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連宏萍（北京師範大學政府管理學院副院長、農(nong) 村治理研究中心研究員）

　　黨(dang) 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建設宜居宜業(ye) 和美鄉(xiang) 村”。作為(wei) 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內(nei) 容和推進農(nong) 業(ye) 強國建設的題中應有之義(yi) ，“宜居宜業(ye) 和美鄉(xiang) 村”這一表述飽含了黨(dang) 和國家對農(nong) 村工作的價(jia) 值追尋與(yu) 目標界定。科學把握宜居宜業(ye) 和美鄉(xiang) 村的科學內(nei) 涵，需要從(cong) 生活、生產(chan) 、社會(hui) 及生態四個(ge) 方麵係統把握，使得鄉(xiang) 村逐步具備現代生活條件，農(nong) 民獲得更多就地就近就業(ye) 機會(hui) ，鄉(xiang) 村保持積極向上的文明風尚和安定祥和的社會(hui) 環境，城市和鄉(xiang) 村實現各美其美、協調發展。

　　1.建設宜居生活空間，提升鄉(xiang) 村生活品質

　　鄉(xiang) 村是農(nong) 民生活的重要載體(ti) ，生活空間是鄉(xiang) 村地域綜合體(ti) 的基本屬性。根據宜居鄉(xiang) 村的內(nei) 涵，宜居生活空間建設的關(guan) 鍵在於(yu) 根據村民日常生活及行為(wei) 習(xi) 慣，劃定日常居住、鄰裏交往、休閑娛樂(le) 、公共服務生活功能區，結合日常生活需求建設相關(guan) 生活建築與(yu) 設施，提質生活居住空間、鄰裏交往空間、休閑娛樂(le) 空間、公共服務空間，促進生活宜居，增強村民生活幸福感。當前，基礎教育、公共交通、垃圾處理、水電路網等鄉(xiang) 村基本公共服務已經有實質性進展，但仍存在基礎設施不健全、養(yang) 老服務體(ti) 係不完整、公共醫療服務能力薄弱等問題，亟須從(cong) 軟硬件兩(liang) 方麵完善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體(ti) 係，推動優(you) 化宜居生活空間。

　　推動鄉(xiang) 村基礎設施提檔升級。基礎設施建設不僅(jin) 直接展示鄉(xiang) 村風貌，更深刻關(guan) 乎農(nong) 民生活品質。經過長期建設，鄉(xiang) 村基本實現通電、通水、通水泥路、通有線電視和通電話，極大改善了農(nong) 民的生活。但從(cong) 整個(ge) 城鄉(xiang) 發展全局來看，特別是在城鄉(xiang) 比較視角下，鄉(xiang) 村基礎設施建設的區域不均衡、結構不協調問題依然突出，難以滿足宜居生活空間的建設要求。2022年印發的《鄉(xiang) 村建設行動實施方案》提出把公共基礎設施建設重點放在農(nong) 村，持續改善農(nong) 村生產(chan) 生活條件，重點部署道路暢通、防汛抗旱、供水保障、清潔能源、倉(cang) 儲(chu) 保鮮冷鏈物流、數字鄉(xiang) 村等係列工程。這啟示宜居生活空間的建設重點是著眼於(yu) 農(nong) 民的美好生活向往，立足鄉(xiang) 村現有的基礎設施建設實際，加快補短板、促升級，積極推進鄉(xiang) 村道路、自來水、天然氣“戶戶通”以及公交、數字網絡“村村通”，形成係統、完善、現代化的鄉(xiang) 村公共基礎設施體(ti) 係。同時，還要在原有基建的基礎上統籌考慮生態環境設施、清潔能源設施、數字鄉(xiang) 村設施等領域的建設內(nei) 容，深遠謀劃鄉(xiang) 村基礎設施建設新格局。

　　健全鄉(xiang) 村現代公共服務體(ti) 係。非均衡的公共服務是二元結構下城鄉(xiang) 差距最突出的表現，完善公共服務即為(wei) 提質鄉(xiang) 村生活的主要潛力所在。黨(dang) 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著力解決(jue) 好人民群眾(zhong) 急難愁盼問題，健全基本公共服務體(ti) 係，提高公共服務水平，增強均衡性和可及性，紮實推進共同富裕。”推動城鄉(xiang) 和區域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是促進城鄉(xiang) 和區域協調發展的重要舉(ju) 措，也是實現鄉(xiang) 村振興(xing) 和共同富裕的必然要求。健全鄉(xiang) 村現代公共服務體(ti) 係，首先要從(cong) 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現代化戰略高度加緊謀劃部署鄉(xiang) 村公共服務體(ti) 係建設規劃，精準識別公共服務體(ti) 係存在的關(guan) 鍵問題，綜合資源環境、社會(hui) 經濟全局研判發展方向，以規劃統領鄉(xiang) 村公共服務建設內(nei) 容。其次要特別聚焦教育、醫療衛生、養(yang) 老等領域，加快鄉(xiang) 村公共服務製度改革，探索符合鄉(xiang) 村實際、滿足農(nong) 民需要的現代化公共服務保障機製，充分依托基層黨(dang) 組織組建農(nong) 民參與(yu) 、農(nong) 民共享的公共服務體(ti) 係。同時，為(wei) 發揮好鄉(xiang) 村公共服務效果，還應當加強農(nong) 村地區普惠性、基礎性、兜底性服務能力建設，合理配置衛生健康、醫療保障、就業(ye) 及社會(hui) 保險、文化教育、生活服務等資源，確保公共綜合服務下沉到村。

　　2.建設宜業(ye) 生產(chan) 空間，實現鄉(xiang) 村產(chan) 業(ye) 興(xing) 旺

　　人口流失、產(chan) 業(ye) 凋敝是鄉(xiang) 村衰落的主要表現，也是內(nei) 在原因。延續脫貧攻堅時期的產(chan) 業(ye) 扶貧政策，全麵實現鄉(xiang) 村振興(xing) 要求在產(chan) 業(ye) 興(xing) 旺的基礎上建設鄉(xiang) 村宜業(ye) 生產(chan) 空間。宜業(ye) 不是局限於(yu) 保農(nong) 業(ye) ，更要在穩定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的基礎上按照“提檔升級，效率為(wei) 先”的思路夯實農(nong) 業(ye) 設施基礎，按照“聚合資源，集成要素”的思路提升鄉(xiang) 村產(chan) 業(ye) 集群發展能力，按照“強鏈主，密聯結”的思路提升產(chan) 業(ye) 融合水平，推動形成農(nong) 業(ye) 安定、工商繁榮的產(chan) 業(ye) 興(xing) 旺局麵。

　　賦予鄉(xiang) 村產(chan) 業(ye) 遵循市場要求的空間與(yu) 能力。任何產(chan) 業(ye) 的發展都要同其基礎環境相適應，這要求產(chan) 業(ye) 布局要充分考慮資源環境基礎與(yu) 社會(hui) 經濟條件，同時要根據產(chan) 業(ye) 發展需要及時優(you) 化配套設施與(yu) 服務措施。在很多地區，仍然存在產(chan) 業(ye) 項目與(yu) 農(nong) 戶需求脫節、農(nong) 戶參與(yu) 產(chan) 業(ye) 發展程度低、落後的基礎設施難以支撐產(chan) 業(ye) 發展需要、以種養(yang) 業(ye) 為(wei) 主的產(chan) 業(ye) 同質化及產(chan) 業(ye) 不可持續等問題，項目及政策未能實現預期成效。同時，農(nong) 民技能掌握程度同產(chan) 業(ye) 發展需要錯位，與(yu) 產(chan) 業(ye) 發展相配套的技能培訓和專(zhuan) 業(ye) 教育欠缺，甚至形成“有產(chan) 業(ye) 沒人力、有勞力沒技術”的局麵。為(wei) 此，鄉(xiang) 村產(chan) 業(ye) 布局與(yu) 發展一定要同市場空間及市場定位相契合。一方麵，針對基礎設施方麵的薄弱環節，加快推動鄉(xiang) 村新基建，按照“新基建+多業(ye) 態”模式協同推進鄉(xiang) 村基礎設施建設和產(chan) 業(ye) 融合發展；另一方麵，針對鄉(xiang) 村技術及勞動力素質等突出短板合理配置產(chan) 業(ye) 與(yu) 勞動力的關(guan) 係，以“教育+勞動+產(chan) 業(ye) ”一體(ti) 化思維鞏固提升產(chan) 業(ye) 發展的軟實力。此外，鄉(xiang) 村產(chan) 業(ye) 要切忌“貪多貪大貪新貪奇”，應在緊密結合自身優(you) 勢的基礎上探索適宜本地的產(chan) 業(ye) 模式和產(chan) 業(ye) 形態，充分放活土地等基礎資源，持續培優(you) 提升勞動力資源，把優(you) 化產(chan) 業(ye) 資源配置和提升產(chan) 業(ye) 發展服務能力擺在突出位置。

　　以城鄉(xiang) 統籌與(yu) 融合發展促進優(you) 化生產(chan) 空間。城鄉(xiang) 二元結構抑製資源要素在城鄉(xiang) 間雙向流動，資源配置失衡削弱鄉(xiang) 村產(chan) 業(ye) 發展基礎。因此，構建宜業(ye) 生產(chan) 空間務必要打破城鄉(xiang) 二元結構，深入推進城鄉(xiang) 統籌與(yu) 融合發展。一方麵，加快形成城鄉(xiang) 要素雙向互動的體(ti) 製機製，破解城鄉(xiang) 間要素流動的製度障礙，遵循經濟規律優(you) 化城鄉(xiang) 資源配置秩序。另一方麵，充分利用城鄉(xiang) 要素優(you) 勢，合理設置鄉(xiang) 村產(chan) 業(ye) 定位，形成同資源基礎相適應、區位布局相協調的產(chan) 業(ye) 格局。《關(guan) 於(yu) 推進以縣城為(wei) 重要載體(ti) 的城鎮化建設的意見》提出，把比較優(you) 勢明顯、帶動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能力強、就業(ye) 容量大的產(chan) 業(ye) 作為(wei) 縣域經濟發展重點，強調以“糧頭食尾”“農(nong) 頭工尾”為(wei) 抓手，培育農(nong) 產(chan) 品加工業(ye) 集群，發展農(nong) 資供應、技術集成、倉(cang) 儲(chu) 物流、農(nong) 產(chan) 品營銷等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性服務業(ye) 。發展縣域經濟有助於(yu) 提高縣城輻射帶動鄉(xiang) 村能力，促進縣鄉(xiang) 村功能銜接互補，是推進城鄉(xiang) 融合最有效、最直接的策略。優(you) 化鄉(xiang) 村生產(chan) 空間，應牢牢把握縣域經濟發展和縣域城鎮化這一抓手，統籌資源環境承載力、區位條件、產(chan) 業(ye) 基礎、功能定位發掘鄉(xiang) 村特色優(you) 勢產(chan) 業(ye) 資源，通過推動一二三產(chan) 業(ye) 融合等多種業(ye) 態模式打造高質量的鄉(xiang) 村生產(chan) 空間。

　　3.建設和諧社會(hui) 空間，培育鄉(xiang) 村文明新風

　　社會(hui) 空間主要指農(nong) 民憑借其社會(hui) 行為(wei) 所構建的空間關(guan) 係，以及通過各種正式或非正式組織所構建的社會(hui) 秩序。隨著產(chan) 業(ye) 發展，鄉(xiang) 村人員構成變得相對複雜，打破了過去以地緣、血緣和親(qin) 緣關(guan) 係為(wei) 紐帶的社會(hui) 關(guan) 係，“熟人社會(hui) ”變成了“半熟人社會(hui) ”“陌生人社會(hui) ”，原有相對穩定的社會(hui) 結構遭到衝(chong) 擊，社會(hui) 空間邊界也在加劇社會(hui) 功能的原子化。針對當前鄉(xiang) 村社會(hui) 出現的新問題、新矛盾，亟須加快跟進文化建設與(yu) 基層治理，通過發掘和弘揚優(you) 秀傳(chuan) 統民風、完善現代基層治理體(ti) 係，打造文明和諧的鄉(xiang) 土社會(hui) 秩序。

　　加強文化建設，構建和諧社會(hui) 關(guan) 係。傳(chuan) 統文化的沒落與(yu) 現代公共文化的滯後交織呈現於(yu) 原子化的鄉(xiang) 土社會(hui) ，帶來社會(hui) 轉型背景下思想觀念、道德規範與(yu) 社會(hui) 發展需要難以適應的困境。為(wei) 此，和諧社會(hui) 空間的建設勢必要在這一背景下重塑鄉(xiang) 村社會(hui) 的精神紐帶，在抵製腐朽落後文化侵蝕的同時，加快建構具有文化內(nei) 核、精神內(nei) 涵的鄉(xiang) 村社會(hui) 體(ti) 係。其一，傳(chuan) 承發揚鄉(xiang) 村優(you) 秀傳(chuan) 統文化。充分挖掘並整合民俗文化、節日文化、手工藝文化等優(you) 秀文化資源，持續加大傳(chuan) 統文化要素的保護力度，在傳(chuan) 統文化的傳(chuan) 承與(yu) 發展中建設有凝聚力並能厚植鄉(xiang) 土情懷的社會(hui) 關(guan) 係。其二，推動建設鄉(xiang) 村公共文化。重點圍繞鄉(xiang) 村人與(yu) 人的關(guan) 係打造公共性文化平台與(yu) 文化設施，促進弘揚鄉(xiang) 村文明風尚。其三，牢牢抓住人這一核心持續優(you) 化社會(hui) 關(guan) 係。把農(nong) 民及鄉(xiang) 村社會(hui) 組織充分寓於(yu) 文化建設之中，發揚農(nong) 民的主體(ti) 性和積極性以營建充滿集體(ti) 主義(yi) 、愛國主義(yi) 與(yu) 團結互助精神的社會(hui) 空間。

　　推動基層治理，共建文明鄉(xiang) 風。基層治理是國家治理的基石，推動構建現代基層治理體(ti) 係是彌補鄉(xiang) 村治理短板、提升鄉(xiang) 村治理能力的重要舉(ju) 措，更是強化黨(dang) 全麵領導農(nong) 村工作、培育文明鄉(xiang) 風的關(guan) 鍵抓手。《中共中央國務院關(guan) 於(yu) 加強基層治理體(ti) 係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的意見》從(cong) 完善黨(dang) 全麵領導基層治理製度、加強基層政權治理能力建設、健全基層群眾(zhong) 自治製度、推進基層法治和德治建設、加強基層智慧治理能力建設五方麵部署基層治理的主要內(nei) 容，夯實了基層治理體(ti) 係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基礎。著眼於(yu) 鄉(xiang) 村文明、和諧的發展需要，特別是推動建成鄰裏互助、精神美好的社會(hui) 空間，需要從(cong) 完善規章製度、健全基層自治、創新治理模式等多方麵著手，在破解原有體(ti) 製性、機製性治理難題的同時革新基層治理體(ti) 係。以“法律法規+村規民約”建構鄉(xiang) 村製度體(ti) 係，為(wei) 規範社會(hui) 秩序提供基本參考；以“村兩(liang) 委+社會(hui) 組織”建構鄉(xiang) 村治理體(ti) 係，充分發揮村兩(liang) 委及鄉(xiang) 村議事會(hui) 等組織的社會(hui) 治理效用；探索網格化、積分製等多種治理方案，通過群眾(zhong) 間的溝通協作形成治理合力。

　　4.建設美麗(li) 生態空間，守護鄉(xiang) 村綠水青山

　　生態興(xing) 是民族興(xing) 的千年大計和根本保證，打造美麗(li) 、宜居的鄉(xiang) 村生態空間是推動鄉(xiang) 村振興(xing) 和生態文明的關(guan) 鍵。鄉(xiang) 村生態空間是具有自然屬性、以提供生態產(chan) 品或生態服務為(wei) 主體(ti) 功能的國土空間，是鄉(xiang) 村生產(chan) 生活的前提條件，起到基礎支撐作用，為(wei) 綠色低碳的生產(chan) 方式和人與(yu) 自然和諧的生活方式提供自然資源。推進宜居宜業(ye) 和美鄉(xiang) 村建設需要構建鄉(xiang) 村生態空間保護新秩序。

　　實施鄉(xiang) 村全域生態空間係統治理行動。鄉(xiang) 村生態治理是一項係統性的複雜工程，既要采用山水林田湖草沙共治的生態修複方案，又要統籌兼顧鄉(xiang) 村產(chan) 業(ye) 和農(nong) 民生計。基於(yu) 此，鄉(xiang) 村全域生態空間係統治理首先要製定明確的規劃方案，充分結合鄉(xiang) 村本地實際情況編製鄉(xiang) 村國土空間開發計劃、生態環境整治計劃、鄉(xiang) 土田園綠色修複計劃等，為(wei) 鄉(xiang) 村生態空間治理提供科學、合理的規劃指導。同時，鄉(xiang) 村生態治理還要注重協調生態環境與(yu) 文化環境的關(guan) 係，在鄉(xiang) 村生態環境整治過程中充分考慮傳(chuan) 統建築風貌與(yu) 原始村落空間形態保護，積極保護傳(chuan) 統文化和基礎資源，守好鄉(xiang) 土內(nei) 涵。

　　構建鄉(xiang) 村生態價(jia) 值實現機製。開發鄉(xiang) 村生態資源、推動鄉(xiang) 村生態資本形成與(yu) 價(jia) 值轉換，是落實“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念的生動實踐，能夠在切實做好鄉(xiang) 村生態環境保護的同時實現綠色發展，以生態資源賦能鄉(xiang) 村生態發展新機遇。我國明確提出2030年前碳達峰、2060年前碳中和的目標，“雙碳”戰略是當前和今後很長一個(ge) 時期指導我國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方向和根本遵循。鄉(xiang) 村在承載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和農(nong) 民生活的同時還有著龐大規模沉睡的生態資源，“雙碳”戰略為(wei) 開發鄉(xiang) 村生態資源提供了有利契機，未來需要抓緊構建鄉(xiang) 村生態價(jia) 值實現機製，通過生態增值、碳標簽、碳交易等途徑為(wei) 鄉(xiang) 村生態產(chan) 業(ye) 化提供方案。同時，鄉(xiang) 村生態價(jia) 值的實現還需注意依托集體(ti) 經濟，在共建、共享的過程中以生態資源撬動共富杠杆，為(wei) 宜居宜業(ye) 和美鄉(xiang) 村建設提供有利的生態基礎支撐。

　　《光明日報》（2023年07月11日 0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