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三江源國家公園|護航生命之旅
疾馳的藏羚羊。張多鈞 攝
放哨。張多鈞 攝
競賽。張多鈞 攝
悠閑。張多鈞 攝
青藏公路上漫步的藏羚羊。張多鈞 攝
8月中旬,藏羚羊回遷接近尾聲。
索南拿著望遠鏡望向可可西裏,看著“拖家帶口”的藏羚羊群緩緩向青藏公路靠近,他立即行動了……攔停過往車輛,為(wei) 藏羚羊“回鄉(xiang) ”之旅打開生命通道。
藏羚羊是青藏高原特有的精靈,棲息在可可西裏、羌塘、阿爾金山在內(nei) 的廣袤無人區。藏羚羊遷徙是地球上最為(wei) 恢弘的三大有蹄類動物的大遷徙之一,另兩(liang) 大有蹄類動物是非洲角馬和北極馴鹿。
今年26歲的索南是青海可可西裏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五道梁保護站生態管護員,是站上的“老人”,從(cong) 2016年參加工作,一直在五道梁保護站,守護藏羚羊遷徙。
可可西裏,蒙語意為(wei) “美麗(li) 的少女”“青色的山脊”,這裏是青藏高原唯一一處世界自然遺產(chan) 地,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藏羚羊重要的棲息地。五道梁保護站地處青藏公路沿線,是藏羚羊遷徙主要通道。
藏羚羊在每年的11月至12月完成交配,每年4月底,藏羚公母羊開始分群而居,爾後,當高原的夏天來臨(lin) 時,大遷徙開始了,包括雌羔在內(nei) 的所有母羊,像是聽到了一種召喚,從(cong) 高原的四麵八方前往卓乃湖、太陽湖、可可西裏湖一帶產(chan) 仔,開始繁衍生命之旅。
大約一個(ge) 月之後抵達目的地,稍事休息,一調整好身體(ti) 狀態,便會(hui) 在那裏產(chan) 下新的生命,數萬(wan) 藏羚羊一起產(chan) 羔。在母羊的精心哺育下,過不了幾天,小羊羔就能活蹦亂(luan) 跳了。回遷之旅又要開始,又是一次漫長的生命跋涉。這種生命之旅,每年重複一次,一代代藏羚羊都不會(hui) 忘記遷徙的季節和路線。如此循環往複,從(cong) 未改變。即使20世紀末,藏羚羊由此引來滅絕性的災難時,一到遷徙的季節,它們(men) 依然會(hui) 踏上那條熟悉的路。
每年這段時間是索南最忙碌的時候,今年,首批藏羚羊遷徙過青藏公路是4月26日下午,大概有30多隻藏羚羊。藏羚羊遷徙這段時間,索南一直堅守在海拔4600多米的五道梁保護站,每日的工作就是觀察遷徙藏羚羊是否抵達青藏公路,一旦藏羚羊離青藏公路2000米左右時,索南就和同事攔停過往車輛,為(wei) 藏羚羊遷徙創造安靜環境。
藏羚羊遷徙的時間在每天6時30分至22時左右,高峰期一般在下午,藏羚羊遷徙中對周圍人類活動和天敵極為(wei) 敏感,這是索南多次目睹藏羚羊遷徙後總結的經驗。
記者曾多次目睹過藏羚羊,距離近的不足一米,在索南達傑保護站救助中心,近距離拍攝管護員為(wei) 小藏羚羊喂奶,遠距離觀察藏羚羊次數更多,從(cong) 玉樹藏族自治州曲麻萊縣前往可可西裏,過了曲麻河鄉(xiang) ,公路沿線能看到成群藏羚羊,沿著青藏公路行駛,公路兩(liang) 旁隨時可見悠閑漫步的藏羚羊。這些藏羚羊生活在人類居住的環境中,膽子相對較大。
生活在可可西裏腹地的藏羚羊就完全不同。2016年4月,記者曾跟隨可可西裏巡山隊員前往可可西裏腹地。一天傍晚,搭完過夜的帳篷後,走上一座小山丘,在山丘的背後看到一片大湖,當時湖畔有藏羚羊正在飲水,但是我們(men) 並沒有看到,是它們(men) 先發現了我並瞬間狂奔起來。這是記者見過數量最多的藏羚羊群,目測超過百隻,藏羚羊狂奔時卷起的塵土彌漫在整個(ge) 荒野。
“藏羚羊遷徙過青藏公路,關(guan) 鍵要看領頭羊,領頭羊隻要一過青藏公路,其餘(yu) 藏羚羊不會(hui) 過多猶豫,迅速跟著頭羊穿過。有些時候,領頭羊反反複複好多次,都不敢穿過青藏公路,有些甚至會(hui) 在路邊睡覺。”索南說。
事實確實如此,2020年5月18日至24日,整整一周的時間裏,記者和單位兩(liang) 名同事在不凍泉到五道梁兩(liang) 個(ge) 保護站之間的青藏公路上來回穿梭,偶爾也會(hui) 從(cong) 不驚擾藏羚羊的邊緣地帶進入可可西裏,或者東(dong) 往昆侖(lun) 山口、西至沱沱河、唐古拉山頂的青藏公路沿線去巴望察看。
一天下午,我們(men) 從(cong) 五道梁保護站辦公室監控視頻上看到,一群藏羚羊穿過青藏鐵路橋洞,向青藏公路行進,借助保護站望遠鏡仔細數了數,這群藏羚羊有40多隻。
當藏羚羊群抵達青藏線北側(ce) 時,路上的車輛已被截停。領頭的2隻藏羚羊率先穿過公路,接著,路基下張望的藏羚羊貫通過遷徙通道,整個(ge) 過程持續了大約3分鍾。
此時,僅(jin) 剩最後一隻小藏羚羊未穿過公路,第一次,它跟隨大部隊走上路基,可是到了公路中間又小心翼翼退回。緊接著,這隻落單的藏羚羊,向西走了100多米,以同樣的姿勢衝(chong) 上公路,看了看路之後又退回到路基下,反反複複幾次無果後,向東(dong) 走了200多米,重複之前的動作,但結果一樣,每次都是衝(chong) 到路邊戛然而止,又退回到原來的地方。而後,這個(ge) 過程反複了七八次,最終,它還是沒敢穿過公路,放棄了嚐試。
藏羚羊的遷徙怕受任何驚擾,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hui) 使它們(men) 擔驚受怕,即便是公路上那一道並不刺眼的黃色交通標示線,也會(hui) 令它們(men) 望而卻步。人類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讓其免受任何驚擾,以保障它們(men) 安全踏上遷徙之路,完成一代代繁衍生命的跋涉,而後又安全返回賴以生活的家園。
為(wei) 了不讓藏羚羊遷徙受到影響,青藏鐵路設計之初,就在它們(men) 遷徙的必經線路上安排了“遷徙通道”。通車後這些年來,藏羚羊已經完全習(xi) 慣和適應了單獨為(wei) 它們(men) 設計的通道。青藏公路這頭,可可西裏管理處安排工作人員采取短暫交通管製、禁止鳴笛、巡護救助等措施,為(wei) 藏羚羊遷徙產(chan) 仔保駕護航。
“前些年,藏羚羊遷徙時,總會(hui) 有好奇的遊客走下路基拍照,藏羚羊受驚嚇後,一整天都不會(hui) 穿過青藏公路,我們(men) 去勸說,甚至還會(hui) 發生爭(zheng) 執。”索南說,如今人們(men) 的素養(yang) 越來越高,很少能看到遊客走下路基拍照,即便存在,勸說後會(hui) 主動配合,藏羚羊遷徙時不存在人為(wei) 幹擾因素。
堅守五道梁保護站8年,索南唯一的遺憾就是錯過了2021年藏羚羊大遷徙。2020年冬天,索南在五道梁保護站值班時,清晨出門不慎滑倒,造成腳腕粉碎性骨折。
受傷(shang) 那年,索南雖然不在保護站,但心裏一直記掛著遷徙的藏羚羊。每天晚上,索南會(hui) 和站上同事電話詢問,當天藏羚羊遷徙情況。索南已經將五道梁保護站當成了自己的家,將每年遷徙的藏羚羊看成了自己特殊的“家人”。
索南家住格爾木市唐古拉山鎮,家中還有父親(qin) 從(cong) 事牧業(ye) 生產(chan) 。堅守在五道梁,每年隻有一兩(liang) 次回家的機會(hui) ,這種生活對索南來說並不是唯一的選擇,因為(wei) 在索南家所在的唐古拉山鎮,還有可可西裏沱沱河保護站,他曾經有機會(hui) 可以調任到那裏,離家更近一些,但索南依然堅持自己最初的選擇,留在了五道梁。
“守護藏羚羊遷徙是一件非常有意義(yi) 的事情,這也是我的驕傲,通過我和同事的護航,我們(men) 的後代也能看到藏羚羊遷徙這樣場麵壯觀的場景。”索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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