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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闖十層大山的軍人

發布時間:2023-06-12 15:10:00來源: 解放軍報

  開欄的話

  一位作家說:“正由於(yu) 我抱著與(yu) 你相見的希望,我才認為(wei) 最崎嶇的路是最好的路。”祖國萬(wan) 裏邊關(guan) ,曆來都是最吸引軍(jun) 事記者目光的地方。

  探營邊關(guan) 的路上,他們(men) 用腳力艱辛跋涉,用眼力見微知著,用腦力去粗取精,然後用他們(men) 的心和情,訴諸筆端,用筆力去寫(xie) 恒久不變的堅守,寫(xie) 不期而遇的溫暖,寫(xie) 生生不息的希望,寫(xie) 代代傳(chuan) 承的精神。

  盡人皆知,邊關(guan) 路難行。探營新時代邊關(guan) ,軍(jun) 事記者更知道,抵達是他們(men) 的使命,記錄新時代故事、新邊關(guan) 風貌,寫(xie) 出有溫度、接地氣、動人心的報道,便是抵達的意義(yi) 。

  今天起,《中國邊關(guan) 》專(zhuan) 版邀請軍(jun) 事記者探營新時代邊關(guan) ,敬請廣大戰友垂注。

  夜色如墨,雲(yun) 南邊境亞(ya) 熱帶雨林裏,鳥鳴聲此起彼伏,響亮,婉轉,或近或遠。樹下昆蟲的應答,就像合唱裏的低聲部。

  站在南部戰區陸軍(jun) 某旅一連營區,記者渴望成為(wei) 山嶽叢(cong) 林的一部分,去聆聽、去感受邊防軍(jun) 人胸中湧動的豪邁。

  此刻從(cong) 半山俯瞰,這營院中的燈光是微小的,卻也是最亮的。佇(zhu) 立山中,努力從(cong) 暗夜之中辨認各種情況,在上尉連長苟翔和他的戰友眼裏早已是一種習(xi) 慣。

  再難再險的路,都得一步一步闖過去

  “習(xi) 慣就好。”苟翔的臉上,笑容幹淨、清澈。

  2014年夏天的一個(ge) 清晨,懷揣著夢想從(cong) 軍(jun) 校畢業(ye) ,苟翔背著行囊奔赴雲(yun) 南,走向群山起伏的邊防一線。從(cong) 都市到邊疆,他沒有茫然無措。他的心裏,有一件事確定無疑——軍(jun) 人肩上有使命,無論堅守在祖國的哪一片土地上。

  3年後,苟翔從(cong) 排長直接晉升為(wei) 正連職指導員。一紙命令,他再次背起行囊,走向這個(ge) 距旅機關(guan) 最偏遠的連隊。又過了一年,他換崗,成為(wei) 了連長。

  2018年5月17日,苟翔心裏一個(ge) 重要的日子。

  那是他第一次帶戰士赴邊防點位巡邏。正值雨季,清晨,他帶隊全副武裝出發,急行軍(jun) 40多公裏抵達山腳下的河邊。

  那是一條寬10多米的河,河流急促、洶湧、渾濁,他與(yu) 老兵高緒勇蹣跚著蹚過齊腰深的河水,再讓戰友牽著他們(men) 手中的繩子一個(ge) 拽著一個(ge) 過河。

  過了這條河就是十層大山,0號界碑就在那座山頂。苟翔告訴記者:“十層大山,並不是一座山有10個(ge) 層級。而是一條巡邏路,從(cong) 起點到0號界碑,官兵們(men) 途中要翻越10座峰巒疊嶂的高山。”

  “起點,看似最簡單,實則很關(guan) 鍵。”苟翔走在了最前麵,動作沉穩幹練。

  抵達第一層大山山腳下,已是中午時分,官兵通常在這裏歇歇腳,就著榨菜、火腿腸、雞蛋,吃點單兵自熱食品;山裏毒蟲多,他們(men) 把褲腳和作戰靴紮緊實,再抹上一層細鹽,在作訓服外噴灑防蟲藥水……做好充足準備後,他們(men) 開始跋涉螞蟥穀。

  荊棘密布,泥濘濕滑,戰士們(men) 在幾天前留下的巡邏足跡,早被一場大雨衝(chong) 得幹幹淨淨。這段路程長約數百米,沿途長滿茅草、灌木和苔蘚,官兵們(men) 提醒記者:“跟上隊伍,小心腳下。”

  那些螞蟥掛在樹枝上,細而短,形似蚯蚓幼蟲,嗅覺極其靈敏。官兵步履不能停,隻要停下來,瞬間就有螞蟥落到作戰靴、作訓服和鋼盔上。

  “隻要有一點縫隙,它們(men) 就能鑽進去,防不勝防。”高緒勇拉起褲腿,他的腿上滿是疤痕……

  過了螞蟥穀,山裏瘴氣重了,漫天毒蚊,被其叮咬,痛癢難耐。

  “螞蟥、毒蚊都不算啥,我們(men) 最怕的是迷路。”林木遮天,叢(cong) 林中能見度低,許多地貌和植被都“長成一個(ge) 模子”,走到哪兒(er) 都跟剛來過一樣,讓人難以辨別方向……

  已是傍晚,不知不覺官兵已走到第六層大山。雨歇了,氣溫降下來,霧也薄了,植物葉片上的流水滴落在低一層的葉片上,一滴接著一滴,山穀中響起左一聲“啪”、右一聲“咚”的節奏。

  天完全黑下來,官兵抓緊時間宿營。苟翔解開綁腿,發現兩(liang) 隻螞蟥已然吸飽了血,像兩(liang) 個(ge) “紫葡萄”一般從(cong) 褲腿滾落,腿上的傷(shang) 口血流不止。他用紙巾輕輕拭去血水,笑著說:“這些小東(dong) 西真狡猾。”

  陽光和雨霧交替而來,官兵們(men) 卻不願將背囊裏的雨衣穿到身上。他們(men) 說,雨衣是宿營時墊在身下的防水墊,還可以防蛇蟲。不用擔心官兵們(men) 睡不好,他們(men) 太累了——隨便吃點幹糧,擁著疲倦睡去,他們(men) 很快都進入了夢鄉(xiang) 。

  天亮了,官兵們(men) “起床”。這是一天中氣溫最低的時候,他們(men) 將生活垃圾放進背囊,裹上厚衣物,向著下一個(ge) 目標——斷魂崖,進發。

  麵對瀑布下的深潭,官兵們(men) 又要下水。大山深處,潭水冰冷,蹚過去卻是唯一的選擇。等大家一個(ge) 個(ge) 跳下去,剛剛幹爽的作訓服,瞬間又濕透了。

  斷魂崖山高坡陡,懸崖一側(ce) 是深穀,岩石濕滑,官兵站穩都難,更別提行軍(jun) 了。喬(qiao) 木下都是荊棘,葉片鋒利,摔倒就會(hui) 被其割傷(shang) 。這條路,曆來人跡罕至,但對於(yu) 邊防軍(jun) 人來說,再難再險的路,都得一步一步闖過去。邊境線上每一個(ge) 點位和界碑,他們(men) 必須一個(ge) 不落地走到。

  崖壁陡直,苟翔先手腳並用地攀上去,將繩子一頭拴在樹上,一頭扔到崖底,官兵們(men) 再牽著繩子一個(ge) 個(ge) 往上攀。高緒勇雙手比畫著攀爬的姿勢笑著說:“走一趟巡邏路,練的不僅(jin) 是體(ti) 能,更有膽量。”

  今天我們(men) 不能遲到,不能給中國軍(jun) 人丟(diu) 臉

  過了第九層大山,下一站便是第十層大山。休息間隙,28歲的二級上士賀喬(qiao) 喬(qiao) 給記者講了一個(ge) 故事。

  那一年,時任指導員王偉(wei) 奉上級命令執行某項邊防會(hui) 晤任務。他帶賀喬(qiao) 喬(qiao) 和幾名戰士,需要在預定時間趕到第十層大山山頂的0號界碑前。

  從(cong) 連隊出發時,他們(men) 在時間上預留了“提前量”。不料,半山腰出現塌方路段,大家下車搶通道路;沒走幾公裏,又被滾落的山石擋住去路,隻好徒步前進。

  “時間已經很緊了,我累得落在後邊,指導員急了:上級下達的會(hui) 晤時間是10點半,咱們(men) 不能遲到……”賀喬(qiao) 喬(qiao) 抬頭望著層層伸進密林的石階,心裏滿是委屈,“那年我還是新兵,跟不上指導員,更不知他哪兒(er) 來的力氣。”

  從(cong) 山腳到山頂,1290多級台階、坡度超過60度,台階如蛇行一般一層層向山頂延伸。賀喬(qiao) 喬(qiao) 咬緊牙關(guan) 衝(chong) 到一半,又累得坐在台階上休息。

  王偉(wei) 拉起他就走:“約定時間到不了,丟(diu) 得不隻是咱的臉,是中國軍(jun) 人的臉,是中國人的臉!今天我們(men) 就是累死,也不能遲到。”

  兩(liang) 人攙扶著一起往上衝(chong) 。那天,他們(men) 前腳抵達山頂界碑,鄰國軍(jun) 人後腳就趕到了。

  累得大喘氣的賀喬(qiao) 喬(qiao) 想喝口水潤潤嗓子,水壺在腰間,伸手就能摸到。但王偉(wei) 卻用目光製止了他的這一動作。在那一刻他明白,祖國的榮譽,就在他們(men) 的一言一行裏,就在軍(jun) 人如炬的目光中……

  不知不覺,記者已經跟隨戰友開始攀登階梯。攀到400多級台階時,記者已被戰友遠遠地拋在後邊。台階上長滿青苔,空氣中滿是雨後的清新氣息,細雨滴落樹葉,發出不同的聲響。十層大山,每一株植物都有自己的紮根故事,一如正在攀登的邊防軍(jun) 人。

  抵達山頂,記者的衣背被汗水濕透。濃霧散開,0號界碑屹立山頂,眺望著對麵的群山。苟翔說,這裏“一地望三國”,界碑的3個(ge) 方向,代表著3個(ge) 不同的鄰國。

  “界碑見證著軍(jun) 人的守望。”苟翔說,每次巡邏抵達山頂,看到界碑無恙,他們(men) 心裏才踏實。

  和戰友一起為(wei) 祖國站崗,這樣的選擇,值得

  賀喬(qiao) 喬(qiao) 來自雲(yun) 南怒江,這個(ge) 傈僳族小夥(huo) 兒(er) 最大的夢想是當特種兵。從(cong) 2012年新兵下連那天起,他就像鋼釘一樣鉚在邊防線上。

  還是上等兵時,上級組織偵(zhen) 察兵集訓,班長推薦賀喬(qiao) 喬(qiao) 參加:“特種兵得先從(cong) 偵(zhen) 察兵開始,你好好參訓,拿到名次,就能實現夢想!”

  兩(liang) 個(ge) 半月的集訓,讓賀喬(qiao) 喬(qiao) 心裏發怵的並非險難課目,而是“前倒、後倒、側(ce) 倒訓練”。

  “這個(ge) 課目,身體(ti) 繃緊砸向地麵,倒地時雙手、兩(liang) 肘撐地,脖筋會(hui) 受到震蕩。”賀喬(qiao) 喬(qiao) 伸手摸了摸脖子說,訓練一天下來,脖子酸痛,睡覺都得趴著睡。

  集訓綜合考核,近百名隊員,賀喬(qiao) 喬(qiao) 綜合成績排名並不靠前。剛出集訓隊,連隊軍(jun) 事比武打響,賀喬(qiao) 喬(qiao) 作為(wei) 戰士代表參賽,一舉(ju) 拿下名次。

  “這次考核給了我自信,一個(ge) 人隻要勇於(yu) 挑戰自己,就沒有邁不過去的坎。”賀喬(qiao) 喬(qiao) 說,“去了集訓隊才知道,班長是騙我的,偵(zhen) 察集訓不可能讓我實現當特種兵的夢想,但我至今感恩他善意的謊言。”

  上等兵陳錦龍來自廣東(dong) 佛山,爸爸開餐廳,媽媽當教師,他是家中獨生子。與(yu) 記者聊起剛退伍的老班長朱慶林,他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陳錦龍體(ti) 能偏弱,連隊指定軍(jun) 事素質過硬的朱慶林幫帶他。一年後,幾乎所有的課目陳錦龍都趕了上來,唯獨400米障礙中“那個(ge) 深坑”,他怎麽(me) 也跨不過去。

  “我跳下去能上來,隻是心裏膽怯,每次衝(chong) 到坑前就會(hui) 停住。”陳錦龍說,他越是鼓足勇氣,就越是不敢跳。

  “作為(wei) 班長,我退伍前隻剩一個(ge) 心願:看你順利跨過深坑。你過了這關(guan) ,我的軍(jun) 旅青春就沒遺憾了。”那天,朱慶林鼓勵陳錦龍說,“有些事別人幫不上,你必須得挑戰自己。”

  望著不遠處的障礙場,身高中等的陳錦龍暗暗下定決(jue) 心:“不能讓班長帶著遺憾走。”翌日一早,他獨自走向障礙場,經過幾番心理鬥爭(zheng) ,竟真的一步跨過了深坑。

  不難,也不輕鬆,但真的過去了。陳錦龍又試跳幾次,確認自己成功後,他飛一般跑到營門口,“啪”一個(ge) 立正,向站哨的朱慶林敬一個(ge) 軍(jun) 禮:“班長,我可以了!”

  下哨,朱慶林叫上陳錦龍:“走,去跳一次。”

  那天,老兵看著“徒弟”一躍而過,笑得像個(ge) 孩子。“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麽(me) 開心。” 陳錦龍說。

  大學二年級,父親(qin) 鼓勵陳錦龍當兵報國。在邊防駐守,他學會(hui) 了自律自強,學會(hui) 了與(yu) 人相處,在堅守中有了軍(jun) 人的底色。陳錦龍意猶未盡地說,每次巡邏界碑,心裏的自豪感就會(hui) 油然而生,和戰友一起為(wei) 祖國站崗,這樣的選擇,值得!

  這裏的官兵,臉上有一種硬朗的神色;當他們(men) 笑起來,眼神又是如此清澈。“訓練尖子”李明鴻就是這樣一位老兵,堅毅、簡單。

  2020年初,李明鴻的父親(qin) 在醫院做了兩(liang) 次大手術,東(dong) 挪西借欠下一筆醫療費。這一年,李明鴻也被確診腰椎疾病,並動了手術。

  “不能參加訓練和巡邏,我留在這裏就是連隊的負擔。”去年9月,在這裏堅守了8年的李明鴻主動申請退伍。連隊戰友自發捐獻了一點錢,可他堅決(jue) 不收,一分不少地退還了戰友。

  他說:“誰家裏沒個(ge) 困難,部隊給了我成長,戰友教會(hui) 了我最珍貴的品格,巡邏路磨礪了忠誠與(yu) 堅韌,請戰友放心,生活的擔子再重,我也不怕,我扛得起。”

  永恒的界碑,見證永恒的愛

  苟翔送給妻子蒲沐童的30歲生日禮物,是一組精心訂製的泥塑。

  2015年仲春時節,苟翔的發小,在手機上給他發來一個(ge) 電話號碼說:“這個(ge) 姑娘是我的一個(ge) 同學,特別敬佩軍(jun) 人。”

  時斷時續,兩(liang) 人在微信上聊了一段時間。這年年底休假,苟翔決(jue) 定去見姑娘,下飛機直接趕往兩(liang) 人約定的地方。

  “晚上7點多,我趕到那個(ge) 川菜館,卻找不到人,她電話裏又說了一個(ge) 地方。我趕緊動身,折騰了兩(liang) 個(ge) 小時,晚上9點多才見到她。”苟翔笑著說,那年,他們(men) 都23歲,她是乖乖女,從(cong) 沒那麽(me) 晚出過門、沒談過朋友,他是她的初戀。

  如今,在重慶某出版社任執行主編的蒲沐童,每年春節都會(hui) 千裏迢迢來雲(yun) 南邊防探親(qin) 。

  臘月二十八,單位一放假,蒲沐童就啟程了:淩晨從(cong) 重慶乘最早的航班抵達昆明,然後坐火車、大巴、私人麵包車,一路奔波輾轉,抵達連隊已是另一個(ge) 淩晨。

  “她第一次來,見我第一句話就說:以後再也不來了。”苟翔說,他當時眼淚“唰”就流下來……

  蒲沐童一點也不矯情。

  這位軍(jun) 嫂的經曆,記者這次一路探營,也感同身受。越野車一會(hui) 兒(er) 攀上山脊,一會(hui) 兒(er) 轉到山腰,一會(hui) 兒(er) 又下到穀底,道路陡峭狹窄,全程的盤山路,讓人坐在車裏,心忽上忽下。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感覺渾身散了架。

  然而這位軍(jun) 嫂心裏,始終有一條通往邊關(guan) 的“路”。一約既定,萬(wan) 山無阻。她相信,一個(ge) 心中有大愛的人,一定會(hui) 把她捧在手心裏,是值得自己托付終生的人。

  “前兩(liang) 年,因為(wei) 疫情,媳婦都沒法來,我也不讓她來。”苟翔望著蒼茫的群山,意味深長地說,“路太遠了,來一趟就得耽擱一兩(liang) 天,她一個(ge) 人在路上,我真不放心。”

  這個(ge) 身高七尺的漢子,不僅(jin) 兵帶得呱呱叫,內(nei) 心亦如此細膩。在漫長思念的日子裏,不管工作多忙多累,他都會(hui) 定期給妻子寫(xie) 信,或長或短,寫(xie) 好拍照發給蒲沐童。

  蒲沐童在手機上建了一個(ge) 文件夾。“遲來的家書(shu) 抵萬(wan) 金啊,這句話我體(ti) 會(hui) 最深。”守家的日子,她白天上班,晚上照顧孩子,等到夜深人靜時,再翻開愛人的家書(shu) ,細細品讀一番,“讀了心裏才踏實,才睡得香”。

  那個(ge) 泥塑,是苟翔精心準備的心意——泥塑軍(jun) 人左手牽著妻子的手,右手牽著娃,身邊是一家人心靈交匯的坐標:0號界碑。

  永恒的界碑,見證永恒的愛。苟翔說:“妻子曾不止一次給我說,你好好守望邊關(guan) ,作為(wei) 軍(jun) 嫂,我會(hui) 守好我們(men) 的家,全心全意地支持你。”

  一句“我會(hui) 守好我們(men) 的家”,是邊防軍(jun) 人堅守下去的最強動力。記者相信,他們(men) 彼此之間的愛,他們(men) 對家國的愛,會(hui) 被時光不斷確認、加深,如這群山裏蓬勃的植物,在陽光雨霧裏無限葳蕤,生生不息。(解放軍(jun) 報 記者 王雁翔)

(責編:陳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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