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硬傷注定“印太經濟框架”走不遠
三大硬傷(shang) 注定“印太經濟框架”走不遠(環球熱點)
近日,印太經濟框架(IPEF)14個(ge) 成員國在美國底特律舉(ju) 行第二次部長級會(hui) 議,各方達成使供應鏈“更具彈性和安全性”的協議,美方聲稱要以此“減少對中國的依賴”。
這是IPEF啟動一年後達成的首份協議。分析認為(wei) ,鑒於(yu) 中國與(yu) 地區國家間密切的經貿聯係,IPEF協議將帶來哪些影響仍不確定。《日本經濟新聞》稱,因各方在利益訴求上有諸多分歧,接下來的相關(guan) 談判有陷入僵局的可能。
專(zhuan) 家指出,IPEF打著合作之名行排他之實,企圖建立美國主導的貿易規則,重組產(chan) 業(ye) 鏈體(ti) 係,讓地區國家與(yu) 中國經濟“脫鉤”。IPEF存在多重硬傷(shang) ,注定走不穩、走不遠。
先天不足——
地緣政治色彩濃厚,與(yu) 自貿協定有本質區別
近日,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談及IPEF時指出,美國希望恢複在該地區的經濟領導地位,“為(wei) 印度洋—太平洋國家提供一種替代中國的選擇”,又一次暴露IPEF的排他性、封閉性、對抗性等特點。
2021年10月,美國總統拜登以視頻方式出席東(dong) 亞(ya) 峰會(hui) 時提出IPEF概念。2022年5月,拜登訪問日本期間宣布IPEF正式啟動。
“IPEF是美國臨(lin) 時拚湊的產(chan) 物。”對外經濟貿易大學中國世界貿易組織研究院院長、教授屠新泉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指出,奧巴馬政府時期,美國主導推動“跨太平洋夥(huo) 伴關(guan) 係協定”(TPP),特朗普政府上台後退出TPP;拜登政府曾考慮重新加入《全麵與(yu) 進步跨太平洋夥(huo) 伴關(guan) 係協定》(CPTPP),但受到美國國內(nei) 保護主義(yi) 政治力量的掣肘。長期以來,以貿易為(wei) 工具鞏固領導力、構築同盟圈子,是美國的慣常做法。拜登政府也試圖在經貿領域推出一個(ge) 構想,凸顯美國在亞(ya) 太地區的存在感和影響力,IPEF由此產(chan) 生。它並不是拜登政府深思熟慮後的產(chan) 物,也稱不上“戰略性”構想,隻能勉強算是“急就章”,缺乏實質性內(nei) 容,存在先天不足。
中國社會(hui) 科學院亞(ya) 太與(yu) 全球戰略研究院國際經濟關(guan) 係研究室主任張中元向本報記者分析,在亞(ya) 太地區,美國近幾屆政府對中國的圍堵和製衡從(cong) 未停止。拜登政府上台後,繼承並深化了特朗普政府提出的“印太戰略”概念。該戰略在安全領域投入較多資源,經濟領域存在短板。拜登政府試圖以IPEF彌補短板,為(wei) “印太戰略”服務。
英國國際關(guan) 係分析人士湯姆·福迪曾指出,IPEF並沒有實際內(nei) 容,僅(jin) 僅(jin) 是一個(ge) 口號,最終會(hui) 是無稽之談。因為(wei) 它忽視了地理和經濟現實,是完全基於(yu) 意識形態、一廂情願的幻想。
據《紐約時報》報道,美國商業(ye) 團體(ti) 也對IPEF持保留態度。在日前致美國政府的公開信中,包括美國商會(hui) 和全美製造商協會(hui) 在內(nei) 的30多家美國企業(ye) 團體(ti) 表示,IPEF談判忽略了有助於(yu) 美國企業(ye) 的傳(chuan) 統貿易優(you) 先事項。該協議試圖將中國描繪成全球供應鏈的“破壞者”,而非能為(wei) 美國和其他國家的企業(ye) 帶來實質利益的一方,這顯然不符合事實。
“IPEF是一個(ge) 將中國排除在外的所謂‘經濟安排’。美國試圖構建針對中國的價(jia) 值觀同盟,鼓動亞(ya) 太國家對中國‘脫鉤’,以達到主導亞(ya) 太經濟、維護自身霸權、遏製中國的目的。”張中元認為(wei) ,IPEF打著“經濟合作”的旗號,實際卻是在搞“經濟冷戰”,具有濃厚的地緣政治色彩,嚴(yan) 重背離了亞(ya) 太合作的理念和精神。一些亞(ya) 太國家對該框架持謹慎甚至懷疑態度,不願意在美國挑起的地緣政治對抗中“選邊站隊”。
屠新泉指出,IPEF與(yu) 自貿協定的最大區別,就是缺乏貿易自由化、市場準入談判等相關(guan) 內(nei) 容。對除美國之外的其他國家而言,IPEF有哪些價(jia) 值、能帶來哪些實際經濟利益,目前都看不到。因此,IPEF的生命力和吸引力大打折扣。
美國優(you) 先——
體(ti) 現美國的利益和價(jia) 值觀,其他成員很難真正受益
按照美國的設想,IPEF包括四個(ge) 支柱:一是在數字貿易、勞工和環境等領域製訂所謂公平、高標準和有約束力的規則;二是提高芯片、大容量電池、醫療產(chan) 品、關(guan) 鍵礦物等重要產(chan) 業(ye) 供應鏈的韌性和安全性;三是推動高標準基礎設施建設、脫碳和綠色技術發展;四是稅收和反腐敗。
“IPEF表麵看來內(nei) 容廣泛、議題較多,但實際成果寥寥。”張中元指出,一方麵,美國的承諾“口惠而實不至”。IPEF推出之初,其他成員國尤其是亞(ya) 太國家更關(guan) 心美國能否提供市場準入、降低關(guan) 稅及貿易壁壘。但該框架顯然不能滿足這些國家的需求。在氣候變化、基礎設施等議題上,美國國內(nei) 黨(dang) 派鬥爭(zheng) 激烈、分歧較大,也不太可能拿出具體(ti) 舉(ju) 措。另一方麵,由於(yu) 各成員國經濟發展水平差距較大,美國標榜的所謂“公平”“高標準”很難落到實處。比如,在數字經濟、勞工、清潔能源等方麵,IPEF為(wei) 他國設置了諸多束縛,迫使發展中國家同美經濟政策“硬接軌”,明顯超出部分國家的國內(nei) 政策標準和實際承受能力。
《日本經濟新聞》稱,盡管IPEF就強化供應鏈問題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在其他領域,美國和東(dong) 南亞(ya) 國家的立場分歧非常明顯。相比其他成員關(guan) 心的貿易自由化問題,美國更重視它所謂的“勞工權利和環境”標準,這與(yu) 東(dong) 南亞(ya) 國家追求實際利益的訴求相悖。
2022年9月,IPEF首次部長級會(hui) 議舉(ju) 行期間,印度就以“目前看不到益處”“可能歧視發展中國家”等為(wei) 由,宣布暫時退出IPEF貿易談判。
“IPEF完全由美國主導,反映美國利益,是‘美國優(you) 先’的產(chan) 物,其他國家利益和訴求則被忽視。美國在提出苛刻要求的同時,又不承諾以降低關(guan) 稅或擴大市場準入作為(wei) 回報,造成一些國家的參與(yu) 動力不足。”張中元說,對東(dong) 盟來說,IPEF還帶來一個(ge) 挑戰:由於(yu) 緬甸、老撾、柬埔寨沒有參與(yu) 該框架,東(dong) 盟長期遵循的一致性原則或將遭到破壞。
美國CNBC指出,IPEF看似提供了一種具有很大靈活性的“軟法律”框架,但僅(jin) 允許成員國就少數規則與(yu) 個(ge) 別領域達成一致。該框架的真正目的在於(yu) 讓美國增強在該地區的影響力,以便為(wei) 其采取的幹預措施提供一個(ge) 合法借口。
“IPEF的四個(ge) 支柱都充斥著美國‘喜歡’的詞匯。”屠新泉指出,比如,“公平貿易”是美國頻頻炒作的概念,美國一直狹隘地認為(wei) ,美中經貿關(guan) 係是“不平等”的;“供應鏈彈性”實質是為(wei) 了建立擺脫中國的產(chan) 業(ye) 鏈供應鏈,但對中國的第一大貿易夥(huo) 伴東(dong) 盟而言,與(yu) 中國“脫鉤”是無法實現的。美國試圖以自家標準主導亞(ya) 太地區經貿,卻無法為(wei) 其他國家帶來實際利益。
後繼乏力——
受美國國內(nei) 政治掣肘,未來存在較大不確定性
近年來,美國一直是亞(ya) 太經濟合作的“攪局者”。從(cong) 退出TPP,到不參加CPTPP和《區域全麵經濟夥(huo) 伴關(guan) 係協定》(RCEP),再到提出具有地緣政治色彩的IPEF,美國遵循的原則是“合則用,不合則棄”,完全從(cong) 自身利益出發。美國是否能履行IPEF相關(guan) 承諾?外界並不看好。
據悉,本屆美國國會(hui) 並未授予拜登與(yu) 其他貿易夥(huo) 伴國談判並簽署新貿易協定的權力,這意味著IPEF隻能提供一種鬆散的夥(huo) 伴關(guan) 係,無法達成具有法律約束力的貿易協定。同時,拜登政府為(wei) 了避免該框架在國會(hui) 論證期間通不過,已明確表示不會(hui) 將談判結果提交國會(hui) 批準,這就意味著IPEF達成的協議條款沒有法律效力。
法新社指出,與(yu) 傳(chuan) 統的貿易協定不同,IPEF沒有談判關(guan) 稅和放寬市場準入的計劃——因為(wei) 這些在美國選民那裏日益不受歡迎,也很難在美國國會(hui) 獲得通過。
屠新泉指出,在美國國內(nei) 黨(dang) 派鬥爭(zheng) 激烈、保護主義(yi) 勢力對貿易自由化缺乏興(xing) 趣的背景下,拜登政府若將IPEF拿到國會(hui) 尋求批準,將麵臨(lin) 一定阻力。另外,IPEF內(nei) 容主要體(ti) 現民主黨(dang) 的想法和理念,如清潔能源、基礎設施建設等議題,若共和黨(dang) 政府上台,IPEF前景將麵臨(lin) 極大不確定性。在財政預算上,由共和黨(dang) 控製的眾(zhong) 議院經常反對民主黨(dang) 政府的開支計劃,之後涉及IPEF的投資或援助計劃,很有可能會(hui) 在國會(hui) 遇阻。
2022年5月,為(wei) 了推銷IPEF,美國政府宣布將向東(dong) 盟投資1.5億(yi) 美元,用於(yu) 加強東(dong) 南亞(ya) 清潔能源建設、海上安全和抗擊新冠疫情等工作。該金額一經公布,就遭輿論嘲諷。畢竟,幾乎同一時間,美國向烏(wu) 克蘭(lan) 提供了高達400億(yi) 美元的援助。路透社的報道指出,與(yu) 中國和東(dong) 南亞(ya) 的深厚關(guan) 係相比,美國的投資承諾顯得蒼白無力。
張中元也認為(wei) ,IPEF實施前景有很大的隨意性和不確定性——
其一,該框架是拜登政府以簽署行政命令的方式推進的,不會(hui) 經過國會(hui) 批準,缺乏法律層麵的保障和約束力。
其二,盡管IPEF在美國國內(nei) 不走立法程序,但相關(guan) 談判仍將受國內(nei) 政治博弈的牽製,加之民主、共和兩(liang) 黨(dang) 在一些議題上存在分歧,商界人士也質疑該框架的實際效能,IPEF能否拿出促進投資的實際舉(ju) 措,仍然存疑。
其三,該框架完全由美國主導,美國政府有可能根據自身利益需要隨時修改相關(guan) 議題和內(nei) 容。隨著美國政府換屆,IPEF能否貫徹下去也是一個(ge) 問號。特朗普政府退出TPP談判就是一個(ge) 先例。未來,IPEF很有可能會(hui) 淪為(wei) 一個(ge) 僅(jin) 具有象征意義(yi) 的所謂“多邊合作”機製。
其四,美國的財政支出受多方麵因素限製。且烏(wu) 克蘭(lan) 危機全麵升級後,隨著地緣政治風險上升,美國企業(ye) 參與(yu) 基礎設施投資的動力不足。上述因素都將影響IPEF在實操層麵的效果。(人民日報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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