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碧山青的地方
【中國故事】
作者:彭程(光明日報高級編輯)
一
我視野中是一大片鳶尾花。這裏的季候比北京要早十多天,出來時,小區院子裏的鳶尾剛剛展開幾片細弱的嫩葉,此處卻已頗為(wei) 蓬勃茂盛。一支支挺出的莖稈上,深紫色的花朵美豔而熱烈。想到這種花的別名“藍色妖姬”,的確是淵源有自。它的劍形的扁平葉子潔淨碧綠,在陽光下閃著光。
目光滑過這一片花草,落在前方的一泓碧水上。十多隻白天鵝正在水中遊弋,或脖頸低垂,或展翅拍水,意態悠然。這個(ge) 地方叫作天鵝湖城市濕地公園,位於(yu) 三門峽市東(dong) 邊黃河水庫邊上,每年都會(hui) 有上萬(wan) 隻天鵝飛來這一帶水域過冬。這種對水質要求十分苛刻的水禽,印證了這裏水體(ti) 的優(you) 良。
沒有想到,這片風景絕佳的綠地,還藏著一處年代久遠的古跡。在公園裏的周公島上,一片茂密蓊鬱的樹木下,立著一塊三米多高的青色石柱,名為(wei) 分陝石,是西周初年輔佐年幼的周成王執政的兩(liang) 位叔叔周公、召公“分陝而治”的界石,當時此地名為(wei) 陝塬。界石是複製品,原件藏於(yu) 當地博物館中。周召共治的時代,是漫長的封建社會(hui) 人們(men) 心儀(yi) 的盛世,是孔子因未能生活其中而悵恨不已的時代。《春秋公羊傳(chuan) 》記載:“自陝而東(dong) 者,周公主之;自陝而西者,召公主之”。陝西地名的由來,也正是由於(yu) 它位於(yu) 此地之西。有人便調侃一位向來以自己的陝西籍貫自豪的文學評論家:聽到沒有,貴府地名原來是從(cong) 這裏派生出來的。評論家就咧嘴笑。旁邊又有人總結式地說,其實中國很多地名都與(yu) 山川有關(guan) ,像河北河南就是以黃河為(wei) 界,中國人都是黃河的子孫哩!
而此刻,黃河就在不遠處流淌,這座濕地公園的多條水道都通往黃河。分陝石讓厚重的曆史具有了一種現場感,自樹木濃密的縫隙間閃爍的水色波光,更讓那個(ge) 從(cong) 小就熟悉的比喻弱化了它的修辭色彩,變得真實而親(qin) 切:黃河母親(qin) 。
我們(men) 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黃河。仿佛觀看一場大戲,遊覽黃河濕地公園隻是拉開序幕,接下來的乘天鵝號遊輪暢遊黃河,才是正式展開了劇情。
這裏是三門峽大壩截斷黃河後形成的庫區,高峽出平湖。如今正值蓄洪期,水麵闊大浩渺,甚為(wei) 壯觀。遊客們(men) 走出船艙,在甲板上到處走動拍照,興(xing) 奮不已,有人還朗誦起詩句。我腦海裏有關(guan) 黃河的古詩,也像船頭飛濺的浪花一樣,簇擁著綻放開來,“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不對,這是描寫(xie) 河水自高處傾(qing) 瀉的畫麵,形容大壩上遊的壺口瀑布,或是大壩開閘泄洪時的場景會(hui) 更為(wei) 貼切;“西嶽崢嶸何壯哉,黃河如絲(si) 天際來”,岸邊山勢之崔嵬倒是有幾分相似,不過水麵的遼闊卻一點兒(er) 也不像;“九曲黃河萬(wan) 裏沙,浪淘風簸自天涯”,不難從(cong) 視野盡頭河流的蜿蜒推想它漫長途程中的盤曲,但水質的清洌卻難以與(yu) 黃沙發生關(guan) 聯……思緒流蕩如同漂浮的小舟,最後錨定在這兩(liang) 句上:“俟河之清,人壽幾何”。
是眼前水的顏色讓我這樣想。相信很多人的腦海中預設了一個(ge) 河水渾黃、泥沙翻卷的畫麵,但眼前的碧綠澄澈,分明像是置身於(yu) 江南的一處湖泊裏。這種強烈的反差,讓眾(zhong) 多初遊者大感意外,臉上生出一種孩童般驚喜的表情。隻有水庫對岸的風景,山的莽蒼,塬的平坦,分明是屬於(yu) 北方的浩蕩粗獷。
《左傳(chuan) 》中最先引用了上麵這句詩,但並沒有注明出處,可能也是覺得這是常識。千萬(wan) 年了,黃河水攜帶巨量泥沙,濁流滾滾。河水不會(hui) 變清,就像大海不會(hui) 沒有波浪,因此“河清海晏”就用來比喻一種美好的期待。
然而此時,千真萬(wan) 確,眼前是一碧萬(wan) 頃。遊輪平穩地行駛,船舷兩(liang) 旁犁開幅度不大的波濤,周邊的水色尤為(wei) 深碧。美好的期待,在今天成了現實。
這是一次生態文學主題的采風活動。當地媒體(ti) 記者跟隨采訪,我聽到有受訪者提到梭羅。梭羅在今天是一個(ge) 響亮的名字,談起生態保護和自然文學,沒法繞開這位兩(liang) 百年前的美國人。蓄水期的三門峽庫區闊大,一直延展到上遊陝西境內(nei) ,據稱總麵積超過兩(liang) 百平方公裏,與(yu) 梭羅當年在其旁側(ce) 築木屋而居的隻有幾英畝(mu) 大小的瓦爾登湖相比,不啻天壤之別。瓦爾登湖讓梭羅產(chan) 生了不朽的思想,眼前這一片浩渺的水麵,也理應給予遊曆者足夠豐(feng) 富的啟迪才是。
二
但對於(yu) 此行的目的,也許可以說,山的啟示,來得更為(wei) 直接和醒豁。
沿著黃河邊的綠色生態廊道,駛往一百多公裏外豫陝交界處的河南小秦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車窗外閃過綿延不盡的樹林,高高的白楊樹幹直衝(chong) 雲(yun) 天,綠葉濃密繁茂,下麵則是一排排的金葉榆,渾圓的球狀樹冠閃耀著明亮的金黃色。樹木間,有明亮的波光閃動,是黃河的岔流和陂塘。河岸邊樹林中有一家家的遊客,大人躺在野營床上讀書(shu) ,孩子們(men) 在草地上追逐嬉戲,說不出的悠閑愜意。隔一段距離就會(hui) 出現一座碉樓式的建築,牆壁上掛著黃河灘生態保護站的牌子。繼續前行,一片片枝幹虯曲的老棗樹映入眼簾,大部分還隻是堅硬的黑色樹幹和枝條,隻有少部分綻出了綠葉。這裏是著名的靈寶大棗產(chan) 地,黃河沙壤地最適合它們(men) 生長。這裏已經遠離庫區,黃河呈現出它本來的麵貌,河水渾黃,泛著細細的浪花。
進山了。峰巒從(cong) 兩(liang) 邊聚攏過來,圍出一條迂曲盤旋的道路,通向大山的更深處。這裏是秦嶺山脈的東(dong) 麓,因此被稱作小秦嶺。行行複行行,車子在一片相對寬闊的穀地停下,目的地到了。這裏四周岩峰高聳,茂盛的油鬆和華山鬆碧綠蓊鬱,堆絨疊繡一般,將山巒遮掩得嚴(yan) 實,幾乎看不到裸露之處,低處更是被灌木叢(cong) 和各種花卉密密地蓋滿。一種深沉的寧靜籠罩在廣大的峰穀之間,似乎亙(gen) 古如斯。
但一組觸目驚心的照片,表明並非如此。小秦嶺黃金蘊藏豐(feng) 富,早在五十多年前就成為(wei) 礦區,為(wei) 經濟建設作出了貢獻,但高強度、粗放的開采,也造成了極其嚴(yan) 重的生態災難。照片真實地展現了治理前的模樣,仿佛末日降臨(lin) 一般淒慘:天空中煙霧彌漫,光禿禿的山坡上寸草不生,飛鳥息影走獸(shou) 無蹤,礦渣堆積如山,被雜物垃圾壅塞的河道裏,流水烏(wu) 黑汙濁。崖壁上黑洞洞的礦井坑口,更像一隻隻惡魔的眼睛,覬覦著尚存的生命體(ti) 。生態嚴(yan) 重惡化,導致大自然的報複頻發,多次發生山體(ti) 崩塌滑坡等地質災害。
生態災難的急遽加重,催動了環保意識的迅速成長。八年前,地方政府以刮骨療毒的決(jue) 心和勇氣,將礦山環境治理和生態修複列入攻堅戰目標。一聲號令,一百五十平方公裏的範圍內(nei) ,上千個(ge) 礦洞全麵關(guan) 閉封堵,一萬(wan) 多處礦山設施被拆除,千萬(wan) 噸級的礦渣被清理。生態修複工程緊跟著開始,從(cong) 山外一車車運來土,肩扛手提地運上山,蓋在渣坡上,再通過安裝固定擋板、修建排水渠、鋪設濾網,防止覆土流失,並栽種了近百萬(wan) 株苗木,悉心培育養(yang) 護。冬去春來,時光撫平了滿目瘡痍,溪水再度變清,可以直接飲用,山巒重新返綠,滿目青翠欲滴。喧鬧了數十年的小秦嶺,恢複了蓬勃的生機和深沉的寧靜。
此刻我們(men) 正享用著這種生機和寧靜。在鳥兒(er) 此起彼伏的鳴囀聲中,走進小秦嶺植物科普園,這裏栽種了兩(liang) 百多種植物。我一一辨識著:銀杏、水杉、杜仲、水曲柳、紅豆杉……下方則是眾(zhong) 多的灌木和草本植物。接下來又走進距此不遠的小秦嶺動物科普館中,裏麵陳列著多種在山中棲息的鳥類和獸(shou) 類的標本及照片。除了眾(zhong) 多的鳥類,還有林麝、豹貓、斑羚、黃喉貂等國家保護級動物,許多都是在消失多年後重新現身。鳥獸(shou) 不會(hui) 感慨和訴說,它們(men) 是不是也會(hui) 有重返家園之感?我不知道,但這些對生存環境要求苛刻的珍稀瀕危物種的複現,確鑿無疑地證明了這裏生態的美好。
晚上回到住處,整理手機拍攝的照片,目光駐留在其中一張上。那是一個(ge) 拱門形狀的坑口,裸露在一處垂直的崖壁上,一窪從(cong) 洞內(nei) 滲流出的清水淹沒了入口處的地麵。別的坑口早都被填平,痕跡已經完全泯滅,與(yu) 周邊蔥蘢的植被渾然一體(ti) ,這一處是專(zhuan) 門留下的,為(wei) 了記錄昨日采掘損毀的不堪,印證今天修複治理的效果。
這一幅照片,可謂意味豐(feng) 富而複雜。它疊印了人的諸多相互矛盾的品性:妄心和誠意,愚拙和智慧,不斷犯錯但又知錯能改。意念的力量十分了得,一念之出,可以籠天罩地,更能改天換地。關(guan) 鍵是看它朝著什麽(me) 方向,是正念還是畸念,是合乎天地大道即自然規律,還是與(yu) 之相悖逆。
由此西行不遠,就是豫陝交界的函穀關(guan) 。老子倒騎青牛走到這裏,給一個(ge) 名叫尹喜的守關(guan) 人留下一卷竹簡後,穿過關(guan) 隘飄然西行,莫知其所終。竹簡上的文字,就是今天我們(men) 看到的《道德經》。洋洋五千言,核心思想就是“道法自然”。
今天的小秦嶺作為(wei) 生態成功修複的典範,有不少做法可資借鑒推廣。但說到底,是人們(men) 在走過很長一段彎路後,返回了正路坦途,複歸了自然大道,即認識到人類不可妄自尊大,視攫取大自然為(wei) 天經地義(yi) ,要學會(hui) 尊重和敬畏大自然,與(yu) 之平等相處。《道德經》中談到要“知常道”:“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說的就是行事要明了並遵循客觀規律,不可肆意妄為(wei) ,否則就會(hui) 罹患災難。
今天的護林人,不少就是當年的采礦工。看到一段錄像,數十名身著橘紅色鮮豔製服的護林人,大都是樸質憨厚的中年漢子,他們(men) 一年四季攀岩越溪,櫛風沐雨,踏雪臥冰,巡查保護區廣袤區域中的每一處岩隙山陬,阻止盜礦者和偷獵者進山,監測植物的生長情況,在大雪封山時給無處覓食的珍稀禽鳥投食。有這樣篤定執著的信念和踏實細致的工作,讓人相信眼前的美好生態一定會(hui) 保持下去。
由此我又想到了一句話,也是來自《道德經》:“天下難事,必作於(yu) 易,天下大事,必作於(yu) 細。”
三
三門峽水庫的波光又一次閃現在眼前。但這一次不是乘船遊覽,而是坐車沿著庫區邊的林蔭大道,穿過頭頂綠樹投下的跳蕩的光影,一直來到三門峽大壩。
這座“萬(wan) 裏黃河第一壩”,橫臥在南北兩(liang) 岸的崤山和中條山之間。在壩頂通道的中間,是一塊巨型石碑,分開了豫晉二省,對麵就是山西平陸縣。遊人紛紛在界碑前照相留念。大壩一側(ce) 是水庫的萬(wan) 頃碧波,另一側(ce) 則是古老的黃河河道,跌落在下方一百多米深的地方,蜿蜒流向遠方,消失於(yu) 逶迤夾峙的兩(liang) 岸山脈之中。
坐電梯下到河穀底部,經過發電機組廠房,沿著一條與(yu) 大壩垂直的檢修通道前行,近距離地觀看黃河水。現在正是蓄洪期,大壩隻提起了一個(ge) 閘門,水流平靜舒緩。一塊鐵青色的巨石突兀地矗立於(yu) 水麵上,它就是著名的“中流砥柱”,一個(ge) 漢語常用成語的源頭。通道左邊是泄洪排沙涵洞,河床裸露,水流清淺,一條鯉魚正在逆流而上,不時費力地打挺。旁邊的青色岩石上,兀立著數隻蒼鷺,紋絲(si) 不動。它有著長長的脖頸,我家鄉(xiang) 的話裏稱它為(wei) “長脖老等”。
通道的盡頭,是當年那一塊因其形似而被稱為(wei) 梳妝台的岩石所在之處。它與(yu) 構成三門峽地名由來的人門、神門、鬼門三道峽穀一起,都已經在修建大壩時被炸掉。一位同行者觸景生情,聲情並茂地朗誦起賀敬之的詩《三門峽》中的詩句:“望三門,三門開,黃河之水天上來!……青天懸明鏡,湖水映光彩,黃河女兒(er) 梳妝來!……”
這首詩作於(yu) 三門峽大壩修建時,曾經廣為(wei) 傳(chuan) 誦。作為(wei) 黃河上的第一座大型樞紐工程,大壩的建造是足以作為(wei) 時代標誌的重大事件。我聯想到了郭小川同名詩作裏的句子:“英雄的兒(er) 女,用雙手將方圓幾千裏的明鏡高懸”,“攔河大壩高過天,也不及中國人民的信念”等。這些激情洋溢的詩句,都體(ti) 現了意氣風發的時代精神,透露出人們(men) 對自己的智慧和力量的充分自信。新中國建立後短短數年間取得的巨大建設成就,讓人有理由生發出這樣的豪邁氣概。
但因為(wei) 種種主客觀因素的影響,大壩早期設計建造存在一些缺陷,未充分考慮排沙這一關(guan) 鍵性技術問題。大壩建成後不久,即因為(wei) 水位抬高,流速降低,導致庫底以及上遊河道泥沙嚴(yan) 重淤積,造成不良的生態後果,在其後多年中,隻能采取種種措施進行補救。人們(men) 經過多次增建改建以及不斷的試驗,探索出了適應高含沙河流的“蓄清排渾”等有效運行方式,采取降低庫區水位、增加底孔排沙等一係列措施,最終使得庫區泥沙淤積大為(wei) 減輕,進出庫泥沙基本平衡。
大壩斜坡上,從(cong) 左到右排列著八個(ge) 大字“黃河安瀾國泰民安”。改造後的三門峽水庫,已經安全運營幾十年,產(chan) 生了防洪、防淩、發電、供水、灌溉等顯著的社會(hui) 效益和經濟效益。黃河下遊曆史上災害頻仍,有“三年兩(liang) 決(jue) 口”的說法,但自大壩建成後,再也沒有發生過。降服黃河水患,三門峽水庫功不可沒。今天,作為(wei) 黃河防洪減災體(ti) 係和水沙調控體(ti) 係的骨幹工程,它仍然發揮著重要作用。
離開大壩,前行不遠,就來到了三門峽廟底溝博物館。這一處遺址是華夏文明最初的源頭之一,是仰韶文化最為(wei) 輝煌階段的標誌。展廳裏陳列著以花瓣紋彩陶為(wei) 代表的眾(zhong) 多新石器時期的生活和生產(chan) 用具,並通過聲光電等數字化技術手段,生動演繹了先民們(men) 的生存圖景。
在大壩上的感想再一次浮現。不應輕易嘲笑夢想,不能簡單否定人的力量,人類從(cong) 穴居野處茹毛飲血,一路走到高度文明的今天,憑依的正是這種夢想和力量。當然,如果所作所為(wei) 背離了自然規律,也會(hui) 遭逢挫折甚至災禍。如何處理好人與(yu) 自然關(guan) 係,是一個(ge) 重大的命題。三門峽水庫的曲折曆程,小秦嶺生態的毀壞與(yu) 再生,都提供了思考的樣本。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走在這一片彌漫著濃鬱的曆史氣息的土地上,言談思維時,腦海裏也時常會(hui) 跳出一些古書(shu) 裏的字句,這是思與(yu) 境偕的一種體(ti) 現嗎?某個(ge) 時候,我忽然想到了商湯王的這一句盤銘。其原意是督促激勵自己不懈地進德修業(ye) ,時刻追求德行的自新,新了還要更新。其實物質世界的改造也是如此,在實踐中不斷糾正錯誤,彌補不足,才能夠求得日臻完善的結果。
思維的生發遵循著自己的路徑。這個(ge) “新”字,又讓我聯想到《詩經》裏《大雅·文王》中的一句,“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封建時代尚有對革故鼎新的重要性的認識,那麽(me) ,在人們(men) 日益重視生態文明建設的今天,有高遠宏大的眼光和氣魄,有周詳細密的設計擘畫,有雄厚經濟實力和先進技術手段的加持,再加上止於(yu) 至善而後已的決(jue) 心,善始克終的不懈努力,那麽(me) ,對於(yu) 人與(yu) 大自然相親(qin) 相偕的前景,不是極有理由期待的嗎?
幾天的豫西之行,水碧山青之間,映入眼簾的盡皆是踐履生態文明理念的成果。它們(men) 像這個(ge) 季節的陽光和風,溫暖和煦。它們(men) 提供愜意美好的感受,更提供深長蘊藉的啟迪。
《光明日報》(2023年09月22日 1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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