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高校撤銷專業925個 “絕版”學生、老師何去何從?
去年高校撤銷專(zhuan) 業(ye) 925個(ge)
4月中旬,高校學科專(zhuan) 業(ye) 調整的話題頻上熱搜,相關(guan) 新聞顯示:2022年,各高校新增備案專(zhuan) 業(ye) 1641個(ge) 、新增審批專(zhuan) 業(ye) 176個(ge) ,撤銷專(zhuan) 業(ye) 925個(ge) 。
透過數據的增減,我們(men) 可以從(cong) 中窺見學科專(zhuan) 業(ye) 生長和發展的規律。
改革不斷推進。那麽(me) ,高校學科專(zhuan) 業(ye) 的調整,給學生和教師帶來了什麽(me) 樣的影響?記者采訪了相關(guan) 高校教師、學生,一起聽聽普通人的故事。
學生
努力尋求轉型
“90所大學撤銷公共事業(ye) 管理專(zhuan) 業(ye) ”詞條上熱搜時,在浙江一家國有企業(ye) 上班的劉禹忍不住跟評:大冤種專(zhuan) 業(ye) 畢業(ye) 生在此!
2007年,劉禹在浙江縣城參加高考,分數高出文科重點線17分。在連報三個(ge) 學校沒被錄取後,她被調劑到北方一所“雙一流”高校的公共事業(ye) 管理專(zhuan) 業(ye) 。
像劉禹這樣的高考生,適逢公共事業(ye) 管理專(zhuan) 業(ye) 在中國高校異軍(jun) 突起。21世紀初,公共事業(ye) 管理專(zhuan) 業(ye) 被引入中國,僅(jin) 2000年到2004年,開辦該專(zhuan) 業(ye) 的院校數量就從(cong) 57所增至300多所,年均增長率超過40%。
進入大學後,等待劉禹的是知識“大雜燴”,幾乎整個(ge) 學院的基礎課都得學。與(yu) 如火如荼的專(zhuan) 業(ye) 開設情況相比,另一端卻是學生“所學無所用”的落差。劉禹連續幾次在畢業(ye) 麵試中碰壁,泛而不精的管理學科並不被人力市場買(mai) 賬,企業(ye) HR明確告訴她,“更想要文秘或中文專(zhuan) 業(ye) 。”那考公務員呢?劉禹發現,公共事業(ye) 管理專(zhuan) 業(ye) 可報的崗位有限,要麽(me) 就是“三不限”崗位,競爭(zheng) 激烈。
揣著這份“萬(wan) 金油”文憑,劉禹又輾轉做過記者、私企文職,直到在一家國企的黨(dang) 辦站穩腳跟。
華中科技大學就業(ye) 與(yu) 服務指導中心曾發布就業(ye) 建議,認為(wei) “公共事業(ye) 管理專(zhuan) 業(ye) 的辦學規模和發展速度,已超出我國公共管理體(ti) 製、公共事業(ye) 單位改革的步伐,供大於(yu) 求”“該專(zhuan) 業(ye) 的主幹課程核心競爭(zheng) 力不強,就業(ye) 方向不明確,缺乏不可替代性。”
同樣在武漢高校就讀管理專(zhuan) 業(ye) 的張琪,有著和劉禹頗具鏡像版本的故事。2014年畢業(ye) 季,班裏多數同學找工作非常曲折,“校招時,同學連續麵試二十多家公司,最後入職某旅遊平台,而且工作內(nei) 容是做活動、與(yu) 商家對接。其他同學,所做工作和本專(zhuan) 業(ye) 也基本不相關(guan) 。”張琪最終去了大學生誌願服務西部計劃,一直到現在都留在西藏的事業(ye) 單位。
剖析公共事業(ye) 管理專(zhuan) 業(ye) 的“興(xing) 衰史”,可以窺見一些高校在專(zhuan) 業(ye) 設置中呈現的規律。它們(men) 往往在特定曆史條件下開辦,堪稱當時的“現象級”網紅專(zhuan) 業(ye) ;辦學成本較低,在高等教育擴招背景下成了競相追逐的熱門專(zhuan) 業(ye) ,但後期,這些專(zhuan) 業(ye) 對經濟社會(hui) 結構人才需求變化的“靈敏度”不夠、前瞻性不足,因供與(yu) 需脫節而被淘汰。
“我通過學習(xi) 信息化、智能化技術,最終順利轉型。”黑龍江大學土木工程專(zhuan) 業(ye) 本科、日本東(dong) 京工業(ye) 大學土木專(zhuan) 業(ye) 研究生畢業(ye) 的李帆,在地產(chan) 行業(ye) 工作一年後,2022年順利轉行,他現在是地鐵、隧道等工地智能信息係統的開發人員。
教師
重新找到自己位置
近日,教育部等印發的《普通高等教育學科專(zhuan) 業(ye) 設置調整優(you) 化改革方案》提出,到2025年,將優(you) 化調整高校20%左右學科的專(zhuan) 業(ye) 布點,力度之大可想而知。
在優(you) 化調整學科的浪潮中,專(zhuan) 業(ye) 課教師是最受衝(chong) 擊的人群之一,有人積極擁抱變化,做出調整,也有人仍在苦尋出口。
2021年畢業(ye) 季,烈日灼灼。國內(nei) 某地應用型高校80後副教授鄭文斌,遠遠望著操場上,畢業(ye) 生們(men) 拋起學士帽、拍照合影,心頭百味翻湧。有學生跑來問他:“老師,以後我們(men) 回母校,再也看不到化學專(zhuan) 業(ye) 了?”
化學專(zhuan) 業(ye) 被撤銷,不過是久懸的靴子終於(yu) 落地。早在5年前,學校就有風聲傳(chuan) 出。在校領導和教職工溝通會(hui) 上,鄭文斌意識到這是學校辦學定位及專(zhuan) 業(ye) 困境博弈的結果。
鄭文斌翻出一條今年3月份江蘇省某市的招聘啟事對記者說,“各地高中化學教師招聘條件中,本科生不再具備競爭(zheng) 力,有些招聘中已明確要求研究生。”該校當初開設化學專(zhuan) 業(ye) ,本意是培養(yang) 高中化學教師,但成為(wei) 高中化學老師的畢業(ye) 生連續多年不過寥寥幾人,這違背了專(zhuan) 業(ye) 設置的初衷。
此外,國家相關(guan) 文件提出“引導部分地方普通本科高校向應用型轉變”,“主要聚焦應用型人才培養(yang) ,服務區域經濟社會(hui) 發展”,明確不同類型的院校可以采取不同的改革方向。
2017年,該校停招化學專(zhuan) 業(ye) 學生;2021年,該專(zhuan) 業(ye) 最後一批學生畢業(ye) ;按照教育部規定五年未招生的專(zhuan) 業(ye) 需予以撤銷,2022年,這個(ge) 專(zhuan) 業(ye) “消失”了。需要說明的是,隻是整建製的專(zhuan) 業(ye) 課撤銷,但教師可以繼續開設基礎學科的公共課程。
2022年7月,鄭文斌隔壁學院,教授某專(zhuan) 業(ye) 課的90後博士、講師張秦,正式送走他所在專(zhuan) 業(ye) 課的第一批、也是最後一批畢業(ye) 生。
學生離去,教師何去何從(cong) ?經曆短暫的心理落差後,張秦重新找到自己位置——擔任公共課教師,“講課內(nei) 容和我原來專(zhuan) 業(ye) 相關(guan) ,我花了一個(ge) 暑假備課、製定教學計劃,很快適應新身份。”鄭文斌則接到了另一個(ge) 學院伸來的橄欖枝,成為(wei) 同學科相近專(zhuan) 業(ye) 課程的老師。
綜合央視網、潮新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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