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王金躍

　　提起徐克，人們(men) 立刻會(hui) 想到天馬行空、腦洞大開、鬼才等形容詞。他是香港電影的一位標誌性人物，不但能拍攝像《蜀山傳(chuan) 》《龍門飛甲》《狄仁傑之通天帝國》這樣奇詭壯麗(li) 的武俠(xia) 片、動作片，也可以駕馭像《智取威虎山》《長津湖》這樣的主旋律戰爭(zheng) 片。而在正熱映的電影《七人樂(le) 隊》中，徐克更是放飛想象力，執導了一部充滿瘋狂想象和哲思的短片《深度對話》，讓人不禁想起人們(men) 評價(jia) 香港電影時最常用的一句話：盡皆過火，盡是癲狂。

　　短片講的就是電影人自己

　　“《深度對話》這部短片就是自己給自己幽默了一下。”聊起創作初衷，徐克依然充滿了鬼馬式的微笑，讓人想起這位武俠(xia) 大師也是一部拍攝喜劇電影的高手。1981年，他憑借自己執導的黑色喜劇片《鬼馬智多星》獲得了第18屆“金馬獎”最佳導演獎。

　　徐克執導的《深度對話》是《七人樂(le) 隊》七部短片中的最後一部。他透露，其實自己沒有參加抽簽，杜琪峰告訴他，他要拍攝的時代是“未來”。“我一開始不知道要拍什麽(me) ，如果要拍‘未來’，需要做很多工作。後來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將自己當下的感覺拍出來。”

　　時間和預算的限製，容不得徐克天馬行空地發揮，於(yu) 是他就想到了把故事放在一個(ge) 房子裏進行。《深度對話》中有兩(liang) 個(ge) 房間：最裏麵房間裏坐著的是張達明飾演的“病人”和張錦程飾演的“醫生”在對話。隔壁，林雪和劉國昌飾演的兩(liang) 個(ge) 穿白大褂的人透過玻璃窗在觀察著他們(men) 。而在這兩(liang) 人房間的屋外，徐克、許鞍華和一群工作人員透過玻璃窗也在觀察議論著屋裏的人。

　　隨著情節的進展，觀眾(zhong) 發現，穿著病人服裝、滿口“胡言”的張達明居然是醫生，坐在對麵問話的張錦程反而是病人。而兩(liang) 人這麽(me) 做的目的，居然是觀察林雪和劉國昌飾演的“精神病人”的反應。當觀眾(zhong) 以為(wei) 這一切都確定無疑時，站在屋外的徐克和許鞍華的一番對話，又將一切都推翻了……

　　“故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麽(me) 呢？我覺得由觀眾(zhong) 自己去判斷。因為(wei) 他們(men) 的對話裏講了很多地球的問題、人生的問題、男女性別的問題，到底是誰主控著誰？權威在哪裏？作為(wei) 觀眾(zhong) 和創作人的關(guan) 係在哪裏？我就是蜻蜓點水地講了一下這些問題，沒什麽(me) 深度。”徐克笑道。

　　林嶺東(dong) 的留言存在手機裏

　　《七人樂(le) 隊》的七位導演中，林嶺東(dong) 導演已於(yu) 2018年去世。作為(wei) 上世紀五十年代生人，徐克、杜琪峰、林嶺東(dong) 是生活中多年的好朋友，三人常常約在一起吃飯，一起聊電影。

　　提起老友，徐克無限唏噓，“我們(men) 最後一次見麵，是那天我剛拍完《深度對話》，本來想多拍一點，但因為(wei) 約了一起吃飯，我就按時收工了。我還記得當時故意跟他和杜琪峰開玩笑，說我拍不完，你們(men) 兩(liang) 個(ge) 吃我不吃了。沒想到這頓飯就是我們(men) 最後一次見麵。”

　　直到現在，徐克都覺得林嶺東(dong) 從(cong) 來沒離開過，“他的留言永遠在我手機裏的第一個(ge) ，他還約我去吃拉麵。他是精氣神最好的那個(ge) ，沒想到卻是最快走的那個(ge) ，可能他生命中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覺得我每次都還能約到他，但我知道已經不可能了。”

　　希望所有香港導演一起拍部片

　　在《深度對話》中，張達明飾演的“病人”一會(hui) 兒(er) 說自己是杜琪峰，一會(hui) 兒(er) 說自己是許鞍華，就連徐克和林嶺東(dong) 也不放過。這份肆無忌憚的調侃，正說明了四個(ge) 導演之間的友情。

　　“其實我覺得導演之間的友情和我們(men) 對電影的那種熱情是非常重要的。”徐克說，雖然林嶺東(dong) 不在了，但好在他在《七人樂(le) 隊》中執導的第六部短片《迷路》留了下來，“如果不拍《七人樂(le) 隊》，我們(men) 都不知道他是怎麽(me) 想的，起碼他在這部短片裏講出了他的人生想法。”

　　徐克坦言，自己好想看到有一天，所有香港導演能聚在一起拍一部電影，“我和林嶺東(dong) 1992年聯合執導過電影《雙龍會(hui) 》，除了男主角成龍外，還將50多個(ge) 香港導演都聚集在一起，在電影中出鏡，這個(ge) 戲就很有意義(yi) 了。我希望有一天，同樣的事情能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