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故事】

　　作者：胡 嵐（中國作協會(hui) 員、魯迅文學院高研班學員、新疆鐵門關(guan) 市作協副主席）

　　2023年1月18日，一個(ge) 讓人熱血沸騰的日子。總書(shu) 記視頻連線塔裏木石油人。視頻裏，總書(shu) 記親(qin) 切的聲音傳(chuan) 到每個(ge) 石油人耳中，穿著紅工裝的石油人響亮自豪地回答總書(shu) 記的問話。這是激情、感動、振奮的時刻，那一刻，空氣都被映紅了，厚厚的棉工服下是一顆顆火熱的心，是躍動的青春。

　　這個(ge) 春天，我國第一口萬(wan) 米深井，即將在富滿油田開鑽。

　　2021年大年三十，遠在新疆的塔裏木油田第一次上了央視的《新聞聯播》：“滿深3井在8000米超深層獲高產(chan) 工業(ye) 油氣流。日產(chan) 油氣1690噸，創塔裏木盆地碳酸鹽岩領域單井日產(chan) 量最高紀錄。”

　　這是塔裏木油田給全國人民送上的一份新春賀禮。像年三十夜裏的煙花一樣絢爛，照亮了屏幕前的每張臉龐。激動人心的消息，在每個(ge) 塔裏木石油人新年團圓的飯桌上傳(chuan) 遞。

　　最興(xing) 奮的一個(ge) 塔裏木石油人叫張銀濤，從(cong) 滿深3井開始部署井位到試油成功，他和他的團隊全程參與(yu) 。他們(men) 最清楚，付出了多少艱辛和汗水。

　　“到塔裏木是我最正確的選擇，在這裏，我看到了自己的價(jia) 值和人生的意義(yi) 。”黨(dang) 齡比工齡還長的張銀濤麵貌敦厚，圓臉上架個(ge) 眼鏡，說話不緊不慢，語氣卻堅定。

　　地質構成有多複雜？有地質學家打了個(ge) 比方，就像把一摞盤子打碎了，又被踹了幾腳

　　塔克拉瑪幹沙漠浩瀚雄闊，蒼涼粗獷又溫柔細膩，讓人神往。

　　那麽(me) 多人來了又去，沙海連綿起伏，千百年來，它單調得隻有一種顏色——沙塵色。風沙漫卷，沙塵肆虐的稟性，從(cong) 未改變。

　　春來冬去，時光好像在這裏靜止。

　　時光又好像從(cong) 未停止，它從(cong) 流沙中逝去，在一場又一場風暴中逝去，山頭的白雲(yun) 飄來又飄去，大漠的日頭升起又落下。

　　自從(cong) 走來了石油人，沙漠就變得熱烈喧嘩，有了歡聲笑語，有了鮮豔顏色，盛開了朵朵紅花。紅花是石油工人身上的紅工裝，在蒼茫的沙漠，石油人身影匆匆忙忙，紅花這兒(er) 一簇簇，那裏一叢(cong) 叢(cong) 。他們(men) 在沙漠腹地築路，植樹，種菜，栽花，工作生活。日複一日，他們(men) 忙忙碌碌。漸漸地大沙漠裏綠樹成林，蜥蜴來了，野兔在這裏安家，種下的花開了，鳥兒(er) 也在枝頭上卿卿我我。

　　石油人用三十多年的時間，讓大沙漠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但，這還遠遠不夠，他們(men) 還要做更大的事，他們(men) 的目光更高更遠，他們(men) 想把深埋在地球深部的油氣資源挖掘出來，為(wei) 國家創造更多的財富，實現能源報國的夢想。

　　可是，這談何容易。

　　塔裏木盆地是我國陸上最大的含油氣盆地，分布著全國80%以上的超深井，地質構成極為(wei) 複雜。有多複雜？有地質學家打了個(ge) 比方，就像把一摞盤子打碎了，又被踹了幾腳。

　　油氣資源就藏在這些散落在56萬(wan) 平方公裏的碎片之中，從(cong) 無數的碎片甚至縫縫洞洞中找出油氣資源，難度堪比大海撈針！

　　國際上一般將超過六千米的井稱為(wei) 超深井。塔河南油田在塔克拉瑪幹沙漠裏，在八千米以下的儲(chu) 層找到液態石油，相當於(yu) 隔著一座珠穆朗瑪峰，從(cong) 房間大小的縫洞深處，把石油和天然氣開采出來，在國際上也是開天辟地的創舉(ju) 。

　　攀登珠峰難，在塔裏木攀登地下珠峰更難！

　　“我這個(ge) 人，認準的路就要走下去，再難也不能退縮。”張銀濤大學二年級就入黨(dang) ，如今已有十幾年黨(dang) 齡了。“《平凡的世界》塑造了我的人生觀。我是陝西人，脾性裏的東(dong) 西改不了，再苦再難都要往前走。”

　　2017年，32歲的張銀濤經曆了他職業(ye) 生涯裏最艱難的時刻。那年，他被派到了新成立的塔河南油田。塔河南油田是富滿油田的前身。此前，在塔河南油田連續開發的四口井都失利了，勘探開發遭遇“滑鐵盧”。這支平均年齡隻有29歲的科研團隊，麵臨(lin) 巨大的挑戰。

　　常人眼裏冷冰冰的油井，在他們(men) 眼裏親(qin) 切如家人。他們(men) 熟悉每口井的前世今生

　　上天、下海、入地，是人類探索自然的三大壯舉(ju) 。作為(wei) “入地”的重要手段之一，超深鑽井被稱為(wei) “深入地球內(nei) 部的望遠鏡”。

　　2002年，朱光亞(ya) 院士在考察塔裏木油田時感慨：原以為(wei) 上天難，現在看來入地更難。

　　油氣埋藏深，隱蔽性強，岩層複雜，高溫高壓，什麽(me) 油層有油氣，油氣富集在何處，如何高效采出，皆是世界級難題。

　　張銀濤希望有一雙透視地球的眼睛，一下就能夠看見油氣藏分布規律。可是，他麵對的現實是，深不見底的地球深部，三維地質資料品質不高，地下目標看不清。如何揭開罩在“深入地球內(nei) 部的望遠鏡”上的那層迷霧，成了攻關(guan) 的目標。

　　“從(cong) 分析失利井開始！難道連四五十噸都實現不了？”

　　站在沙丘上，風揚起的細沙軟軟地埋住了腳踝，綿密、細膩的沙，貼著肌膚，像柔軟的手撫去他的疲憊。張銀濤知道這一生就交給大沙漠了，他的人生價(jia) 值在這裏。無風時，它像溫柔多情的戀人，起風時，它像冷酷的野獸(shou) ，攪得天昏地暗。變幻的大沙海讓他為(wei) 之癡迷，攀登地層深部那座珠峰令他絞盡腦汁、望眼欲穿。

　　那一年，張銀濤他們(men) 把全部單井資料都梳理了一遍。先是三四百口單井，一口一口地來，再是失利井，重新處理資料，重新認識油氣富集規律。漸漸地，他們(men) 發現高產(chan) 富集井和走滑斷裂之間有密切的關(guan) 係，就像瓜和藤。斷裂帶像藤，如何才能順藤摸瓜？

　　張銀濤經常忘記了時間。

　　“你今天能不能回家？”

　　“能。”張銀濤說。

　　“是明天回來吧？”媳婦在電話裏調侃。過了零點就是第二天了，張銀濤知道，媳婦是在婉轉地提醒他，兒(er) 子白天見不著爸爸，晚上還在堅持等待。

　　這樣的時候太多了，多到不按時回家才是常態。

　　接手塔河南油田開發的那一年，張銀濤團隊平均年齡29歲，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家裏有讓人牽掛的孩子，單位上每個(ge) 人都要跟幾口井，也是讓人牽掛的“孩子”。

　　兩(liang) 頭都得顧，哪頭也不能掉以輕心。遇上節假日，家裏沒人看管孩子，就帶到辦公室一起加班。夜深了，孩子困了，順手拿個(ge) 小被褥往椅子上一鋪，就是一張床，石油娃哪個(ge) 不是這樣長大的？

　　在張銀濤他們(men) 眼中，井，像孩子一樣，從(cong) 剛開始論證到起名，整個(ge) 過程都需要嗬護、培養(yang) ，要跟蹤油井軌跡，要保證鑽頭正中目標。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會(hui) 生病感冒，油井也會(hui) 遇到各種問題。他們(men) 就像醫生一樣，會(hui) 診，討論，研究方案，校正軌跡，根據情況再製定新的方案。

　　工作至今，張銀濤參與(yu) 部署的井位有200多口，“我特別自豪，培養(yang) 了這麽(me) 多的井，有這麽(me) 多的家人”。

　　常人眼裏冷冰冰的油井，在他們(men) 眼裏親(qin) 切如家人，與(yu) 這些井朝夕相處，比與(yu) 妻兒(er) 待在一起的時間還多。他們(men) 熟悉每口井的前世今生，從(cong) 奧陶係到石炭係，從(cong) 孕育到成功出油，麵對電腦屏幕，細心觀察每個(ge) 數據，留心每次變化，牽腸掛肚，絲(si) 毫不遜於(yu) 為(wei) 人父母的艱辛。

　　鏖戰一年，基於(yu) 瓜藤關(guan) 係的認識，他們(men) 對走滑斷裂識別有了新的判斷。

　　2017年底，他們(men) 沿著走滑斷裂帶部署了一批開發井位。

　　2018年初，有些井陸續出油，剛開始隻有四十噸、五十噸。但，對於(yu) 正在起步階段的勘探研究來說，產(chan) 量就意味著希望。張銀濤他們(men) 開始謀劃編製《塔河南周緣45萬(wan) 噸開發方案》。

　　一座地下珠峰擋在他們(men) 麵前。

　　這是一場與(yu) 險惡環境的鬥爭(zheng) 、與(yu) 技術挑戰的較量，更是一場精神的淬煉。

　　入地八千米，太難了！

　　惡劣的生產(chan) 環境擺在麵前：超深井、超高壓、超高溫。井底高溫、高壓和高地應力的共同疊加，近200度的高溫和近200兆帕的高壓，讓堅硬的鑽井工具柔軟如“麵條”。壓力有多大？有人說，相當於(yu) 在指甲蓋上站兩(liang) 匹駱駝。

　　“深地找油”如同鑽穿珠穆朗瑪峰，去尋找藏在岩石孔隙間的甘泉。北邊的哈拉哈塘油氣顯示，從(cong) 圖紙上可以看到一串串紅色串珠成像。可是在塔河南油田圖像的顯示除了斷裂帶，隻有大麵積的空白。

　　怎樣識別主藤，找到輸送油氣的通道，怎樣在裂縫中順藤摸瓜，這在地球深部比大海撈針還難。

　　世間沒有兩(liang) 片相同的樹葉。地球深部八千米下的超深井，每口井麵對的問題都不一樣，毫無規律可循。每口井的問題，國內(nei) 國外都沒有可借鑒的經驗。在國內(nei) ，張銀濤他們(men) 已經是最了解塔河南油田脾性的人了，遇到問題隻能去查資料，到現場一段岩屑一段岩屑地對比。

　　解決(jue) 了油氣深地開采的難題，就是解決(jue) 了世界級難題。這樣想想，張銀濤他們(men) 又鉚足了勁。

　　石油勘探是高風險行業(ye) ，在沙漠腹地投資一口井，成本上千萬(wan) 元。這樣的高投入、高風險、高收益，意味著，對待每一口井都如嬰在懷，成功了就捧上了金娃娃，一個(ge) 失手，很可能就意味著投資失敗，投入的精力時間金錢都付之流水。

　　“希望有別人的經驗可以借鑒，但根本沒有，隻能自己硬撐。”張銀濤壓力巨大，恨不能長出一雙火眼金睛。

　　哪根藤上結“金瓜”這是關(guan) 鍵。他們(men) 開始了找“金瓜”行動。“院裏給我配備了最好的計算機，但是很快數據就裝滿了。要從(cong) 大量的數據中確定油氣通道，順著通道找到油氣藏，一旦找到，就尋到寶藏了。”這一認識，讓他們(men) 感到離成功又進了一步。

　　石油人在塔裏木盆地打穿了地下珠峰，打出了大國深度，實現了能源報國的夢想

　　無數個(ge) 鑽研的日子，怎樣把設想變成憧憬，憧憬變成希望，希望變成現實，張銀濤他們(men) 絞盡了腦汁。

　　“金瓜”忽遠忽近，好像調皮的孩子在跟他們(men) 捉迷藏。

　　2018年底部署了16口井，2019年初有12口井產(chan) 量達到百噸。這樣的收獲讓人眼前一亮，希望就在眼前，他們(men) 又有了新的憧憬。

　　罩在“深入地球內(nei) 部的望遠鏡”上的那層迷霧越來越清楚了。張銀濤大膽地設想，有可能達到一百萬(wan) 噸吧，想法甫一冒出來，自己也嚇了一跳，但是仔細想想，根據目前的情況判斷，像在樹上摘果子，跳一跳，這個(ge) 產(chan) 量是可以夠上的。

　　一百萬(wan) 噸規劃方案很快就被一百五十萬(wan) 噸規劃方案取代。

　　2019年塔裏木油田全麵加快油氣產(chan) 能建設。投資力度加大，機遇和挑戰迎麵而來。

　　滿深1井就是在這時部署的。滿深1井位於(yu) 塔裏木河南最南緣，一旦有發現，就意味著含油區域有可能被控製住，一旦控製住，就找到了打開聚寶盆的鑰匙。

　　登山難，攀登珠穆朗瑪峰更難，我們(men) 要挑戰的是地下珠峰，過程當然難上加難。張銀濤給團隊鼓勁。

　　油田的好消息不斷。可是突然而至的疫情，讓正在家裏過年的張銀濤措手不及。小區已經開始封閉了。想著正在進行的研究課題，張銀濤心裏急啊，他一刻也等不及了，帶床被子，騎著車就往單位趕。張銀濤的家到單位不過五六百米，在非常時期卻走得異常艱難。

　　“師傅讓我出去吧，我出去就不回來了。”張銀濤對小區門衛說。

　　“不回來了，那你就走吧。”張銀濤出了小區大門。

　　一路上有人問：“你去哪？”“就前麵那個(ge) 小區。”張銀濤答道。

　　“回去，快回去，不要在外麵亂(luan) 跑。”半路上張銀濤又遇到巡查。“我是指揮部保安，麻煩讓我過去。”張銀濤靈機一動，平生第一次說了謊話。

　　“沒有單位證明，一律不能進。”終於(yu) 來到辦公樓門口，他這個(ge) 冒牌指揮部保安被真正的指揮部保安攔住了。

　　打電話求助，辦公室內(nei) 的同事帶著證明把他接了進去。緊接著，其他五位同事也費盡周折趕到了辦公室。

　　他們(men) 在辦公室連續住了二十三天。那段廢寢忘食的日子，他們(men) 的主攻方向是如何提升單井產(chan) 量。

　　“狹路相逢勇者勝。明知工作量很大，也隻能往前衝(chong) ，戲台搭好了，大戲就要開演了，不能不上場啊。但，人陷在萬(wan) 丈深淵，有無數的頭緒要厘清，而你並不知道盡頭在哪裏。那段摸著石頭過河的階段，實在太難了。”張銀濤現在還心有餘(yu) 悸。

　　“咋還沒打到儲(chu) 層啊？”每次聽到這樣的話，張銀濤頓感“壓力山大”。每口井的情況都不一樣，至少要調整五六次軌跡才能打到儲(chu) 層。有段時間，三十多口井同時鑽進。要編寫(xie) 一百五十萬(wan) 噸規劃方案，要編儲(chu) 量匯報，還有其他日常性的工作。真是又忙又累又焦心。

　　“現在想來，真得感激疫情那段時間全身心的投入。”張銀濤目光炯炯，這個(ge) 長年伏案鑽研的年輕人，身上總有股不服輸的精氣神兒(er) 。

　　2020年4月，滿深1井橫空出世，新發現的一條億(yi) 噸級富含油氣的超級大斷裂，橫貫塔克拉瑪幹南部和北部。油氣富集區接通了。

　　滿深1井喜獲高產(chan) ，大家信心更足了。

　　2020年初，塔河南油田被正式命名為(wei) 富滿油田。像是得了彩頭，從(cong) 此這個(ge) 區域接連有了大發現。滿深1，滿深2，滿深3……三十多口有代表性的重點井，喜報頻傳(chuan) 。

　　張銀濤他們(men) 在塔克拉瑪幹沙漠腹地超深層油氣藏開發中交出了滿意的答卷。

　　富滿油田成為(wei) 我國目前發現的最大超深海相碳酸鹽岩油藏，石油人在塔裏木盆地打穿了地下珠峰，打出了大國深度，實現了能源報國的夢想。

　　2021年，富滿油田打出5口千噸井，26口百噸井，建成了中國石油集團公司效益建產(chan) 示範區，入選“2021年度央企十大超級工程”。

　　如今的富滿油田，在塔克拉瑪幹沙漠綻放出一朵朵絢麗(li) 的花，結出了累累碩果，成為(wei) 沙海深處最絢麗(li) 的風景。麵積超過一萬(wan) 平方公裏、油氣資源量超過10億(yi) 噸的富滿油田，是塔裏木盆地近10年來最大的石油勘探發現。

　　張銀濤團隊相繼獲得中國石油地質學會(hui) 十大優(you) 秀找礦成果獎，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有限公司“科技創新團隊”獎、科技進步特等獎，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第十九屆青年文明號等榮譽。

　　2022年8月，張銀濤獲得“中國地質學會(hui) 第十八屆青年地質科技獎－銀錘獎”榮譽稱號。

　　春天展開了歌喉，喜訊一個(ge) 接一個(ge) 。我國第一口萬(wan) 米深井，即將在富滿油田開鑽

　　《中庸》說：“誠之者，擇善而固執者也。”塔裏木油田對地球深部的探索和勘探已經堅持了幾十年，如今取得的成績裏包含著一代代石油人的執念。

　　能源的飯碗要端在自己手中，這是總書(shu) 記的囑托，也是每個(ge) 石油人的職責。

　　春天展開了歌喉，富滿油田的喜訊一個(ge) 接一個(ge) 。

　　2022年，富東(dong) 1井勘探獲重大突破。全年油氣產(chan) 量達到328萬(wan) 噸，成為(wei) 我國深地領域上產(chan) 速度最快油田，是國家能源局公布全國油氣勘探開發十大標誌性成果之一。這意味著，又一個(ge) 新的天然氣戰略接替區誕生了。

　　2022年是難忘的一年，疫情期間張銀濤他們(men) 又搬進了辦公室，從(cong) 秋天到冬天，窗外的樹葉黃了，窗外的樹葉落了，一個(ge) 個(ge) 夜晚，燈盞如星鬥。

　　2023年1月18日，一個(ge) 讓人熱血沸騰的日子。總書(shu) 記視頻連線塔裏木石油人，“大家長期在艱苦的環境下工作，在挑戰生命禁區，任勞任怨，默默付出，為(wei) 我國的油氣勘探開發、西氣東(dong) 輸做出了重要貢獻，功不可沒！”視頻裏，總書(shu) 記親(qin) 切的聲音傳(chuan) 到每個(ge) 石油人耳中，穿著紅工裝的石油人響亮自豪地回答總書(shu) 記的問話。這是激情、感動、振奮的時刻，那一刻，空氣都被映紅了，厚厚的棉工服下是一顆顆火熱的心，是躍動的青春。

　　這個(ge) 春天，我國第一口萬(wan) 米深井，即將在富滿油田開鑽。

　　地下珠峰探寶藏，超深層下立新功，張銀濤他們(men) 又鎖定了新的目標。2025年，富滿油田將實現原油當量五百萬(wan) 噸目標。箭在弦上，張銀濤和他的團隊們(men) 鉚足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