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點訪談丨從“養老”到“享老” 探索多樣化的養老新業態

　　 《焦點訪談》係列報道“深改開新局”，今天（7日）我們(men) 來關(guan) 注民生領域的農(nong) 村養(yang) 老改革。隨著我國社會(hui) 老齡化進程的加速，養(yang) 老問題日益凸顯，成為(wei) 社會(hui) 各界關(guan) 注的焦點。黨(dang) 的二十屆三中全會(hui) 提出“完善發展養(yang) 老事業(ye) 和養(yang) 老產(chan) 業(ye) 政策機製”“優(you) 化基本養(yang) 老服務供給”“促進醫養(yang) 結合”“改善對孤寡、殘障失能等特殊困難老年人的服務”等改革舉(ju) 措。江蘇省徐州市的新沂近年來大力探索養(yang) 老服務改革，戳視頻，來看看他們(men) 的做法。

　　新沂是江蘇省徐州市下轄的縣級市，地處江蘇山東(dong) 兩(liang) 省交界。截至2023年末，全市戶籍人口109.18萬(wan) 人，其中60周歲以上老年人口22.03萬(wan) 人，老齡化率20.17%，數據顯示已進入中度老齡化社會(hui) 。

　　麵對老齡化進程的加速，新沂很早就開始采取措施、積極應對。我們(men) 梳理了該市十年多來，在養(yang) 老服務上的一係列舉(ju) 措，發現有兩(liang) 次大的舉(ju) 措讓人們(men) 印象最深。

　　第一次是在2013年到2015年，新沂市用三年時間，對全市的敬老院開展“三有、三能、六達標”硬件提升行動。即敬老院每個(ge) 房間內(nei) 有衛生間、有保暖降溫設備、有電視機，能洗澡、能看病、能康複娛樂(le) ，消防、衛生、環境等項達標。雖然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也收獲了良好口碑，但仍有很多符合入住條件的老人不願意到敬老院來生活。

　　第二次大的舉(ju) 措發生在2019年到2021年。新沂市實施“農(nong) 村敬老院向區域性養(yang) 老服務中心轉型三年行動方案”，取消20家農(nong) 村敬老院，建設7家區域性養(yang) 老服務中心，引入社會(hui) 力量實行專(zhuan) 業(ye) 化管理。

　　改革完成後，當地老人在養(yang) 老機構的入住率從(cong) 不足30%上升至71%，入住老人從(cong) 400多人增加到1960多人。兩(liang) 次大的舉(ju) 措，區間都是三年，效果卻大不相同，關(guan) 鍵的差別就在服務上。

　　江蘇徐州新沂市瓦窯養(yang) 老服務中心院長、前窯灣鎮中心敬老院院長 季克召：以前敬老院沒有工作人員，就幾個(ge) 做飯的跟一個(ge) 院長和會(hui) 計，如果是自理的，這幾個(ge) 人是夠的，如果是失能、半失能的人員，那是遠遠不夠的。

　　農(nong) 村敬老院是我國20世紀50年代在實行農(nong) 村五保製度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專(zhuan) 門供養(yang) 五保對象的公益性機構，院長通常由村幹部兼任。一方麵是服務水平低，醫療保障不足；另一方麵，因為(wei) 嚴(yan) 重依賴政府撥款，不是五保戶的老人還住不進來。

　　陳舊的體(ti) 製機製成為(wei) 製約農(nong) 村養(yang) 老服務高質量發展的瓶頸。而農(nong) 村又是特別需要提升養(yang) 老服務的地方——據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統計，我國農(nong) 村60歲及以上老年人的比重為(wei) 23.81%，比城鎮高出7.99個(ge) 百分點。基於(yu) 這樣的現實情況，黨(dang) 的二十屆三中全會(hui) 指出，要“加快補齊農(nong) 村養(yang) 老服務短板”“改善對孤寡、殘障、失能等特殊困難老年人的服務”。

　　中國社會(hui) 福利與(yu) 養(yang) 老服務協會(hui) 會(hui) 長、複旦大學老齡研究院副院長 吳玉韶：養(yang) 老的痛點、難點在農(nong) 村，這次貫徹三中全會(hui) 精神，推進養(yang) 老體(ti) 製機製改革，重點、難點也都在農(nong) 村。這次三中全會(hui) 精神主要從(cong) 體(ti) 製機製上，農(nong) 村養(yang) 老難題破解就是貫徹三中全會(hui) 精神，也要從(cong) 體(ti) 製機製上來解決(jue) 問題。

　　中國人民大學國家發展與(yu) 研究院研究員、老年學研究所所長 杜鵬：實際上在黨(dang) 的二十大的時候就提出來，要推進實現全體(ti) 老年人享有基本養(yang) 老服務的目標，黨(dang) 的二十大之後，在建設四梁八柱方麵很多政策不斷落地，比如推進基本養(yang) 老服務體(ti) 係建設，比如在推進長期護理保險製度，比如在基本養(yang) 老服務清單，還有今年的民政部等21部委關(guan) 於(yu) 加快發展農(nong) 村養(yang) 老服務的意見，使得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有了更加清晰落地的思路以及實踐路徑。

　　近些年，包括山東(dong) 、山西、甘肅等許多地方，已經先行一步，開始了農(nong) 村養(yang) 老體(ti) 製機製改革的探索。

　　江蘇徐州新沂市民政局養(yang) 老服務科科長 陳強：2019年3月，我們(men) 市委、市政府組織民政、衛健、發改、財政等相關(guan) 部門從(cong) 當前養(yang) 老實際和養(yang) 老需求以及下一步怎麽(me) 做進行了深入調研，總計調研了18個(ge) 鎮、1500餘(yu) 家庭。

　　通過調研，新沂市發現，有集中供養(yang) 需求的農(nong) 村老人，除了五保戶，還有一大群體(ti) 就是失能失智和患有慢性病需要專(zhuan) 業(ye) 照護的老人。而常規的敬老模式恰恰不能解決(jue) 這些需求。

　　隨著人們(men) 對美好生活的需求日益增長，養(yang) 老已經不是過去管吃管住的簡單模式，它涉及對老年人全方位需求的深入理解、專(zhuan) 業(ye) 知識與(yu) 技能的掌握，以及服務的專(zhuan) 業(ye) 化和個(ge) 性化等許多方麵。在長達7個(ge) 月的調研和討論之後，2019年10月，《新沂市建設區域性養(yang) 老服務中心工作方案》終於(yu) 出台。

　　江蘇徐州新沂市民政局養(yang) 老服務科科長 陳強：我理解的區域性養(yang) 老服務中心，就是政府通過對現有農(nong) 村敬老院或者閑置資源進行改擴建，建設成為(wei) 輻射周邊鎮街的綜合性養(yang) 老機構，能為(wei) 老年人提供區域的集中供養(yang) 、日間照料、精神慰藉以及基本生活保障，綜合性的養(yang) 老機構。

　　新沂市將18個(ge) 鄉(xiang) 鎮和街道劃分為(wei) 7大區域，分別建設一個(ge) 區域性養(yang) 老服務中心。每個(ge) 中心輻射周邊3至4個(ge) 鄉(xiang) 鎮或街道。

　　中國人民大學國家發展與(yu) 研究院研究員、老年學研究所所長 杜鵬：鄉(xiang) 鎮是承上啟下的。區域服務中心掌握著所有老年人的基本數據，比如裏麵到底有多少老人，老人的健康狀況是什麽(me) 樣，居住狀況是什麽(me) 樣，家裏邊還有沒有人，需要什麽(me) 樣的服務，如果不能提供照料，可能就把老人轉到縣裏邊，對下邊村裏邊的養(yang) 老服務點給予業(ye) 務上的指導，有很完善的調度指揮作用。

　　過去，農(nong) 村的敬老院讓大家不滿意，還有一個(ge) 原因是管理混亂(luan) 。老院長季克召手裏的一堆賬本就是改革之前農(nong) 村敬老院留存下來的。

　　江蘇徐州新沂市瓦窯養(yang) 老服務中心院長、前窯灣鎮中心敬老院院長 季克召：以前，養(yang) 老院財務上不太規範，第二其他開支也比較多，像有些慰問的實際上不屬於(yu) 敬老院的支出，有的方麵沒有辦法，那時候的體(ti) 製不一樣。

　　原來的敬老院，是政府出資、政府管理、政府監管，結果就是農(nong) 村敬老院總是缺錢，總是撥款，還總不夠花。改革體(ti) 製機製，還要厘清管理者和被管理者的關(guan) 係。區域性養(yang) 老服務中心成立後，新沂市民政局就實行了管辦分離。

　　江蘇徐州新沂市民政局養(yang) 老服務科科長 陳強：原來，農(nong) 村敬老院是自己運營，自己既是裁判員又是運動員，管理容易發生腐敗問題；現在我們(men) 委托第三方運營，政府從(cong) 運動員脫離，直接當裁判員，這樣便於(yu) 管理。

　　民政部門專(zhuan) 心做好監管。7個(ge) 區域性養(yang) 老服務中心則被委托給3家社會(hui) 上的專(zhuan) 業(ye) 養(yang) 老機構管理。除了供養(yang) 五保戶，也可以麵向社會(hui) 滿足一般家庭的養(yang) 老需求。

　　事實證明，專(zhuan) 業(ye) 化的養(yang) 老機構，可以提供更為(wei) 專(zhuan) 業(ye) 化的服務。北溝養(yang) 老服務中心的管理團隊之前是一家專(zhuan) 注於(yu) 城市中高端養(yang) 老的企業(ye) ，接手新沂市的這家養(yang) 老服務中心後，他們(men) 立即建立起聯通市級醫院、鄉(xiang) 鎮醫院和院內(nei) 衛生室的三級醫療保障網。就在不久前，養(yang) 老中心內(nei) 發生一起突發事件。一位老人在房間內(nei) 突然暈倒，失去意識。

　　江蘇徐州新沂市北溝養(yang) 老服務中心護理部主任 丁佳圓：我們(men) 做過應急演練，發現這種情況直接打了120，就往樓下抱，抱到門口的時候正好救護車到了。縮短了醫生從(cong) 門口進來，再從(cong) 樓下上來這個(ge) 過程。

　　僅(jin) 用5分鍾，工作人員就將昏厥的老人交到醫生的手中，高效而專(zhuan) 業(ye) 的操作，讓老人轉危為(wei) 安。在鍾吾養(yang) 老服務中心，一日三餐也有了變化。雖說都是吃飽吃好，但吃什麽(me) 、怎麽(me) 吃，其實也大有講究。

　　江蘇徐州新沂市鍾吾養(yang) 老服務中心院長 範臣：我們(men) 根據老人的身體(ti) 情況有糖尿病定製的餐食、老年慢性病的餐食，每周有膳食委員會(hui) 采集老人最喜歡吃什麽(me) ，從(cong) 而製訂更符合老人口味的餐食。早餐我們(men) 準備的是兩(liang) 個(ge) 菜，保證每天一個(ge) 雞蛋，還有麵食，中餐是四個(ge) 菜，兩(liang) 葷兩(liang) 素，晚餐是一葷一素，吃好的狀態下，也要吃得更健康、更有營養(yang) 。

　　中國社會(hui) 福利與(yu) 養(yang) 老服務協會(hui) 會(hui) 長、複旦大學老齡研究院副院長 吳玉韶：總書(shu) 記講小康不小康，關(guan) 鍵看老鄉(xiang) ，破解農(nong) 村養(yang) 老難題，對中國來講，不僅(jin) 僅(jin) 對農(nong) 村、對整個(ge) 改革開放的大業(ye) 、對實現中國式現代化非常有意義(yi) 。有三中全會(hui) 總體(ti) 的部署，有國家實施鄉(xiang) 村振興(xing) 戰略和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戰略的支撐，有體(ti) 製機製的優(you) 勢，我相信農(nong) 村養(yang) 老難問題會(hui) 逐步解決(jue) ，1.2億(yi) 農(nong) 村老年人一定會(hui) 共享改革開放的成果，共享中國式現代化的成果。

　　養(yang) 老和每個(ge) 人息息相關(guan) 。今天的老年人，也曾經有過年富力強的時候；而今天的年輕人，有一天也會(hui) 步入老年。讓所有老年人都能有一個(ge) 幸福美滿的晚年，是家事，也是國事。今天的社會(hui) 不僅(jin) 麵臨(lin) 巨大的養(yang) 老需求，而且老年人的需求也變得更加多元化、差異化、個(ge) 性化，需要多方參與(yu) ，多措並舉(ju) ，來探索多樣化的養(yang) 老新業(ye) 態，努力為(wei) 老年人提供更優(you) 質更豐(feng) 富的養(yang) 老服務和產(chan) 品，實現從(cong) “養(yang) 老”到“享老”的飛躍，讓老年人老有所養(yang) 、老有所依、老有所樂(le) 。

　　編輯丨肖津 丁然 尹平攝像丨張玉虎 巫俊達 梁雷剪輯丨周維 張文慶策劃丨牛彥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