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創作新風潮:影視業,擁抱AI新機遇
前不久,一部以元宇宙為(wei) 概念的國潮微短劇《神女雜貨鋪》在某視頻平台播出,講述了一個(ge) 現代女孩穿越進遊戲的奇幻故事。雖然這不是一部“爆款劇”,但劇中一位演員卻引起大家的關(guan) 注,那就是數字人“果果”。和以往的數字人相比,這一次,“果果”在影視作品中完成了她的出道首秀。不點破她的身份,觀眾(zhong) 甚至難以察覺她是“非人類”演員。
近年來,AIGC(人工智能生成內(nei) 容)的浪潮正席卷與(yu) 內(nei) 容生產(chan) 有關(guan) 的各行各業(ye) ,影視行業(ye) 亦不例外。數字人“果果”在影視劇中的出演,是人工智能賦能影視產(chan) 業(ye) 的又一努力成果,讓人們(men) 得以窺探人工智能在影視領域的最新應用與(yu) 拓展。
“AI演員”與(yu) 真人演員難以分辨?
1982年,日本動畫《超時空要塞》以角色林明美為(wei) 基礎,包裝誕生了世界上第一位虛擬歌手。進入新世紀,日本的初音未來、中國的洛天依等二次元虛擬歌手漸漸走進人們(men) 的視野,並在年輕人中掀起新的文化風潮。隨著技術的革新,數字人的探索也不再隻停留在二次元形象上,而是朝著超寫(xie) 實的人類形象發展。
《神女雜貨鋪》的“果果”就是一個(ge) 借助AI技術生成的超寫(xie) 實數字人。“她是采用先進的AI技術‘換臉’而成的虛擬演員,看上去就好像是真的演員在出演這個(ge) 角色一樣。”《神女雜貨鋪》總製片人陳洪偉(wei) 說。
此前,超寫(xie) 實數字人在影視作品並不罕見,但大多通過CG(計算機動畫)生成,如《阿凡達》中的人物和《速度與(yu) 激情7》中“複活”的保羅·沃克,都是這類數字人。那麽(me) ,此前的數字人,和“果果”這種超寫(xie) 實數字人有什麽(me) 不同?
陳洪偉(wei) 進一步介紹:“這兩(liang) 者最大的區別在於(yu) ,此前影視作品裏的數字人,主要依托真人演員的外形,通過CG技術進行分析、掃描、建模;而“果果”這種超寫(xie) 實數字人,完全沒有真人的外形依托,而是將AI算法與(yu) CG技術結合,通過想象和理解來構建形象,從(cong) 而產(chan) 生一個(ge) 全新的、世界上本來並不存在的人。”
2022年,中國傳(chuan) 媒大學媒體(ti) 融合與(yu) 傳(chuan) 播國家重點實驗室媒體(ti) 大數據中心等發布的《中國虛擬數字人影響力指數報告》顯示,目前中國虛擬數字人在應用上主要有身份型(如真人虛擬分身)、服務型(如虛擬員工)、表演型(如虛擬偶像)三大類。虛擬演員並不在其列,可見在影視產(chan) 業(ye) 中應用並不廣泛。
2022年,電視劇《二十不惑2》中使用了虛擬演員202,作為(wei) 一位超寫(xie) 實數字人,202擁有與(yu) 真人極度相似的外形,但在劇中他仍然是一位“虛擬歌手”。隨著技術迭代,《神女雜貨鋪》中的“果果”擁有了專(zhuan) 門為(wei) 其定製的角色,完成了推動故事發展的人物表演,展示了自己的“演技”。
“觀看《神女雜貨鋪》時,觀眾(zhong) 普遍感到驚喜,有些人甚至分辨不出哪個(ge) 是數字人演員,哪個(ge) 是真人演員。”陳洪偉(wei) 表示,“從(cong) 技術上來講,數字人毫無違和感地融入影視作品、甚至成為(wei) 亮點已經不是問題,接下來需要完善的是藝術層麵,比如人物審美、光影與(yu) 劇集的融合、微表情的拿捏等。這些需要通過大量實踐案例來打磨。”
“數字電影”將走向“引擎電影”?
《神女雜貨鋪》更像是陳洪偉(wei) 的一個(ge) 實驗。
身為(wei) 80後,陳洪偉(wei) 大學一畢業(ye) 就進入院線,曆任萬(wan) 達影業(ye) 副總經理、騰訊影業(ye) 副總裁,從(cong) 事電影製作發行方麵的工作,從(cong) 一部電影的策劃創意開發,到投融資製作,再到終端的營銷與(yu) 發行,他都深度參與(yu) 。他的“製片榜單”中,不乏《十萬(wan) 個(ge) 冷笑話》係列、《愛情公寓》《北京愛情故事》《滾蛋吧!腫瘤君》等大家耳熟能詳的影片。
從(cong) 業(ye) 電影近20年,陳洪偉(wei) 堅信“未來影視行業(ye) 的真正變革是因為(wei) 技術的進一步發展”。2021年,他又回到學校,在北京電影學院攻讀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依然是他熱愛的數字科技。他注意到,新冠疫情讓影視拍攝一度陷入停滯——人們(men) 無法外出,卻客觀上讓虛擬拍攝技術進入爆發式增長的狀態。
比如,好萊塢的《曼達洛人》第一季就有超過50%的內(nei) 容采用虛擬拍攝,不需要外景,演員們(men) 置身於(yu) 一個(ge) 半圓形的LED影棚中表演。不過陳洪偉(wei) 認為(wei) ,虛擬拍攝隻是一個(ge) 過渡階段,虛擬製片的未來大可以更“激進”一些,從(cong) “數字電影”轉向“引擎電影”。
他提出了未來電影的一個(ge) 概念——AIEM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Engine Movie),即AI引擎電影。所謂AI引擎電影,即以數字人、虛擬場景、虛擬道具等數字資產(chan) 為(wei) 基礎,通過虛擬引擎生產(chan) 電影,人類導演隻需告訴AI想要什麽(me) 風格、多少時長等要求,AI就會(hui) 給出各種畫麵供選擇。
“AI引擎電影將來是可以替換掉一部分真人電影存在的。當現實世界中的數字資產(chan) 積累得越豐(feng) 富,AI引擎電影就會(hui) 越接近現實質感,而且更加高效、便宜。”陳洪偉(wei) 表示。在他看來,這場技術革新將帶來一個(ge) 重大變革,即個(ge) 人會(hui) 被賦予強大的影像生產(chan) 力。
事實上,這一切已經在悄然發生。陳洪偉(wei) 認識不少“片場都沒去過、攝影機都沒摸過”的年輕導演,他們(men) 依靠引擎技術,做出了不乏創意與(yu) 風格的影片。比如,B站上有個(ge) UP主,是一名在校研究生,他結合自己打遊戲的經驗,自學編程,製作了劉慈欣的《全頻帶阻塞幹擾》的同名動畫劇集,基本都是個(ge) 人獨立完成。
“雖然這隻是一個(ge) 電影愛好者的嚐試,離真正的電影還有距離,但影視行業(ye) 的未來,或許就在這些年輕人的探索中。”陳洪偉(wei) 說。
做“使用工具的人”還是“工具人”?
毫無疑問,人工智能時代正在加速到來。影視從(cong) 業(ye) 者該如何應對?
業(ye) 內(nei) 普遍認為(wei) ,現階段AI參與(yu) 影視製作的優(you) 勢在於(yu) 成本低和效率高,但由於(yu) 缺乏一站式的工具,創作者使用起來仍有門檻,全麵改變行業(ye) 還需要一些時間。
“未來在影視行業(ye) ,AI不僅(jin) 能夠表演、拍攝,還能寫(xie) 劇本。盡管如此,它也隻是一個(ge) 工具,創作者要做‘使用工具的人’,而不能做‘工具人’。你不必會(hui) 攝像、剪輯,你隻要有審美、有想象力、有創造力,AI就能來幫你實現。”陳洪偉(wei) 認為(wei) 。在他看來,創作分兩(liang) 種,從(cong) 零到一和從(cong) 一到無窮,AI解決(jue) 的是從(cong) 一到無窮的部分,至於(yu) 從(cong) 零到一,作為(wei) 人的創造性不太可能被完全替代。
目前一些創作者已經在用“人工+AI”的方式進行影視畫麵生產(chan) 。曾執導《白蛇:緣起》《新神榜:哪吒重生》《新神榜:楊戩》等動畫電影的導演趙霽及其團隊,就嚐試過使用一些開源AI圖像生成模型。使用過程中,他們(men) 發現AI能在極短的時間內(nei) 提供一個(ge) 大致接近構想的作品,但當需要進一步精細化、風格化加工時,目前的AI基本無法做到。
趙霽還發現,當前AI圖片生成技術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動漫風格的各類人物,其本質是AI經過大量用戶的不斷篩選而習(xi) 得了廣泛的審美標準。但是隨著“生成—篩選”這一過程被不斷重複,人物開始逐漸呈現出審美同質化等問題。
針對這一現象,深耕人工智能領域多年的獵戶星空董事長傅盛認為(wei) ,AI在追求最大用戶群的一次認可時,必定會(hui) 選擇滿足大多數用戶的普遍喜好,因此要形成更具個(ge) 人化的AI工具,就必須進行長期的個(ge) 性化訓練,使用更多的提示與(yu) 指令,不斷細化要求。
“電影作為(wei) 創意產(chan) 業(ye) ,其所應用的AI工具必然不宜采用某種通用模型,而要走向垂直化、個(ge) 性化模型。這也是未來人工智能發展的一個(ge) 新契機,涉及到對AI模型的差異化調整。”傅盛表示。
麵對AI,目前全世界影視工作者都處在同一個(ge) 技術起跑線上,陳洪偉(wei) 認為(wei) 這是中國電影彎道超車難得的契機。在他的影視項目儲(chu) 備中,就有與(yu) 好萊塢製作人共同在AI技術應用領域進行合作的探索與(yu) 嚐試。“我們(men) 不能回避創新,沉浸在舊有的舒適的體(ti) 係框架內(nei) ,要自我突破,全麵擁抱AI帶給我們(men) 的各種可能。”陳洪偉(wei) 說。
鄭 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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