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其:我不是隻會演文藝片的演員
第一次演戲,就憑《醉·生夢死》拿下金馬獎;接演《親(qin) 愛的,熱愛的》《我在時間盡頭等你》隻為(wei) 跳出舒適圈 李鴻其 我不是隻會(hui) 演文藝片的演員
“如果你真的很喜歡看我演的文藝片,就不要去看《我在時間盡頭等你》,因為(wei) 我很清楚我要給予的就是這個(ge) 東(dong) 西。”李鴻其說。
這個(ge) 最初被貼上文藝片標簽的演員,近幾年也接了幾部所謂的商業(ye) 片和言情劇。這是他的主動選擇,他不想被限定在一種戲路裏,他想要觀眾(zhong) 看到自己不同的狀態,拓寬自己在表演上的維度。
李鴻其是一個(ge) 經常自省的演員。
憑借電影處女作《醉·生夢死》一舉(ju) 拿下金馬獎最佳新人之後,沒有趁熱打鐵接更多戲,而是選擇讀書(shu) 進修。三十而立之後,又選擇停下來重新思考表演,“不停,沒辦法進步”,他覺得表演也要與(yu) 自己的年紀同步進行。眼下,他正在籌備自己的導演處女作,完全獨立製片,一人包攬了幾乎全部工作。
本是去當副導演 結果做演員拿下金馬新人
對於(yu) 走上演員這條路,李鴻其的父母最初是比較反對的。
李鴻其在中國台灣新北市的金山區長大,小鎮上隻有一家鋼琴教室,什麽(me) 表演教室、藝能班都沒有。父母的關(guan) 係圈和演員這個(ge) 職業(ye) 也沒有任何交集,所以對這個(ge) 行業(ye) 的發展很不確定,更不希望兒(er) 子走冤枉路,一直在問他要不要做別的行業(ye) 。
但李鴻其天生反骨,喜歡的事情一定要堅持做下去。
他從(cong) 小就酷愛文藝,16歲學架子鼓,組過死亡金屬樂(le) 隊,當主唱,“長頭發,嘶吼的那種”。至今,他還經常分享自己打架子鼓的視頻。也正是因為(wei) 有這個(ge) 技能,他出演了由大鵬導演的電影《縫紉機樂(le) 隊》,在片中飾演鼓手“炸藥”,拍攝時被鼓槌磨到手出血。“如果是彈琴還可以借位,但是打架子鼓模仿不來,因為(wei) 它太直接了,完全是穿透的,觀眾(zhong) 一看就知道”。
最近,國內(nei) 有一檔音樂(le) 類綜藝節目《樂(le) 隊的夏天2》,李鴻其偶爾在網上看過一些片段,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五條人樂(le) 隊,“穿著拖鞋,挺搖滾的”。
李鴻其喜歡表演,還在上高中時就排過很多話劇,每場話劇父母都會(hui) 來看,但仍然不支持他從(cong) 事文藝行業(ye) ,直到他2015年主演了電影《醉·生夢死》拿出一個(ge) 搬在台麵上的成績之後,才不被念叨。
原本,李鴻其在《醉·生夢死》劇組是當副導演的,因為(wei) 他很懂表演,經常陪前來試鏡的演員對戲,演著演著,導演覺得他還蠻適合的,索性讓他來演“老鼠”這個(ge) 角色。
為(wei) 了演好這個(ge) 吊兒(er) 郎當的菜市場混混,李鴻其跑到菜市場賣了兩(liang) 個(ge) 月菜。結果,第一次演戲就拿下了當年金馬獎最佳新演員。
李鴻其說,這個(ge) 角色的氣質跟自己倒也不像,自己是在演,也不是在演。父母看完電影後說,“你是不是在演自己,做什麽(me) 都能看得出來”。這與(yu) 李鴻其的表演很接近,在他看來,雖然每個(ge) 角色都不一樣,但都是自己其中的一個(ge) 麵相。
所以,即便接演一些跨度比較大的角色,李鴻其總是能夠找到與(yu) 角色對應的麵相。
2017年,李鴻其江湖救急,被導演劉傑拉去,在電影《寶貝兒(er) 》中飾演聾啞人小軍(jun) ,前一個(ge) 禮拜接到劇本,下個(ge) 禮拜演。這難不倒李鴻其,因為(wei) 他的鄰居是聾啞人,以前的好兄弟也是聾啞人,他30年的生活圈子裏有很多這樣的人,出門上學、工作都會(hui) 跟他們(men) 打招呼,剛好把這30年來的經驗填充進角色裏。
而在還沒上映的電影《明天你是否依然愛我》中,他則飾演了一個(ge) IT男,他找到自己與(yu) 角色的共鳴點在於(yu) 一種執著的狀態,把自己上學時候喜歡別人又不敢開口,隻有默默付出的經曆拿出來,不斷將角色擴充。
不想被別人定義(yi) 為(wei) 隻會(hui) 演文藝片的演員
《醉·生夢死》讓李鴻其找到了演戲的手感,這種手感很珍貴。拍這部戲時,他感覺就是在玩,在享受電影。但金馬獎的光環又無形中給了他壓力,這種壓力主要來自於(yu) 他怕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變成是在工作。
拿下金馬獎之後,李鴻其沒有乘勝追擊,接演更多作品,而是又回到學校讀書(shu) ,讀的還是哲學係。對李鴻其來說,哲學有助於(yu) 思考,有一個(ge) 自省的過程,“可以不斷問自己,這樣真的是對的嗎?”
《醉·生夢死》後,李鴻其又演了《地球最後的夜晚》《幸福城市》《寶貝兒(er) 》等幾部文藝片,很多觀眾(zhong) 覺得他就適合演這種調性的電影,開始給他貼上“文藝片演員”的標簽,但李鴻其覺得長此下去不行,要跳出自己的舒適圈,就接演了青春偶像劇《親(qin) 愛的,熱愛的》、奇幻愛情片《我在時間盡頭等你》等與(yu) 以往角色反差很大的作品。他想讓更多不同層麵的人看到自己演戲的不同狀態,這樣會(hui) 更健康更全麵,他不想被別人定義(yi) 為(wei) 是一個(ge) 隻會(hui) 演文藝片的演員。
《地球最後的夜晚》中,李鴻其有場戲,一邊啃蘋果一邊流淚,沒有台詞,全靠情緒支撐,得到很多觀眾(zhong) 的褒獎。李鴻其說,人生並不是每一次都要嚴(yan) 肅,有時候就要熱血,有時候就要講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而不全部都是《地球最後的夜晚》中流露的情緒,他希望擴大自己在表演上的維度。
他將表演比作廚師煮菜,在高級酒店工作的廚師今天必須要到鄉(xiang) 下去做菜,他不可能還做西餐,也不可能繼續擺盤,而是以自己的方式做出符合當地人口味的美食。他覺得拍攝《親(qin) 愛的,熱愛的》就有點這種感覺,電視劇有40多集的體(ti) 量,有時候必須要快,而自己又沒有太多經驗,有限時間內(nei) 背台詞的功力,小熒屏直接給予的表演方式……有很多要學習(xi) 。
對於(yu) 習(xi) 慣了李鴻其文藝片表演方式的觀眾(zhong) ,突然切換到商業(ye) 片或者言情劇的表演模式上,多少會(hui) 有些不適。對於(yu) 這種不適,李鴻其早就打過預防針。他很清楚,他不可能滿足所有觀眾(zhong) ,“如果你真的很喜歡看我演的文藝片,就不要去看《我在時間盡頭等你》,因為(wei) 我很清楚我要給予的就是這個(ge) 東(dong) 西”。但也有一些觀眾(zhong) 恰恰相反,李鴻其以前認識一些電影工作者,他們(men) 總是說李鴻其在《地球最後的夜晚》中演得不好,反而看完《我在時間盡頭等你》之後,痛哭流涕,這讓李鴻其覺得很奇妙。
三十而已
停下來,才是真正的修行
疫情以來,李鴻其一直待在家裏,主要就是休息,“最近沒有想要演戲的意思”。自出道以來,李鴻其沒有停下來過,一直都在忙,目前還有三部戲沒上。今年正值三十而立,他想讓自己停下來,重新沉澱,重新理解表演,“大家都說要進步,真的要放下所有東(dong) 西才能進步,不花時間停下來,真的很難做到”。其實,這段時間,李鴻其也有一些衝(chong) 動想去演戲,但還是逼自己,就像修行一樣,真的把自己關(guan) 起來,好好修行。
進入30歲,李鴻其開始思考自己的職業(ye) 規劃,這是一個(ge) 演員從(cong) 男孩轉變成男人的重要節點。演員可以保持年輕狀態,但總不能一直走青春路線,表演也要慢慢與(yu) 自己的年紀同步進行。
李鴻其之前都是演別人的男朋友,接下來他想往稍微成熟的角色走,演有老婆的角色,甚至演父親(qin) 。他很好奇,拍攝現場跟小演員熟悉的那一刻,給予孩子的父愛是什麽(me) 樣子。但至今他都沒有接到過這種角色。
近半年,李鴻其基本都在看紀錄片,他覺得紀錄片對於(yu) 表演,對人生都有很大的啟發和感受。他最近看的紀錄片是《天梯:蔡國強的藝術》,流著淚看完的,因為(wei) 他覺得那些人的麵孔更真實,他們(men) 沒有在演,但是剪輯說故事的方式,又像是劇情片,先介紹蔡國強是做什麽(me) 的,然後交代他有一件事情要做,接著是失敗,跟英雄電影一樣,特別勵誌。
未來
導演處女作包攬導、演、後期
如果不做演員,會(hui) 選擇什麽(me) 職業(ye) ?李鴻其覺得自己的專(zhuan) 業(ye) 可能做幕後會(hui) 強一點,第一誌願是想當導演。這個(ge) 念頭已經在他腦海中縈繞多年了。
他最近就在籌備自己的電影作品,不過,這個(ge) 作品和其他導演的拍攝方式不太一樣,是完全的獨立製片,整個(ge) 攝製組就三四個(ge) 人,導演、製片、演員、攝影、剪輯、調色、音樂(le) 、後期剪輯等工作由李鴻其一個(ge) 人包攬。他想擁有創作上的自由,希望把電影變成像畫一幅畫,很純粹。如果需要一個(ge) 廚師,他就會(hui) 去炒飯炒麵的地方找個(ge) 真正的廚師來演。
目前,李鴻其已經拍了一些素材,把攝影機偷偷放在家裏的角落,記錄下和父母的對話,“我爸不知道我在錄,我借我的話語引導他們(men) ,不是在演”。李鴻其強調,這不是紀錄片,在劇情上力度會(hui) 很大。
這部片子像是李鴻其的私人影像,但他更多的是想反映一些當代的社會(hui) 現實。你覺得他買(mai) 房了很有錢,其實房貸壓力很大,也喘不過氣。大家看起來外表光鮮亮麗(li) ,實際生活卻又有很多不堪。
李鴻其說,這部片子的調性會(hui) 很接近他之前看過的一部法國片《市場法則》(2015),講述一個(ge) 失業(ye) 的中年父親(qin) 找工作的故事,也基本是全素人出演。
不是語言高手 方言全靠模仿
李鴻其出道不久後便到大陸發展,換了一個(ge) 環境,對他來說,最大的不適應就是演那種地方性的角色。
他自認不是語言學習(xi) 能力很強的演員,隻能用笨辦法,去模仿,盡量接近那個(ge) 方向。拍《地球最後的夜晚》時,李鴻其要說貴州凱裏方言,這對於(yu) 一個(ge) 剛來大陸的中國台灣演員來說,是個(ge) 巨大挑戰。他在凱裏待了兩(liang) 三個(ge) 月,每天在那邊跟當地人用凱裏方言對話,“就跟學英語一樣,盡管開口說,說不好無所謂,但必須要把氣質語境表達出來”。但最後,李鴻其隻在凱裏拍了10天戲,成片中也隻剩下三場戲。
拍攝大鵬導演的《縫紉機樂(le) 隊》時,李鴻其來到了東(dong) 北集安,劇組成員大部分都是東(dong) 北人,都說東(dong) 北方言,他經常遊離在劇組充滿東(dong) 北地域特色的幽默感之外,為(wei) 了化解尷尬,他也常常會(hui) 附和著別人的笑聲。其實導演大鵬對“炸藥”這個(ge) 人物的最初設定,就是一個(ge) 漂到東(dong) 北靠手藝混口飯吃的外鄉(xiang) 人。李鴻其的國語和其他演員的東(dong) 北話夾雜在一起,也莫名產(chan) 生不少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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