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裏分出幾條路 我想依次涉足
米蘭(lan) ·昆德拉曾寫(xie) 道:“我之所以有多幅麵孔,是因為(wei) 當時我年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me) 樣的人,也不知道該成為(wei) 怎樣的一個(ge) 人。”以這段話為(wei) 開頭談論我的實習(xi) 經曆或許稍顯做作,但若為(wei) 了引出這段實習(xi) 的主要動機——我的茫然與(yu) 急於(yu) 擺脫這種茫然的心情——則再恰當不過。
大一入學後,我參加了學校的雙學位項目。我曾不無自豪地想:“這是黃色的樹林裏分出的兩(liang) 條路,而我們(men) 有幸可以同時去涉足。”直到大二寒假,我才逐漸意識到:自己必須作出一個(ge) 方向性的選擇。在象牙塔裏是看不清現實世界的,於(yu) 是,我決(jue) 定去“蹚一蹚水”。
我的目的隻在於(yu) 先體(ti) 驗一下法學方向的實務,所以沒有一心要去“紅圈律所”,而是選在了家鄉(xiang) 山東(dong) 煙台的一家律所。且不論實習(xi) 本身的舒適度,最起碼這讓我可以考駕照、陪家人都不耽誤。通過自己投遞郵件,我叩開了這扇大門。後來的帶教律師告訴我,一般情況下,他們(men) 是不會(hui) 接收外來的短期實習(xi) 生的,但他很欣賞大學生自己出來找實習(xi) 的精神,於(yu) 是為(wei) 我作保,讓我這個(ge) 假期直接掛在他名下。
這絕對是一次“非典型實習(xi) ”,這裏的“社會(hui) ”,似乎有點“太不險惡”了。在想象中,實習(xi) 或多或少會(hui) 打擊我被想象美化的理想主義(yi) 。更何況,部分律所對實習(xi) 生的“壓榨”早已名聲在外。從(cong) 我走進律所,看到裏麵竟然養(yang) 了一隻3個(ge) 月大的小貓開始,就知道,這裏或許跟之前想象的不一樣。我每天都能從(cong) 律師們(men) 那裏學到新東(dong) 西,帶我的律師助理姐姐第一天就送了兩(liang) 袋零食;他們(men) 從(cong) 來不會(hui) 讓我一個(ge) 人拿所有的包,雖然我總是主動想要如此做;每個(ge) 人見麵都會(hui) 花時間微笑和點頭致意,早上見第一麵會(hui) 愉快地說“早”。
漸漸地,見聞越來越多,收獲慢慢沉澱,我對之前聽聞的那些職場現象也有了切身的反思。在以前的我看來,幫領導衝(chong) 咖啡或者做一些沒有技術含量的“雜活兒(er) ”,比如整理錄音稿,實在是“自降身份”,討好而苟且。
現在,我的評價(jia) 有了更豐(feng) 富的層次。是助理姐姐教會(hui) 我衝(chong) 咖啡的,學會(hui) 以後第二天早上我就在上班前給她衝(chong) 好了一杯。在研磨咖啡粉、衝(chong) 泡、加冰塊等一係列操作過程中,我想起的是她自然地攬著我往便利店走,說“請你吃個(ge) 好吃的”;在幫帶教律師收集信息的時候,我想起的是他那個(ge) 下午願意花兩(liang) 個(ge) 小時將他的職業(ye) 選擇過程和一路的心得娓娓道來,勸我去遍曆千山,尋找自己最喜歡的領域。
我也曾思考,自己是不是被職場文化馴化了,但至少為(wei) 這些幫我如此多的人們(men) 做事的時候,我沒有感到憋屈。助理姐姐那天嚐了一口我衝(chong) 的咖啡,笑嘻嘻地說:“也太好喝了吧!”
當然,自己所處的“水域”有些特殊,不能管窺蠡測。帶教律師從(cong) 大一開始,在法院、檢察院、公司法務、律所等地實習(xi) 了一圈,最終在大三快結束時確定要做律師,一直到今天再也沒有變過。他還提醒我,別的律所會(hui) 有很多不同。於(yu) 是,我在這一段實習(xi) 中明確了未來的計劃:遍曆法院、檢察院、公司法務,再找一家管理模式不同的律所。
走出校園、利用空閑時間實習(xi) ,並不是為(wei) 了打工賺錢。要說給未來的職業(ye) 發展鋪路,也還有些太早。相比之下,在探索中破除迷茫才是更重要的收獲。這段經曆讓我明白了兩(liang) 件事:首先,樹林裏分出了好多條路,我們(men) 或許不能同時去涉足,但實習(xi) 讓我們(men) 有機會(hui) 依次涉足,找到未來的方向。其次,每一條道路走下去,人人都可以找到自己不同的路。也許,沒有哪個(ge) 行業(ye) 可以完全同化一群人,在“到底活成什麽(me) 樣子”這方麵,有著比我想象中更多的自由,比如在律所裏養(yang) 一隻到處閑逛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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