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海拔近5000米的日拉山依然寒風刺骨,翻過埡口,便正式進入玉麥鄉(xiang) 。這是中國西南邊陲一個(ge) 偏遠的鄉(xiang) 鎮,上世紀60年代起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數千平方公裏的國土上隻有桑傑曲巴帶著女兒(er) 卓嘎、央宗在此放牧守邊。
圖為(wei) 8月6日,玉麥鄉(xiang) 卓嘎、央宗姐妹的牧場風光。 中新社記者 江飛波 攝
驅車進入玉麥,海拔隨著蜿蜒險峻的柏油路不斷下降,先是經過卓嘎、央宗姐妹家的牧場,四周花草繁茂、飛瀑流雲(yun) 。再往下,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環繞著玉麥鄉(xiang) 數十棟民居。
姐妹二人近日接受中新社記者采訪時說,盡管政府為(wei) 她們(men) 在鄉(xiang) 裏修建了兩(liang) 棟嶄新的房屋,但她們(men) 傳(chuan) 承了父親(qin) 熱愛放牧的習(xi) 慣,更多時間是在牧場擠奶、做奶渣、趕犛牛等。
圖為(wei) 8月6日,“玉麥姐妹”央宗在自家牧場放牧點的小屋裏,她傳(chuan) 承了父親(qin) 的生活習(xi) 慣,喜歡待在牧場。中新社記者 江飛波 攝
上世紀50年代,西藏社會(hui) 經曆深刻變革。彼時玉麥擁有不少居民,但流言傳(chuan) 到此處,加上日拉山阻隔導致生活極為(wei) 不便,使得居民們(men) 不斷外遷,當時僅(jin) 剩下桑傑曲巴一家。
“我問過爸啦,為(wei) 什麽(me) 隻有我們(men) 留在這裏?爸啦說,玉麥是我們(men) 祖輩生活的地方,是中國的土地,要是我們(men) 也走了,祖輩的土地就會(hui) 被侵占。”卓嘎回憶,那時她們(men) 家有100多頭犛牛,還有些奶牛,每個(ge) 夏天都要在各山頭輪流放牧,以示主權。
在卓嘎、央宗姐妹心中,父親(qin) 桑傑曲巴堅韌、睿智,富有遠見。“爸啦說,玉麥隻要有犛牛、奶牛,就會(hui) 有酥油、牛奶和奶渣。有牛群在,我們(men) 就可以一直生活下去,而隻要有人守在玉麥,這裏的土地就不會(hui) 丟(diu) 失”。
圖為(wei) 8月6日,60歲的卓嘎在玉麥鄉(xiang) 牧場放牧點製作奶渣。 中新社記者 江飛波 攝
在卓嘎放牧點的小屋裏,記者看到了不少竹編製品。她說,竹編技藝也是父親(qin) 教授的。“那時每隔一段時間,爸啦要背著我們(men) 用竹條編好的籮筐、竹簍等,翻過日拉山,去外麵換取生活用品。”
卓嘎、央宗的母親(qin) 於(yu) 上世紀70年代去世後,照顧女兒(er) 的重擔也全壓在了桑傑曲巴身上。
卓嘎說,姐妹倆(lia) 喜歡放牧生活,跟著父親(qin) 讓她們(men) 有安全感。“那時放牧還要留下標記,標注玉麥是中國的土地。過段時間再回來,發現有些標記被外國人塗抹。”卓嘎回憶,當時姐妹倆(lia) 要幫助父親(qin) 一起抹去那些外國標記,再次標注這裏屬於(yu) 中國。
圖為(wei) 8月6日,卓嘎在牧場小屋內(nei) 接受中新社記者專(zhuan) 訪。 中新社記者 江飛波 攝
“爸啦有兩(liang) 個(ge) 心願,一是玉麥能通公路;二是邊防部隊入駐。爸啦說,我們(men) 都會(hui) 老去,但部隊是永葆年輕的,他們(men) 可以更好地保障國土安全”。
2001年9月,通往玉麥的土路修通,被桑傑曲巴稱之為(wei) “鐵犛牛”的汽車開進了玉麥。年底,77歲的桑傑曲巴逝世。
“爸啦生前和我說過,他說玉麥的未來一定會(hui) 很好,會(hui) 有更多的人搬進來,他還囑咐我們(men) 要繼續守護這裏。”卓嘎說。
圖為(wei) 8月5日,玉麥鄉(xiang) 民眾(zhong) 在鄉(xiang) 裏跳鍋莊舞,從(cong) 前的“三人鄉(xiang) ”熱鬧起來了。 中新社記者 江飛波 攝
土路季節性通車後,玉麥也迎來發展。2007年,玉麥鄉(xiang) 擁有了教學點,包括卓嘎的女兒(er) 在內(nei) 的5位適齡兒(er) 童在此讀小學一至三年級。2016年,邊防部隊入駐玉麥;2019年,玉麥的土路變成了柏油路,並實現了冬季保通。目前,玉麥共擁有67戶、234位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達3.4萬(wan) 元人民幣,4G網絡信號和國家電網覆蓋……
玉麥鄉(xiang) 長仁青平措說,老鄉(xiang) 長桑傑曲巴的所有期待和心願都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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