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遺有新人|陳揚波：翩躚雄姿 舞動百年英歌

　　【開欄語】

　　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在文化傳(chuan) 承發展座談會(hui) 上強調，在新的起點上繼續推動文化繁榮、建設文化強國、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我們(men) 在新時代新的文化使命。雙語微紀錄片《非遺有新人》追尋千年文脈的足跡，講述薪火相傳(chuan) 的故事，感知國潮風起的澎湃，讓非遺在新時代綻放新光彩、閃耀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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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槌在手中上下翻飛，鼓點吼聲響徹雲(yun) 霄，一眾(zhong) 英歌舞者穿梭於(yu) 廣東(dong) 揭陽普寧市的阡陌小巷，隨著節奏不斷變換著隊形，陳揚波扮演著隊伍中殺伐驍勇的“雙鞭”呼延灼。自投身普寧南山英歌隊，每逢年節走街串巷的英歌表演，他從(cong) 未缺席，至今已十九載光陰。

　　英歌築夢 少年啟航

　　普寧英歌是廣東(dong) 普寧廣為(wei) 流傳(chuan) 的一種民間藝術，相傳(chuan) 已有三百多年的曆史。它將舞蹈、南拳套路、戲曲演技巧妙融合，獨具步法、身法、槌法、陣法。每位舞者手持兩(liang) 根被稱作“槌”的圓形短木棒，以騎馬蹲襠之姿，提腿橫躍而動，雙手隨鑼鼓節奏上下左右擊棒，頭與(yu) 身亦隨節奏自然搖曳。普寧英歌以其剛猛奔放之姿，構築起氣勢磅礴、威武豪邁之景。於(yu) 潮汕人而言，英歌舞宛如英雄之化身，可祛邪扶正、迎祥納福。每逢重大喜慶之日，英歌鑼鼓響徹城鄉(xiang) 村落，所至之處，熱鬧非凡。

　　和村裏許多家庭一樣，對英歌的喜愛在陳揚波家裏代代相傳(chuan) ，他的爺爺陳才鬥曾跟隨廣東(dong) 省歌舞團，參加了1953年在北京的演出。“別人追星，我就追英歌。”陳揚波從(cong) 小便癡迷於(yu) 英歌激昂的節奏和矯健的身姿，夢想著有一天能成為(wei) 英歌隊的一員。他迄今記得，兒(er) 時的大年初一，每當英歌鼓點響起，自己便會(hui) 滿心歡喜地一路追隨在隊伍之後，縱情呐喊。到了寒暑假，他則會(hui) 約上小夥(huo) 伴，一起反複播放著VCD中的動作，時而慢放，時而暫停，接著把掃帚折成兩(liang) 段，以柄為(wei) 槌，歡然起舞。

　　在時任普寧南山英歌隊總教練陳來發的印象裏，陳揚波當屬那批同齡孩子中彈跳最為(wei) 出眾(zhong) 的，其舞動英歌時亦是全情投入、不遺餘(yu) 力。然而，依循傳(chuan) 統，隻有成年後才能加入英歌隊伍。2006年,普寧英歌成功入選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chan) 名錄，陳來發也成為(wei) 該項技藝的國家級代表性傳(chuan) 承人。為(wei) 了及早培育英歌的新一代力量，陳來發特意組建了一支“南山少年英歌隊”，將陳揚波等一眾(zhong) 孩子收至麾下。14歲的陳揚波，終於(yu) 如願以償(chang) ，正式成為(wei) 了一名英歌舞者。

　　英歌激昂 意氣漸生

　　普寧英歌參演人數眾(zhong) 多，多為(wei) 雙數，最少八人，至多七十二人，講究迅疾而不紊，動中存靜意。初始學習(xi) 時，陳來發教練會(hui) 在地上繪出約一平米的圓，但凡有人躍出圓圈，便會(hui) 遭藤條之罰。然而，對於(yu) 陳揚波而言，動作的整齊規範並非習(xi) 英歌的至難之處。

　　英歌舞敘述的故事相對固定，取材於(yu) 《水滸傳(chuan) 》第六十四回，梁山好漢化妝賣藝大鬧大名府，營救盧俊義(yi) 的橋段，在演出的短短幾分鍾時間內(nei) ，隊員要完成下山打探、興(xing) 師出戰、急水渡泊、乘機闖府、救盧出府、英雄會(hui) 師、歡慶團圓、凱旋歸山等情節。在陳揚波看來，如何演繹出這些梁山好漢的氣概，才是英歌舞者學習(xi) 的關(guan) 鍵，而“耍槌花”這一動作，正是彰顯英雄氣概的精髓所在。

　　“耍槌花”是指舞者手握英歌槌中間部分，用手腕以八字繞動，同時中指、無名指、小指挑槌，使槌花形成立圓後連續轉動，槌花打到哪裏，眼睛就望向哪裏。在這個(ge) 過程中，英歌槌時不時就會(hui) 打到手指，在陳揚波的記憶裏，有好幾次直到演出結束，才發現雙手已沾滿鮮血，但也隻有使出這樣的力道，才能把槌“耍出氣勢，耍得像盛開的花朵”。

　　對此，陳來發教練有著更深刻的感受，直到現在，他的拇指甲蓋還缺失著一小塊，那便是“耍槌花”留下的印記。“這就是英歌舞的底色”，陳來發說，除非無力站立需被抬離，否則英歌舞者必定竭盡全力直至演出落幕，這不僅(jin) 是南山英歌隊的要求，更是英歌舞本身蘊含的精神——勇往直前。

　　英歌綿延 傳(chuan) 承不息

　　據不完全統計，普寧共有近100支英歌隊。其中，陳揚波所在的南山英歌隊是最聞名遐邇的一支，隊中多數隊員皆有其他本職，如陳揚波從(cong) 事室內(nei) 裝修，其他隊員有經商者，亦有上班族，時常有人因工作變動而離隊。人才流失，始終是英歌傳(chuan) 承難以規避的難題。

　　為(wei) 了解決(jue) 缺兵少將的問題，也讓更多年輕人愛上英歌舞，2017 年，陳來發教練力排眾(zhong) 議，打破“傳(chuan) 內(nei) 不傳(chuan) 外、傳(chuan) 男不傳(chuan) 女”的舊俗，推動英歌參與(yu) “非遺進校園”活動，於(yu) 普寧市南山小學組建一支少兒(er) 英歌隊，麵向全校招生，首批報名者多達 380 餘(yu) 人。自此，陳揚波也開始站在學生麵前，成為(wei) 了普寧英歌向下傳(chuan) 播的一個(ge) 紐帶。

　　與(yu) 此同時，近兩(liang) 年陳揚波在英歌隊又有了新角色：打理南山英歌隊的官方宣傳(chuan) 賬號。當隊員排隊化妝時，陳揚波一邊與(yu) 直播間觀眾(zhong) 交流，一邊為(wei) 眾(zhong) 人介紹正在化妝的角色以及英歌舞中的種種情節。此外，陳揚波還計劃在官方號直播、發布演出信息並介紹英歌文化。據某短視頻平台數據，2023年春節期間，有關(guan) 英歌的視頻播放量高達8億(yi) 次，高居平台各類民俗視頻播放量的榜首。至此，普寧英歌像隊員們(men) 手中舞動的英歌槌一般，盛開出鮮豔的花朵，吸引了全國乃至全世界的目光，被外界稱為(wei) “中華戰舞”。

　　當地時間 2024 年 2 月 11 日，陳來發教練率領廣東(dong) 普寧南山英歌隊的近 20 名舞者現身英國倫(lun) 敦，揭開了當地新春慶典的帷幕，這也是普寧英歌首次出海。與(yu) 此同時，千裏之外的普寧市內(nei) 另有一支南山英歌隊伍正穿梭於(yu) 街巷，為(wei) 市民驅邪扶正，帶隊者之一正是陳揚波。

　　因大部分經驗豐(feng) 富的隊員前往倫(lun) 敦，陳揚波選擇留在家鄉(xiang) ，引領其餘(yu) 年輕隊員繼續進行他們(men) 自幼熟知的遊街演出。舞槌似畫戟，步伐若戰馬，身著戲服的隊員們(men) 將自己的故事融入英歌之中，用行動詮釋著“一朝拾起英歌槌，一生便是英歌人”。

　　（本期編導/薑弘毅 蘇嘯天 文稿/薑弘毅 攝像/史天元 王敬淳 顧新剛 田孔良 剪輯/陳嘉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