陰縣誌》與(yu) 此相類。縣誌卷二下《山川》記芙蓉湖則謂“今皆為(wei) 圩田”。1935年出版的芮麟等編《無錫導遊》,亦列有芙蓉湖景點,但其解說詞道:“當年浩浩蕩蕩,今悉東(dong) 南其畝(mu) ,無複舊觀。”也是頗為(wei) 無奈。古語有雲(yun) ,“滄海桑田”,這種巨大的變遷,輿圖是其見證。

  在曆史的發展過程中,許多地名亦發生了變化。《江南舊誌圖選》對地名考證也有用處。例如在康熙《江南通誌》的鎮江府圖、萬(wan) 曆《重修鎮江府誌》的鎮江郡屬總圖等圖中,大江中都有“順江洲”一個(ge) 沙洲。今其地改名為(wei) 高橋鎮。丹徒土地誌編纂委員會(hui) 編《丹徒縣土地誌》雲(yun) :今高橋鎮“至清乾隆年間,漸與(yu) 北岸邗江縣的南新洲連接,稱順江洲”。鎮江市丹徒區地方誌編纂委員會(hui) 編《鎮江市丹徒區誌》第一章《地質、地貌》“順江洲(高橋鎮所在地)”條亦謂:“位於(yu) 區境東(dong) 北部長江中,成洲於(yu) 明成化、弘治年間。清乾隆時,補沙、還沙等幾個(ge) 小沙洲漸與(yu) 北岸的南新洲連接,始稱順江洲。”

  而從(cong) 《江南舊誌圖選》可知,萬(wan) 曆《重修鎮江府誌》、康熙《江南通誌》均已見順江洲之名,可知乾隆年間始有此名的說法不正確。其實明人著作,如胡宗憲《籌海圖編》、茅元儀(yi) 《武備誌》等,都已有順江洲之名。

  圖誌亦有不足

  《境域》《城池》各圖也有不足。如《境域》各圖由於(yu) 涉及區域較廣,在位置標示上尚難以做到精細。再如《境域》中有三幅“靖江縣境圖”,其中第一第二幅分別選自萬(wan) 曆《重修常州府誌》和康熙《常州府誌》。靖江設縣較遲,到明成化七年始置縣,屬常州府。《靖江縣誌》修纂已在康熙年間。《境域》選用萬(wan) 曆《重修常州府誌》以顯示早期靖江的地理景況是可以的,但在已有康熙《靖江縣誌》且其中也有“縣境圖”的情況下,仍用康熙《常州府誌》則不妥。因為(wei) 《靖江縣誌》中的“縣境圖”與(yu) 《常州府誌》中的“靖江縣境圖”有重大差異。

  靖江原是長江中的一個(ge) 沙洲,名馬馱沙。明天啟年間,北大江淤塞,開始與(yu) 北岸泰興(xing) 接壤。在康熙《靖江縣誌》的“縣境圖”中,縣境南麵依舊是波濤滾滾的長江,而北麵為(wei) 靖(江)泰(興(xing) )界河(界河今仍在),兩(liang) 地已經相連。但在康熙《常州府誌》中,靖江四麵依舊都被長江圍住。與(yu) 此相同,靖江北麵的地形、地名,兩(liang) 幅圖也有許多差異。顯然《靖江縣誌》反映的是現實的地理情況,《常州府誌》依然是曆史上的情況,與(yu) 實際情況已有很大差異。圖像要有時代性,這裏用康熙《靖江縣誌》當更為(wei) 妥當。

  雖然如此不足,《江南舊誌圖選》的出版,仍為(wei) 我們(men) 查考江南的地理情況提供了方便,也展示了古代輿圖繪製、出版的成就,值得充分肯定。

  《光明日報》(2023年06月26日 15版)

(責編:常邦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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