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有人都去考公考編，那誰來？”

　　這是最近社交媒體(ti) 上很火的一個(ge) 話題。不少網友在評論區說，“誰來給你們(men) 蓋房子呢？”“誰來守護大西北電力呢？”“誰來確保你們(men) 的快遞春節不打烊呢？”

　　隨後，一名中職學生把這段話發到了社交媒體(ti) 上：“就算這份工作在父母、社會(hui) 大眾(zhong) 眼裏不值一提，但正是他們(men) 的存在讓某個(ge) 人得到了很大的幸福。”很快引發了網友兩(liang) 極化的評論，有人對此觀點表示讚同，也有人覺得推動社會(hui) 發展更需要精英人群。

　　這些討論反映出當前社會(hui) 對職業(ye) 教育和職業(ye) 選擇的複雜態度，以及職業(ye) 教育一直背負的爭(zheng) 議。

　　2023年6月13日，在國家發展改革委舉(ju) 行的專(zhuan) 題新聞發布會(hui) 上，國家發展改革委社會(hui) 發展司司長劉明表示，當前，我國有1萬(wan) 多所職業(ye) 院校、3000多萬(wan) 名在校生，職業(ye) 教育人才培養(yang) 規模上已占我國高等教育的“半壁江山”。

　　教育部公布的數據顯示，2012年至2022年10年間，職業(ye) 教育累計為(wei) 各行各業(ye) 培養(yang) 輸送了6100萬(wan) 名高素質勞動者和技術技能人才，在現代製造業(ye) 、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和現代服務業(ye) 等領域，一線新增從(cong) 業(ye) 人員有70%以上來自職校畢業(ye) 生。

　　不少從(cong) 職業(ye) 教育中走出來的學生在就業(ye) 市場中找到了屬於(yu) 自己的坐標係。

　　手拿多個(ge) offer仍想“優(you) 中選優(you) ”

　　在2023年的秋招中，順德職業(ye) 技術學院2022級國際經濟與(yu) 貿易專(zhuan) 業(ye) (3+2)學生吳姍姍找到了心儀(yi) 的、與(yu) 自己專(zhuan) 業(ye) 對口的工作。她記得特別清楚，招聘會(hui) 當天下午5點，結束實訓課程的她匆忙回到宿舍換上職業(ye) 裝，在距離招聘會(hui) 結束隻有1小時的時間裏，她麵試了8家公司，拿到了5個(ge) offer(錄用通知)。

　　這隻是她參加的一場招聘會(hui) 。回憶起自己的秋招，吳姍姍感覺收獲滿滿，她一共麵試過15家公司，最終收獲了8個(ge) offer。

　　參加每場招聘會(hui) 前，吳姍姍都會(hui) 做很多準備工作。除了常規的簡曆製作和麵試準備，她還給所有前來參加招聘會(hui) 的企業(ye) “做體(ti) 檢”。“每次舉(ju) 辦招聘會(hui) ，我們(men) 學校都會(hui) 提前5天左右公布參加招聘會(hui) 的所有企業(ye) 的名單，我會(hui) 挨個(ge) 給這些企業(ye) 做背調。”公司官網是否有備案，企業(ye) 的組織架構、人員構成，是否按時交稅，企業(ye) 參保人數規模多大，有沒有勞動糾紛和債(zhai) 務糾紛……這些都是吳姍姍的考量標準。

　　吳姍姍在8個(ge) offer裏“優(you) 中選優(you) ”，最終選定了一家從(cong) 事人體(ti) 工學椅研發和製造的公司，並於(yu) 今年3月4日提前進入該公司實習(xi) ，職位是外銷部外貿業(ye) 務員，主要負責的業(ye) 務是對接國外客戶，在一些跨境平台上開發客戶並把產(chan) 品銷售到國外。

　　浙江機電職業(ye) 技術學院電氣自動化專(zhuan) 業(ye) 學生江毅也已進入公司提前實習(xi) 。自2月29日進入上海鐵路局杭州供電段進行入職培訓以來，體(ti) 能訓練、理論學習(xi) 、實操訓練……每天的日程安排得十分豐(feng) 富，他樂(le) 在其中。“供電段負責鐵路的牽引供電，鐵路線路的檢修維修，基本上碰到的電都屬於(yu) 強電。”江毅認為(wei) ，從(cong) 事高空作業(ye) 及高壓行業(ye) ，崗前培訓對新入職員工來說非常必要。

　　他的就業(ye) 準備工作從(cong) 大一大二時就開始了。在老師的建議下，江毅參加了多場招聘會(hui) ，提前了解了專(zhuan) 業(ye) 未來的就業(ye) 方向及招聘企業(ye) 的崗位要求。“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公司需要我們(men) 這個(ge) 專(zhuan) 業(ye) 的學生具備怎樣的能力。”他開始有針對性地加強專(zhuan) 業(ye) 能力、積累專(zhuan) 業(ye) 資格證書(shu) 、積極參與(yu) 技能大賽。

　　江毅在兩(liang) 場秋季校園招聘會(hui) 中投遞了十幾家企業(ye) ，拿到了8個(ge) offer。在杭州電纜、中國石化、浙江能源等央企國企中，他選擇了上海鐵路局。一方麵是因為(wei) 可觀的薪資，另一方麵，“鐵路作為(wei) 重要的交通運輸部門，更能實現我的個(ge) 人價(jia) 值。”江毅說。

　　記者聯係到吳姍姍時，她剛剛帶一批客戶參觀了工廠的生產(chan) 線，為(wei) 他們(men) 介紹了公司產(chan) 品。這一個(ge) 來月，她已經接待了近10次國外客戶，這些客戶多來自新加坡、泰國、馬來西亞(ya) 以及部分歐美國家。

　　兩(liang) 名同學都十分認可學校組織的招聘會(hui) 。吳姍姍說，“學校給我們(men) 提供了院招和校招的機會(hui) ，如果想找專(zhuan) 業(ye) 對口的崗位，可以重點參加院招”。江毅也表示，盡管學校的專(zhuan) 場招聘會(hui) 規模比不上大型招聘會(hui) ，但是“精準對接，契合度高、匹配性強”。

　　“我們(men) 對春招的依賴很小，同學們(men) 基本在秋招中就能簽約。”作為(wei) 班長，江毅對班級同學的就業(ye) 情況十分了解，“有三分之二的同學找到工作了，大部分已開始提前實習(xi) ，剩下的同學都在準備專(zhuan) 升本考試”。吳姍姍所在的班級共有43人，除了專(zhuan) 升本的同學，其他人也都找到工作了。

　　與(yu) 上述兩(liang) 名同學不同，湖南理工職業(ye) 技術學院智能製造學院“中聯重科土方機械有限公司海外訂單班”班長廖誌勇沒有參加招聘會(hui) ，他去年12月就進入這家公司工作。“企業(ye) 、學校和我們(men) 學生簽訂三方協議，大三學期實行‘4+6’機械方向培養(yang) 實習(xi) 模式：4個(ge) 月在校理論實習(xi) ，6個(ge) 月赴中聯重科土方機械公司企業(ye) 實踐學習(xi) 。”實習(xi) 期通過後，廖誌勇將正式成為(wei) 一名海外售後服務工程師，前往俄羅斯、印度、以色列等國家進行工程器械的售後維修工作。

　　“如果沒有學校和企業(ye) 提供這個(ge) 平台，我想靠自己的實力出國還是有很大難度的。”廖誌勇認為(wei) 趁著年輕應該多出去走一走，積累技術經驗。為(wei) 了勝任這份工作，他正在苦練英語，尤其是口語表達，“這是我的弱項”。

　　“學校近3年的就業(ye) 率逐年遞增。”湖南理工職業(ye) 技術學院智能製造學院黨(dang) 總支副書(shu) 記趙奇說，該校2021年初次畢業(ye) 去向落實率為(wei) 85.83%，2022年增長為(wei) 89.00%，2023年達到93.32%。其中，光伏發電技術與(yu) 應用專(zhuan) 業(ye) 的就業(ye) 率高達97.53%，光伏材料製備技術專(zhuan) 業(ye) 為(wei) 96.39%，電氣自動化技術專(zhuan) 業(ye) 為(wei) 94.35%。

　　研究生、本科、專(zhuan) 科都是我國高等教育的不同學曆層次，培養(yang) 目標有明顯差異，因此在就業(ye) 市場上不同學曆畢業(ye) 生的就業(ye) 競爭(zheng) 實質上是差異化的競爭(zheng) 。趙奇認為(wei) ，專(zhuan) 科更側(ce) 重於(yu) 職業(ye) 技能的培養(yang) ，課程設計也貼近企業(ye) 實際需求，專(zhuan) 科生的實踐能力相對更為(wei) 突出，這對他們(men) 的就業(ye) 起到了很好的助力作用。

　　多次調整專(zhuan) 業(ye) 目錄 為(wei) 企業(ye) 量身打造人才

　　近幾年，從(cong) 沿海發達地區到內(nei) 陸新一線城市，製造業(ye) 企業(ye) 缺工現象越發突出。人社部公布的2022年第四季度全國“最缺工”的100個(ge) 職業(ye) 排行中，有41個(ge) 屬於(yu) 生產(chan) 製造及有關(guan) 人員，如汽車生產(chan) 線操作工、車工、焊工。與(yu) 此同時，高技能人才短缺現象較為(wei) 明顯。

　　在廣東(dong) ，尤其是珠江三角洲地區，製造業(ye) 一直是經濟的重要支柱。2023年全省地區生產(chan) 總值達到13.57萬(wan) 億(yi) 元、增長4.8%，是全國首個(ge) 突破13萬(wan) 億(yi) 元的省份，總量連續35年居全國首位，製造業(ye) 對廣東(dong) GDP增長貢獻率超過50%。

　　順德職業(ye) 技術學院畢業(ye) 生就業(ye) 指導中心主任黃日安表示，學校近3年就業(ye) 形勢總體(ti) 向好且穩定，主要得益於(yu) 地方產(chan) 業(ye) 經濟發展使得畢業(ye) 生的市場需求量很大。“我們(men) 學校畢業(ye) 生絕大多數在省內(nei) 就業(ye) 發展，因此我們(men) 與(yu) 企業(ye) 合作比較緊密，學校專(zhuan) 業(ye) 的設置以及各專(zhuan) 業(ye) 招生數量和規模的調整，總體(ti) 上還是按照廣東(dong) 產(chan) 業(ye) 發展需求來確定的。”

　　以順德職業(ye) 技術學院春季招生計劃為(wei) 例，與(yu) 2021年相比，計算機網絡技術、計算機應用技術專(zhuan) 業(ye) 招生人數減少，數字化設計與(yu) 製造技術、智慧養(yang) 老服務與(yu) 管理專(zhuan) 業(ye) 招生人數增多，新開設了新能源裝備技術、汽車製造與(yu) 試驗技術等專(zhuan) 業(ye) 。這與(yu) 廣東(dong) 發力培育新能源汽車、儲(chu) 能電池、集成電路等高端製造業(ye) 的規劃緊密相連。

　　中青報·中青網記者梳理發現，順應時代發展，專(zhuan) 業(ye) 調整緊跟市場需求的不隻這一所學校。湖南理工職業(ye) 技術學院也通過動態調整專(zhuan) 業(ye) 設置以及專(zhuan) 業(ye) 的招生名額，不斷優(you) 化學校的專(zhuan) 業(ye) 結構，不僅(jin) 緊密對接和適應行業(ye) 產(chan) 業(ye) 發展，還參考相應專(zhuan) 業(ye) 的就業(ye) 情況。比如，該校今年撤銷動漫設計專(zhuan) 業(ye) ，新設室內(nei) 藝術設計專(zhuan) 業(ye) ，因2023年工程造價(jia) 專(zhuan) 業(ye) 就業(ye) 不夠理想，縮減了工程造價(jia) 專(zhuan) 業(ye) 2024年的招生計劃。

　　在國家層麵上，為(wei) 適應新經濟、新業(ye) 態、新職業(ye) 的發展，職業(ye) 教育的專(zhuan) 業(ye) 目錄5年一大修、每年動態更新，將新技術、新工藝、新規範等產(chan) 業(ye) 先進元素納入教學標準和教學內(nei) 容，培養(yang) 適應高端產(chan) 業(ye) 和產(chan) 業(ye) 高端需要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

　　教育部公布的數據顯示，2012年-2022年的10年裏，職業(ye) 教育淘汰落後專(zhuan) 業(ye) 108種，升級和補充專(zhuan) 業(ye) 1007種，更新幅度超過70%，將人才培養(yang) 結構調整與(yu) 需求結構變遷動態地對接。

　　高技能人才正成為(wei) 市場緊缺資源，為(wei) 企業(ye) 量身打造人才，絕大多數的職業(ye) 學校立足區域性、行業(ye) 性特色優(you) 勢，通過訪企拓崗等渠道，深入了解當地行業(ye) 領軍(jun) 企業(ye) 、中小微企業(ye) 用人需求，大力培養(yang) 適應企業(ye) 一線崗位需要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主動引導學生到製造類企業(ye) 、基層一線等領域就業(ye) 。

　　湖南理工職業(ye) 技術學院新能源學院分布式發電與(yu) 微電網技術專(zhuan) 業(ye) 學生朱帆前年12月就進入一家新能源投資公司從(cong) 事光伏運維工作。該校老師每年都會(hui) 訪企拓崗，每專(zhuan) 業(ye) 按一定的數量要求拓展畢業(ye) 生就業(ye) 崗位。“企業(ye) 來招聘時，我通過三輪麵試後就進入這裏。”

　　盡管後來有規模更大的企業(ye) 向他拋來橄欖枝，但他還是選擇了這家公司。“因為(wei) 它成立時間並不長，一直在不斷引進新能源領域新型技術，與(yu) 公司同步成長會(hui) 讓個(ge) 人成長得更快。”事實確實如此，不到兩(liang) 年的時間，朱帆多次被評為(wei) 先進個(ge) 人，職級已經升了一級。看著規模越來越大、技術越來越成熟、業(ye) 務越來越廣泛的公司，他很慶幸自己當時的選擇，“未來我會(hui) 繼續在這個(ge) 領域深耕，爭(zheng) 取盡快能夠獨立完成項目”。

　　毋庸置疑的是，職業(ye) 學校畢業(ye) 生已成為(wei) 支撐中小企業(ye) 集聚發展、產(chan) 業(ye) 邁向中高端的重要力量，而提升學生就業(ye) 能力的關(guan) 鍵，是技能培訓。因此，職業(ye) 院校與(yu) 企業(ye) 聯合辦學、開展訂單式培養(yang) 、開設學徒製班漸成常態。

　　在對山東(dong) 光伏上下遊產(chan) 業(ye) 對人才的需求進行分析後，淄博職業(ye) 學院今年同一家企業(ye) 合作成立了光伏產(chan) 業(ye) 學院，首屆招生30人，從(cong) 光伏、儲(chu) 能等方麵服務地方的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淄博職業(ye) 學院校企合作與(yu) 就業(ye) 指導中心主任李斌認為(wei) ，“技術和生產(chan) 工藝是不斷變化的，企業(ye) 作為(wei) 人才的需求端，非常清楚行業(ye) 產(chan) 業(ye) 的技術變化和技術人才的崗位需求及規格要求”，所以一定要讓企業(ye) 參與(yu) 到人才培養(yang) 方案和課程體(ti) 係及標準的研製工作中。

　　“這兩(liang) 年明顯感覺企業(ye) 主動找學校定向要人的多了。”李斌說，山東(dong) 作為(wei) 工業(ye) 大省，擁有全部41個(ge) 工業(ye) 大類，工業(ye) 門類齊全、產(chan) 業(ye) 發展均衡。為(wei) 服務國家戰略和地區產(chan) 業(ye) 發展，淄博職業(ye) 學院基本所有的專(zhuan) 業(ye) 都開設了訂單班。從(cong) 專(zhuan) 業(ye) 的設立，課程、教材、師資的互配，以及考核評價(jia) 機製，都由企業(ye) 和學校共同商定，學生定期到企業(ye) 實習(xi) 見習(xi) 。“一畢業(ye) 就能上崗，真正實現了學校和企業(ye) 的零距離，企業(ye) 就更願意要這種適應性特別強的學生。”李斌見過很多學生還沒畢業(ye) 就有好幾家企業(ye) 排隊等著要。

　　2022年《中國職業(ye) 教育發展白皮書(shu) 》的調研結果顯示，職業(ye) 學校畢業(ye) 生就業(ye) 崗位遍布高端產(chan) 業(ye) 和產(chan) 業(ye) 高端，高職畢業(ye) 生半年後年收入顯著高於(yu) 城鄉(xiang) 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平均水平。“這是一個(ge) 國家重視技能人才的時代，給了我們(men) 職校生很多信心。”江毅說。

　　在接受中青報·中青網記者采訪時，多所職業(ye) 院校教師都表示，學校每年收集接觸的崗位需求量都比畢業(ye) 生人數多。“不少企業(ye) 的技能人才仍麵臨(lin) 巨大缺口，據我了解，部分職業(ye) 院校推薦崗位數量與(yu) 畢業(ye) 生人數之比甚至高達15∶1。”趙奇說。

　　學校與(yu) 企業(ye) 、市場深度融合的效果十分顯著。淄博職業(ye) 學院近3年的平均就業(ye) 率超過97%。順德職業(ye) 技術學院很多專(zhuan) 業(ye) 都實現了百分百就業(ye) ，黃日安舉(ju) 例說明，機電一體(ti) 化技術、家具設計與(yu) 製造、製冷與(yu) 空調技術等技術類專(zhuan) 業(ye) 的就業(ye) 率是最高的，薪酬待遇也相當不錯。

　　轉變就業(ye) 理念 在基層和一線積累經驗

　　招聘季來臨(lin) 之前，吳姍姍和江毅都很擔心自己找不到工作。

　　擔心的來源非常具體(ti) 。一方麵，受整體(ti) 經濟環境的影響，學生就業(ye) 率不高。另一方麵，他們(men) 很清楚，自己的學校就是一所大專(zhuan) 。“想找一個(ge) 工作輕鬆、待遇好、自己又非常喜歡的工作，基本是不可能的。”吳珊珊說。

　　“勞動強度大”和“入行門檻低”曾經是社會(hui) 對職業(ye) 院校學生就業(ye) 崗位的普遍印象，但改變已經發生。“以製造業(ye) 為(wei) 例，現在來我們(men) 學校招聘的製造類企業(ye) 對學生的專(zhuan) 業(ye) 技能有明確考核標準，提供的工作崗位不僅(jin) 有一定的技術門檻，而且自動化程度比較高。”趙奇表示，隨著科技的進步和產(chan) 業(ye) 結構的調整，這樣的崗位整體(ti) 越來越少。湖州職業(ye) 技術學院藝術與(yu) 時尚創意學院黨(dang) 總支副書(shu) 記徐妍做調研時也去過很多企業(ye) 的車間，上萬(wan) 平方米的廠房幹淨整潔，數台機器人可以輔助作業(ye) ，工人的工作環境和強度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在與(yu) 學生的接觸中，徐妍發現，每年都會(hui) 有一些學生拒絕就業(ye) ，抱著“隨大流”心態備考專(zhuan) 升本。還有少數同學認為(wei) 就業(ye) 就是去打工，心態不好、狀態也變差，隻想著混個(ge) 畢業(ye) 證。“這反映出職校生對身份認同感的欠缺。”她說，轉變就業(ye) 理念，讓學生在就業(ye) 市場上找到自己的坐標係是職業(ye) 院校需要開展的一門必修課。

　　“我們(men) 培養(yang) 的是高素質技能型人才，是藍領而非白領。”趙奇表示，從(cong) 學生入學開始，學校的專(zhuan) 業(ye) 老師和就業(ye) 指導課老師就不斷“科普”職業(ye) 院校對人才培養(yang) 的定位，以及專(zhuan) 業(ye) 未來的就業(ye) 情況、工作種類、就業(ye) 環境及薪資待遇水準。“讓學生對就業(ye) 有一種合理的期待，而不是好高騖遠。”

　　“市場需求越剛性，市場需求越強烈，那你的職業(ye) 前景越光明，別人為(wei) 你更高付費的意願就越大。”這是石家莊鐵路職業(ye) 技術學院招生就業(ye) 處處長李振濤在給學生做就業(ye) 輔導時常說的一句話。他教學生分析自己求職的職業(ye) 崗位是否具有“技能長期性”，即分析這個(ge) 崗位所要求的技能是否具有持續的需求、是否能夠隨著時間不斷學習(xi) 和適應新的變化、以及是否能夠為(wei) 個(ge) 人的長期職業(ye) 發展提供支撐。“這樣避免部分大學生在就業(ye) 過程中采取騎馬找馬的方式，簡單選擇入職，而影響後麵的職業(ye) 發展。”

　　職業(ye) 院校中也有一部分學生選擇了專(zhuan) 升本。黃日安表示，近幾年，專(zhuan) 升本的數量一直在變多，“今年全校選擇專(zhuan) 升本的學生占比在15%至20%之間，文科類專(zhuan) 業(ye) 相對較多”。

　　很多企業(ye) 在招收文科類專(zhuan) 業(ye) 時，更側(ce) 重於(yu) 看文憑。順德職業(ye) 技術學院2021級社會(hui) 工作專(zhuan) 業(ye) 學生吳佳青深知這一點。“提升學曆可以讓自己比同崗位的競爭(zheng) 對手更加突出，會(hui) 更好就業(ye) 。”她所在的專(zhuan) 業(ye) 一共有兩(liang) 個(ge) 班級，每個(ge) 班級39人，一半的同學選擇了升學。吳佳青打算用一年半的時間完成工商管理的專(zhuan) 升本學業(ye) ，之所以選擇跨專(zhuan) 業(ye) ，她坦言是因為(wei) 管理大類比較好就業(ye) 。

　　江毅深知鐵路電力線路檢修這份工作的辛苦：工作環境艱苦、夜間作業(ye) 、高空作業(ye) 、接觸高壓強電、沒有傳(chuan) 統節假日……但對即將駛入長達40多年的事業(ye) 長河，這名24歲男生的信心像風一樣漲滿船帆。

　　“我非常珍惜基層的工作經曆，這對我來說彌足珍貴，因為(wei) 不管是技術問題還是管理問題，答案最終都是要從(cong) 一線來的。”江毅甚至希望自己在基層待更久的時間，“幹得越久，越能真正了解一線需要什麽(me) ，得到的問題反饋才越真實”。

　　打鐵還需自身硬，江毅羨慕那些站在世界技能大賽舞台上的年輕人。近幾年國家推出職業(ye) 技能提升行動、高技能人才振興(xing) 計劃等，尊重技能人才的社會(hui) 氛圍明顯提升。他打算通過參加技能競賽提高自身本領，爭(zheng) 取用10年時間成為(wei) 一名行業(ye) 內(nei) 的“技術大拿”。

　　中青報·中青網見習(xi) 記者 陳曉 記者 許革 來源：中國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