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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詩人的精神故鄉

發布時間:2022-03-14 15:18:00來源: 北京晚報

  作者:夏安

  文學、詩歌是作者對於(yu) 生命感悟的升華,從(cong) 有形之物質到無形之精神再到文字符號的意境中。在眾(zhong) 多唐代詩人中,除了我們(men) 經常提起的“李杜”之外,還有更多詩人不斷地被曆代名家所追捧,人們(men) 樂(le) 此不疲地解讀他們(men) 的詩作,期望以現實關(guan) 聯詩人所處的時代。

  《唐代五詩人》就是這樣一部作品,由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家張煒所著,這本書(shu) 根據他古典文學課講稿整理而出。之前張煒就曾以《斑斕誌》講述文豪蘇東(dong) 坡的人生與(yu) 詩詞,這次他擇取王維、韓愈、白居易、杜牧和李商隱五位重要的唐代詩人繼續講述。全書(shu) 以曆史、人性、哲學、詩學、美學、文學史和寫(xie) 作學的角度,解析五位詩人,以他們(men) 的詩作接觸當時他們(men) 生活的環境,通過詩人詩作風格的改變,去探尋詩人內(nei) 心認同及衝(chong) 突。

  書(shu) 中的解析需要建立在詩人的道德感、價(jia) 值觀、身份和立場之上構成對他們(men) 的認識。比如我們(men) 熟悉的李白、杜甫他們(men) 的很多詩作都在旅途中產(chan) 生,杜甫在顛沛流離中見識了人間冷暖,李白在走南闖北中看見了萬(wan) 千世界。然而還有些詩人則更喜歡在一個(ge) 地方好好安頓下來,比如書(shu) 中一開始提到的王維就是這樣的人。

  不到東(dong) 山向一年,歸來才及種春田。

  雨中草色綠堪染,水上桃花紅欲然。

  優(you) 婁比丘經論學,傴(yu) 僂(lou) 丈人鄉(xiang) 裏賢。

  披衣倒屣且相見,相歡語笑衡門前。

  這是王維創作的《輞川別業(ye) 》,詩中透露著王維對於(yu) 安定安穩的生活的熱愛與(yu) 美好,詩作所呈現出的,農(nong) 忙時節人們(men) 在田間勞作的熱情,細雨潤物的清幽之色,鄉(xiang) 間僧人老翁聽說王維回來了,都披上衣服來找他,彼此在柴門之前快樂(le) 地聊天。這幅情景在王維的眼中是如此的美好,這一切也與(yu) 這個(ge) 地方“輞川”相關(guan) 聯。

  張煒在書(shu) 中提到“輞川之於(yu) 王維,首先是作為(wei) 物質實體(ti) 存在的,其次是精神與(yu) 藝術的滋生地和投影地,具有極大象征意義(yi) 。”在物質層麵“輞川”代表著王維在亦官亦隱的生活中所擁有的良好的物質條件。同時這個(ge) 地方因為(wei) 遠離長安,也成為(wei) 王維躲避鬧市嘈雜的精神家園。王維當時雖然在做官,但公務不算繁忙,相比其他官員顯得清閑許多。輞川距長安不足百裏,以當時的交通程度來看,每日通勤確實有些遠。但王維之所以選擇這裏則是更看重輞川更為(wei) 質樸更為(wei) 接近自然的一麵,能夠讓他從(cong) 長安的政治中脫離出來。

  王維在輞川居住了十六年,這裏是他一生中居住時間最長的地方。王維一生中經曆了兩(liang) 次仕途的挫折和三次歸隱。一次挫折是從(cong) 政之初,從(cong) 太樂(le) 丞的任上被外貶至濟州,這是一次意外之禍,讓王維終生難忘;第二次則因為(wei) 宰相張九齡罷相,王維在官場上失去了依靠。而三次歸隱,則為(wei) 權宜之計並非真心歸隱,張煒覺得從(cong) 某種意義(yi) 上講,這三次歸隱都可以視為(wei) 後來輞川歸隱的“練習(xi) ”,為(wei) 輞川的歸隱下定決(jue) 心。

  輞川這個(ge) 地方產(chan) 生了王維與(yu) 摯友裴迪唱和的詩集《輞川集》,成就了他獨特的處世觀和詩風。王維因為(wei) 輞川而賦詩,所成就的詩篇數量居他一生詩作類別之首。張煒就大膽斷言“沒有輞川便沒有王維的獨特詩風,沒有其世界觀的形成、鞏固和發展。”

  提到是遷徙還是安居,為(wei) 何安居能成為(wei) 文人的精神故鄉(xiang) ,張煒拓寬思路不隻局限於(yu) 中國和唐代,直接從(cong) 世界的層麵來解釋這個(ge) 共同的現象。比如托爾斯泰的雅斯納亞(ya) 大莊園、福克納的羅望山莊等,都屬於(yu) 這些文人的精神歸屬地。還有雨果在法國大革命失敗後,流亡海外在英屬格恩濟島上修建了一座四層的別墅,還有一座能看到法蘭(lan) 西西岸的瞭望台。在這個(ge) 與(yu) 世隔絕的小島上,雨果精心布置室內(nei) 的裝飾,在這座陽光別墅中他寫(xie) 出了《悲慘世界》《海上勞工》《笑麵人》等作品。

  而如李白一樣遊走於(yu) 天下,不得閑的詩人,放眼世界上與(yu) 其一樣具有好奇心且精力充沛的人,無疑是美國作家海明威。海明威終生都在“折騰”,他去非洲打獵,去西班牙鬥牛,經曆過兩(liang) 次飛機失事,在槍林彈雨中擔任救護車司機,也在戰地當過記者,他不斷地遊走於(yu) 世界各地。他的一生可以說是有夠傳(chuan) 奇,正因為(wei) 他這樣“折騰”的一生才能催生出《老人與(yu) 海》《太陽照常升起》《永別了,武器》這樣的作品。

  所以對於(yu) 詩人、藝術家,張煒才會(hui) 把他們(men) 分成兩(liang) 種類型:一種需要好好安頓自己,另一種則需要走南闖北,一生居無定所。但總的來說安定才是更多人的選擇,在創作的層麵隻要是安定,一個(ge) 人的肉體(ti) 就有立足點,精神才能有發力點,這樣創造力才會(hui) 是無窮的。

  書(shu) 中將五位詩人的故事融合進更曠闊的文學世界中,讀者能在文字中獲取詩人的精神力量。張煒講韓愈時,將韓愈的逞強好勝以及他心中的傲氣表現得非常生動,從(cong) 青年到晚年,一直像個(ge) 太陽一樣一直在不斷地燃燒。他有著孩童般的天真,在長安奮鬥三十年後終於(yu) 買(mai) 了房子的他,寫(xie) 了各種詩作向別人展示自己的房子,一遍一遍地和自己的孩子說,老爹我買(mai) 這個(ge) 房子有多不容易,直白得可愛。同時,他又是古文運動的倡導人,用自己的文章和熱情激勵著同時代的文人,讓他們(men) 擺脫貴族式的駢文,重新擁抱古文。還有白居易、杜牧、李商隱,張煒從(cong) 他們(men) 的詩作,從(cong) 他們(men) 個(ge) 人的特性中尋找現代人接近他們(men) 、了解他們(men) 的對接點。

  張煒認為(wei) :“寫(xie) 作者除了留下時間和曆史的記錄,留下生命的刻痕,必然公開了自己,其間有多種多樣的可詮釋性。”這五位詩人作品中的快意人生、顛沛流離以及沉思感悟,正是他們(men) 現實生活中爭(zheng) 取到失落再到反思的集中反映。(夏安)

(責編: 常邦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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