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分奪秒,守護生命線暢通
“金沙江路與(yu) 怒江路的交叉口發生交通事故,趕緊上車!”接到手機裏發來的任務單,肖悅寧第一時間告訴同事顧仁傑和張威。記者低頭看了下時間,此刻是20時20分。疫情之下的上海,救護車疾馳在空曠的街道上,沒有了平時急促的警報聲,隻有藍色的燈光在不停地閃爍……
本輪疫情中,作為(wei) 上海市醫療急救中心的急救工作人員,肖悅寧與(yu) 同事們(men) 爭(zheng) 分奪秒,奔波於(yu) 事故發生地、病人家中和醫院急診室,守護著急救生命線的暢通。他們(men) 見慣了生死,卻始終滿懷對生命的敬畏;他們(men) 既苦又累,卻一直在咬牙堅持——“把病人盡快送到醫院,我們(men) 心裏就踏實了”,是他們(men) 身為(wei) 急救人員最樸素的想法。
“見慣生死,我未曾麻木”
20時25分,僅(jin) 用了5分鍾,救護車就趕到事故現場。一位50歲左右的男子坐在地上,頭部右側(ce) 和臉頰上滿是血跡,一輛電動自行車橫躺在路邊,交警和幾名路人守在一旁。有著豐(feng) 富急救經驗的顧仁傑湊到他跟前說:“傷(shang) 口蠻大的,儂(nong) 吃了多少酒啊?”“一瓶黃酒。”男子答道。肖悅寧趕緊取出急救包,對傷(shang) 口進行消毒包紮。
傷(shang) 者被抬上救護車後,肖悅寧測量了他的生命體(ti) 征,然後對著駕駛室喊道:“基本正常,有點輕微腦震蕩,走吧!”20時49分,救護車駛入離事發地最近的普陀區中心醫院。10分鍾後,傷(shang) 者進入急診科接受治療。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任務單又來了。“我是急救醫生,正在路上,病人什麽(me) 情況?”肖悅寧在電話裏問。不一會(hui) 兒(er) ,她放下手機,有些無奈地告訴記者:“病人癌症晚期,呼吸沒有了,可能隻是去開個(ge) 死亡證明。”
來到病人家中,肖悅寧用心電監護儀(yi) 做了生命監測,結果顯示各項指標都是一條毫無生命跡象的直線。她搖了搖頭,下樓上了救護車,將死亡證明材料一項項填好。沒多久,死者家屬也來到救護車上。在死亡證明上簽字的那一刻,這位家屬再也無法抑製住內(nei) 心的悲傷(shang) ,眼淚奪眶而出。肖悅寧沒有說什麽(me) ,小心地遞上一張紙巾。
“疫情期間,很多小區出入不便。之前都是由醫院負責開死亡證明,現在為(wei) 了方便居民,急救中心把這項任務暫時擔起來。”作為(wei) 一名95後急救醫生,自4月1日起,肖悅寧就和同事們(men) 住進酒店封閉管理。“昨天白班12個(ge) 小時,今天上午加班4個(ge) 小時,今晚12個(ge) 小時夜班,明晚還有4個(ge) 小時加班。”她向記者介紹這幾天的排班情況。
“前些天爸爸過生日,我都忙忘了。等發現時,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前段時間,肖悅寧給父母寫(xie) 了一封信,但遲遲沒有寄出。肖悅寧在信中寫(xie) 下這樣一句話:“你們(men) 常問我,工作這幾年有沒有因為(wei) 見慣生死而變得情感麻木。這次疫情之後,我可以回答你們(men) ‘沒有!’見慣生死,我未曾麻木——相反,我會(hui) 勤勉拚搏,矢誌不渝!”
“這個(ge) 時候,我們(men) 必須頂上”
晚上10點,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喂!您好!是您叫的救護車嗎?”肖悅寧看著任務單,撥通了對方電話。電話那頭,是普陀區古浪苑社區居委會(hui) 的工作人員。密不透風的防護服,讓肖悅寧不得不提高嗓門:“我是隨車醫生,已經在路上了,請問患者什麽(me) 情況?”
“患者是高齡老人,87歲,在家突發抽搐、嘔吐。”肖悅寧放下電話後告知大家。疫情發生以來,上海市醫療急救中心的運行壓力陡增。民眾(zhong) 日常急救、陽性感染者轉運、方艙醫院和定點醫院急救保障等需求疊加,導致急救業(ye) 務量大幅增加。“整個(ge) 救護中心,從(cong) 上到下一直在超負荷運轉——這個(ge) 時候,我們(men) 必須頂上。”說完,肖悅寧將目光投向車窗外,若有所思。
10分鍾後,救護車到達古浪苑小區。這是一個(ge) 大型居民區,車子七拐八拐,最終停在患者所住的單元樓下。大家帶好急救設備,一路小跑上到三樓。進入室內(nei) ,隻見病人正躺在客廳的簡易床上,雙眼微閉,呼吸有些急促,老伴兒(er) 則在一旁忙前忙後。
“血壓和心跳正常,體(ti) 溫39.5℃,發燒了。”看著體(ti) 溫計,肖悅寧眉頭一皺。顧仁傑趕緊為(wei) 老人進行新冠病毒抗原檢測——“還好,陰性”。張威隨即與(yu) 社區居委會(hui) 溝通,在確認不需要轉運單後,三人小心翼翼地把老人抬下樓,安放在救護車內(nei) 。在此期間,老人再次嘔吐,清理幹淨後,肖悅寧給老人輸上了生理鹽水。
不一會(hui) 兒(er) ,救護車在普陀區中心醫院發熱門診前停了下來。三人用擔架把老人抬到診室,又同醫護人員辦理了交接手續。
此時,已近深夜12點。
“多節省一點時間,就能多挽救一個(ge) 生命”
“穿上防護服很熱,中間還不敢吃飯、喝水,要盡量保證4小時後再換防護服,而且換起來步驟嚴(yan) 格,也需要時間。若是碰上病人住的樓層高,一趟下來就精疲力竭了。”顧仁傑告訴記者,目前救護車的需求量已經大幅下降,但還是要超過平時的兩(liang) 倍,“多節省一點時間,就能多挽救一個(ge) 生命。”
平時,人們(men) 有緊急需求時才會(hui) 撥打120,可是疫情期間,患者如何出小區到醫院都成問題——沒有交通工具怎麽(me) 辦?隻能叫救護車。特殊時期,顧仁傑他們(men) 也會(hui) 遇到特殊狀況:“起初,有的醫院要消毒無法接診,有的醫院沒有空床位,我們(men) 隻好帶著病人挨個(ge) 醫院跑。有的病人撥打120,將自己的病情描述得很嚴(yan) 重,結果我們(men) 跑過去一看,隻是手指被劃破了……其實,這些會(hui) 影響救護車資源的周轉率,從(cong) 而影響到真正需要用車的病人。”說到這裏,顧仁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顧仁傑和張威都是1983年生人。早在3月12日,麵對不斷增長的急救需求,上海市醫療急救中心就啟動了緊急預案,成立了黨(dang) 員先鋒車組,全員參加備班。“其實那時,大家已經超負荷工作了很多天,可是考慮到市民的就醫需求,我們(men) 還是把工作扛了下來。”顧仁傑介紹,4月初,上海全市120急救電話的來電量持續超高位運行,單日來電量連續數日超過9萬(wan) 個(ge) ,達到平時的12倍。根本排不過來的任務單,讓每個(ge) 人的神經都時刻緊繃著,不敢放鬆。
此刻,肖悅寧來到休息室外,摘下口罩一屁股癱坐在台階上。昏暗的燈光下,她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嗓子快冒煙啦!”擰開一罐紅牛後,她一口氣喝了個(ge) 幹淨。“太累啦……可有些事情總要有人來做,你不做,就要別人受累。”她一字一句說得很認真。
深夜12點半。給救護車消毒完畢,肖悅寧和顧仁傑、張威換了一套防護服。“一位97歲的老人呼吸困難!”接到一單新任務後,他們(men) 又出發了……
(光明日報上海5月24日電 光明日報前方報道組記者靳昊、顏維琦、張蕾、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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