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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年輕人的非典型合租生活

發布時間:2024-01-10 14:37:00來源: 中國青年報

  對於(yu) 一些年輕人來說,上海市嘉善路鼎新大樓裏有一處特殊的空間。

  它藏在這裏的一間公寓內(nei) ,幾位年輕人合租在這裏。公寓20多平方米的客廳裏擺放著辦公桌、電視、吧台,還有兩(liang) 個(ge) 沙發。下班後,年輕人們(men) 喜歡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聊天,有時候聊到淩晨1點才回各自房間。平日裏,大家也會(hui) 約著聚餐、看展覽,或者去外地旅遊。

  “我們(men) 就像家人一樣。”一位住戶覺得,這裏的室友關(guan) 係溫暖而友善。有人晚上想吃碗麵,其他人陪著一起吃。有人因玩滑板骨折住院,每個(ge) 人都帶著東(dong) 西去醫院看望。

  在這個(ge) “家”裏,碗筷、米麵都是公用的,很多食物也是共享的。一位年輕人租下了這間公寓,並找到了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居住。搬到這前,他們(men) 並不相識,但他們(men) 匯聚到這,都有一個(ge) 目標:建立一個(ge) 溫暖舒適的共居空間。

  在上海,這樣的共居空間還不隻存在於(yu) 一棟大樓。租客任彬第一次搬進類似的一間公寓時,就被那裏的沙發、餐桌、大窗戶吸引。很多年後,他依然記得第一次走進房間時,看見很多人坐在客廳裏,“感覺很舒服”。

  “目前各種租房模式存在一些問題,年輕人想要探索一種不同的租房生活方式。”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人類學博士莊皓琰從(cong) 2020年開始關(guan) 注這種共居空間。他注意到,不同於(yu) 傳(chuan) 統上基於(yu) 血緣和地緣的共居,這種共居更多是年輕人自由選擇的,“住客們(men) 知道自己想要什麽(me) ,並通過自治維持合租生活,像一種社會(hui) 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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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進這種共居空間前,任彬沒想過還能這麽(me) 多人一起住。不過,這種“像宿舍一樣”的生活一直是他期待的。

  他在南京上大學時,和十幾個(ge) 同學住在一個(ge) 三室一廳的大宿舍裏,一群人在客廳打遊戲、玩狼人殺,聊體(ti) 育、音樂(le) 和藝術,“感覺就像家人”。

  大學畢業(ye) 後,他到上海一家公司做視頻剪輯。因為(wei) 還想像大學一樣生活,他特地選擇了一個(ge) 帶客廳的房子,並在客廳裏擺放了茶幾、沙發、地毯,和一個(ge) 同事合住。但室友很少到客廳來,兩(liang) 人除了見麵打聲招呼,幾乎不怎麽(me) 說話。

  有一次,他見室友看綜藝,提出一起看,室友沒有拒絕,但“不太想進一步交流”“總覺得有距離感”。3個(ge) 月後,室友找到女朋友,兩(liang) 人互動更少了,直到後來室友搬走。

  任彬說,為(wei) 了合租,他看過好多套房子,發現客廳要麽(me) 很小,隻有幾平方米,要麽(me) 沒有窗戶,要麽(me) 被當成儲(chu) 物間。有的房子客廳裏比樓道還亂(luan) ,“雜物亂(luan) 堆”,每個(ge) 人的房間都安了密碼鎖。“有種一進門還沒有回家的感覺,要再進一個(ge) 小門才能回家。”

  看到共居空間招人的帖子後,他“抑製不住激動”,立刻報了名。

  和任彬一樣,方庭也是想和他人產(chan) 生連接,加入到共居生活中的。

  來到鼎新大樓前,她住在浦東(dong) 新區一個(ge) loft公寓裏。那個(ge) 房子在頂樓,從(cong) 窗外望去能看到壯麗(li) 的城市高樓大廈,還能望到別人家露台上種的油菜花。

  剛住進去時,方庭很開心,她在屋裏很多地方都放了軟軟的毯子,還專(zhuan) 門發了一篇小作文表達喜悅。但這種喜悅沒過多久就消失了,她愈發感到孤獨,“每天晚上回家都是冷冰冰的牆壁”。

  她的作息變得混亂(luan) ,常常到淩晨兩(liang) 三點才睡,工作效率也變得低下,“覺得沒什麽(me) 驅動力可以把我拔起來”。

  方庭覺得,問題在於(yu) 沒有人跟自己說“廢話”,“當你擁有越來越少關(guan) 係時,你會(hui) 擁有越來越多的自由,當你沒有關(guan) 係時,就擁有了無限大的自由,而無限大的自由是會(hui) 坍塌的。”

  吳力很能理解這種“壓抑”的狀態。他曾在上海獨居過1年多,有時候在工作上感到疲憊,受了委屈,他很想找個(ge) 人吐槽或分享,但他在上海沒有朋友,“隻能一個(ge) 人在屋裏消耗,有情緒沒法排解”。

  他開始周末組織觀影、讀書(shu) 會(hui) 等活動,“創造一個(ge) 這樣的環境來改變年輕人原子化的狀態”。

  吳力說,自己在一家汽車廣告公司工作,日常工作是給不同平台投放汽車廣告。作為(wei) 汽車產(chan) 銷鏈條上的末端一環,他常常覺得自己是一顆隨時可能被替換掉的螺絲(si) 釘,“換掉你,係統照樣運行”。

  每次加班嚴(yan) 重,他就去天台上躺會(hui) 兒(er) ,“整個(ge) 人很放鬆”。他覺得大家坐在一起,吹著晚風,看星星、聊天喝酒的場景就像以前村裏的人坐在廣場上觀影,“有社區感”。

  不過,活動中的社交關(guan) 係大多時候“短暫且不穩定”,吳力覺得共居能帶來“朝夕相處的信任感”。看見別人辦公共空間,他也租了一個(ge) 公寓打造共居空間,同時在客廳舉(ju) 辦公共活動。

  吳力覺得,共居空間提供了一個(ge) 據點,“它能讓你紮根,跟人產(chan) 生連接”。

  2020年夏天,莊皓琰曾在上海的兩(liang) 個(ge) 共居空間裏對住客進行訪談。他注意到,不少住客是因無法出國而留在上海實習(xi) 的留學生,“新冠疫情切斷了他們(men) 的社交聯係,他們(men) 選擇共居來彌補之前缺失的社交需求”。

  住客薛莉還記得疫情時獨居在家的感受,“每天找不到人說話”。薛莉說,當時樓裏沒有人感染,她挨個(ge) 往住戶的門縫裏塞小紙條,建了一個(ge) 100多人的群,還邀請鄰居來家裏聊天,給20多個(ge) 人剪過頭。

  “住的地方除了睡覺外,有一些人的連接會(hui) 更加分。”2022年9月,薛莉在任彬的幫助下,在黃浦區創建了一個(ge) 共居空間。

  2

  不同於(yu) 日常合租,類似的共居空間更加注重公共空間。任彬的室友程子健說,有的房間住了兩(liang) 個(ge) 人,對客廳使用程度高,房租也會(hui) 相應提高一些。

  任彬和程子健住在一個(ge) 房間裏,每個(ge) 月房租1900元。房間裏除了兩(liang) 張單人床,幾乎再也放不下什麽(me) 東(dong) 西。但任彬並不在意,他更喜歡在客廳裏待著。有室友看到他,會(hui) 主動和他一起看電視、聊天。

  “客廳裏24小時都可能有人,特別有人氣。”一位室友說。

  在任彬看來,客廳裏的氛圍主要取決(jue) 於(yu) 住客的性格和參與(yu) 度。

  他記得,曾有室友喜歡在客廳辦公,引領了一股在客廳辦公的熱潮。程子健喜歡攝影,每次洗膠片,都能引來一群人圍觀。還有的室友喜歡練健身操,常帶著大家做操,鍛煉身體(ti) 。

  因此,申請入住上海幾家類似的公寓,都要在線上填寫(xie) 一張申請表,還要經過麵試等環節。申請表上除了有工作機構、生活習(xi) 慣的信息,還設置了一些開放性問題,比如,個(ge) 人擁有的技能、關(guan) 注的議題;想在空間發起的活動;想參與(yu) 共居哪方麵的建設,“職務”包括活動策劃及協調員、兼職財務等等。

  “我們(men) 希望看到這個(ge) 人的興(xing) 趣,閃光點,也希望他住進來之後給空間帶來一些東(dong) 西。”一位共居空間發起人在一次線上討論會(hui) 上說。

  “申請表本身是一個(ge) 門檻。”吳力說,有的申請者誠意、動力不夠,連字都懶得寫(xie) ,會(hui) 首先被篩下去。

  為(wei) 了更了解申請者,有的共居空間麵試時會(hui) 邀請申請者來家裏吃飯。“一個(ge) 人身上能傳(chuan) 達出很多信息”,任彬見過有人來時拿著一束滿天星,有人臨(lin) 走時帶走了門口的垃圾,而有的人麵試時像是來談項目,“總把最精英的一麵展示給你”。最後,過於(yu) “精英”的人,他覺得不夠真誠,沒有投票。

  薛莉希望每個(ge) 住戶“是有獨立思想的人”。她麵試過一個(ge) 剛剛辭職、失戀的年輕人,其他人都投了通過票,但她沒有投,“他渴望在這裏找到朋友,戀人,找到生活的支撐,對共居期待太高了。”

  “麵試就是麵自己,在這個(ge) 過程中逐漸熟悉對方想要什麽(me) ,自己想要什麽(me) 。”任彬說。

  入住空間後,每個(ge) 住客需要上交幾十元,作為(wei) 空間的公共基金,並就空間的日常事務進行討論、投票,形成空間的共識。

  很多共識都是一點點摸索出來的。任彬記得剛開始時,每個(ge) 人要輪流倒垃圾、拖地,但大家下班回家後常常已經很累,沒有力氣幹活兒(er) ,於(yu) 是改成隻倒垃圾,“順手就能幹”。

  以前,沙發客居住時間不受限製,後來,大家發現,沙發客住久了,容易和室友出現矛盾,他們(men) 便將沙發客居住時間調整為(wei) 一周。

  不同於(yu) 篩選室友,很多事隻要少數服從(cong) 多數就可以,但有時候這種方式也無法解決(jue) 問題。莊皓琰記得,有一次,一個(ge) 共居空間討論是否買(mai) 冰箱,如果買(mai) 就要移走門口的鞋架。結果,隻有一位室友反對買(mai) 冰箱,這位室友有些生氣,說自己一直是少數,需求沒有得到滿足。為(wei) 了維護室友關(guan) 係,大家最終還是想辦法,為(wei) 這位室友辟出一小塊區域單獨放鞋。

  “團體(ti) 越小,每個(ge) 人的意見的重要性就越大。”在莊皓琰看來,公共空間想要運行下去,需要每個(ge) 人都積極參與(yu) 討論,又不能以自我為(wei) 中心。

  在有些事情上,住戶們(men) 還需要具備公共精神。一位室友發現有人長達1個(ge) 月外出不在家,提出是否可以按天收房租,大家就此討論,發現如果這麽(me) 算房租,那也應該根據使用客廳的時間收水電費,但真要這麽(me) 細算,很難算清楚。最終,住客們(men) 還是決(jue) 定按照原來的方式收錢,“不能光考慮自己那點事兒(er) ”。

  3

  在共居空間,“邊界感”也是影響和諧的因素。

  住客們(men) 記得,有一次,有人吃了一位室友冰箱裏的食物,這位室友很生氣,從(cong) 那之後,共識中增加了冰箱最下麵兩(liang) 層食物不能動的內(nei) 容。

  還有一次,大家一起做飯,一位室友正在做菜,另一位室友在旁邊指指點點,做飯的室友麵露不快。有室友看到這一幕,提出有人做飯時,其他人保持安靜。這條建議被寫(xie) 進了共識。

  “我們(men) 開玩笑說都是家人,但如果真的把這當成原生家庭就不太合適了。”程子健說,他們(men) 希望每個(ge) 人能理性地和他人相處。

  在幾個(ge) 共居空間,有個(ge) 不成文的共識是,住客裏如果有人發展成戀愛關(guan) 係,就要搬離空間。

  “戀愛是一種占有。”薛莉解釋,有戀人室友吵架,其他人會(hui) 左右為(wei) 難,容易影響空間和諧。

  為(wei) 了讓空間氛圍更好,幾個(ge) 共居空間的人平時也會(hui) 經常交流運營空間的經驗。

  在討論會(hui) 上,吳力表達過自己的困惑,說有室友希望每周定期開會(hui) ,分享看到的書(shu) 、工作心得。但他擔心有人不願意被強製參與(yu) 公共生活,“在公司做PPT,回家還要做PPT”。

  針對他的困惑,一位在洛杉磯共居空間的住客建議,“家庭儀(yi) 式”很重要,但是聚餐相比開會(hui) 更適合中國的文化,“更少有思想負擔,又有可能發生一些即興(xing) 的對話。”

  那天,討論會(hui) 開到了淩晨兩(liang) 點多,很多人已經困意連連,還在堅持討論。

  吳力相信,一個(ge) 好的共居空間能夠帶給年輕人很多情感支持。

  在這裏,他能回想起來很多生活片段。比如哪次吃飯放的鹽多了、聊了哪些八卦、誰做的菜最好吃,還有大家一起吃著爆米花看電影、吐槽綜藝橋段的場景。

  “你感覺生活特別有生機。”吳力將這種感受稱為(wei) “居家感”,“它沒有什麽(me) 成本和代價(jia) ,不像和朋友吃飯,1個(ge) 月吃一次,還要考慮自己穿得好不好看。這種鬆弛的互動更加舒服。”

  有室友找工作不順利,其他人幫著她分析自己的優(you) 點,麵試可能存在的問題,適合做什麽(me) 工作。

  有人幫著一個(ge) 單身室友介紹朋友,見兩(liang) 人進展緩慢,其他室友都幫著出主意,給出增加女生好感的建議,分析兩(liang) 人在這段關(guan) 係中的心理。

  除了情感支持,吳力覺得,共居也可以讓年輕人應對更多“不確定性”。他們(men) 在租房合同中規定,如果有人損壞公物,和室友、鄰居多次發生矛盾,其他室友可以開啟“彈劾”機製,與(yu) 其解約。

  薛莉所在的空間就“彈劾”過一個(ge) 室友。這個(ge) 室友麵試時表現得很正常,但入住空間後,用公共基金給自己買(mai) 東(dong) 西,還拒絕和其他人溝通。被“彈劾”出空間後,他又將臥室的衣櫃砸碎,以未退押金為(wei) 由,將薛莉告上法庭。

  被告時,薛莉不幸骨折,推遲了幾個(ge) 月才開庭。令她欣慰的是,“全家”都陪她出庭,有室友專(zhuan) 門穿了西裝三件套,“特別有氣勢”。薛莉說,這件事不僅(jin) 沒有讓她喪(sang) 失對共居的信心,反而讓她看到了共居的意義(yi) 。

  疫情期間,因為(wei) 緊密的室友關(guan) 係,大家也沒有感受到居家的痛苦。任彬記得,上海封城期間,住客們(men) 通過不同渠道買(mai) 菜,在網上紛紛搶菜的時候還能吃到部隊火鍋、巧克力,喝到牛奶。

  那段時間,他們(men) 經常一起做飯,看電影、玩桌遊、談心,討論有關(guan) 共居的話題,還錄了幾期播客,“輸出的欲望很高”。

  他們(men) 常在一款軟件上分享日常生活。有人記錄當天分到的物資,有人寫(xie) 下一位住客離開時哭泣,其他室友逗他笑的場麵,還有人在軟件上開發了一個(ge) 記錄得分的程序,讓輸的人倒垃圾、請客。

  4

  共居空間並不是完美的。這裏的流動性大,很多住客因為(wei) 戀愛,或者去外地工作,租住時間不超過半年。

  這使得在住室友要不斷麵試、適應新來的室友。有時,他們(men) 麵試三四個(ge) 人也沒找到合適的室友,房間因此空置1個(ge) 多月,其餘(yu) 住客不得不平攤這間房子的租金。有的空間還要想辦法賺錢,來抵消空房的風險。

  據莊皓琰觀察,目前,共居空間受到社區、租房市場多方麵的限製。“業(ye) 主們(men) 對於(yu) 租戶都是抱有懷疑的態度,尤其對於(yu) 多人合租的模式。”

  任彬所在的共居空間當時要搬家,就是因為(wei) 房東(dong) 頻繁接到鄰居投訴。任彬說,當時他們(men) 經常舉(ju) 辦活動,不斷有人進進出出,鄰居大爺向社區舉(ju) 報是群租房。雖然後來證實這裏不是群租房,但還是有人一直舉(ju) 報,“半年內(nei) 舉(ju) 報了3次”,房東(dong) 不堪其擾,不願再租房給他們(men) 。

  後來找鼎新大樓的這套房子時,任彬看了近百套才選出來。任彬說,房子多數都是三居室,好不容易選出來3個(ge) 房子,其中兩(liang) 個(ge) 房子的廁所數量不夠,另一個(ge) 房子的客廳沒有窗戶。最終,3個(ge) 房子投票都沒有超過半數。

  搬家後,為(wei) 了搞好社區關(guan) 係,任彬常常和小區的工作人員聊天。疫情期間,家裏4個(ge) 人都去做誌願者,幫助小區分發物資、做核酸檢測,有會(hui) 日語、英語的室友還專(zhuan) 門負責和小區的外國人溝通。

  幾個(ge) 月下來,整棟樓的人都認識他們(men) ,居委會(hui) 的工作人員見他們(men) 人多,還特地給他們(men) 多發了一些物資。

  任彬喜歡在共居空間的時光。不久前,他因為(wei) 戀愛搬離了公寓,但他還是在這裏保留了一張床、按時交房租,並時不時回來住兩(liang) 天。有人發起話題討論,他總是報名參加。

  任彬希望,即使是戀愛、結婚,也能過上這樣的共居生活。他想象,如果有一層樓房能容納四五戶家庭,每戶家庭住三四個(ge) 人,也能建立起來共居空間的這種情感。

  “好的共居經驗是可以人傳(chuan) 人的。”一位曾經住過共居空間的住客說,不少室友離開上海後,將這裏的共居經驗帶到了其他城市。

  “大家的這種行動力和對生活的探索很打動人。”程子健說,在這裏,他看到了“生活的更多可能性”。有的室友從(cong) 事物理治療方麵的工作,一邊旅居,一邊探索不同國家的共居空間。有的室友在美國讀博,休學1年,專(zhuan) 學跳舞。

  他希望未來自己也能“處於(yu) 流動狀態”,一邊工作一邊探索世界。

  林木在鼎新大樓的公共空間當過1周多的“沙發客”。來這前,她在廈門一家公司擔任活動策劃。她總覺得身邊沒有可以說話的人,“精神沒有歸宿”。

  為(wei) 了找到一個(ge) “可以隨時見麵、聊天”的圈子,她花3個(ge) 多月時間,跑了十幾個(ge) 城市,參加過讀書(shu) 會(hui) 、工作坊各種各樣的活動。但每次都覺得“聊得不痛快”。

  來到共居空間後,她覺得這裏的人很友善,常和大家一起吃飯、聊天。她還組織了一次婚戀主題的討論會(hui) ,談論自己在婚姻上的困惑。

  討論持續了1個(ge) 多小時,林木說,她的困惑依然沒有答案,但這裏的年輕人鼓舞了她,“找不到的東(dong) 西,你就自己去創造”,她想起一次活動時聽到的話。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任彬、吳力、薛莉、林木、方庭為(wei) 化名)

  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尹海月 來源:中國青年報

(責編:陳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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