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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是散文的心

發布時間:2022-04-20 10:10:00來源: 光明網-《光明日報》

  《吾情若藍》(人民文學出版社2021年12月出版)是朱鴻自編的散文集。作家自編文集之舉(ju) 源遠流長,已構成一種文學傳(chuan) 統。“自編”並非隨意為(wei) 之,反而更考驗作家的眼光、功力與(yu) 文學觀念,它也是一種創造。對朱鴻而言,《吾情若藍》的編選意義(yi) 非凡。借此契機,他不僅(jin) 將幾十年來的散文擇取連綴,整體(ti) 性凸顯散文創作中“情”的主體(ti) 地位;而且係統闡發了對散文文體(ti) 的理解:“散文是兼容審美之質、智慧之光和人格意象於(yu) 一體(ti) 的文學形式。它可以自由地敘事、議論和抒情。這一切都應該發乎包括對寫(xie) 作者自己在內(nei) 的整個(ge) 生存係統的至誠、敏銳、深刻、準確和獨特的感受。”

  在《吾情若藍》中,“情”字一以貫之。整部作品朱鴻列為(wei) 六個(ge) 專(zhuan) 輯,有親(qin) 情、愛情、友情,亦有思古之幽情,發憤之豪情,內(nei) 容涉及自我、親(qin) 人、愛人、故鄉(xiang) 、文化與(yu) 曆史,雖包羅萬(wan) 象,但無不灌注“真”情。朱鴻將這“情”具象化為(wei) “藍”,這不僅(jin) 是大海長空的顏色,更顯示宇宙的浩瀚深邃。吾情若藍,純粹澄澈,雄渾博大,永生永恒。

  《吾情若藍》對“情主體(ti) ”的推崇或有源頭。中國文學的“抒情傳(chuan) 統”未曾斷絕,自屈子“發憤以抒情”至沈從(cong) 文“抽象的抒情”,“情”一直不斷觸動作家的文思。“情”絕非置身事外,反而是縱身其中,彰顯儒家的現世關(guan) 懷。朱鴻“向往鄉(xiang) 野”“喜歡小麥”,《少陵原》反思城市化的弊病,《鹹陽原和五陵原》旗幟鮮明批判功利主義(yi) ,《曲江蕭瑟》告誡人類不要打亂(luan) 自然的秩序……這“情”不是個(ge) 人天地中的淺吟低唱,而是直麵現實的警世之音,與(yu) 中國文學的抒情傳(chuan) 統一脈相承,也和西方浪漫主義(yi) 深度對話。

  朱鴻並未陳陳相因,其“情”根深植於(yu) 少陵原的曆史文化土壤之中。“長安朱鴻,是在少陵原上長大的。”少陵原不僅(jin) 是朱鴻念茲(zi) 在茲(zi) 的精神原鄉(xiang) ,也是匠心獨運的文化身份。少陵原是自然之鄉(xiang) 、文化之原,它賦予朱鴻一種獨特的人格與(yu) 視野,一種難得的自信與(yu) 底氣。他說:“我是一個(ge) 出生在少陵原上的人,我見慣了天。”“吾輩降臨(lin) 於(yu) 這個(ge) 世界,就生活在自然之中,大地的形勢與(yu) 星空的深邃,是看見了,聽見了,而且把對自然的感受永久地留在了靈敏的手指上和腳掌裏……”《吾情若藍》中的人格意象頗具君子之風,又不迂腐呆滯,而是磊落光明、坦坦蕩蕩、敢愛敢恨,有蠻性與(yu) 血性存焉。這樣的人格意象所抒之“情”,當然充盈著力量,元氣淋漓。

  朱鴻追求語言的“玉帛之感”,主張“字裏行間,應該湧動一種氣息”,這與(yu) 其“情”的不竭能量相得益彰。這種對語言質感與(yu) 力感的精心營構,與(yu) 沈從(cong) 文所言的“韌性”與(yu) “硬性”異曲同工。如《母親(qin) 的意象》中,“我”在鄉(xiang) 間小路迎接遲遲不歸的母親(qin) ,“終於(yu) 月懸秦嶺,星辰燦爛,母親(qin) 像一個(ge) 漂移的點似的在白楊蕭蕭的小路上出現了”。其中,“月懸秦嶺”“星辰燦爛”“白楊蕭蕭”,境界闊大清幽,語言短促有力;“漂移的點”又何其渺小,這“情”與(yu) “境”激蕩人心。朱鴻對語言的“再三推敲”絕非對形式的單純講究,而是與(yu) “情”表裏共生。

  鬱達夫認為(wei) ,一篇散文最重要的內(nei) 容,第一是要尋這“散文的心”。朱鴻編《吾情若藍》,似可視作尋找“散文的心”的努力,亦可視作為(wei) 散文立“心”的嚐試。這散文的“心”,就是“情”。

(責編: 常邦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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