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學生時代畫上圓滿句號 多所高校邀往屆畢業生“回家”
為(wei) 學生時代畫上圓滿句號 多所高校邀請往屆畢業(ye) 生“回家”
久等了,這場遲到的畢業(ye) 典禮
從(cong) 校園步入社會(hui) ,畢業(ye) 典禮是這華麗(li) 人生節點中極具紀念意義(yi) 的一環。然而過去三年,受疫情影響,許多畢業(ye) 生在線上的方寸屏幕間匆匆結束了自己的學生時代。沒能享受一場盛大的告別儀(yi) 式成了他們(men) 心中的遺憾。而就在前不久,多所高校邀請往屆畢業(ye) 生“回家”,為(wei) 他們(men) 補辦畢業(ye) 典禮。
三年前匆忙告別 看著直播自己“手動”撥穗
三年前離校那天清晨,宿舍窗外雨聲淅淅瀝瀝,本就是別離的日子,因這天氣,又徒增一縷憂傷(shang) 。
前一天晚上,周楠寢室和隔壁寢室來了一場“夢幻聯動”,許久未見的8個(ge) 人徹夜暢談。她們(men) 說笑、唱歌,還訂了蛋糕,以歡欣熱鬧為(wei) 宿舍生活做了收場。
受疫情影響,畢業(ye) 之際,吉林大學隻留給同學們(men) 一周時間回校處理各項畢業(ye) 事宜,“聽說當時別的學校,畢業(ye) 生都沒能回去,最後都是輔導員幫忙打包的行李。相比之下,我覺得我們(men) 已經很幸運了。”周楠說。
半個(ge) 學期沒和大家見麵了,當時周楠興(xing) 奮又激動地從(cong) 老家貴州飛到了吉林長春。
然而盛大的校畢業(ye) 典禮缺失了,隻有學院在露天中心廣場搭了個(ge) 小台子,組織了一場小規模的撥穗禮,這場告別有些匆忙和簡單。
“更多的儀(yi) 式感,是我們(men) 寢室自己創造的。”周楠說,她和室友花了兩(liang) 三天的時間,認認真真地拍了組畢業(ye) 照,一套婚紗照、一套多巴胺穿搭還有一套學士服照。
那一周,時間過得飛快,收拾行李、領畢業(ye) 證,和老師同學聚餐,日程被塞滿,直到臨(lin) 近離別時,巨大的失落感才突然襲來。
周楠心裏清楚,這次分別之後,想要再聚就很難了。事實的確如此,三年下來,四個(ge) 人沒再湊齊過。
和周楠的情況差不多,山東(dong) 大學2020屆畢業(ye) 生阿茹(化名)當年也抱有深深的遺憾。“時間特別匆忙,我還沒有來得及跟班裏的每個(ge) 同學都打聲招呼呢,5天就這麽(me) 過去了。”阿茹說。
當時,她也沒能參加一個(ge) 正式的畢業(ye) 典禮。“由於(yu) 不允許室內(nei) 聚集,我們(men) 每個(ge) 班隻選了一名同學去體(ti) 育館參加全校的畢業(ye) 典禮。”與(yu) 此同時,阿茹和其他同學都隻能穿著學位服,坐在階梯教室裏,觀看體(ti) 育館裏畢業(ye) 典禮的實時直播,“直播裏,我們(men) 班同學開始上台讓教授撥穗時,我們(men) 也跟著自己給自己撥了穗,當時覺得很搞笑,現在想想很心酸。”
除了沒能正式參加畢業(ye) 典禮,阿茹也沒能按照原計劃,請專(zhuan) 業(ye) 攝影師來給自己拍一組畢業(ye) 寫(xie) 真。“我大二、大三的時候,畢業(ye) 季經過操場時,總能看到同一個(ge) 宿舍的學姐們(men) 在草地上拍畢業(ye) 照,她們(men) 穿著相同款式的衣服,笑得特別開心。當時我就想等我畢業(ye) 時也拍一組這樣有儀(yi) 式感的寫(xie) 真。”然而,等到阿茹畢業(ye) 那年,出於(yu) 種種原因,她的室友甚至都沒能一起回到學校,拍宿舍畢業(ye) 照的計劃也就這麽(me) 泡湯了。
學校邀往屆生回家“這次,我們(men) 好好說再見”
6月7日,周楠沉寂許久的大學班級群突然跳出一條消息:“學校今年將為(wei) 往屆生補辦畢業(ye) 典禮,想要回來參加的同學可以報名登記了!”班幹部發來的這條簡短信息,周楠連讀了好幾遍,為(wei) 了確認,她還特意搜了下學校的公眾(zhong) 號,找到了正式通知。激動過後,周楠第一反應就是把消息轉發到宿舍群聊。
畢業(ye) 後,周楠留在長春市工作,打車隻要半個(ge) 多小時就能到學校。也因此,她看到這則通知後沒有絲(si) 毫猶豫,立馬決(jue) 定那天要向單位請假。而她的室友則四散在不同城市工作生活。“我們(men) 典禮舉(ju) 行的時間是周二,大家是需要向公司請假的,而且外地來回的成本也不小,所以,想要‘一家人整整齊齊’還是很難。”周楠說。
最終,決(jue) 定和周楠一起參加補辦畢業(ye) 典禮的,是在北京工作的小祖。小祖恰好婚期將近,為(wei) 了參加畢業(ye) 典禮和備婚,她索性向公司請了個(ge) 長假。
舒芙蕾(化名)現在回想起母校中國社會(hui) 科學院大學發來的那份誠摯而浪漫的邀請函,依然會(hui) 為(wei) 之深深感動。
“親(qin) 愛的往屆畢業(ye) 生,因為(wei) 疫情,那年夏天匆匆揮別錯過了學位授予儀(yi) 式。青春不應留有遺憾,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這個(ge) 盛夏,既是別離,也是重聚。我們(men) 誠摯地邀請往屆畢業(ye) 生校友們(men) ‘回家’參加學位授予儀(yi) 式。這次,我們(men) 好好說再見。”
中國社科大原本預計在6月28日(周三)這天為(wei) 往屆生補辦畢業(ye) 典禮,舒芙蕾回憶,後來由於(yu) 往屆生積極性很高,反響十分熱烈,還有很多師兄師姐打算從(cong) 國外趕回來。所以,學校特地為(wei) 大家加場,把典禮時間改成了周三、周六兩(liang) 場。
看著學校對往屆生如此“寵愛”,舒芙蕾決(jue) 定為(wei) 這個(ge) 周末注入一股“特種兵”力量,她報名登記了周六的場次,周五一下班就坐高鐵趕到了北京,典禮結束第二天又馬不停蹄地回到工作地濟南。讓舒芙蕾欣慰的是,在北京的兩(liang) 個(ge) 閨蜜和一個(ge) 師兄也答應陪她一起返校,見證這一重要時刻。
同樣接到母校補辦畢業(ye) 典禮消息的阿茹說,作為(wei) 一名打工人,想要回一趟學校其實並不容易,請假就是件麻煩事,“我請假要冒著被扣工資的風險,而且還不能直接說是因為(wei) 要回學校參加畢業(ye) 典禮,不然很有可能不準許。所以我跟領導說我要回家相親(qin) ,這才好不容易從(cong) 工作中脫身出來。”
回到久違的校園“給青春一個(ge) 交代”
在期盼一件重要事情到來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6月18日,時隔三年,阿茹再次以校友的身份回到了久違的校園。漫步在校園,阿茹看著熟悉的一景一物,曾經和室友在上課快遲到時狂奔、早起摸黑去圖書(shu) 館占座的那些日子仍曆曆在目,“有一種錯覺,感覺自己沒有離開太久。”
那天下午,阿茹穿著借來的學位服跟應屆畢業(ye) 生一起走進體(ti) 育館,參加全校本科生的畢業(ye) 典禮。她原以為(wei) 自己會(hui) 無比亢奮和激動,但輪到她上台接受撥穗時,心中卻莫名平靜得很,“隻是覺得三年前自己就應該站在這裏,過了畢業(ye) 那個(ge) 時間點,對於(yu) 這件事的感知反而沒那麽(me) 強烈了。”
在這個(ge) 夏至來臨(lin) 之前,阿茹如願還給自己一場正式的畢業(ye) 典禮,也對青春作出了交代。
另一邊,距離吉林大學畢業(ye) 典禮的日期越來越近,周楠也滿心期待著。
典禮前一天,小祖從(cong) 北京坐高鐵來到長春,出站後,她直接打車到了周楠的家。樓下,兩(liang) 個(ge) 女生開心到相擁在一起。
那晚,另一個(ge) 在長春工作的室友下班後也急忙趕來,和她們(men) 碰麵,三人來了場“追憶往昔”主題飯局。
6月27日,吉林大學2023年畢業(ye) 典禮在中心校區舉(ju) 行。晚上五點多,周楠她們(men) 終於(yu) 迎來了往屆畢業(ye) 生學位授予儀(yi) 式專(zhuan) 場。說來有趣,典禮舉(ju) 辦的場所就是周楠畢業(ye) 時剛剛修建好的體(ti) 育館。“沒想到自己有幸還能用上。”周楠笑著說。
大家剛剛落座不久,隻聽一聲清澈的男聲傳(chuan) 來:“會(hui) 不會(hui) 有一天時間真的能倒退,退回你的我的回不去的悠悠歲月。”一個(ge) 穿學士服的男生從(cong) 座位間站起來,他一邊唱著,一邊揮著手走到台前,聽到這首熟悉的《幹杯》,大家自然地輕聲跟著唱了起來。
熱場就在六七首悅耳動人的歌聲中結束,氛圍感拉滿,周楠和小祖心中湧出無限感動,不禁熱淚盈眶。
接下來的撥穗禮環節輕鬆愉悅,周楠驚奇地看到,有同學歡喜地抱著、牽著自己的孩子走上台。合影留念時,大家紛紛跟校長、教授展開互動,請他們(men) 擺出“比心”等各種姿勢,鏡頭對準周楠時,她站在教授一旁,舉(ju) 起大拇哥,開心地點了個(ge) 讚。
這場畢業(ye) 典禮線上也開通了實時直播,周楠下台後,看到宿舍群裏發來了她和小祖在撥穗時的截圖。原來,未到現場的兩(liang) 個(ge) 室友也在默默關(guan) 注著直播,她們(men) 在線上“共時”,讓自己也參與(yu) 了這場畢業(ye) 典禮。
“小院兒(er) 起了兩(liang) 棟新樓,餐廳也添了自助餐……一切還是那麽(me) 美好。”舒芙蕾說,這次重回校園,甚至激起了她留下來讀博的欲望。
參與(yu) 學位授予儀(yi) 式後,往屆生緊接著被院領導安排,來到了過往大家在校時常去的一間教室,進行下一輪小聚。
舒芙蕾看著同學們(men) 依次起身,走到講台,開始進行自我介紹,隻覺得竟像是穿越時光,回到了三年前大家的初次會(hui) 麵。她感激這場別開生麵的聚會(hui) ,“今天,終於(yu) 給自己的學生時代畫了一個(ge) 儀(yi) 式感滿滿的句號。”舒芙蕾說。
其實,周楠畢業(ye) 後,曾獨自回過一次學校,當時,校外人士進校需要入校碼,周楠也是托師妹的關(guan) 係才走進學校。那天,她繞著校園溜達了一圈就回去了。這一次,讓她感觸頗深的,不僅(jin) 僅(jin) 是能夠再次暢通無阻地入校,還有就是她的身份也不是訪客,而是被學校正式邀請“回家”的,周楠感受到一種強烈的歸屬感。
她記得在學校給往屆生發放的畢業(ye) 餐票上,也印著“歡迎回家”四個(ge) 大字。
那天,食堂三樓,圍出了一片自助餐的區域,專(zhuan) 門留給往屆畢業(ye) 生。晚飯席間,校長親(qin) 自過來,與(yu) 大家交流工作、生活近況,散場時,很多人蜂擁圍上前與(yu) 校長拍照留念。
周楠和小祖離開食堂後,她們(men) 從(cong) 校門開始,在去往體(ti) 育館的路上一路瘋狂拍照。途中路過學院樓、教學樓、寢室、商業(ye) 中心……這些地方或多或少都變了模樣。
教學樓和寢室明顯翻修過,她們(men) 當時住的那棟寢室樓現在改成了男寢,嶄新的體(ti) 育館門口立了很多畢業(ye) 主題的易拉寶和拍照背景板,商業(ye) 中心裏的小吃又增添了不少新花樣。
而當看到校園裏穿梭的學生們(men) ,周楠在心中告訴自己,原來,吉大還是記憶當中那個(ge) 包容性很強的學校。周楠在上學時就發現,校園裏個(ge) 性十足的學生特別多。這次回來,這種感覺似乎更明顯了。
路上,她看見一個(ge) 穿學士服的女生身後背著銀白色的小翅膀從(cong) 麵前走過,遠處,學弟學妹頂著五顏六色的頭發,朝氣蓬勃,熱情洋溢,還有那些騎自行車、滑滑板的少年一閃而過的身影,他們(men) 把青春的氣息帶到校園的各個(ge) 角落。
周楠覺得羨慕,她羨慕他們(men) 身上那種無限可能的狀態,那種還沒有被社會(hui) 所框定的無限可能,“我當然認為(wei) 自己也還有無限可能,隻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抓緊時間,盡快找到一條穩定而正確的路子,去奮鬥,然後再創造無限可能。”
和三年前畢業(ye) 相比,周楠發現,自己的心境已完全不同。曾經,她會(hui) 為(wei) 朝夕相處的同學將要四散各方而感到憂傷(shang) 不舍。同時,心中又按捺不住對未來的期盼和暢想,正如所有應屆畢業(ye) 生那樣,周楠也陷入一種“標配情緒”:既興(xing) 奮又感傷(shang) 。
而在社會(hui) 摸爬滾打、沉澱了三年之後,再次被邀請回校,開心和感動占了上風,傷(shang) 感的情緒則變得很淡。
周楠坦言,想要回學校參加畢業(ye) 典禮,就是打心底裏想要一直和學校保持一種聯係,“我對學校的感情很深厚。無論是和同學、老師的相處,還是自己作為(wei) 學生身份的那種狀態,在校的那三年都是一段很美好的回憶,我非常珍惜。所以說,隻要有能夠讓我再靠近那段日子的機會(hui) ,我都會(hui) 去抓緊。”
(北京青年報 文/本報記者 王婧懿 實習(xi) 生 王欣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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