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自由貿易港，是海南建省辦經濟特區30多年來的夢想與(yu) 追求。兩(liang) 年前的4月13日，我在慶祝海南建省辦經濟特區30周年大會(hui) 現場聆聽總書(shu) 記的重要講話，很激動。兩(liang) 年後，海南開始進入加快自由貿易港建設的開局之年。

　　麵對疫情的嚴(yan) 重衝(chong) 擊，加快推進海南自貿港建設進程，就是要按照中央“以開放為(wei) 先”“以製度創新為(wei) 核心”的基本要求，對標當今世界最高水平開放形態，盡快形成既有中國特色、又有較強國際競爭(zheng) 力的自貿港開放型經濟新體(ti) 製；形成疫情衝(chong) 擊下自貿港開局的新亮點。

　　以開放為(wei) 先，加快推進服務業(ye) 項下的自由貿易進程

　　中央提出“加快服務貿易創新發展，促進服務業(ye) 優(you) 化升級，形成以服務型經濟為(wei) 主的產(chan) 業(ye) 結構”。麵對新形勢、新挑戰，當務之急是以服務業(ye) 項下自由貿易的“早期安排”盡快實現服務型經濟發展的新突破。

　　第一，以產(chan) 業(ye) 大開放形成產(chan) 業(ye) 大發展的新格局。產(chan) 業(ye) 基礎薄弱是海南自貿港建設的突出矛盾。例如，2019年海南旅遊業(ye) 增加值僅(jin) 相當於(yu) 上海2018年的1/5；高新技術產(chan) 業(ye) 增加值不足北京的1/30。海南建省30多年的實踐表明，沒有產(chan) 業(ye) 大開放就沒有產(chan) 業(ye) 大發展。加快建立以旅遊業(ye) 、現代服務業(ye) 與(yu) 高新技術產(chan) 業(ye) 為(wei) 主導的自貿港產(chan) 業(ye) 體(ti) 係，重在加快推進服務業(ye) 項下的自由貿易進程。例如，建設國際旅遊消費中心，關(guan) 鍵在於(yu) 加快推進旅遊、文化、體(ti) 育、娛樂(le) 、免稅購物等產(chan) 業(ye) 項下的自由貿易進程；發展海南熱帶現代農(nong) 業(ye) ，出路在於(yu) 通過加快推進物流、加工、包裝、倉(cang) 儲(chu) 等生產(chan) 性服務業(ye) 項下的自由貿易進程以及中央賦予的海南原產(chan) 地政策等，將海南打造成為(wei) 背靠14億(yi) 國人大市場、麵向泛南海區域的熱帶農(nong) 產(chan) 品加工、儲(chu) 藏、交易中心。

　　第二，以高水平開放推進教育、醫療與(yu) 公共衛生的高質量發展。發展現代服務業(ye) 與(yu) 高新技術產(chan) 業(ye) ，重在引用人才。進入發展新時代，在以事業(ye) 吸引人才的同時，高水平的教育、醫療與(yu) 公共衛生發展水平成為(wei) 吸引人才、留住人才的重要基礎條件。從(cong) 現實情況看，海南有一流的生態環境，但教育、醫療與(yu) 公共衛生發展水平仍比較落後。為(wei) 此，要以高水平開放，大力引進國內(nei) 外優(you) 質醫療資源、教育資源。若經過5年至10年的努力，使海南的教育、醫療與(yu) 公共衛生發展水平接近或達到國內(nei) 發達地區的水平，海南發展現代服務業(ye) 、高新技術產(chan) 業(ye) 就有了重要基礎和條件，海南人民的幸福感、獲得感就會(hui) 明顯增強。

　　第三，要著眼於(yu) 加快現代服務業(ye) 與(yu) 高新技術產(chan) 業(ye) 發展，形成開放政策的“早期安排”。從(cong) 多年的實踐看，自貿港開放政策的“早期安排”向園區傾(qing) 斜固然十分重要。但是，與(yu) 上海等發達地區不同，海南工業(ye) 體(ti) 係和現代服務業(ye) 發展嚴(yan) 重滯後，園區對全省產(chan) 業(ye) 發展的拉動作用很有限。從(cong) 海南的省情出發，自貿港“早期安排”設計，要立足於(yu) 現代服務業(ye) 、高新技術產(chan) 業(ye) 基礎十分薄弱的現實情況，把園區和產(chan) 業(ye) 發展結合起來，在注重園區發展的同時，盡可能將開放政策與(yu) “零關(guan) 稅、低稅率、簡稅製”等特殊政策的“早期安排”向全省重點產(chan) 業(ye) 傾(qing) 斜。

　　以製度創新為(wei) 核心，加快形成法治化、國際化、便利化的營商環境

　　“要以製度創新為(wei) 核心，賦予更大改革自主權，支持海南大膽試、大膽闖、自主改，加快形成法治化、國際化、便利化的營商環境和公平開放統一高效的市場環境。”加快海南自貿港建設，要著力在推動製度創新、培育增長動能、全麵深化改革等方麵取得重要突破。

　　一是對標世界最高水平開放形態強化製度創新。以製度型開放加快建立開放型經濟新體(ti) 製，是海南自貿港製度創新的重大任務。為(wei) 此，海南要全方位、大力度推進改革創新，深入推進商品和要素流動型開放，加快推動規則等製度型開放，以高水平開放帶動全麵深化改革。尤其是在全球經貿規則加速重構、世界經濟格局深刻複雜變化的大背景下，要在對標世界最高水平開放形態中形成具有國際競爭(zheng) 力的開放製度安排，盡快把海南打造成為(wei) 我國深度融入全球經濟體(ti) 係的新前沿。

　　二是製度型開放需要賦予海南更大改革自主權。從(cong) 我在海南工作32年的體(ti) 會(hui) 看，政策和體(ti) 製的不協調始終是海南經濟特區發展的突出矛盾。例如，海南離島免稅購物政策實施10年來，受製於(yu) 現行財稅體(ti) 製，其政策效應遠未釋放，離中央要求的建設具有世界影響力的國際旅遊消費中心差距甚遠。充分學習(xi) 借鑒國際自由貿易港的先進經營方式、管理方法和製度安排，形成具有國際競爭(zheng) 力的開放政策和製度，要盡快授權海南製定出台自由貿易港的相關(guan) 條例，加快出台海南自由貿易港法。

　　三是製度型開放要有利於(yu) 充分激發市場活力。市場活力不足、市場主體(ti) 薄弱，是海南經濟實力弱的主要原因。加快自貿港建設，關(guan) 鍵是要盡快集聚一批具有較強競爭(zheng) 力的市場主體(ti) 。要以製度型開放推動自貿港的開放政策、稅收政策等政策優(you) 勢與(yu) 製度創新相結合，由此充分激發市場活力，形成市場環境的突出優(you) 勢。例如，在實行產(chan) 業(ye) 開放政策的同時，全麵實行企業(ye) 法人承諾製，全麵推行“極簡審批”製度與(yu) 公平競爭(zheng) 製度，明顯提高政府效能，打造製度性交易成本的“窪地”，在最大限度吸引全球優(you) 質要素與(yu) 資源集聚中形成自貿港產(chan) 業(ye) 體(ti) 係。

　　以特別之舉(ju) 形成疫情衝(chong) 擊下自貿港經濟增長新動能

　　抓住14億(yi) 人的內(nei) 需大市場，立足短期、著眼中長期，以特別之舉(ju) 有效應對疫情短期衝(chong) 擊，實現海南自貿港開局的新突破。

　　首先，依托14億(yi) 人的內(nei) 需大市場，促進海南形成基於(yu) 內(nei) 需市場的經濟增長新動能。將海南優(you) 美的生態環境優(you) 勢與(yu) 自貿港“早期安排”政策相結合，使海南成為(wei) 國內(nei) 居民國際化服務型消費的重要承接地。當前，要打好“兩(liang) 張牌”：一是以健康“王牌”形成疫情下自貿港開局新亮點。疫情在對旅遊業(ye) 等服務業(ye) 產(chan) 生嚴(yan) 重衝(chong) 擊的同時，也對“健康海南”提出迫切需求。建議，盡快在醫療健康領域推出某些“特別之舉(ju) ”，從(cong) 而形成自貿港開局的新亮點；著眼於(yu) 建設高質量公共衛生防控救治體(ti) 係，爭(zheng) 取“十四五”末期將衛生支出占財政支出比提升至10%以上，其中公共衛生支出比重顯著提升。二是以免稅購物“王牌”盡快在日用消費品領域實行“零關(guan) 稅”的“早期安排”。2018年，海南人均旅遊花費僅(jin) 為(wei) 大陸居民出境旅遊平均花費的23%。建議盡快在日用消費品領域實現“零關(guan) 稅”，使免稅購物政策惠及全體(ti) 遊客和全省居民；同時推進免稅購物市場的全麵開放。由此，促進形成“大旅遊”發展的新格局。

　　其次，提高資源利用效益是海南“更好發展起來”的最大條件。土地、熱帶農(nong) 業(ye) 、海洋、生態環境等是海南獨特的寶貴資源。但總的看，海南的資源利用效益還相當低。2019年，海南每平方公裏土地產(chan) 出的GDP隻等於(yu) 廣東(dong) 的1/4，不足新加坡、香港特別行政區2018年的0.45%、0.69%。若2025年，海南單位土地麵積產(chan) 出達到廣東(dong) 2019年的50%，將帶來超過1萬(wan) 億(yi) 元的資本需求。另外，從(cong) 海洋資源利用效益看，2018年海南單位海岸線海洋經濟密度僅(jin) 為(wei) 廣東(dong) 的15.5%、山東(dong) 的15.1%。若2025年海南單位海岸線海洋經濟密度達到廣東(dong) 或山東(dong) 的50%，則全省海洋生產(chan) 總值有望達到5000億(yi) 元左右。把潛在的巨大資源優(you) 勢轉化為(wei) 現實的增長動力關(guan) 鍵是製度創新。要按照“全島一個(ge) 大城市”深化“多規合一”改革，在全省規劃統一的基礎上，加快推進土地利用統一、基礎設施統一、產(chan) 業(ye) 布局統一、城鄉(xiang) 發展統一、環境保護統一、社會(hui) 政策統一，由此大大提升全省的資源利用效益。

　　最後，把緩解經濟下行壓力與(yu) 中長期發展相結合，加大戰略性、基礎性領域的投資力度。初步估計，若2025年海南全島取消燃油車，充電基礎設施累計投資規模將達到250億(yi) 元以上；若2025年海南教育與(yu) 醫療硬件設施接近國內(nei) 發達地區水平，將新增投資規模800億(yi) 元左右。為(wei) 此，要加大對海南基礎設施建設的財政支持力度，大幅提升海南地方政府專(zhuan) 項債(zhai) 券發行額度，依托海南自貿港建設的良好前景與(yu) 資源價(jia) 值潛力，麵向全球發行公共衛生、醫療健康、教育、現代農(nong) 業(ye) 、“智慧海南”“綠色海南”等領域的專(zhuan) 項政府債(zhai) 券，用於(yu) 基礎領域投資與(yu) “新基建”項目建設。以政府投資撬動社會(hui) 投資，在有效緩解經濟下行壓力的同時，實現到2025年海南醫療、教育水平與(yu) 5G等基礎設施接近或達到國內(nei) 一流水平的目標。

　　（作者係中國<海南>改革發展研究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