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江，發源於(yu) 四川南江縣關(guan) 壩鄉(xiang) 大壩林場，流經四川省、重慶市，於(yu) 重慶市合川區釣魚城街道匯於(yu) 嘉陵江。在古代，渠江流域的廣袤大地上活躍著一個(ge) 古老的族群——巴人，他們(men) 在崇山峻嶺中披荊斬棘，開疆拓土，繁衍生息，留下大量神秘瑰麗(li) 的傳(chuan) 說。但長久以來，人們(men) 對北起漢水、西達川東(dong) 的巴文化知之甚少。

　　2022年12月20日下午3點，負責川東(dong) 北地區考古發掘的領隊、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館員陳衛東(dong) ，在達州渠縣登上名人大講堂，帶來名為(wei) “尋城記——城壩遺址的考古發現與(yu) 研究”的文化演講。本場名人大講堂由實施四川曆史名人文化傳(chuan) 承創新工程領導小組辦公室主辦，四川日報報業(ye) 集團(封麵新聞、華西都市報)、中共達州市委宣傳(chuan) 部承辦，中共渠縣縣委、渠縣人民政府、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協辦。

　　本場演講由朱乾琦擔任主持。演講通過封麵新聞APP進行了網絡同步直播。在封麵新聞客戶端觀看量達到112.5萬(wan) ，在封麵新聞微博、封麵新聞視頻微博、手機百度、封麵新聞視頻號、鳳凰新聞等平台的觀看量共計35.4萬(wan) 。據數據統計，封麵新聞全平台的觀看量總共為(wei) 147.9萬(wan) 。此外，川觀新聞客戶端、川觀新聞視頻號進行了同步直播，觀看量為(wei) 13.83萬(wan) 。四川發布客戶端、四川觀察客戶端也進行了直播。據統計，此次直播的全網總觀看量達到163.66萬(wan) 。

　　文獻尋蹤

　　“巴人故裏”地域寬闊

　　在“巴人故裏”考古，對“巴”文化的考察是繞不開的核心議題。陳衛東(dong) 還引述了《山海經》等古文獻中的相關(guan) 記載進行探索。在《山海經·海內(nei) 經》裏關(guan) 於(yu) “巴國”“巴人”有這樣的記載：“西南有巴國。大暤生鹹鳥，鹹鳥生乘厘，乘厘生後照，後照是始為(wei) 巴人。”在《華陽國誌·巴誌》中有“川崖惟平，其稼多黍；旨酒嘉穀，可以養(yang) 父。野惟阜丘，彼稷多有；嘉穀旨酒，可以養(yang) 母”的句子。

　　此外，在《左傳(chuan) 》《後漢書(shu) 》等曆史文獻中也有相關(guan) 記載，一起勾勒出巴國的活動範圍———早期主要活動在漢水流域，戰國以來退守川東(dong) 和重慶。陳衛東(dong) 提到，巴文化也分為(wei) 狹義(yi) 和廣義(yi) 。狹義(yi) 的巴文化是指夏商至西漢中期，活動於(yu) 鄂西、重慶、川東(dong) 地區的人群所創造的物質文化；廣義(yi) 的巴文化則是指有人類以來至現在，活動於(yu) 鄂西、重慶、川東(dong) 地區等區域的人群所創造不同時期的物質文化。《華陽國誌·巴誌》記載，巴國鼎盛時期，“其地東(dong) 至魚複，西至僰道，北接漢中，南極黔、涪”，四川達州居於(yu) 泛巴區域的中心腹地。

　　至秦漢時期，巴人才被稱為(wei) 賨(cóng)人、板楯蠻。北魏崔鴻《十六國春秋》載：“秦並天下，以為(wei) 黔中郡，薄賦其人，口歲出錢四十，巴(地)人謂賦為(wei) 賨，遂因名焉”。盤瓠之後裔的武溪蠻雖納賨賦，卻不稱賨人”(汪玉祥《賨人與(yu) 賨國》)。古書(shu) 中記載，該民族勇猛彪悍，且善歌舞。早在春秋戰國之前，他們(men) 便建立了自己的國家，國都就建在今達州市渠縣(秦時稱宕渠縣)的土溪城壩。《華陽國誌》記載：“宕渠蓋為(wei) 故賨國，今有寅城、盧城。”北魏酈道元《水經注》載：宕渠縣“古賨國也，今有賨城。縣有渝水，夾水上下，皆賨民所居”。

　　考古尋跡

　　城壩遺址集中了萬(wan) 年文化史

　　城壩遺址位於(yu) 達州市渠縣土溪鎮城壩村，又名宕渠城遺址，是賨人文化遺址，總麵積約1820畝(mu) ，距縣城26公裏。2005年3月至6月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進行發掘，發現有木槨墓、土坑豎穴墓、灰溝、井、灰坑等遺跡；出土有銅器、漆器、鐵器、陶器等。通過5年不間斷係統性地考古發掘，基本厘清了城壩遺址功能分區，初步構建了遺址自戰國晚期至魏晉時期年代序列，是西南地區發現的保存最好、內(nei) 涵最豐(feng) 富的漢晉縣城遺址之一。2008年，發現宕渠瓦當和全國唯一的津關(guan) 遺址，所有這些都為(wei) 研究渠江流域及古代賨人的政治、經濟、文化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

　　2018年，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的考古工作者們(men) 在這裏發現了幾百枚漢代的簡牘。講座中，陳衛東(dong) 分別講述了漢晉宕渠城的早期城門、晚期城門、晚期排水渠、晚期紅燒土路麵等，以及早期津關(guan) 的石研磨器和竹木簡牘出土情況，以及城壩遺址出土的漢簡的種類、作用、書(shu) 寫(xie) 方式等。這些竹木簡牘的內(nei) 容包括官方文書(shu) 、戶籍、楬(簽牌)、書(shu) 信、習(xi) 字課本、習(xi) 字等多種。

　　此外，陳衛東(dong) 還從(cong) 冶鐵遺存和冶銅遺存兩(liang) 個(ge) 方麵，介紹了漢晉冶煉的情況，用圖文並茂的方式展示講解了漢代生鐵冶煉爐技術。“目前考古專(zhuan) 家已經弄清了城壩遺址的功能分區，確認渠縣城壩遺址是目前西南地區保存最好、功能最齊全的城址。城壩遺址集中了萬(wan) 年的文化史、五千年文明史，是中國早期城市的研究典範。”陳衛東(dong) 說。

　　巴人之謎

　　族群從(cong) 何而來走向何方？

　　由於(yu) 曆史文獻記載缺失，巴文化尚有許多未解之謎，如巴人有哪些族群，他們(men) 從(cong) 何而來，巴蜀圖語有何含義(yi) ，巴人最後走向何方等，學界仍未有一致結論。

　　20世紀50年代，中國考古學者在四川廣元昭化寶輪院和重慶巴縣(現九龍坡區)冬筍壩兩(liang) 地分別發現了數十座獨木舟形製葬具的土坑墓。著名考古學家、中國西南考古學奠基人馮(feng) 漢驥將其命名為(wei) “船棺葬”，在學術上第一次將墓地與(yu) 戰國時期的巴人聯係起來，並根據墓葬形製以及隨葬器物的特點，將這兩(liang) 個(ge) 墓地所代表的文化命名為(wei) “巴文化”。

　　1972年和1982年，涪陵小田溪墓地先後發現了7座墓葬，尤其是1、2號墓葬，規模巨大，隨葬品數量眾(zhong) 多。這也是首次在巴國的核心範圍內(nei) 發現大型墓葬。1984年，湖北省博物館對宜昌路家河遺址的考古發掘，首次揭示出早期巴文化的物質形態。

　　1998年至1999年，西北大學考古隊對陝西漢中城固寶山遺址進行考古發掘，以商周時期的遺存最為(wei) 豐(feng) 富，遺跡主要是各種燒烤坑，出土器物主要為(wei) 圜底罐、釜、豆、小平底器等，這一遺存與(yu) 宜昌路家河遺址非常接近，可能與(yu) 早期巴文化有關(guan) 。

　　值得一提的是，在與(yu) 城壩遺址隔江相望的不足10公裏的古驛道旁，分布著馮(feng) 煥闕、沈府君闕、蒲家灣無銘闕等6處7尊漢闕。2001年，國務院將渠縣6處漢闕以“渠縣漢闕”名目合並公布為(wei) 第五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城壩遺址與(yu) 漢闕群共同構築了今天發幽懷古的秦漢時空走廊。在本場名人大講堂講座中，陳衛東(dong) 也特別展示了用AR(信息增強)掃描後的渠縣漢闕紋飾圖片，讓觀眾(zhong) 領略了幾千年的文脈風采。他透露，明年關(guan) 於(yu) 渠縣漢闕的更完整的學術報告將會(hui) 出版，屆時大家可以從(cong) 中了解得更為(wei) 細致。

　　達州是人文薈萃之地。唐代大詩人元稹曾在達州(古稱通州)為(wei) 官，不僅(jin) 留下了“平生欲得山中住，天與(yu) 通州繞郡山”等詩句，當地至今仍用“元九登高”的習(xi) 俗來懷念他。當代著名畫家羅中立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創作的油畫《父親(qin) 》，感動無數人，其藝術靈感正是他來自曾在達州鄉(xiang) 下生活的真實經曆，其創作原型也是大巴山樸素的農(nong) 民兄弟。陳衛東(dong) 說，他在渠縣生活快10年了，“我深深熱愛著這片土地。尤其是城壩遺址，非常美麗(li) ，厚重，我為(wei) 能在此生活、工作，感到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