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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糖這件事上古人同樣又愛又怕

發布時間:2023-07-12 16:02:00來源: 北京青年報

  近日,話題“阿斯巴甜致癌”登上了微博熱搜第一。阿斯巴甜是一種被廣泛應用於(yu) 食品加工中的甜味劑,即人工代糖。其既能滿足人們(men) 對甜味的需求,又可避免過量食糖帶來的健康隱患。中國人吃糖曆史悠久,我們(men) 不妨看看古人是如何在大自然中尋找到這舌尖上的一絲(si) 甜。

  蜜裏調油的“蜜”

  說起舌尖上的一絲(si) 甜,很難不讓人想起蜂蜜的滋味。自周代始,就已有古人采集蜂蜜以食用的文字記錄,而古人實際食用蜜糖的時間肯定比史料文獻記載更早。至魏晉南北朝時期,機智的古人已不再滿足於(yu) 從(cong) 大自然中采集野蜂蜜,而是開始進行人工養(yang) 蜂。這種采集蜂蜜的方式,不僅(jin) 能夠選擇合適的地點,還能控製蜂群的規模,以方便蜂農(nong) 采集,同時蜂蜜也成了一個(ge) 方便穩定的糖源。

  蜜源保證了,但想讓蜜糖的甜味縈繞在舌尖還得先煉蜜。古人將不用火煮的蜜稱為(wei) 白沙蜜,用火煮的則被稱為(wei) 紫蜜。據《農(nong) 桑衣食撮要》載:“不見火者為(wei) 白沙蜜,見火者為(wei) 紫蜜。入簍盛頓。卻將紐下蜜柤入鍋內(nei) ,慢火煎熬,候融化拗出柤再熬。預先安排錫旋或盆瓦,各盛冷水,次傾(qing) 蠟汁在內(nei) ,凝定自成黃蠟,以柤內(nei) 蠟盡為(wei) 度。”明代的煉蜜技術更精湛,據李時珍載:“凡煉沙蜜,每斤入水四兩(liang) ,銀石器內(nei) 以桑柴火炬煉,揀去浮沫,至朔成珠不散乃用,謂之火煉。又法,以器盛置重揚巾,煮一日候,滴水不敢,取用亦佳,且不傷(shang) 火也。”

  煉好的蜂蜜“白如凝酥,質量甘美,耐久儲(chu) 不壞”,如此美味自是要慢慢享用。古人吃蜜除了最常見的用蜜兌(dui) 水喝以外,蜂蜜作為(wei) 甜味劑那可是在古代的餐桌上出盡了風頭。秦漢時期的糕點,如粔籹(膏環)、髓餅、細環餅、截餅、繭糖等,都是在糯米粉或麵粉中加入蜂蜜製作而成。南朝至隋唐時代,古人居然吃起了“蜜製的動物烏(wu) 賊、螃蟹和魚以及蜜製的薑”。到了宋代,除了各式蜜製糕點,如蜜糕、蜂糖糕、蜜麻酥、蜜辣餡餅等,蜜餞這個(ge) 行業(ye) 也隨著蜂蜜的普及而發達起來。此外,宋人還用蜂蜜來釀酒,蘇東(dong) 坡就曾在《蜜酒》詩中提到:“巧將蜜蜂煉玉液,勝似金丹萬(wan) 倍強。”可見這蜜酒是多麽(me) 甘甜。

  甘之如飴的“飴”

  與(yu) 蜂蜜一樣古老的天然甜味劑還有飴糖。早在《詩經》中,周代人就用“周原膴膴,堇荼如飴”來歌頌古公亶父,意思是他帶來了如飴糖般肥沃的周原土地。可見,生活在周代的古人就已經嚐到了飴糖的甜味。又《周禮·天官·疾醫》賈公彥疏雲(yun) :“五味,酰酒飴蜜薑鹽之屬者,酰則酸也,酒則苦也,飴蜜即甘也,薑即辛也,鹽即鹹也。此其五味酸、苦、辛、鹹、甘也。”其中明確提出飴蜜是五味中甜味的代表。

  飴糖之所以廣受歡迎,是因為(wei) 它對製作原料的要求並不高,它由農(nong) 作物發芽後的種子製作而成。其種子裏的澱粉在一定條件下,經過糖化成為(wei) 糖類,古人就將其稱之為(wei) 飴糖。我們(men) 常見的水稻、大麥、小麥、糯米等,都可以製作成飴糖。

  雖然原料好取,但要將其製成飴糖,還得經過製蘖與(yu) 熬糖兩(liang) 個(ge) 步驟。據北魏時期《齊民要術》載:“八月中作蘖,盆中浸小麥,即傾(qing) 去水,日曝之。一日一度著水,即去之。腳生,布麥於(yu) 席上,厚二寸許。一日一度以水澆之,芽生便止。”所謂“蘖”,是指穀物用水泡出來的芽。

  在製蘖完成後,剩下的就是最關(guan) 鍵的熬糖。古人在熬糖之前,先得根據不同的原料,對蘖與(yu) 米進行不同的配比,包括發酵的時間以及後續熬糖的火力都要有所調整。熬糖是個(ge) 費心費力的活兒(er) ,得一直守在鍋邊,稍有不慎,一鍋糖汁就可能熬焦變黑。不同的穀物,製作出來的飴糖也有所不同。有意思的是,早在北魏時期,我們(men) 現在所吃的牛皮糖就已被熬製出來。

  飴糖在古代也很有市場,魏文帝曹丕曾說:“蜀臘肫、雞、鶩味皆淡,故蜀人作食喜食飴蜜。”可見早在三國時期,飴糖就很受蜀人的喜歡。至宋代,尤其是南宋,杭州夜市上的飴糖製品非常多,如《夢粱錄》中所記載的乳糖、十般糖、十色花花糖等。而在《武林舊事》中,還曾出現了幾款“網紅飴糖”,如“乳糖獅兒(er) ”“餳角兒(er) ”“猜糖”等。

  漸入佳境的“甘蔗”

  想必現代人在任意食品的包裝袋上都見過“蔗糖”。古人將甘蔗榨出汁後,一種是隨吃隨榨,還有一種是將甘蔗榨汁後,將蔗漿放在太陽下暴曬,這樣可以使蔗漿保存較長時間且不變味道。值得一提的是,古人很早就生產(chan) 了榨蔗工具。據宋應星在《開工天物》中記載,明代就出現了一種既省力又能增大甘蔗出汁率的“糖車”,這對古代的製糖業(ye) 是個(ge) 重大的促進。

  隻是誰能想到,我們(men) 現在隨便可以買(mai) 到的各式蔗糖在曆史上也經曆了無數次升級。早在東(dong) 漢時期,廣州地區在澄清甘蔗汁的時候使用了石灰,於(yu) 是產(chan) 生出來了幹固體(ti) 的紅糖。因為(wei) 這種糖中有細沙一樣的小顆粒口感,所以當時被古人稱之為(wei) “沙糖”。陶弘景曾載道:“(甘蔗)廣州一種,數年生,皆大如竹,長丈餘(yu) ,取汁以為(wei) 沙糖,甚益人。”砂糖的雛形由此出現。

  至唐代,古人又開始製作冰糖,《糖霜譜》載:“取盡糖水,投釜煎……約糖水七分熟,權入甕。事竟,歇三日。再取所寄收糖水煎,又候熟,稠如餳。……始正入甕。”當糖漿熬製到九分熟時,就可以將其倒出來製作冰糖。宋代時,“糖霜”已很普遍,也即現代人的綿白糖,不少文人都為(wei) 此寫(xie) 過詩文。如蘇東(dong) 坡《送金山鄉(xiang) 僧歸蜀開堂》:“冰盤薦琥珀,何似糖霜美。”到了明代,宋應星又記載了一種“黃泥水淋法”,白糖的製造工藝進一步提升。

  古人的“蜜糖”與(yu) “砒霜”

  古人對於(yu) 吃糖這件事,跟現代人一樣,也是又愛又怕。糖是五味中的一味,既能入菜,又可補充能量,同時還能治療疾病。《本草綱目》認為(wei) 吃蜂蜜可以“和營胃,潤髒腑,通三焦,調脾胃”。明初朱橚的《普濟方》中的藥方多次出現了飴糖,如“麻子湯”中可用來清涼解毒,“人參湯”中可以滋補養(yang) 身,“貝母散”裏用飴糖和白糖治療“熱咳”。至於(yu) 甘蔗,由於(yu) 其性味甘、涼、無毒,具有清熱、生津、下氣、潤燥等功效,更是被古人稱為(wei) “天生複脈湯”。

  甜蜜的誘惑很難抗拒,於(yu) 是曆史上嗜糖如命的人特別多。陸遊曾在《老學庵筆記》中記載蘇軾對糖的執著:“……所食皆蜜也。豆腐、麵筋、牛乳之類,皆漬蜜食之,客多不能下箸。惟東(dong) 坡性亦酷嗜蜜,能與(yu) 之共飽。”蘇東(dong) 坡就連吃豆腐、麵筋的時候都要放糖。而他的好友黃庭堅也是甜食愛好者:“遠寄蔗霜知有味,勝於(yu) 崔子水晶鹽。正宗掃地從(cong) 誰說,我舌猶能及鼻尖。”吃起糖來一點也不矜持,居然想用舌尖舔鼻尖。

  在享受這種甜蜜的同時,古人也發現過量地食用糖會(hui) 帶來身體(ti) 疾病。現代人所熟悉的糖尿病在古代被稱為(wei) “消渴症”,司馬相如、杜甫、白居易、李商隱、陸龜蒙、盧綸都得過。其中司馬相如更是糖尿病的代言人,因其字長卿,於(yu) 是糖尿病在古代又叫“長卿病”。杜甫曾這樣描述自己的病況:“我有長卿病……肺枯渴太甚。”糖尿病的症狀之一就是口渴,對此杜甫如此形容:“閉目逾十旬,大江不止渴。”

  對此,古代的中醫已有相對全麵的認知,他們(men) 留下了不少治療藥方,其中有一句“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想要治療糖尿病,還得從(cong) 源頭抓起,合理攝入糖分,這樣吃起糖來才能“細水長流”。

  文並供圖/金陵小岱

(責編:常邦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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