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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與時代同頻共振——“征程”展遐思

發布時間:2022-09-02 10:15:00來源: 人民日報海外版

  作者:葉培貴

  由中國文學藝術界聯合會(hui) 、中國國家博物館、中國書(shu) 法家協會(hui) 共同主辦的“征程:迎接慶祝黨(dang) 的二十大勝利召開書(shu) 法大展”日前在中國國家博物館開展。

  本次大展將書(shu) 法寄情抒懷的藝術表達方式與(yu) 記言錄史的社會(hui) 功能相結合,組織300多位書(shu) 法家深入基層、廣泛調研,通過精心創作遴選的300餘(yu) 件作品,聚焦新時代黨(dang) 和國家事業(ye) 取得的曆史性成就、發生的曆史性變革以及“時代楷模”先進典型事跡和“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人的精神譜係”,謳歌時代,書(shu) 寫(xie) 人民,讚美英雄。

  “征程”展無疑將是當代書(shu) 法發展的又一個(ge) 裏程碑式的重大展覽。之所以說“又一個(ge) ”,是因為(wei) 它是當代尤其是近10年探索中國書(shu) 法發展方向的一個(ge) 環節。

  科舉(ju) 廢除、學製西化和硬筆替代,使書(shu) 法自1905年後逐漸邊緣化;1979年浙江美術學院招收書(shu) 法研究生、1981年中國書(shu) 法家協會(hui) 成立等,使書(shu) 法重獲國家教育和文化體(ti) 製支持,由此開始融入國家文化發展大格局中。

  40多年來,無論是書(shu) 法學科地位的不斷提升,還是持續至今的“書(shu) 法熱”現象,都反映出中華優(you) 秀傳(chuan) 統文化的強大生命力和現實活力。更重要的是,在40多年的複興(xing) 曆程中,書(shu) 法界找到了許多有價(jia) 值的創新路徑,比如堅定傳(chuan) 承並力圖弘揚中國傳(chuan) 統文人書(shu) 風的道路、繼承和發揚清代碑學觀念與(yu) 技巧的道路、兼容傳(chuan) 統文人書(shu) 風與(yu) 清代以來篆隸北碑書(shu) 風的道路、借鑒其它藝術門類(包括西方藝術)而發展起來的注重形式創新的道路等。每一條道路,都在當代書(shu) 法發展中留下了豐(feng) 富成果,也將成為(wei) 未來中國書(shu) 法史必須書(shu) 寫(xie) 的篇章。

  但當代書(shu) 法也出現了一些問題,比如長期以展覽競賽為(wei) 中心,導致風格趨同,出現所謂“展覽體(ti) ”;學科歸屬中以書(shu) 法為(wei) “視覺藝術”,導致重筆墨輕文本。深入地看,問題的本質是書(shu) 法逐漸演變為(wei) 專(zhuan) 業(ye) 人士從(cong) 書(shu) 齋(工作室)到展廳的閉環活動,越來越脫離現實生活。

  2014年,中國書(shu) 協針對性地提出“植根傳(chuan) 統,鼓勵創新,藝文兼備,多樣包容”的評審方針,“植根傳(chuan) 統,鼓勵創新”和“多樣包容”針對“展覽體(ti) ”;“藝文兼備”則首先針對文字錯誤、文本錯漏及胡亂(luan) 處理行款等問題,中國書(shu) 協為(wei) 此專(zhuan) 門設立“文字文本審讀小組”,限製此類作品的入選,同時對自作文辭不斷給予鼓勵,例如,同等筆墨表現水平下自作文辭優(you) 先入選等。

  這一評審方針發揮了積極作用。投稿的書(shu) 法家開始關(guan) 注文字、文本和行款問題,以前常見的繁簡字轉化錯誤、文本錯漏、行款違背書(shu) 儀(yi) 等現象大幅減少,作品的綜合文化品質顯著提升。由此帶來的是書(shu) 法家對蘊含在筆墨之中的傳(chuan) 統文化的敬畏,也就是對書(shu) 法的傳(chuan) 統文化品格的重新體(ti) 認。傳(chuan) 統文化的綜合滋養(yang) ,是書(shu) 法發展最為(wei) 重要的基礎。蘇軾曾說:“退筆如山未足珍,讀書(shu) 萬(wan) 卷始通神。”

  中國書(shu) 協乘勢而上,在常態化展覽之外,分別於(yu) 2018年和2019年策劃了“現狀與(yu) 理想——當前書(shu) 法創作學術批評展”“源流·時代——以王羲之為(wei) 中心曆代法書(shu) 與(yu) 當前書(shu) 法創作”兩(liang) 個(ge) 大展,並配套舉(ju) 行“烏(wu) 海論壇”和“紹興(xing) 論壇”,引導書(shu) 法家全麵思考當代書(shu) 法與(yu) 曆史文脈的關(guan) 係。

  但書(shu) 法與(yu) 時代生活之間的聯係,仍待探索。2020年,中國書(shu) 協舉(ju) 辦了“中國力量——全國扶貧書(shu) 法大展”。這次展覽部分作品的文辭,是采訪現實生活中的扶貧事跡後撰寫(xie) 的白話文,突出書(shu) 法作品文辭的“記言錄史”功能。這對習(xi) 慣書(shu) 寫(xie) 古典詩文的作者而言,不啻為(wei) 一個(ge) 重大挑戰。

  2021年,中國書(shu) 協舉(ju) 辦“偉(wei) 業(ye) :慶祝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成立100周年書(shu) 法大展”,策展理念提煉為(wei) “浸入式感受、體(ti) 驗性書(shu) 寫(xie) 、主題性創作”。具體(ti) 要求是:書(shu) 法作者親(qin) 身深入生活,搜集有關(guan) 史料甚至訪問有關(guan) 事件發生地和參與(yu) 人,然後撰寫(xie) 文辭、書(shu) 寫(xie) 作品。

  本次“征程”展在延續書(shu) 法家深入生活進行采訪等做法的同時,進一步要求部分作者采用傳(chuan) 統詩文,加強與(yu) 曆史文脈的呼應。

  這是40多年來書(shu) 法發展理念的一次重要飛躍。

  這一理念,將書(shu) 法家推向現實生活、感受曆史文脈,從(cong) 而打破了傳(chuan) 統的“書(shu) 齋—古詩文—書(shu) 法作品”這一習(xi) 慣,形成了“生活—自作文辭—書(shu) 法作品”的嶄新創作模式。在這一模式下,書(shu) 法家在創作之前,需要體(ti) 驗現實生活、熟悉文章傳(chuan) 統。

  書(shu) 法與(yu) 所有藝術門類一樣,以曆史文化為(wei) 發展根基,以現實生活為(wei) 創作源泉。社會(hui) 生活每時每刻為(wei) 藝術家們(men) 提供著各種各樣的情感激發;文字、語詞和文章也為(wei) 藝術家們(men) 昭示著深蘊其中的民族精神。在生活中獲得情感體(ti) 驗,並因事而成文,在文字、語詞和文章中回溯曆史和文化,再因文而濡墨。這樣的筆墨表現,必然與(yu) 簡單對標展廳要求而抄寫(xie) 古詩文具有本質的差異。

  由於(yu) 慣性的限製,一兩(liang) 件作品或許還難以看出這種差異,但持續地、普遍地按照這種方式進行書(shu) 法創作,其成效是可以期待的。曆史早已證明這一點。如果沒有“蘭(lan) 亭雅集”的生活情境以及由此而生成的文章,則千古名作《蘭(lan) 亭序》必然無從(cong) 產(chan) 生;如果沒有祭奠為(wei) 國捐軀的侄兒(er) 以及由此生成的祭文,也就不可能有《祭侄文稿》這件巨作;如果沒有蒙冤被貶黃州而生成的詩篇,也就不會(hui) 有名傳(chuan) 千古的《黃州寒食詩帖》。無論是王羲之、顏真卿還是蘇東(dong) 坡,再天才的藝術家,也難以用閉門造車的辦法創造出驚天動地的傑作。書(shu) 法家沈尹默說:“書(shu) 學所關(guan) ,不僅(jin) 在臨(lin) 寫(xie) 、玩味二事,更重要的是讀書(shu) 、閱世。”旨哉斯言!

  當然,古代文辭也有激發作用。因此,唐代書(shu) 法家孫過庭說王羲之“寫(xie) 《樂(le) 毅》則情多怫鬱,書(shu) 《畫讚》則意涉瑰奇,《黃庭經》則怡懌虛無,《太師箴》則縱橫爭(zheng) 折,暨乎《蘭(lan) 亭》興(xing) 集,思逸神超,私門誡誓,情拘誌慘,所謂涉樂(le) 方笑,言哀已歎。”前四種是抄寫(xie) 他人文辭,而後兩(liang) 種則是自作文辭,都可能引發書(shu) 寫(xie) 時的情感波動。簡單取舍,既不符合書(shu) 法發展史,也不現實,更不是科學的態度。

  中國書(shu) 協的倡導也不局限於(yu) 單一創作模式。2014年評審方針的落腳點是“多樣包容”。“中國力量”“偉(wei) 業(ye) ”以及今年的“征程”展,都不僅(jin) 包容各種文辭,而且在風格上也提倡多樣性,鼓勵書(shu) 法家充分發揮創造才能。

  有理由相信,在通過主題性展覽而建構的這一嶄新創作理念的引領下,前述40多年來探索過程中所有有價(jia) 值的藝術創造路徑,將在堅守藝術取向的同時進一步關(guan) 注生活、關(guan) 注文化,從(cong) 而在越來越宏闊的當代中國文化大格局中找到自己更好的位置,共同推動中國書(shu) 法事業(ye) 更好地發展,使書(shu) 法藝術不斷繁榮昌盛,並與(yu) 民族偉(wei) 大複興(xing) 的文化大樂(le) 章同頻共振,譜寫(xie) 出更加輝煌燦爛的時代旋律。

  (作者係中國書(shu) 法家協會(hui) 副主席)

(責編:李雨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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