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前，雲(yun) 南魯甸地震使得震中龍頭山鎮成為(wei) 社會(hui) 關(guan) 注的焦點。6年來，從(cong) 搶險救災到恢複重建，再到脫貧攻堅，龍頭山鎮的麵貌大為(wei) 改變：修建了結實的抗震房、學校、高速路；培育了花椒產(chan) 業(ye) ，為(wei) 農(nong) 戶送來技術，提高了農(nong) 戶收入；改善人居環境，鼓勵群眾(zhong) 參與(yu) 公共事務……龍頭山鎮不僅(jin) 脫貧摘帽，還走向了鄉(xiang) 村振興(xing) 。

　　“楊記者，你可好久沒來了！”再見李善雲(yun) ，已隔數年。重回魯甸，遠望震中龍頭山，很難想象這裏曾經發生過嚴(yan) 重的地震。

　　2014年8月3日，這座烏(wu) 蒙小鎮因為(wei) 地震成為(wei) 社會(hui) 關(guan) 注的焦點。從(cong) 搶險救災到恢複重建，再到回歸常態，龍頭山鎮不僅(jin) 實現了脫貧摘帽，還走上了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康莊大道。

　　山還是那山，房已不是當年的房

　　再回龍頭山，是個(ge) 大晴天。近處的鎮、遠方的山，還有恰到好處的雲(yun) ，最適合航拍。遠眺龍頭山，雲(yun) 南省昭通市魯甸縣龍頭山鎮黨(dang) 委書(shu) 記李善雲(yun) 講起了龍頭山這6年。

　　民房，學校，政府辦公房。這是當年龍頭山恢複重建的順序。

　　在此之前，龍頭山鎮政府已經六易辦公地址。

　　“救災帳篷先給群眾(zhong) ”。震後次日，辦公樓嚴(yan) 重受損，幹部撐起兩(liang) 把遮陽傘(san) ，傘(san) 下就算是龍頭山鎮黨(dang) 委政府辦公處。從(cong) 外地連夜趕回龍頭山鎮的李善雲(yun) ，跟同事在太陽傘(san) 下收集群眾(zhong) 需求、對接援助信息。此後，從(cong) 帳篷到活動板房再到老中學宿舍樓、租住民房，趕在完成災後恢複重建截止日前，李善雲(yun) 和同事們(men) 才正式搬入辦公房。

　　珍貴的壩區，留給了群眾(zhong) 。龍頭山鎮黨(dang) 委政府辦公房建在了半山腰上。對辦公場所用地吝嗇，換來的是民生項目的格外大方：龍泉中學的操場中央，是碩大的足球場。“這樣的足球場，在咱們(men) 西部鄉(xiang) 鎮中學可不多！”李善雲(yun) 說這話時，透著股驕傲。

　　6年前，我在采訪後的“記者手記”中寫(xie) 道：“發展才能更好地抵禦天災”“趕走貧困，對抗災難，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很多的工作要做”，如今，7級不倒的抗震房、即將開通的高速路，讓6年前的期望成為(wei) 現實。

　　光明村村民龍祥文家的土坯房在地震中徹底倒塌。如今搬進了抗震房，龍祥文的安全感又回來了：“一開始的時候遇到餘(yu) 震就往外麵跑，現在知道房子結實，不用怕小餘(yu) 震。”

　　前3年得益於(yu) 災後恢複重建、後3年又趕上了脫貧攻堅，持續的投入改變著龍頭山。“6年前你進村，好多村子都是土路，現在到行政村的道路全都做了硬化；6年前你到小組，好多地方沒手機信號，現在龍頭山的網絡信號組組通。這房、這路，歸根到底是各級政府真金白銀的投入！”李善雲(yun) 說，集中力量辦大事，是咱們(men) 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優(you) 勢。

　　樹還是那樹，種植戶卻多了技術

　　6年前，地震發生時，勤勞的光明村人因為(wei) 在山上采摘花椒，躲過了一劫，花椒樹因此被光明村人視作“救命樹”。

　　如今，小小花椒樹，已經成長為(wei) 致富大產(chan) 業(ye) ，椒林幾乎長滿了整個(ge) 光明村的適種區域。2014年以來，光明村花椒種植麵積從(cong) 3700畝(mu) 增加到了1.3萬(wan) 畝(mu) 。平均畝(mu) 產(chan) 值超過8000元，更是讓光明村人看到了“億(yi) 元產(chan) 業(ye) ”的希望。

　　“以前也種，但是產(chan) 量低；而且不好賣，就算賣也賣不上高價(jia) 。”在龍祥文看來，光明村能發展起花椒這樣的準億(yi) 元產(chan) 業(ye) 並不容易，他說：“多虧(kui) 了譚書(shu) 記！”

　　光明村黨(dang) 總支原書(shu) 記、龍頭山鎮副鎮長譚德軍(jun) 為(wei) 了增加群眾(zhong) 收入，勸群眾(zhong) 改種花椒。可由於(yu) 此前農(nong) 戶零散種植、疏於(yu) 管理，賣不上價(jia) ，群眾(zhong) 並不支持，甚至村幹部幫忙種下的花椒，也被農(nong) 戶拔掉，“洋芋賣不掉我還能自己吃，花椒賣不掉我咋吃？”為(wei) 了說服反對者，譚德軍(jun) 組織的赴重慶花椒產(chan) 業(ye) 考察團，一半是反對種植花椒的農(nong) 戶。“看了種植基地，知道能種；去了花椒批發市場，知道好賣。”

　　等到花椒收獲，譚德軍(jun) 組織村民大會(hui) ，花椒和玉米現場比照，“一袋花椒20斤，60元一斤，能賣1200元；一斤玉米最高能賣一塊二，一車玉米不到1000斤，還賣不到1200塊錢。”“一袋花椒跟一車玉米價(jia) 格差不多”，終於(yu) 打消了村民的顧慮。加上縣裏的退耕還林補助政策，光明村才終於(yu) 培育起了花椒產(chan) 業(ye) 。

　　災後恢複重建，離不開產(chan) 業(ye) 修複。為(wei) 壯大花椒產(chan) 業(ye) 並形成品牌，掛鉤部門昭通市委宣傳(chuan) 部駐村工作隊除了免費發放花椒苗2.5萬(wan) 株、花椒肥2000包，組織群眾(zhong) 補種，還發放剪枝工具600餘(yu) 套，組織科技人員通過走村串戶，手把手地教農(nong) 戶。

　　“種好花椒樹，關(guan) 鍵靠管護。”在自家花椒林裏，龍祥文熟練地繞開花椒樹的刺采摘。從(cong) 隻種不管到修枝打杈、除草施肥，這兩(liang) 年，龍祥文對自家的花椒換了個(ge) 種法，產(chan) 量翻了不止一番不說，每斤花椒價(jia) 格還漲了20多元。花椒樹能夠找到錢，龍祥文決(jue) 定不再外出務工，專(zhuan) 心留在村裏好好照顧自家花椒樹。

　　“社會(hui) 各界的好，我們(men) 龍頭山人都記著呢！”

　　8月，龍頭山鎮光明村到處彌漫著花椒特殊的麻香。椒林之間，震後重建的抗震房矗立在道路兩(liang) 邊。通過恢複重建和脫貧攻堅雙推進，龍頭山鎮貧困人口從(cong) 2014年底的3473戶11464人下降到2019年底的11戶27人，貧困發生率從(cong) 20.6%降至0.05%。“光明村一步跨越了至少20年。”譚德軍(jun) 感慨。

　　花椒產(chan) 業(ye) 一項，光明村的戶均收入就高達4.7萬(wan) 元，全麵小康，要求“一個(ge) 也不能掉隊”。為(wei) 了帶動村裏的深度貧困戶，譚德軍(jun) 和村幹部合計，組建合作社養(yang) 殖椒林雞。趕上禽流感，村幹部就先墊錢，直到貧困戶學會(hui) 了養(yang) 殖技術為(wei) 止。

　　“當保潔員，也為(wei) 部分貧困戶提供了收入。”正在配合開展脫貧攻堅普查的光明村扶貧工作隊隊長李仁安說，以往村裏到處是土路、土坯房，群眾(zhong) 就是想收拾也無從(cong) 下手，如今大多數村組道路已經硬化，還修建了垃圾池，隨著設施改善，村民的生活習(xi) 慣也在跟著改變。

　　“從(cong) 搬遷選址到跟誰做鄰居，在災後恢複重建中，我們(men) 始終尊重群眾(zhong) 意願。通過對公共事務的參與(yu) ，提高群眾(zhong) 的自我管理能力。”李善雲(yun) 說。

　　建好了房，也重燃了群眾(zhong) 生活的希望。記者到龍頭山那天，正好遇到劉富豔在填報高考誌願。當年小學畢業(ye) 的劉富豔，如今也已經要讀大學、走向社會(hui) 。在劉富豔的支持下，她的母親(qin) 也在考慮重新組建家庭。

　　李善雲(yun) 介紹，地震過後的頭3年，每到8月3日前後，包保幹部、誌願者都會(hui) 到有親(qin) 屬遇難的農(nong) 戶家中走訪，去做心理疏導。“這兩(liang) 年，我們(men) 龍頭山的生產(chan) 生活已逐漸恢複常態。”

　　抗震救災、恢複重建，也改變著龍頭山人的觀念。光明村大凹子社搬遷那天，全村舉(ju) 行了一場簡短的搬家儀(yi) 式，拍照發給了當時幫助過村子的各界愛心人士。

　　疫情防控期間，龍頭山鎮不少村民3天時間就捐了57萬(wan) 。“社會(hui) 各界的好，我們(men) 龍頭山人都記著呢！”李善雲(yun)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