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委員談科技政策紮實落地

　　“賽馬”製度讓科研疆場的“千裏馬”脫穎而出

　　◎本報記者 代小佩

　　2022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到“改進重大科技項目立項和管理方式”。近年來，重大科技項目立項和管理方式中備受關(guan) 注的莫過於(yu) “揭榜掛帥”和“賽馬”製度。

　　“揭榜掛帥”製度是指在關(guan) 鍵核心技術攻關(guan) 中發出“英雄帖”，誰有本事誰揭榜，無論出身。

　　但如何保證揭榜者一定成功呢？為(wei) 此，有必要引入競爭(zheng) 。

　　在科研項目立項時，擇優(you) 選擇多個(ge) 主體(ti) 並行攻關(guan) ，在項目開展過程中采取階段性考核、競爭(zheng) 性淘汰機製，讓真正幹得好的主體(ti) 脫穎而出，選出“千裏馬”。這就是“賽馬”式攻關(guan) 。

　　2021年，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在兩(liang) 院院士大會(hui) 、中國科協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hui) 上講話並指出，要改革重大科技項目立項和組織管理方式，實行“揭榜掛帥”“賽馬”等製度。國家“十四五”規劃綱要也專(zhuan) 門提到了“揭榜掛帥”“賽馬”製度。

　　作為(wei) “揭榜掛帥”製度的配套舉(ju) 措，“賽馬”製度有何優(you) 勢？如何更好發揮作用？

　　激發主體(ti) 創新活力 增加項目成功率

　　“賽馬”製度的核心是競爭(zheng) ，而競爭(zheng) 有利於(yu) 激發創造性。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清華大學中國科技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梁正表示，“賽馬”製度充分發揮競爭(zheng) 作用，針對同一目標采用不同技術路線，有可能激發出顛覆性、創新性方案。以我國新冠肺炎疫苗研發為(wei) 例。有關(guan) 部門確定了滅活疫苗、腺病毒載體(ti) 疫苗、重組蛋白疫苗等多條技術路線，每條技術路線背後都有若幹團隊進行攻關(guan) ，提升了新冠肺炎疫苗研發成功率。

　　梁正解釋道，“賽馬”製度通過分散化、分階段資助的方式，在前期對多個(ge) 團隊給予小額資助，根據研發進展及時予以調整，按照技術路線成熟度和完成情況，采取加大、縮減支持力度，或終止、合並項目等方式，使研究力量和科研資源逐步集中在優(you) 勢方向上，提供科研資源使用效率。

　　浙江省也嚐到了“賽馬”製度的甜頭。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相關(guan) 部門選擇省內(nei) 優(you) 勢企業(ye) ，並行支持10餘(yu) 款檢測產(chan) 品研發，以3個(ge) 月為(wei) 期開展階段性評估，及時叫停進展不良的項目。最終，東(dong) 方基因公司脫穎而出。該公司與(yu) 杭州醫學院聯合研發的新冠病毒抗體(ti) 檢測試紙獲國家藥監局批準注冊(ce) ，成為(wei) 浙江省首款獲批的新冠病毒抗體(ti) 檢測產(chan) 品。

　　對“賽馬”製度的探索不止於(yu) 此。北京、上海、深圳、雲(yun) 南、山東(dong) 等地也在積極探索采用“賽馬”製度解決(jue) “急難險重”的科學問題。

　　這種探索得到業(ye) 界人士認可。全國政協委員、中國科學院院士崔向群表示：“多采取‘揭榜’‘賽馬’製度，通過多方有序競爭(zheng) 激發創新激情與(yu) 活力，真正讓有優(you) 勢的地方和單位承建，形成協同創新、良性競爭(zheng) 的有利局麵，全麵支撐重大戰略共性技術和產(chan) 業(ye) 發展。”

　　“賽馬”製度有特定使用領域和範圍

　　但“賽馬”製度並非萬(wan) 能公式。全國人大代表、北京工業(ye) 大學材料與(yu) 製造學部教授秦飛在接受科技日報記者采訪時表示，“我認為(wei) ，在一些高難度、不確定性大、比較前瞻性項目可以采用‘賽馬’機製。但不宜過多采用，因為(wei) 可能會(hui) 造成人力、物力浪費。”梁正持有類似觀點，他認為(wei) ，“賽馬”機製在實施中麵臨(lin) 的主要困難就在於(yu) 確定其適用領域和範圍。

　　以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為(wei) 例，它就采用了“賽馬”機製進行項目資助管理，主要適用研發目標或考核指標明確但路線和實現方式尚不確定的項目，比如原型技術開發。

　　梁正認為(wei) ，對更前段的基礎研究而言，由於(yu) 結果存在較高的不確定性甚至是未知性，不同路線之間甚至不能簡單比較，從(cong) 而在很大程度上采取的是科學共同體(ti) 評價(jia) ，甚至是類似諾獎這樣事後評價(jia) 的“錦標賽”機製，“而對於(yu) 技術經濟指標和應用前景要求都更加明確的應用開發甚至是產(chan) 業(ye) 化項目，則更適用於(yu) 招標采購方式，沒有必要平行資助”。

　　在明確適用項目的基礎上，“賽馬”機製如何更好發揮作用？清華大學技術創新研究中心主任、長江學者陳勁教授建議：“今後，應進一步強化以技術指標為(wei) 特征的項目評審標準，多關(guan) 注以既有成果為(wei) 特征而不是選擇項目負責人為(wei) 主的‘賽馬’機製探索，在更大範圍發揮社會(hui) 各領域的科研成果，積極鼓勵跨領域、跨部門、跨學科的科研成果，最大程度降低創新風險與(yu) 成本，提高科技投資效率。”

　　“揭榜掛帥”是自古以來招賢納士的良策，在今天的科技創新中也發揮著重要作用。邁入新時代，期待“賽馬”機製策馬揚鞭，覓得更多將帥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