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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誤解為變相“黃牛” 感染高峰期為老人就醫解困

發布時間:2023-01-29 11:01:00來源: 成都商報

  兩(liang) 個(ge) 熱 詞

  “老人陪診”

  作為(wei) 近兩(liang) 年來的新興(xing) 職業(ye) ,陪診師持續引發熱議。據《人民日報海外版》2022年3月報道,2021年有2.6萬(wan) 人在淘寶搜索“陪診”。另據美團數據顯示,2022年一季度,“老人陪診”等關(guan) 鍵詞搜索量同比增長424%,訂單量同比增長95%。去年一年陪診服務的線上搜索熱度同比猛增1152%。

  “社群健康助理員”

  盡管在人力資源和社會(hui) 保障部向社會(hui) 公示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ye) 分類大典(2022年版)》當中,“陪診師”這一職業(ye) 尚未被收錄在內(nei) 。但在2020年6月,人社部等多個(ge) 部門聯合發布了9個(ge) 新職業(ye) 信息,其中對“社群健康助理員”的工作內(nei) 容描述為(wei) :為(wei) 社群成員提供健康探訪、體(ti) 檢、就診、轉診等代理或陪護服務;為(wei) 患者提供預約掛號、繳費、取藥、辦理住院手續等協助服務。而這些工作職能,正是一位陪診師的日常。

  2022年12月底,國務院聯防聯控機製發布《關(guan) 於(yu) 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實施“乙類乙管”的總體(ti) 方案》,經國務院批準,自2023年1月8日起,解除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采取的甲類傳(chuan) 染病預防、控製措施,對其實施“乙類乙管”。1月19日,國務院聯防聯控機製就春節期間疫情防控有關(guan) 情況舉(ju) 行發布會(hui) ,國家衛生健康委醫療應急司司長郭燕紅表示,總的來看,新冠病毒感染者的醫療救治平穩有序,日常的診療服務在逐步恢複。各省已經度過了三個(ge) 高峰,就是發熱門診高峰、急診高峰和重症患者高峰都已經度過。

  而在新冠感染高峰期,一些獨居或留守老人在感染新冠病毒後,麵臨(lin) 就醫難題。在這一時期,陪診師們(men) 駐紮醫院,陪伴或者遠程幫助感染老人就診,見證著老年群體(ti) 就醫時麵臨(lin) 的種種困難,也努力為(wei) 老年人紓困。

  一個(ge) 誤區

  陪診師被認為(wei) 是醫院“黃牛”

  春節前的一個(ge) 上午,四川大學華西醫院門診樓候診大廳內(nei) 人流湧動。曾曾背著雙肩包,拿著患者的既往病曆,N95口罩上方一雙有神的眼睛時不時往電子屏上瞥,等待第一診室24診號的名字亮起——這是她今天的工作,為(wei) 一位四川巴中的老人做遠程代理問診。

  她告訴記者,當地的醫院已經很難再為(wei) 罹患腫瘤的老人提供後續的診療方案了,但老人的兒(er) 子不願放棄。老人身體(ti) 虛弱,吃不消從(cong) 巴中到成都的車程;加之母親(qin) 感染新冠後引起肺炎,身邊離不開人。兒(er) 子便在網上找到了陪診師曾曾,希望她能先帶著老人的病曆去華西醫院腹部腫瘤科代問診。

  在等待叫號的間隙,曾曾會(hui) 在微信上與(yu) 老人的兒(er) 子保持緊密聯係,向他告知問診進程,也聽著他對一些病情細節的反複強調。不多一會(hui) 兒(er) ,輪到了曾曾的診號,她快步走入診室。大約十分鍾左右,又急匆匆地走出,但原本緊繃的神情終於(yu) 鬆快了下來:“有希望,醫生說可以治!”

  放好病曆,曾曾立即掏出手機,撥通患者兒(er) 子的電話,將醫生的話逐一轉述給他聽,並將重要部分反複叮囑。聽到有診療方案的兒(er) 子非常開心,說著就要帶老人去檢查。曾曾趕忙提醒他,基礎的檢查可以在當地做完,必要的時候,再帶老人到成都。

  交待好所有的細節,曾曾下樓將老人的病曆等材料寄走,這一單正式結束。這是曾曾正式成為(wei) 一名全職陪診師的第四個(ge) 月,她在工作當中見證了許多家庭的苦與(yu) 樂(le) ,也盡自己的力量服務患者,一同尋求病愈的生機。

  在社會(hui) 老齡化程度不斷加劇的今天,空巢老人、獨居老人的就醫問題受到關(guan) 注。2018年,支付寶曾發布過一份“空巢老人就醫現狀調研”,有近2萬(wan) 網友參與(yu) 了這項網絡調研。調研結果顯示:老人生病時,有7成是自己去醫院;2成不去醫院,在家“硬扛”;僅(jin) 有1成會(hui) 在子女的陪伴下前去看病。

  當老人有就醫需求而無人陪伴時,陪診師的出現,為(wei) 解決(jue) 獨居老人的就醫問題提供了一個(ge) 可行的解決(jue) 方案。但是還是有很多人對他們(men) 的工作感到不解。“一些網友罵我們(men) 就是變相的黃牛。”陪診師曉隱告訴成都商報-紅星新聞記者。

  不過,在曉隱看來,陪診師的工作性質實際上是和黃牛背道而馳的,“黃牛想盡辦法從(cong) 患者身上獲益,但是我們(men) 卻是希望能幫助患者省時省力,盡可能提供最需要的服務。”曉隱說。

  以陪診為(wei) 例,在大眾(zhong) 的認知中,更多可能停留在“陪”,即幫助就診者緩解孤獨,降低獨自就醫的風險。但實際上,一位富有經驗的陪診師,能夠為(wei) 患者提供就診科室的建議、幫患者預約檢查、排隊簽到、代理取藥取報告等等,加之陪診師對醫院的布局相當熟悉,能夠幫助患者提升問診效率。

  一場逆行

  新冠高峰期陪老人就診

  2022年12月底,國務院聯防聯控機製發布《關(guan) 於(yu) 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實施“乙類乙管”的總體(ti) 方案》,經國務院批準,自2023年1月8日起,解除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采取的甲類傳(chuan) 染病預防、控製措施,對其實施“乙類乙管”。此後,多地迎來感染高峰。在此情況下,各大醫院的急診科承受著較重的負擔。

  某一線城市陪診團隊創始人阿傑告訴記者,由於(yu) 當時醫院接診了許多新冠感染者,一些就診者有所顧忌,擔心去醫院會(hui) 增加感染風險,於(yu) 是就會(hui) 預約代問診、代取藥等服務,請陪診師們(men) 為(wei) 自己跑一趟,以減少院內(nei) 感染的風險。在此情形下,阿傑明顯感覺到,這段時間預約陪診服務的訂單少了,預約代問診、取藥服務的訂單則有所增多。

  此外,此時預約急診陪診的病人,基本上都是因為(wei) 新冠感染就醫。有次晚上8點,阿傑團隊接到了周邊城市一60歲老人的陪診需求。老人當時血氧飽和度降到了92,身體(ti) 狀況比較差,希望能去省會(hui) 城市的一所三甲醫院就醫。當晚,阿傑陪著老人和家屬,在經曆科室之間的周轉和等待之後,終於(yu) 被急診收治。

  陪診師小北也麵臨(lin) 過相似的情形。感染高峰期,一位來自三線城市的老人需要到省會(hui) 醫院就診。但她的女兒(er) 遠在新疆,而女兒(er) 一家都感染了新冠,實在難以回來照顧獨居母親(qin) 。當時老人的血小板降到了3萬(wan) /毫升,情況危急。女兒(er) 為(wei) 母親(qin) 預約了陪診服務,當天上午,小北與(yu) 同事前往高鐵站接到老人,陪她吃飯,隨後就去了醫院。當晚,小北陪著老人在急診科輸上了液。

  對於(yu) 陪診師們(men) 來說,在感染高峰期陪診,如同一場“逆行”。尤其是接到急診陪診的單子,常常需要陪患者等待一段時間,並伴隨被感染的風險。這對陪診師們(men) 來說也是一種考驗。

  小北回憶說,政策放開之後,她是團隊中第一個(ge) 感染的,也成了最早康複的人之一。康複後,她馬上回到工作崗位上,“因為(wei) 很多人需要陪診服務,我覺得把自己保護好就沒什麽(me) 問題。”

  12月底,曾曾新冠康複後也回到崗位上。但是工作沒幾天,她又開始咳嗽,並且出現了氣緊、胸悶的症狀。“不會(hui) 是二次感染或者有了什麽(me) 後遺症吧?”曾曾緊張起來。

  當她在醫院約了一個(ge) CT檢查,在看到結果一切正常時,懸著的心終於(yu) 落地,“整個(ge) 人都又精神起來了。”曾曾這樣形容當時的自己。

  “說實話在高風險的環境當中,顧慮肯定是會(hui) 有的。但想一想醫護人員,他們(men) 也會(hui) 發燒、他們(men) 也會(hui) 生病,但是他們(men) 沒有退縮。在患者需要我們(men) 的時候,我們(men) 也必須努力去幫助患者解決(jue) 問題。”阿傑告訴記者。

  一個(ge) 困局

  智能手機還沒搞懂

  就要麵對數字化醫院

  在成為(wei) 一名陪診師之前,因為(wei) 家人生病,阿傑就時常往醫院跑。

  當時,他作為(wei) 一名患者家屬,常常在醫院碰到向自己求助的中老年人。這些老人常常會(hui) 問:怎麽(me) 使用醫院的自助設備、怎麽(me) 預約檢查、具體(ti) 的科室怎麽(me) 走。這樣的經曆觸動著阿傑,讓他切實地感受到了門診就醫這一過程對老年群體(ti) 而言有一定困難。

  “對於(yu) 老年人來說,有些連智能手機都還沒有弄得太明白,就要麵對全麵數字化的醫院了。”阿傑感歎,“尤其是大型的三甲醫院,大大小小的門診科室劃分得非常細致,真的挺複雜的。”

  而在從(cong) 業(ye) 幾年之後,阿傑還發現,一些老人在獨自就醫時,隻會(hui) 告訴醫生自己現在的身體(ti) 狀況,而忽略對基礎病史的講述,這可能影響醫生的診斷。所以作為(wei) 陪診師,他需要在陪診前多和老人溝通、詢問,對老人的病史詳細掌握,從(cong) 而幫助老人同醫生溝通。

  除卻對於(yu) 網上預約、自助機器等流程上的陌生,子女不在身邊、空巢獨居等狀況,也為(wei) 老年人群的就醫帶來諸多難題。小北曾經在醫院遇到過一位獨自就醫、向自己求助的老人,老人腿腳不方便,拄著一個(ge) 拐杖,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老人問小北怎麽(me) 去照X光,小北趕忙為(wei) 老人帶路。在帶著老人去做檢查的路上,小北問老人:“您的孩子沒有來陪您嗎?”老人說,女兒(er) 太忙了,實在脫不開身,隻能自己來醫院了。

  “我聽完之後心裏麵特別不是滋味,阿姨走路真的有些費勁,我都不知道她怎麽(me) 一步一步過來的。”小北說。

  在陪診師曉隱的觀察當中,老人不願麻煩子女,害怕成為(wei) 子女的負擔,也是老年群體(ti) 就醫時需要克服的一種無形障礙。

  曉隱在接到一些子女為(wei) 老人訂購的陪診需求時,有人會(hui) 要求,不要告訴父母他們(men) 陪診師的身份,而是盡可能地裝作是他們(men) 的同事、朋友,在子女沒有時間的情況下,來陪老人看病。

  她非常理解子女這樣做的原因,“在老人眼裏你請陪診師肯定得花錢,對吧?老人心疼孩子的錢,他可能就直接會(hui) 跟兒(er) 女講,‘不看病了,我不難受。’寧願拖著病體(ti) ,也不願意去多花幾百塊錢。”

  曾經從(cong) 事過營銷行業(ye) 的曉隱,對患者的心理狀態往往會(hui) 有很敏銳的體(ti) 察,也善於(yu) 通過巧妙的溝通交流幫助就診老人緩解緊張情緒,讓就診的過程更加舒適。曉隱說:“其實老人到了一定年齡之後,很多時候會(hui) 覺得自己是兒(er) 女的一種負擔。如果自己身體(ti) 再出現狀況,他的價(jia) 值感就更不強了。這種情況下你還要讓他花兒(er) 女的錢,他心裏是不好受的。”

  曉隱陪診過一位在兒(er) 媳的陪同下,來成都看病的老人。老人的右耳聽力喪(sang) 失,醫生建議配一隻耳蝸。但耳蝸的最低價(jia) 格是8900元。老人聽到價(jia) 格後十分猶豫,把曉隱拉到一旁,悄悄問她這個(ge) 情況該不該配,她怕自己花多了錢,讓兒(er) 媳不高興(xing) ,“我用一隻耳朵也能聽到的。”老人說。

  曉隱告訴記者,做陪診行業(ye) 以來,她能感受到為(wei) 老人購買(mai) 陪診服務的年輕人承受的生活壓力,他們(men) 有牽掛老人的心卻無力親(qin) 自陪伴。除此之外,還有相當多的老年人在醫院獨自就醫,獨自等候。看到此情此景,曉隱希望“有時間的話,還是要對身邊的老人多一點關(guan) 心、多一點陪伴”。

  成都商報-紅星新聞記者

  陳怡帆 藍婧 實習(xi) 生 陳佳鑫

(責編:陳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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