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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域文明書寫的新探索——讀長篇小說《大遼河》

發布時間:2024-03-27 09:35:00來源: 光明網-《光明日報》

  作者:周景雷(遼寧省作家協會(hui) 主席、黨(dang) 組書(shu) 記)

  津子圍的長篇小說《大遼河》(春風文藝出版社2023年12月出版,入選中國圖書(shu) 評論學會(hui) 發布的“中國好書(shu) ”2023年12月推薦書(shu) 目),是一部立足遼河流域,多方位描摹流域文明、曆史變遷和現實省思的探索之作。小說使用多線並進的方式結構故事和推進敘事,並通過曆史演義(yi) 與(yu) 現實觀照相互交織的方式,來呈現創作追求和思想主題,顯示出作者較為(wei) 高超的題材把握和全視角的敘事能力。

  在曆史敘事層麵,作者選取遼河流域中不同的八個(ge) 地點作為(wei) 敘事基點來統攝整個(ge) 遼河流域。這些地點既包括遼河源頭的東(dong) 、西遼河,也包括遼河幹流的中遊、下遊和其他支流。每一個(ge) 敘事基點的選擇,幾乎都暗含了某種文明類型或者文明變遷。同時,這八個(ge) 敘事基點又分別對應了八個(ge) 曆史時段,作者在基於(yu) 史實考辨基礎上展開想象性敘事,盡最大可能進行曆史還原,使我們(men) 得以窺見不同曆史時期遼河流域的世俗人情和傳(chuan) 統風貌。小說將地域、時代、故事三者巧妙結合,既相互勾連,又各具形態,使簡約順暢的敘事具有深邃性和厚重性,契合流域文明形成發展過程中的延展與(yu) 變遷。小說中所有主要人物都沒有確切的名字,均是二哥、三哥、四叔、堂弟、老舅、堂妹、二姨、三姐、四哥等身份出場。這種以族屬血親(qin) 的方式來命名故事的主要人物,不僅(jin) 使所有敘事具有穿越時空、超越當下的藝術功效,而且深刻地凸顯了作者努力營造中華一家親(qin) 的創作追求,在很大程度上展示了中華文明的統一性。

  總體(ti) 而言,《大遼河》曆史敘事部分呈現了以下幾個(ge) 特點:一是小說自始至終貫穿了中華民族共同體(ti) 意識。東(dong) 北地區自古以來就是少數民族聚居區,在曆史流轉和變遷過程中,曾經有數十個(ge) 少數民族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先後建立起多個(ge) 較有影響的少數民族地方政權。在這些地方政權的建立與(yu) 更迭過程中,北方各少數民族不斷融合,南北方文化相互交流,共同促進東(dong) 北地區的文化發展和社會(hui) 進步。作者注意到了這樣一種曆史狀況,不斷在各章敘事當中予以呈現。二是小說自始至終貫穿了生命意識。作者關(guan) 注如何讓文明和文化傳(chuan) 統在日常生活中得以不斷釋放與(yu) 傳(chuan) 承。八個(ge) 故事都是關(guan) 乎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和為(wei) 了維護這日常生活所可能爭(zheng) 取到的生存權利。作者努力在日常生活中還原曆史情境和不同時代的風俗、傳(chuan) 統,既包括倫(lun) 理綱常和尊卑秩序,也包括生活儀(yi) 式和愛恨情仇。不管是哪一個(ge) 曆史時期的故事,作者都為(wei) 他們(men) 賦予無差別的人間煙火氣。作者認識到,正是這樣的平民生活和人間煙火,為(wei) 流域文明的沉澱、傳(chuan) 承、交流提供了基本的載體(ti) 。三是小說始終為(wei) 敘事賦予動態勢能。如果從(cong) 一個(ge) 基點出發去描述某個(ge) 流域文明,那麽(me) 很難處理好敘事上動與(yu) 靜的關(guan) 係,或者說寫(xie) 靜容易寫(xie) 動難。在這部小說中,作者較好地解決(jue) 了這個(ge) 問題。無論是八個(ge) 基點的選擇還是曆史故事年代的確定,作者都有充分的考量,並與(yu) 自然條件下流域地理變遷相結合。時代變化、文明發展與(yu) 流域地理變遷相互依存,使整個(ge) 敘事充滿了向前奔湧的勢能,給讀者帶來一種非常新鮮的閱讀體(ti) 驗。當然,《大遼河》也寫(xie) 流域文明之“靜”。小說中始終有一個(ge) 關(guan) 於(yu) “龍鳳玉佩”若隱若現的線索,結尾處作者通過這枚玉佩將我們(men) 帶到紅山文化當中,帶到遼河流域文明的源頭之中。“龍鳳玉佩”這一靜態文化符號在曆史敘事中從(cong) 遠古至今的流轉、穿越,為(wei) 《大遼河》這部小說的成功奠定文化認同的基礎。

  現實層麵的敘事也是這部小說的一個(ge) 重要組成部分,包含了豐(feng) 富的文獻資料和實地考察經曆。作者或者將現實敘事置於(yu) 各個(ge) 曆史故事之前,或者置於(yu) 其後,在每一章中形成兩(liang) 種話語方式,並使之成為(wei) 隱性的相互交織與(yu) 補充的對話關(guan) 係。這是《大遼河》提供的另一種新鮮經驗。從(cong) 文學史上看,曆史與(yu) 現實的交織,文獻的旁征博引和實地田野調查補充的敘事模式並不鮮見,而《大遼河》的特別之處在於(yu) ,關(guan) 於(yu) 流域文明的文獻征引和曆史地理的實地考察充滿了學術氣息與(yu) 哲學思辨意味。作者不斷地從(cong) 現實境況向曆史回溯,在總體(ti) 性上為(wei) 曆史敘事提供背景,同時也站在當下的立場對曆史進程展開反思,在更為(wei) 現代的層麵完成與(yu) 遠古文明的相互凝望。

  在一定意義(yi) 上來說,《大遼河》是流域文明書(shu) 寫(xie) 的一次新探索,為(wei) 讀者提供了新鮮的藝術經驗和曆史體(ti) 驗,可以說是一種新的文學創作路徑和姿態。中華文明突出的連續性、創新性、統一性、包容性、和平性,在作品的有效敘事中得到鮮明的體(ti) 現。

  《光明日報》(2024年03月27日 14版)

(責編:李雨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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