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網評論員:劉學州和“劉學州a”,是不一樣的
【閱讀提示】河北尋親(qin) 男孩劉學州疑已身亡 此前留遺書(shu) 稱遭網暴
光明網評論員:1月24日,尋親(qin) 男孩劉學州在三亞(ya) 自殺身亡。前不久他剛剛尋親(qin) 成功,和父母因為(wei) “買(mai) 房、租房”的糾紛鬧得沸沸揚揚,沒想到最終竟走到了這一步。
這太令人惋惜。從(cong) 劉學州留下的遺書(shu) 看,他一生幾乎沒有什麽(me) 亮色,被遺棄、被欺負、被猥褻(xie) 、被網暴。我們(men) 追溯這起悲劇,劉學州幾次最重要的人生變故,幾乎都是被符號化對待的。
劉學州和父母有很多表述存在抵牾,但一致的是他在出生之後就被父母賣掉了。賣一個(ge) 孩子,顯然將人用數目字進行評估後的結果,在這個(ge) 時刻,他成了一個(ge) 成本收益分析裏的要素,值錢幾何、占用資源多少。他在這個(ge) 尺度上被定義(yi) 成了“負擔”或“累贅”。
而他的第二次重大變故,則是決(jue) 定將故事發到網上,試圖在網絡空間討一個(ge) 說法。在這之後,網絡的走向完全不受他控製,隨後他遭遇到了鋪天蓋地的網絡攻擊。從(cong) 古典的動機歸因邏輯,很難想象為(wei) 什麽(me) 有人會(hui) 對一個(ge) 無關(guan) 的他者切齒仇恨,但網絡提供了另一種符號化的方式——他隻是一個(ge) 賬號,對一個(ge) 人的攻擊隻是對一個(ge) 賬號發的私信。於(yu) 是,在一些人眼中,劉學州就隻是名為(wei) “劉學州a”(微博名)的賬號,是獵奇的素材,是所謂“網絡吃瓜”裏的元素,那些對他的攻擊,幾乎是下意識、不假思索的,且用著最刻薄的字眼。
直到劉學州以極端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很多人才恍然驚覺,他是人,也是個(ge) 孩子,會(hui) 徹底地離開這個(ge) 世界。人們(men) 開始強調他的心智,關(guan) 注他的心理創傷(shang) 。在這時,他褪去了符號,作為(wei) 一個(ge) 人的脆弱與(yu) 悲慘開始浮現了出來。當然,這都是後知後覺的。
該事件可總結的問題很多,可追責的人或單位也不少。但在劉學州人生的頭尾階段,依然給人一種很無奈也很無力的悲涼感,在這兩(liang) 個(ge) 階段,他都沒有被充分地當一個(ge) 人來對待。很難說他的生父母或是網暴他的人有什麽(me) 共同點,但在邏輯深處或許也有類似之處:在他們(men) 的認知框架裏,對劉學州的某種權衡與(yu) 定義(yi) ,壓倒了他作為(wei) 人的本質。
如果這些事能夠引發反思,希望人們(men) 明白,我們(men) 該如何對待一個(ge) 人。人口的經濟價(jia) 值當然是一種宏觀的認知範疇,數據和代碼也確實是網絡空間存在的基礎,但透過這一切,追根究底建構這個(ge) 世界的永遠是人。他們(men) 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想法,且未必完美周全,也未必那麽(me) 強大那麽(me) 勇敢。人們(men) 所有的行為(wei) ,或善或惡,最終都是作用在人的身上。社會(hui) 紛繁、技術蓬勃,但人的肉身依舊脆弱。
劉學州事件的另一個(ge) 沉重之處在於(yu) ,它不太可能帶來一種立竿見影的改變。道德後遺症的慣性很強大,很難說短時間、靠個(ge) 別事件就能拉升上去,這或許是我們(men) 不得不接受的一種社會(hui) 現實。因此,劉學州的悲劇令人惋惜,但更該教會(hui) 人們(men) 堅強,去錨定那些必須堅持的價(jia) 值與(yu) 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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