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經濟仍麵臨巨額債務問題

8月21日，交易員在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交易大廳工作。新華社記者 劉亞(ya) 南攝

　　當地時間9月18日，美聯儲(chu) 啟動自2020年3月以來的首次降息，標誌著其貨幣政策由緊縮周期向寬鬆周期轉向。但是，美國經濟依然麵臨(lin) 巨額債(zhai) 務問題。

　　20世紀80年代以來，美債(zhai) 規模急劇上漲。1990年美國政府債(zhai) 務總額約為(wei) 3.2萬(wan) 億(yi) 美元，2000年這一數字增長至約5.62萬(wan) 億(yi) 美元，2010年增至約13.56萬(wan) 億(yi) 美元，2020年增至約27.74萬(wan) 億(yi) 美元，2023年美國政府債(zhai) 務總額突破34萬(wan) 億(yi) 美元。截至2024年7月，美國政府債(zhai) 務突破35萬(wan) 億(yi) 美元，再次創下新高。雖然美聯儲(chu) 降息能夠緩解部分償(chang) 債(zhai) 壓力，但美債(zhai) 規模擴張勢頭恐怕難以控製，將成為(wei) 籠罩在全球經濟上空的陰影。

　　美國財政部9月12日發布的月度聯邦政府收支報告顯示，今年美國政府已為(wei) 35.3萬(wan) 億(yi) 美元國債(zhai) 支付逾1萬(wan) 億(yi) 美元利息。償(chang) 債(zhai) 成本上升也與(yu) 美國8月財政赤字大幅上升相吻合。截至8月的前11個(ge) 財月裏，美國聯邦赤字規模達1.9萬(wan) 億(yi) 美元，同比增長24%。美國財政赤字曾在2020財年達到3.13萬(wan) 億(yi) 美元的峰值，此後兩(liang) 年雖呈下降趨勢，但在2023財年又有所上漲：美國財政部數據顯示，2023財年美國政府的財政赤字增加了約3200億(yi) 美元，同比增長23%。一方麵，經濟的衰退和各種減稅法案的實施導致財政收入減少；另一方麵，為(wei) 刺激經濟增長，財政支出又不斷增加，這就導致財政赤字不斷攀升，隻有通過發債(zhai) 彌補財政赤字，形成惡性循環。

　　債(zhai) 務變化直接反映財政盈虧(kui) 水平，政府財政盈虧(kui) 則往往與(yu) 經濟增長狀況緊密相連。從(cong) 美國經濟發展變化上看，曆次債(zhai) 務大幅增長之時，經濟增長都處於(yu) 低位，其中最典型的是受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及新冠疫情影響，美國經濟出現負增長，同時期美國政府債(zhai) 務也大幅增加。

　　根據預算約束理論，如果經濟增長率高於(yu) 債(zhai) 務利率，經濟增長可以消化掉債(zhai) 務增長。即使債(zhai) 務的絕對量增長，也可通過擴大經濟規模抵銷債(zhai) 務增長對經濟帶來的負麵影響，使債(zhai) 務的相對量下降。但即使在常態下，美國經濟增速也隻在2%左右，然而美國政府債(zhai) 務利率長期在5%左右，經濟增速顯然難以消化債(zhai) 務增長。更何況美國的經濟增長統計包括了金融等非生產(chan) 領域的資本增值，並不能完全反映實際的物質生產(chan) 水平。

　　美國大行赤字財政，靠的是利用美元的國際貨幣地位實施美元霸權。20世紀80年代以後，美西方推行以美國為(wei) 中心的全球化，形成美國債(zhai) 務經濟的國際循環。美國利用美元地位，不斷發行美元以購買(mai) 世界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商品和資源，形成巨大的貿易逆差。順差國家收獲美元後形成的外匯儲(chu) 備無法在國內(nei) 使用，又存入美國的銀行，或大量投資於(yu) 美債(zhai) 和其他金融產(chan) 品，使美元又回流到美國。2010年以來，美國的公共債(zhai) 務占其國內(nei) 生產(chan) 總值（GDP）的比重超過60%，並不斷上升，但美國並沒有發生債(zhai) 務危機，國債(zhai) 利率水平也沒有明顯上漲，其主要原因就在於(yu) 基於(yu) 美元地位形成的美國債(zhai) 務經濟的國際循環。此外，目前世界金融市場中還沒有能替代美債(zhai) 的更好投資品。這些都使美國赤字財政政策能夠依靠發新債(zhai) 還舊債(zhai) 的方式維係。

　　金融是美國轉移債(zhai) 務負擔的重要手段。比如，利用利率、匯率手段使美元升值或貶值，以轉移債(zhai) 務負擔、加速美元回流。新冠疫情暴發以來，美聯儲(chu) 推出量化寬鬆貨幣政策刺激經濟，導致高通脹。此後，為(wei) 抑製通脹，美聯儲(chu) 多次實施美元加息政策，推高了美元幣值，致使其他國家，特別是發展中國家的貨幣大為(wei) 貶值，提高了這些國家的償(chang) 債(zhai) 成本，並使他們(men) 的美元資產(chan) 大量回流美國。美聯儲(chu) 加息貨幣政策實施4年多，幫助美國恢複經濟平衡，緩解了通脹壓力。如今，美聯儲(chu) 開啟4年多來的首次降息，接下來美元貶值既將給其他國家帶來輸入型通貨膨脹，也將使其擁有的美元儲(chu) 備和美債(zhai) 資產(chan) 縮水。

　　美債(zhai) 持續擴張的更深層次原因還在於(yu) 美國政黨(dang) 製度。其兩(liang) 黨(dang) 將各自政治私利置於(yu) 國家利益之上，為(wei) 了爭(zheng) 取各自利益，過度透支未來經濟潛力，采取不負責任的財政政策，不斷提高債(zhai) 務上限，飲鴆止渴，真實反映出美國目前政治衰敗、治理失靈的頹廢狀態。

　　總之，美國巨額債(zhai) 務問題是多種因素疊加的結果，暴露了美國經濟、政治體(ti) 製中存在的深層次問題。以債(zhai) 務積累推動經濟發展的方式造成了債(zhai) 務的持續積累和增長；以美元為(wei) 中心的全球金融霸權助長了美債(zhai) 在世界的進一步膨脹；美國分權製衡體(ti) 製下的政黨(dang) 製度造成的政治運行困境無助於(yu) 減輕債(zhai) 務負擔，反而增加了債(zhai) 務違約的風險。

　　（作者係中國社會(hui) 科學院世界社會(hui) 主義(yi) 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員、馬克思主義(yi) 研究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