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利平台 > 即時新聞 > 國內

劉震雲:從來沒人給我種過“文學的種子”

發布時間:2024-01-12 14:22:00來源: 中國青年報

  文學的底色是哲學。

  ——————————

  劉震雲(yun) 最近一次公開活動,是在第五屆海南島國際電影節,作為(wei) “大師班”的嘉賓。與(yu) 他平行的另一場“大師班”嘉賓,是電影節“金椰獎”評委會(hui) 主席、土耳其導演努裏·比格·錫蘭(lan) 。

  穿著藍色T恤和深色外套、捧著保溫杯上台的劉震雲(yun) ,在星光熠熠的電影節橫豎稱不上時尚。但作家在電影節,其實很有發言權,畢竟,正如其講座主題“以無聲的洪流改變有聲的世界”所示,文學是很多電影的母體(ti) 。截至目前,劉震雲(yun) 已有《我不是潘金蓮》《一九四二》等6部作品被搬上大銀幕。

  著名人士回憶童年時,往往有某些命中注定,但著名作家劉震雲(yun) 回憶童年,有些不太一樣。作為(wei) 一個(ge) 村裏的孩子,村裏的人日複一日地種過玉米的種子、小麥的種子、棉花的種子……唯獨沒人給他種下過“文學的種子”。

  “我媽不識字,我媽的媽更不識字,到我這開始以文字為(wei) 生,所以我和文字的關(guan) 係就非常直接,沒有傳(chuan) 承的鏈條。我也沒想到在貧瘠的文學土壤上,我能種出一些大家覺得還不錯的莊稼。這確實是一個(ge) 哲學問題。”劉震雲(yun) 說。

  劉震雲(yun) 堅稱,自己的數學特別好,“我本來應該成為(wei) 一個(ge) 數學家,現在應該在普林斯頓大學帶博士生”。可惜中學畢業(ye) 後沒法考大學了,直到1978年,20歲的他以河南省文科狀元的分數考入北京大學中文係,“我數學考了89分,是中文係裏分數最高的”。因為(wei) 數學好,才能上當時收分最高的中文係——這真是一件簡單又複雜的事情。

  讀者看了劉震雲(yun) 的書(shu) ,會(hui) 覺得他是一個(ge) 幽默的人。劉震雲(yun) 聲明,“那是沒有去過我們(men) 村,我們(men) 村誰都比我幽默”。關(guan) 於(yu) 幽默這件事,他的觀點是:幽默的道理一定比幽默的故事要高級,幽默的故事一定比幽默的情節要高級,“喜劇的底色是悲劇,悲劇的底色是幽默”。

  劉震雲(yun) 有一個(ge) 觀點,文學的底色是哲學,“一個(ge) 作家的文學功底使他會(hui) 寫(xie) 書(shu) ,但哲學功底能讓他把這個(ge) 世界說明白”。劉震雲(yun) 並不否認文學,包括電影,是對生活的反映,但僅(jin) 僅(jin) 停留在反映生活的作品是沒有意義(yi) 的,“生活在思考的地方停止了,這時候文學和電影應該把它撿起來”。

  根據劉震雲(yun) 小說《溫故一九四二》改編的電影《一九四二》,豆瓣評分從(cong) 電影上映到今天越來越高,達到8.2。“我要說的不是一個(ge) 民族的災難史,而是遺忘。一件事很悲慘,但更悲慘的是對悲慘事件的遺忘。1942年在當時是被遺忘的,我們(men) 要一點一滴把它打撈起來。”

  劉震雲(yun) 的作品已被翻譯成為(wei) 30多種文字,跟隨這些譯本到世界各地做講座時,他經常會(hui) 被問到一個(ge) 問題,你覺得自己哪部作品寫(xie) 得比較好;他回答,哪部都寫(xie) 得不好。

  “我真不是謙虛。寫(xie) 的時候自然是極力想寫(xie) 好,但回頭看一定有寫(xie) 得不好的地方,因為(wei) 當時你沒有那個(ge) 能力。恰恰如此,才能促使你下一部作品寫(xie) 得更好。”劉震雲(yun) 說,“使人進步的並不是你取得了多大成績,而是你留下了多大的遺憾和缺陷。”

  《溫故一九四二》出德文版時,劉震雲(yun) 到奧地利的一家書(shu) 店交流。現場,當地一個(ge) 中年女性站起來說,“不,不是死了三百萬(wan) 人,是一個(ge) 人死了三百萬(wan) 次”。聽了這個(ge) 話,劉震雲(yun) 很震撼:“如果我當時寫(xie) 的時候,有這樣的一種認知,寫(xie) 得一定會(hui) 不一樣。”

  與(yu) 其他作家相比,劉震雲(yun) 與(yu) 影視的關(guan) 係顯然更緊密。除了作品頻頻被改編成電影電視劇,他還出現在一些相關(guan) 綜藝節目,比如與(yu) 導演陳凱歌等一起作為(wei) 扶持青年導演的綜藝《開拍吧》的評委;他的女兒(er) 劉雨霖是一名導演,電影處女作即執導父親(qin) 的作品。

  有人問劉震雲(yun) ,為(wei) 什麽(me) 你的作品被改編成電影的那麽(me) 多?劉震雲(yun) 說:“很簡單,因為(wei) 寫(xie) 得好。”但他同時承認,文學和電影的區別非常大,“比如心理描寫(xie) ,這對小說來說非常重要——世界上一些偉(wei) 大的作品,如《追憶似水流年》,寫(xie) 回憶餅幹能寫(xie) 幾十頁——但在電影中完全沒用”。

  “電影是導演、演員、攝像、美術……他們(men) 的事,有時候我會(hui) 去現場看看,但我隻會(hui) 幹一件事,就是把小說寫(xie) 好。影視和文學有極大不同,不會(hui) 對我產(chan) 生任何幹擾。”劉震雲(yun) 認為(wei) ,好的電影其實看不見導演,也看不見演員,看到的是作品中的人物,但又不隻是人物,而是人物的內(nei) 心世界。

  在生活中,劉震雲(yun) 主要幹兩(liang) 件事:一件事是寫(xie) 書(shu) ,另一件事是讀書(shu) 。劉震雲(yun) 有一個(ge) 習(xi) 慣,不管在任何地方,三亞(ya) 也好,延津也好,巴黎也好,他喜歡在街頭坐著,看著眼前走過的成千上萬(wan) 的人,“每個(ge) 人的長相不一樣,懷揣的心事也不一樣。有的人走著走著突然笑了,有的突然哭了,這對我的寫(xie) 作有很大的滋養(yang) ”。

  劉震雲(yun) 透露,2024年下半年或者更晚一些,他可能會(hui) 有一本新書(shu) ,肯定和以前的作品都不一樣,“不是要刻意創新,創新是因為(wei) 你的認知又到達了一個(ge) 新的階段”。

  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蔣肖斌 來源:中國青年報

(責編:陳濛濛)

版權聲明:凡注明“來源:新利平台”或“新利平台文”的所有作品,版權歸高原(北京)文化傳(chuan) 播有限公司。任何媒體(ti) 轉載、摘編、引用,須注明來源新利平台和署著作者名,否則將追究相關(guan) 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