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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青青草原

發布時間:2022-11-16 10:28:00來源: 光明網-《光明日報》

  作者:王雪瑛

  出發,去草原的深處,牧民詩人的家!

  越野車行駛在鄂爾多斯草原上,陽光照射著茫茫草原上的青草和花兒(er) 。這如夢幻般的美,不是夢境,不是想象,而是現實。那首《蒙古人》是這樣唱的:“養(yang) 育我的這片土地,當我身軀一樣愛惜。”千百年來,蒙古高原的牧民們(men) 逐水草而居,靠放牧生活,對待草原,愛惜、敬重、祭拜,視大地為(wei) 母親(qin) 。

  車經過一片牧草茂盛的草場,我們(men) 下了車,奔向青青草原,牧草隨著地勢起伏變換著嫩綠、蔥綠,浩蕩的清風吹拂著我的裙裾,我深深地呼吸著草原的清香。蒙古族詩人恩克·哈達愜意地席地而臥,斜倚著一片雀麥草和紫雲(yun) 英,猶如駿馬回到了家園。我們(men) 紛紛仿效,享受著草原的遼闊和寬厚。

  哈達是草原的孩子,他對草原的熱愛、對土地的親(qin) 近是與(yu) 生俱來的。傾(qing) 聽草原的心跳,感受萬(wan) 物的呼吸,與(yu) 草原上的生命和諧相處,讓哈達筆下的詩句如草原上的河湧流不息。從(cong) 青春年少寫(xie) 詩筆耕至今,20多年過去了,詩歌伴隨著他生命的成長。

  我們(men) 繼續趕路。越野車上了沙土路,小路蜿蜒著伸向草原的深處。半個(ge) 小時過去了,藍天白雲(yun) 之下,遠方的剪影清晰了,是馬群!陽光下的馬群,馬背和馬鬃閃著金色的光澤,天邊的雲(yun) 朵和草色連成一片。哈達興(xing) 高采烈地宣布:牧民詩人畢力格·巴特爾的家到了!

  我們(men) 翻過一個(ge) 緩坡,看見畢力格·巴特爾已經在家門口翹首以待。哈達和巴特爾是多年的詩友,是草原上一起成長的兄弟,哈達現已定居巴彥浩特,而巴特爾依然在陽光下放牧著馬群,在星光下種植著心裏的詩句。詩歌可以超越時空,縮短心與(yu) 心之間的距離,是生命在成長中的低語。他們(men) 常常互相切磋詩藝。

  哈達在7歲的時候,父親(qin) 就教會(hui) 了他騎馬、騎駱駝。從(cong) 此,小小的哈達就在馬背上、在駝峰上感受著大大的草原,認識了這條父親(qin) 背著水磨破了肩走過的小道,這條駿馬、駱駝和羊群踏出的小道,這條屬於(yu) 故鄉(xiang) 敖倫(lun) 布拉格的小道。歲月的斑白在父親(qin) 的兩(liang) 鬢滲透,熟悉的馬群一次次在落日中歸來,他也開始用握著韁繩的雙手一次次打開蒙古包,他從(cong) 一個(ge) 少年成長為(wei) 傾(qing) 聽草原心跳的詩人,寫(xie) 下了《駿馬的家園》《蒼天的駝羔》《經典》《盤羊之殤》。而巴特爾則寫(xie) 下了《春天的記憶》《月亮你有幾種夢》《駿馬草原》等獻給草原的詩篇。

  “馬樁腳下的柔土,是故鄉(xiang) 金黃的氈子,它把交替的四季拴結在吉祥的哈達上,把草原人家的離別和重逢,用細長的馬鬃牽引在一起……”讀著哈達的詩句,草原上的拴馬樁,在我的心裏留下了獨特而鮮明的意象,它讓我想到了飛雪疾風中的強悍,馬鬃飄揚時的厚重,日夜交替時的孤獨,它是出發和抵達,是離別和重逢,它是祈禱主人和家園平安相逢的如意之樁。草原詩人克明寫(xie) 下了如此評語:“不懂蒙古草原的人,沒有苦難經曆的人,也就讀不懂這首詩。這根拴馬樁,拴上了蒙古民族全部的輝煌和苦難。”

  香噴噴的奶茶、手抓羊肉,舊雨新知的交流,朗讀詩歌的聲音……已近傍晚了,我們(men) 走出畢力格·巴特爾的家,追隨著陽光在青青草原上的蹤影,緩坡起伏,視野開闊,茵茵綠草間有著三五成群的羊,我想象著詩歌猶如陽光灑向牧民詩人,灑向他們(men) 在草原上的生活。我回味著他們(men) 的詩歌,質樸中的真摯,單純中的豐(feng) 厚,猶如咀嚼著草原的蒼涼和清香。我們(men) 緩緩地走向越野車,和牧民詩人一家道別。

  越野車從(cong) 土路轉向高速路,向著哈達的故鄉(xiang) 敖倫(lun) 布拉格奔馳。一輪紅日懸在天際,瑰麗(li) 的光芒映紅了天空,輝煌中透出溫婉。它沉靜、莊重,一寸寸地緩緩落下,讓我眷戀。草原上的美景和詩情,都留在了我記憶的山穀,不可替代,不會(hui) 湮沒。

(責編:李雨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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